十載落魄初相遇,兄妹相稱未有新
同趣游樂石崖底,劍舞相伴落松林
春秋頻渡劍術淺,三秋常過情定深
本自有意終老去,何知人去消無音
三杯水酒醉人少,一味迷藥人難清
一來二去人不見,再相遇時他鄉親
屏障迭起分兩處,幾度相逢幾度春
此番本欲同歸來,何知初見變久分
淚滴三尺涌泉落,何時再續今世情
余風清收回殺了人的手,就是看到了雷青芷的無力垂擺,那剛才緊握在手中的溫暖,已經漸漸冰涼,拖到了地上,再也動不起來。
「青芷!」余風清一聲聲嘶力竭,穿破雲霄。
「這那里面,快!」外面進來之人,正是尋不到他們的所在,听到了余風清的這一生嘶喊,哪里還要在胡亂搜索,擁著最前面的牛虎二道,一起進了這本不大,卻容得下這些人的院宇深牆。
正陽道長看著剛才的那一幕,心里竟是第一次如此的混亂。他認識眼前之人,或者說,欣賞眼前之人。所以,在第一眼見到這些尸體,和跪在這里的余風清之時,他選擇了默默的哀悼,並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兩天兩夜的不眠不休,滴水未進!
然而此時此刻,正陽道長忽然發現,自己竟是不知所措。是要勸阻這些進來之人,還是幫助余風清躲開這些人,還是與他們一起對付余風清,也就是這個剛才殺了人,卻是絲毫沒有反應的惡魔一般的人物。
‘師兄,你說我該怎麼做?’正陽在心里默默詢問著,回答他的只有那一群進來之人的叫喊。
「大哥,大哥!」乞顏青見余風清只顧著哭喊,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理智,又見這些人沖了進來,連忙喊道。正是要喚醒余風清,也好省了這些無謂的打斗和犧牲。要不然,在來時路上听到的那些傳聞,恐怕就要變作不容置疑的現實了。
沒錯,余風清听到了乞顏青的喊叫,轉過頭來,對著乞顏青說道︰「二弟,你幫我把青芷帶出去,我隨後就來。我們去找大夫,去找妙手神醫,他一定會救好青芷的。」
然而乞顏青知道,雷青芷早就沒了氣息了。可是她不能在現在說出來,只是說道︰「大哥,你要快點,我在外面等你。」只希望余風清只要月兌身,不會再去殺人。
余風清點了點頭,就是將雷青芷放到了乞顏青的後背之上。
那些人見乞顏青背著一個人就要出去,馬上攔了下來︰「他們肯定是同黨,快點攔住他們!」叫喊著,就有人擠了上來,團團將乞顏青圍在中央。
余風清只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些人,站起身來。那些人駭然地看著余風清,身上破爛的衣服已經不能遮掩,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和正在緩緩留著血的刀疤。
「快放那兩個人出去,他們是無辜的。」正陽道長及時喊道。武林中人少有認識正陽道長的,可是牛虎二道正是清虛觀門下,自然認識。況且,他們還是正陽道長一手教出來。
「師傅!」二人這才對正陽行禮道。
那些人見牛虎二道都是對這老道士行禮,自然知道是前輩高人,便很快放了乞顏青二人。可是對于在場的另一人,自然是不可能放過了。
一人喊道︰「那些人都是你殺的,是不是?」
「因為他們該殺!」余風清應道。
「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竟做的出來。今天我們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這個惡賊,還武林正道一個太平!」
「那你們就來吧!」一聲低沉的吶喊,余風清拿起了身旁的利劍,指向了擠滿人群的門口。而就在這時,也終于有人沖了上來。還沒有邁出一步,就是被身旁的人拉了回去。
「兄弟,不可沖動。咱們一起上,剁了這小子!」這人說道,咬著牙,似乎已經將余風清看做了砧板上的肉。
余風清見他們不敢動手,就是徑直朝著滿外走去。雖然就是幾十步的短暫路程,可余風清卻是知道,這里充滿了危機。大步向著前方走去,還沒有走出十步,就是有人沖了上來。
「去死!」一聲怒吼,伴隨的卻是一聲慘叫,直接被余風清削斷了手臂,倒飛回去,撞在了牆上。
「大伙兒一起上!」伴隨著一個人的叫喊,許多人再也按捺不住,一起沖了上去。一時間,刀劍齊舞,各種各樣的兵器都是朝著余風清的全身各處砸了過來。
之間余風清身子一轉,也不知道出了一個什麼樣的招式,肉眼可見的只是單手拿捏得寶劍,環繞著全身揮舞了一下。只听得兵器斷裂之聲,落地撞擊之聲,不絕于耳。緊接著,又是一劍,正要取了這些人的性命。
「住手」就在這時,正陽道長一聲大喊,雖然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這個人,可是至少不能讓他再造殺孽了。背後背負的寶劍直接出鞘,被正陽握在了手上,跳入人群之中,余風清的身旁,攔住了他必殺的一招。
附耳對著余風清說道︰「還不夠麼?出去救人為要!」一聲飽含內勁的聲音,直直傳入兩人余風清的耳中。只覺得全身一震,余風清腳下點地,整個人便是沖了出去。他輕功之高,當世少有人能出其右。那些武林人士,自然望塵莫及,一時間全部看向了剛剛阻攔余風清的正陽道長。
「你們把那些尸首焚化,我去追此人!」正陽一聲吩咐,就是趕了出去。那些人眼見有正陽道長這樣的人物出手,也就放心許多了。尤其是那牛虎二道,更是對自己的師傅成竹于胸。
辨著余風清帶起的呼呼風聲,正陽一路追趕過去。可惜余風清雖然身受重傷,但自從兩門無上奇功融合之後,這輕功一日千里,早就不是正陽可以趕上的了。沒過片刻,余風清就是停下了腳步,這樣正陽才是勉強找到了余風清,還有先行一步的乞顏青。
只見余風清結果了乞顏青背負的雷青芷,就是讓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手上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雷青芷的體內。可是雷青芷已然斷氣,怎麼也是不見醒過來。
「大哥,青芷妹妹已經死了。」流著一直沒有間歇過的眼淚,乞顏青在一旁說道。
「你胡說!青芷她沒事,她沒事!」余風清一聲大吼,繼續輸送內力。正陽在一旁見此,連連搖頭,蹲在一旁,向著雷青芷的手腕探去,又是一陣搖頭,對著余風清說道︰「生死本就是大道循環,焉有人能月兌離此道。這姑娘走的早,未必就不是好事。禍福本自相依,看開一點吧。」
余風清聞言,愣在那里半天沒有出聲,忽然抱住了乞顏青的胳膊,大哭起來。乞顏青見此,也是傷心之極,不過她更清楚余風清的傷勢不淺,連忙止住淚水,勸說讓雷青芷入土為安。
熟知,余風清忽然間抬起了頭,伸手快速在乞顏青的兩處大穴上點了一下。將乞顏青安放到一處草叢之中,一顆大樹之下。
「大哥,你這是干什麼?」乞顏青急著問道。
「二弟,與我在一起的人都是相繼出事,我不能再讓你再冒險了。穴道一個時辰後自會解開,到時候就你不要找我了,直接回去吧。」余風清說道,順手又是點了乞顏青的啞穴,沒有讓她再與自己爭辯。
回到原處,抱起雷青芷的尸身,就是朝著前方走去。
正陽道長見此,跟在余風清身後,嘆道︰「早先遁入空門,切不可被仇恨所累。」
「多謝道長指點,只是嗜親之仇,若是不報,誓不為人!」心里恨恨地將朱莫這個名字喊了數遍,便是消失在了樹林里。正陽見此,再一次搖了搖頭,離開了此處。
還沒到一個時辰,乞顏青的穴道就是解開了。站起身來,大聲喊著︰「大哥!大哥……」可是哪里有一點反應。知道余風清已經離開了此處,只怕自己也是很難找到他,就算找到,恐怕也會被他甩開。想了一下,毅然朝著東北方向趕去,正是恆州城所在。
連續兩天的功夫,終于趕到了恆州。沒有絲毫的停留,直接趕向了韓家。
「你是何人?來此所為何事?」那守門之人問道。
「快帶我進去,找你們家韓胤老爺子。」乞顏青急著說道。
「什麼?哪里來的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們家老太爺豈是你想見就見的?沒事給我滾遠一點!」一聲怒罵,眼神甚是不屑。
「讓開!」乞顏青不想再耽擱,直接搶道走了進去。那守門的二人不曾想到這人如此大膽,果斷將乞顏青攔下。可是伸出的手臂沒有踫到乞顏青本人,就是被一股真氣彈了回來。這二人也是知道武功內力極高的人,的確有這等能耐。害怕這人到府上鬧事,急急忙忙先一步跑了進去,把家里面主事的韓正宇請了出來。
「是你?」韓正宇驚疑道「他也來了?」
「前輩,大哥…大哥他出事了!」見到了可以主事的人,乞顏青一時心急,就這樣哭了出來。
「我听星麒說了你們在景州的事,你不要著急,咱們進屋再說。快去請大老爺回來,就說有要事要辦。」韓正宇又是安慰乞顏青,又是吩咐那下人道。
那人領命而下,心里卻是感到奇怪,家里沒見到這樣的人啊,怎麼二老爺卻如此態度對他?難道也是家中的少爺,一直在外?想也沒有個名堂,加快步伐去請韓胤了。
將送上來的茶水端在手中,卻是怎麼也喝不下,滿心焦急地等著韓胤回來,好商議對策。沒過半個時辰,韓胤就是出現在了門外,快速走了進來,開口便問︰「孩子,怎麼了?是不是天雲出事了?」
乞顏青見韓胤回來,也來不及行禮了,直接將這些天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通。其中自然包括朱莫意圖造反,被余風清發現,滅口不成,又栽贓嫁禍之事。還有余風清在清風寨殺人,楊獨錦以及收養余風清的那些人被害的情況。
乞顏青一口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韓胤的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大哥那是身受重傷,雙眼猩紅,只怕情況不妙。可是我一人又無計可施,韓前輩,您一定要想辦法救出大哥。」乞顏青哀求道。
「你不要擔心,事已至此,只能隨機應變。首先朱莫栽贓與他,一定要先行讓天下人知道,其次便是找到他這個人。這樣,他現在肯定是前往景州而去了,我們這就趕過去,希望還來得及。」主意打定,韓胤便親自與乞顏青趕在前,韓家子弟二十余人隨後,沿途仔細打听。
而遠在清風寨,在乞顏青離開的當天,余風清抱著雷青芷的尸身一路轉悠了,始終無處可去。轉而在迷糊之中想起了雷青芷臨終之前的話,便是又回到了清風寨,準備將雷青芷與眾人合葬在一起。
隨後,就在余風清回去不久,又是有著一幫人,騎著馬,朝著清風寨趕去。這些人全部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最前面的人隱隱約約之間,似乎少了一樣什麼東西。
這些人趕到這里的時候,恰逢又是下起了雨,整個天都是陰沉下來,又是適逢傍晚,道路十分難行。足足花了平時的兩倍時間,才是到了清風寨里。
誰知道,此時的清風寨卻是一片焦土。原來那些武林人士離開之時,為了處理那些尸首,便是一把火將這里燒了。此時的清風寨,已然是一個荒廢的戰場,人煙全無,只是幾處仍在燃燒的地方,伴隨著雨水的低落,冒著一縷縷的青煙,發出呲呲的聲音。
下了馬,那些人自然看得出來,這里發生了大事,快速朝著那邊最大院落奔去。
跑了進去入眼的自然就是那幾大的新墳,連番被雨水沖刷之後,更加的奪人眼球。而在此之後,眾人便是見到了一個躺在地上的人,或者是尸體。
一人跑進前去,翻開一看,喊道︰「羅大叔,是余少俠!」言語之中不乏驚喜。
不錯,這些後來之人,正是遠在南方的苗族人,羅雍以及黑衣曲下之人。羅雍聞聲急忙趕了過去,獨臂朝著余風清手腕上一探,便是知道余風清只是重傷暈倒,並未有大礙。此時正是大雨,也不適合趕路,便令人尋了一處多余之地,眾人一起躲了進去。(本書馬上就要結束,另有新書《風雨詞》,乃是都市異能,嶄新的世界,期待各位書友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