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
我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宋方身體往後一靠，笑了……
看他的樣子，我猛然明白了，他可能早就想到了我下一步打算從事股票操作，之所以隱而不說，完全是想要讓我親口說出來而已。等我看到宋方跟趙子華交換了一個眼神，我更加確定，可能在來之前，他們早已就此商量過了。
那麼，他們的決定是什麼呢？我在耐心的等待宋方告訴我最後的結果。從我的內心之中，我當然還是希望宋方以及趙子華能夠參與到這個計劃中來，他們倆擁有的資金，對于我們以後的操作，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了。
「石磊你想操作股票？可是就我們幾個人手里的錢加起來，連個小莊都做不了啊，難道跟莊麼？你不怕被莊家暗算了？」呂青衫很聰明的裝作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我的這句話似的，拋出了我即將要說出來的步驟。
這之前我倒是沒想到呂青衫會這樣，想想他這句刻意的拋出式的話語，倒很有幾分我跟他商量好了按照排練模式走的感覺。
「我們四個人手頭可以調配的資金按照通達的股份分配來看，預計可以達到將近六千萬。這個數目看起來的確不夠坐莊的，而我們大家都明白，在股票市場上，如果沒辦法坐莊，資金龐大了反倒是個很大的危險，因為莊家最想吃下的，就是這種大額的投資。但是有一點，如果我們將這六千萬的資金購進股票之後，拿著股票到銀行抵押，大概能夠從銀行抵押出百分之七十五左右的現金來，這樣經過換手式的反復抵押，理論上我們的資金大概能翻番到一億八千萬甚至兩個億，有這樣的資金量。想要控股坐莊應該就不是什麼難事了。」這番解釋是說給宋方和趙子華听的，其實他們或許原本也都知道這樣的方式，但是我還是要解釋一遍。「當然，實際操作上沒有這麼困難，不會需要我們真的拿著股票去找銀行，那樣很貽誤戰機。很多證券交易所都有針對于這種超大型客戶的便捷措施，可以按照資金的大小，給予一部分透支的限額。他們也明白留住一個大客戶的好處，至少能夠讓他們交易所每日的成交量放大幾千萬，我想這是任何交易所都無法拒絕的。」
听完我的話，趙子華不置可否，他對于這些不是太了解。而宋方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石磊，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也知道實際上動用三五千萬的資金入市，通過交易所的透支，絕對可以做個小莊。操作手法上我們的想法應該會一致，到附近的農村買上上千個身份證。從賬面上還不會被別人拿到坐莊的證據。然後通過對敲的方式自己左手賣出右手買入，抬升股價……但是，一旦股價被抬升。出貨就成了問題。畢竟股價的抬升只是實現了數據上地盈利，而最終還是要出貨才能實現真正地盈利啊。現在的莊家，最頭疼的恐怕都是出貨問題吧？」宋方的話切中時弊，看來在他對我的意圖進行揣測之前，他就已經對坐莊的諸多手法進行了一些研究。
這倒是好辦了，就怕宋方不研究，只要他研究，就證明他對此還是感興趣的。
我笑了笑，「宋師兄果然是個中里手，早知道如此我都不必要去惡補股票的知識了。只要向宋師兄請教一番就夠了。既然如此，那麼宋師兄肯定明白，要實現順利的出貨，大體上有這樣的方式。第一，殺跌出貨……只要能將股價抬升到一定的高度，便可以分期分批的在下跌之中實現不停的出貨。總地說來，這樣是可以實現最終的獲利的……」
宋方點點頭，「你說的這個方式我知道，但是殺跌出貨之後。會留下惡莊的名聲，對于我們以後的長遠發展不利……」
「那麼，第二，在投資前夕便規劃好，強行收購一家小型公司的所有流通股，使得持股量達到控股的地步。然後對于收購到手的公司進行資產重組，拆股、送股、配股，沖薄持有的股份，吸納大盤資金，從而順利實現出貨。」
宋方不動聲色，「這種方式就跟投資其他行業沒什麼區別了，又是巴菲特的那套理論，長線投資，可是你現在想要的是迅速獲利啊！」
我點起一支煙，嘿嘿一笑，「那麼，宋師兄願不願跟我一起做個機構殺手？」
宋方也笑了，「你的意思是說找一些機構的操盤手，然後給他們個人利益，讓他們利用那些機構的資金接手我們炒高後的高價股票？」
「就是這個意思……這樣的話，我們可以順利的高位出局，而那些機構的賬面上看上去也似乎在盈利。」
「你小子倒是開始打起國家的主意來了？這種方式似乎在十年前就沒問題，現在？呵呵，你就等著證監會找你的麻煩吧！」
我眨了眨眼楮，狡黠的笑笑，並不接口。
宋方伸了個懶腰，「好了，石磊，不要賣關子了，你還是老老實實把你真正的想法說出來吧。這幾種方式都是被人已經操作爛了的方式，我可不會相信憑你那腦袋瓜還會在這幾種方式上做文章。」
見瞞不了宋方，我便也只有選擇和盤托出。「那好吧，我實話實說。我想問問宋師兄，坐莊最怕的是什麼？」
宋方瞄了我一眼，又看看滿頭霧水幾乎完全听不懂的趙子華，然後才開口說道，「當然是怕手下的操盤手或者相關知情人建老鼠倉！」
我點點頭，「那好，老鼠倉是不是每個人都很討厭的一種方式？可是，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利用老鼠倉實現高位出局呢？」
宋方沉默了，他不停地抽著煙，淡藍色的煙霧從他的嘴角不斷的冒出來。
許久之後，宋方才說，「你的意思是做個籠子把老鼠倉給套進去？可是你到哪兒去找那麼大的老鼠倉？」
我雙手一攤，「現在還沒有，但是找不到之前，我不會入局……」
宋方哈哈大笑，「哈哈，既然你這樣說，似乎我真的沒什麼理由反對跟你一起玩一把了……」
我面上也是一喜，「宋師兄的意思是說決定跟我一同入局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宋方居然搖了搖頭，「不，我決定持幣觀望，看看你怎麼發這筆財！」
我心里陡然一沉，直到剛才，我真的以為宋方打算入局了，卻沒有想到峰回路轉，宋方居然斷然拒絕。
我又將眼神投往趙子華那邊，趙子華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說，「這一點上我相信宋總，他不入局，我也不玩了。反正這次我賺的那幾百萬也填滿了我的胃口，石磊你是知道的，我胃口一向不大。」
沒辦法，我只能看著呂青衫，他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表明立場了。
呂青衫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輕咳了一聲，「咳咳，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手頭那一千萬也是莫名其妙賺來的，就算全都砸進去我也不會太心疼。石磊，我跟你一起玩！」
我對呂青衫點點頭，然後又看著宋方。
宋方打了個哈欠，「年輕人就是有銳氣啊，如此高的風險也敢加入。我年紀大了，一千多萬足夠我養老了，我還是堅持就不趟你們這趟渾水了。反正你們倆加起來差不多也有三千多萬了，找個小點兒的證券公司，估計給你們按一比二的比例透支問題不大。一億的資金流量，應該也夠你們玩兒了。我們今兒關于這個話題，我們就此打住吧，吃飯吃飯！」
宋方這段話無疑做出了最後的結論，他是決意不會參與進來。
不過對于我來說也無所謂，有他和趙子華的加入自然最好，資金量會更大一些，我們就更為主動。但是他不想加入，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若不是呂青衫的提醒，我甚至都打算根本不就告訴宋方這一切的。為今之計，只希望宋方不要陽奉陰違，等我入局之後建個老鼠倉等著我了。若是日後被我知道他建了老鼠倉，恐怕會被我一同算計進去。我真的是不希望看到有那樣的一天，讓我跟宋方勢同水火。
我今天之所以把我最終想要采取的高位出局的方式告訴宋方，就是希望他以後不要在這個上邊動腦筋，莊家的順風車並不是那麼好搭的。
「那好，既然宋師兄不想加入，石磊也不強求。在此石磊向二位保證，通達的一切正常運營不會出現問題，進入股市只是我和青衫的個人行為，我們會另外注冊一個公司來實現這些，二位放心。」
宋方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說，「你規劃都已經差不多完畢，公司怕是已經注冊好了吧？今兒跟我們說這些，也不過是想知道我們願不願跟你一起下海而已。」
我搖了搖頭，這個宋方對于這些倒是把握的很透徹，于是我干脆坦然的承認。「宋師兄說的不錯，我的確已經注冊好了一個離岸公司，只等將資金注入就可以開始操作……」
宋方又笑了笑，拿起筷子，夾了塊排骨，不再接我的話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