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一起走出來的韓胤則是對著滿臉疑惑的無相點了點頭。
「好,既然有人要代老衲出手,自是最好不過了。」無相說著,就是讓開了幾步。眾人見狀,雖是不解,也沒有多說什麼。
可惜佐佐木已經不記得當時紫華山腳下的具體情況了,不過如此的一個小丫頭,他也是沒有放在眼里。
「出招吧!」拔出長劍,乞顏青就是刺了過去。
就在二人打起來的那一刻,無相方丈眼楮一亮,似乎想起來什麼了。無陽道長看在眼中,便是悄聲問道︰「大師看出了什麼?」
「此人的劍法,如果我猜的沒錯,定然就是那風雷劍訣了。昨日那老前輩所說的老主子,他當年的伴侶,就是會這路劍法。沒想到會是她的傳人,老衲真是眼拙了。」無相嘆道。
「後輩之中,除了余風清,就當屬此人了。看來我們真的白學了師傅的本領,在這世上虛度了這麼多年的光陰。」無陽也只嘆了起來。
而場中的二人的比試,也是越加的凶險。佐佐木本來就是練武奇才,幾十年經營忍術之道,也是頗有心得。他在門派之中也是大師兄,自然是本領最高,得了自己師傅真傳的人。除了鬼刀流,也就是新陰派的那些人,他還真的沒有遇到過敵手。
奈何遇上了乞顏青,一個繼承了神風洞的人,一個得到了風雷教真傳,並且體內積累了許多內力的人。當時她剛出道之時還沒有完全化解利用體內殘留的真氣,可是此時已經是一年之後了,可謂早就非吳下阿蒙了。
‘什麼劍法?’佐佐木心里一陣駭然,明明沒有感覺到真氣,可是偏偏有許多的劍氣嘗試著撕裂自己的身體。這種招式,簡直就是防不勝防。
仗著自己身法詭異,佐佐木倒是勉強撐上了一會兒。此時他轉到了乞顏青的背後,只等著給她一記致命的偷襲。
「嗨!」猛地一掌拍向了乞顏青的後背。可惜他也是是高估了自己忍術里的身法,或是小看了乞顏青出手的速度。原本必殺的一招,卻是落了一個空,而自己的後背,卻是吹來了一陣不合時宜的風。
掌力所致,一切化為粉末。乞顏青一掌之下,佐佐木已然來不及抵擋了。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顯然是一個他無法意料的結局。是的,他敗了!
「佐佐木,你輸了!」在場之人雖然沒有看清他們二人的動作,可是左後佐佐木吐出一口鮮紅卻是明確無疑。
「第二次看你失敗,看來這中土我們真的來錯了。」井田基夫看著走回來的佐佐木,心里一陣不是滋味。
而其他的人則是歡呼起來,氣勢比之先前,更勝一籌。此消彼長之下,井田基夫的手下就顯得斗志全無了。此時就算不願投降,也是來不及了。
佐佐木敗陣而歸,臉色最難看的,當屬崔達了。她本以為憑借佐佐木與余風清的兩勝,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出場,可是事實卻是如此的不盡人意。
「不知兩位誰想與老衲切磋武藝?」無相方丈說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見余風清上前一步,說道︰「久聞方丈大名,今日定要試試少林的武藝,是如何的尊為武林之最。」自然是崔達的意思。他雖然對自己有極大的信心,可是對上少林方丈,卻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余少俠的大名,老衲也是久聞。不知道余少俠是要如何賜教?」無相問道。
「賜教不敢當,不過少林的拳法天下第一。晚輩不才,斗膽試試方丈大師的拳腳,還請大師指點才好。」余風清拱手說道。
無相還沒有說話,乞顏青就是說道︰「大師不可!我大哥此時被崔達這個奸賊所制,等我殺了這個惡賊,這場比試就不需要了!」
乞顏青才是說完,後面又是有一人趕了上來,卻是韓心雪。她看著眼前的情形,終于確定,後來出現的余風清,正是楊獨錦的孩兒,也就是自己此來尋找的佷兒!
「天雲,你是天雲?!」一下子就是站到了最前面,朝著余風清走去。
「不能過去!」乞顏青急著攔住了韓心雪,最然知道她心中急切,可是余風清此時畢竟還是在崔達的控制之中,要是他什麼都不顧,與眾人死拼,只怕也不好應付。
「不要攔我!」一把推開乞顏青,韓心雪急著說道︰「天雲,你是天雲?」
「娘……」幾乎是微不可聞,偏偏余風清叫了出來。在場之人都是武林高手,听到了這低聲細語,臉色都是變了一變。
這娘親一說從何而來,確實真的不得所知了。韓心血雖然年紀已大,可是武林中人都是知道,她乃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要是為人母,可真就是稀奇了。眾人也是知道,那霧隱宗的創始之人李明俊,倒是對自己這位結拜姐姐鐘情一片,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外人看來極是美好的一樁姻緣,卻是沒有變為現實。
而此時崔達就是最為吃不消了,當日余風清見到乞顏青的時候,就是心神險些失守。沒想到此時此刻,這小子竟然再次月兌離自己的控制,還說出了話來。
極力想要再將余風清制住,可是怎麼也無能為力。韓心血于乞顏青二人見余風清有所反映,雖然也是不明所以,可自然是高興無比。紛紛走上前去,就要與他說話親近。
「不!不要過來!」余風清突然抱起腦袋,嘶吼起來︰「走!」
乞顏青見此,眼中凶光大露,指著崔達說道︰「姓崔的,今日你要是不放過我打個,我就將你碎尸萬段!」說著,就是趕了過去,要將他擊殺。偏偏在這個時候,那幫東營人都是擠了過來,攔在了她的身前,不讓她靠近一步。
「方丈,我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是我們學武之人,當一若千斤。我們的比試可是還有兩場,要是不相干的人,還請不要出來搗亂。」井田基夫站出來說道。
「這……」無相方丈也是猶豫起來。
「方丈…就讓我們比試吧…」余風清恢復了一點清醒,現在只期望這位少林高僧,可以憑借自己的**力,將自己制住,也好省去許多無謂的傷害。當然,他也是知道,要是方丈不敵,只怕自己也無法控制不能傷害于他。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如此說,那就請出手吧。」言畢,無相就是將脖子上的念珠取了下來,拿捏在左手之中,右手變掌,迎向了已經出手的余風清。
崔達現在也是滿心焦急,只怕余風清輸了之後,自己也是跟著被留下來。他自然能想到,自己落在這些人手中,會有什麼下場。
「菩提手!」無陽道長在一旁說道。這老和尚也算是拿出真本事了,要不然,這少林無上掌法,再加上無上內力,那是誰也無法抵擋的。
兩人第一次交手,就是直接的對章,誰也不敢大意,均是全力而發。余風清此時只是以滿心的斗志,來磨滅心里的不適,以及病毒蜈蚣不停的,帶來的痛苦糾纏。而他從無相手掌之上,感覺到的,也只是渾厚之極的掌力,倒是沒有像自己那般,撕扯著別人的身體。
當然,無相此時也是不好受,余風清的掌力與其說是繼承了他們少林的風格,倒不如說是在他們少林的基礎之上,更進一步。那種法子體內的風力,肆意蔓延在余風清的手臂之上,傳入了無相的手上。
「嘿!」一聲喊叫,兩人皆是後退幾步。無相眼見余風清掌法奇特,要不是他修煉大悲咒已經到達極高境界,只怕此時已然飲恨當場,心中對這個小子的評價,也是越發的高了。
左手一揮,念珠就是帶著破空的聲音,擊打過去。余風清見此,身子一條,就是躲了過去。此時此刻,他並不像靠著自己無上的輕功來取勝,硬對硬的打斗,才是消除他體內不適的唯一途徑。
而在二人再次交手之時,乞顏青也是時刻注意這一旁的崔達,只要已有機會,她將會傾盡自己全部手段,將之擊殺!而崔達也是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殺氣,心中雖然自信無意頗高,可是仍舊不敢與她做對手。躲在那些人之中,倒是也沒有什麼好擔心。
豈料,就在這時,韓心雪突然上前,乘著眾人都在注意余風清與少林方丈的打斗,以及防備著乞顏青,她一下子到了崔達的身前,手上寶劍血影再次出鞘,劍鋒爭鳴不止。崔達大驚失色,不想著韓心雪也是如此厲害。
他又是怎麼知道,韓心雪為了尋找楊獨錦,是如何的苦練武功,直到了這個境界。崔達反映也算是極快,拔出腰間的彎刀,就是迎了上去。他又是怎麼知道,段天帶回來的這些寶劍,是如何的鋒利。
彎刀應聲而斷,長劍絲毫沒有收到任何的阻力,直接朝著崔達刺了過去。可惜一旁的佐佐木雖然受了傷,可是依舊有著極高的本事。單掌拍出,就是將雪影劍打偏了過去。此時韓心雪已然失去了機會,而自己,也是陷入了重重危險之中。
所幸乞顏青在一旁自然看著這所有的一切,及時出手,救下了韓心雪,自己倒是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有些事情,是誰也想不到的。
這些出城的軍士之中,竟然有一人,正是那混在此處的鬼刀流大師兄,也正是朱莫請回的那幾人口中的,大師兄。
此人暗中出手,本就是眾人所始料未及,再加上武功之高,甚至不下于佐佐木,就更讓乞顏青伸出險境了。也就是一直羽箭,將乞顏青逼到了絕境。她剛剛將韓心雪推到一旁,後力未接,正是破綻大露之時。此時又要應付這破空而來的箭,在崔達身邊,更是留下了一處空門。
剛剛擋住了一箭,便是覺得有東西穿過了自己的小月復,或者是,自己這二十多年來的一生。
一聲叫出,崔達拔出了手上的彎刀,而留下的,自然就是乞顏青月復中的一個血窟窿。
余風清正在打斗,听到異響,一下子就是看清了這一切,自己眼中的娘親倒在了地上,而心中的愛人,更是無力的捂著肚子,緩緩向後退去。
「二弟……」余風清只覺得自己的喉嚨,比上一次還要沙啞。心中在吶喊的同時,更是在向天詢問,這到底是為什麼!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竟然是夾雜著一個接著冰的血塊。而此時自然沒有注意到,血塊之中,那依舊活躍的蜈蚣。
久未赤紅的雙眼,徹底被血絲包裹,整個暗紅色的世界之中,只有那兩個漸漸倒在地上的女人。韓心雪已經抱住了乞顏青,在大聲哭喊著。她知道,她一眼就是看了出來,這人與自己的這個佷子,是如何的親近。此時她為自己而亡,而漸漸離開這個世界,這也是她所無法接受的。
「崔達!」心里默默念了一次這個名字,只有一次,可是已經足以讓他在這個世界迅速消失。
「受死!」沒有了病毒蜈蚣的噬咬,余風清直接將輪回間拔了出來。東營軍營之中的幾人想要阻止,可是哪里還來得及。或者是,一直被控制的余風清,從來都沒有展露過自己真正的實力,以至于小看了他的人,都是無知的抬舉了自己。
除了佐佐木一人,出手之人全部化為血霧!而崔達,也只看到而來插在自己脖子上的常見,或者有可能,他還看到自己由下而上,漸漸爆裂開的頭顱。
折身回去,就是從韓心雪手里抱住了乞顏青。
「二弟!」
「大哥,你沒事了,沒事就好了。」乞顏青笑著看向余風清,沾滿鮮血的雙手,僅僅抓住了余風清的衣服和手臂。
「二弟,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余風清急著嘶喊,可是漫天的世界里,只有據理力爭的井田基夫,以及自己這方的許多人。至于乞顏青,只留下了一抹放心的神色。
從懷里拿出一幅畫來,正是韓胤交給他的畫像。而畫上的人,與韓心雪豈止是面貌相似,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姐姐!」韓心雪卻是看了出來,原來是自己的姐姐。而此時拜托了控制的余風清,也是知道面前的人,乃是自己的姨娘。將畫交給了韓心雪,余風清就是抱起了乞顏青,走開了去。一旁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眼前之人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麼滋味。
就連余思賢,也是沒有說什麼,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孩子,此時是再傷心不過了,只怕誰人上前安慰,也是無濟于事。而此時還在城內的教主,與幾位長老,更是不知道,乞顏青已經魂歸西天。
初夏夜,深秋涼,憑欄望水水流長,聲聲嗟嘆聲聲淚,低落黃土土亦傷。
白雲下,青天上,似水流年獨思想,朝朝凝視朝朝悟,悟盡佛法法斷腸
(本書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