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丫頭,你你你……」蘭兒模了模著諾舞的額頭,叫道︰「沒有發燒呀……怎麼能這樣胡說八道--王爺是高高在上的王公貴族,不是我們這等平民想見就能見到的!」
「誰說我迷糊了?」諾舞皺著眉頭,挺直腰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姐姐是因為見不到王爺而傷心,那我定要將王爺請過來--諾舞不想看到姐姐那麼難過。」凝夕的悲傷,與娘親當年是何其相似……諾舞並不明白男女之情,但都能看出,她們是為了一個男子憔悴如斯。
蘭兒以為諾舞不過是在逞一時之快,捂著肚子笑了起來,「舞丫頭,你也真會逗人開心……」
諾舞不再解釋,在蘭兒的笑聲中,離開了金鳳院。
原本以為老鴇定是不會讓她出去,沒想到老鴇看在凝夕的份上,沒有多加苛責諾舞,大方地將她放了出去。
被關了快半個月的諾舞走在街道上,這熟悉的集市,莫不讓她想起姬府的一切……正是那天,跟著廚娘出門,才會被歹人賣到金鳳院。
諾舞朝姬府的方向望去,爹爹他……會擔心我麼?會派人出來尋我麼?
無數個念頭在諾舞的腦海中交織,近在眼前的姬府,卻讓諾舞邁不出回家的步伐。姬府,還能稱作是家麼?想起在姬府的日子,受盡打罵與漠視,而在金鳳院中,凝夕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諾舞別過頭,朝平陽王府走去。
此時的姬灝,正因為諾舞的事而心力交瘁,無論派了多少人去尋,都沒有任何結果。不到半月的時間,姬灝的頭發,竟已花白。深深的自責與內疚日夜不停地譴責著他,令他的身心,都感到疲憊不堪。他最珍視的女兒,像斷線的風箏,消失地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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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舞走了許久,才來到了城北的平陽王府。平陽王府可謂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府邸,氣勢宏偉,遠比姬府華貴許多。
諾舞站在王府門口。兩名鐵衣侍衛將她攔住。喝道︰「來者何人?」
諾舞不吭聲。彎下腰。想從侍衛地側面溜進王府。她地這些小動作豈會瞞過精明地侍衛。一個侍衛輕松地將她擰了起來。狠狠地丟在門外。「大膽刁民。擅闖王府。該當何罪!」
諾舞摔地生疼。從地上爬了起來。咬著牙說道︰「我要找平陽王爺。」
稚女敕地聲音。並沒有讓鐵面地侍衛心軟。侍衛大聲喝道︰「王爺豈是你等想見就見了?還不速速離開。」
諾舞不依不饒地站在原地。大喊道︰「平陽王爺--你快出來--」
這一喊。不僅讓周圍路過地百姓嚇了一跳。連兩個侍衛都黑著臉。其中一人上前惡聲警告道︰「野丫頭。你再喊。看我不打你地嘴--」
諾舞正想再喊,那侍衛的手高高揚起,諾舞驚得閉上眼,只听得一陣甲胃撞擊的啷當聲在耳邊響起,那個讓她有些心驚的耳光,遲遲沒有落下。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一個男子不悅的聲音響起。
「屬下參見王爺--」
諾舞一听,連忙睜開眼,墨黑的雙眸目不轉楮地望著那長身如玉的儒雅男子,他身材中等,一身玄黑色的長袍,更添幾分凌厲之色。
「你是平陽王爺?」諾舞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眼前的僵局。
平陽王將注意力轉移到諾舞身上,這個小小年紀的孩子,居然絲毫不畏懼平陽王府有名的鐵甲侍衛,勇氣可嘉。平陽王的眼神里,充滿贊許之色,溫言問道︰「小丫頭,剛才侍衛要打你,你怎麼不怕呢?」
諾舞迎著平陽王的目光,說道︰「我是來找王爺的,不能就這麼被侍衛趕走,一定要見到王爺。」
平陽王淡笑,尋思道︰「你找本王,可有什麼要事?是為人伸冤,還是想到王府謀得一個活計?」這大概是尋常百姓來王府最常見的目的,平陽王見得多了,便以為諾舞亦是如此。
不料諾舞卻搖搖頭,說道︰「我是想帶王爺去見我姐姐。」
平陽王身後的侍衛聞此不由得喝道︰「大膽,你是什麼人,居然要讓王爺過去--」
平陽王不悅地擺了擺手,那侍衛才收斂了戾氣。
「你姐姐是什麼人?可以告訴本王嗎?」
相對于侍衛的冷血,平陽王溫文有禮,紆尊降貴的樣子,讓諾舞更加確定,凝夕姐姐喜歡的,是一個不同于普通王孫貴族的好人。
只是她並不知道,正是這樣的一個人,成為凝夕一生的毒藥。
「我姐姐是凝夕,她很想你,我不想看她難過,所以才來找你。」
「哦?是她……」平陽王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什麼。
諾舞見平陽王沒有回答,諾舞催促道︰「王爺可以去看看我姐姐嗎?」
「那要是本王不肯呢?」平陽王依舊笑著,只是這笑容,在諾舞的眼里格外刺眼。凝夕,不過是京中最富盛名的煙花女子,不過是他平陽王的紅顏知己之一,區區如此……作為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王爺,得到的東西實在太多,真正會在意的,又能有多少?
諾舞咬著牙,恨恨道︰「你若不去,那諾舞即使拖,也要把你拖到姐姐那去!」
「哈哈--」平陽王忽然笑了起來,那爽朗的笑聲,俊逸的容顏,在諾舞眼里看起來不勝其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