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塔天王晁蓋和浪里白條張順連人帶馬上了孫五駛過來的船,張順把櫓一搖,那只快船便箭一般地飛了出去。(神座)
不一會兒,船到江心,張順暗道︰「晁蓋雖說陸上手段高強,但到了水里,我要弄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螞蟻那般簡單。只是晁蓋待梁山兄弟不薄,似乎是真正帶兄弟們干大事的,不像宋公明哥哥那般整日里想著招安。這讓我怎麼下得了手?」張順左思右想,猶豫不決,手中的櫓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
晁蓋發覺了張順的異樣,不由關切道︰「兄弟,莫不是連夜趕路,累壞了身子骨?要不,讓哥哥搖船,你到船艙里歇一會兒?」
張順一愣,隨之,一種感動鋪天蓋地的把他包圍。他只覺得鼻尖一酸,強笑道︰「不礙事,搖船看起來簡單,但哥哥一時半刻還是學不來的。」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放棄了讓晁蓋吃餛飩或者是吃板刀面的想法。
天將明時,晁蓋和張順棄船上岸,進了建康城。
張順頭前帶路,兩人徑直來到了槐橋下的安氏藥鋪。可能是時候尚早,並沒有病人前來尋醫問藥。
張順到了門前,剛要叩門,卻又回頭道︰「哥哥,還是讓小弟一人進去吧,您在門外等候。」
晁蓋搖頭道︰「到了門前而不入,兄弟不嫌慢待了安神醫嗎?豈是晁某的作風?」
張順暗暗叫苦,但又不便明言,只好道︰「哥哥,小心便是。」
晁蓋笑道︰「兄弟今天怎麼如此婆婆媽媽?那安道全到底是醫生還是劊子手?」
這時,大門開了,一個小廝出現在門口,施禮道︰「貴客請先到客廳用茶,我家先生馬上就來。」說著,把晁蓋和張順二人迎入客廳就坐。
不多時,有人奉上茶來。晁蓋起身去接,不想那茶杯突然飛起,砸向了晁蓋的面門。∣我∣搜小|說網晁蓋吃了一驚,頭一歪,堪堪閃過。與此同時,端茶的小廝扔掉茶盤,雙手如電,扣住了晁蓋的手腕。晁蓋雙臂一抖,力貫雙腕,想把此人的雙手震開。不曾想,他連發了三次勁,那人的雙手竟然絲毫沒動。
「好厲害的金絲纏腕手!」晁蓋大喝一聲,剛想飛起一腳來踹向此人的前胸。誰料椅子下又伸出一雙手來,把他的雙腳緊緊鎖住,動彈不得。
晁蓋驚問道︰「你們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不離、不棄雙鬼手!晁某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在此暗算于我?」
「晁蓋,認得我鐵扇子宋清嗎?」屏風後轉出一人,一襲白衣,手握折扇,正是及時雨宋公明的親弟弟鐵扇子宋清。
「是你!」晁蓋面無懼色,問道︰「後山的那次行刺想必也是閣下的杰作吧!」
宋清哈哈大笑︰「晁蓋,你果然不算太笨。只是比之小爺我來,還差了那麼一點兒!」
晁蓋回頭看了看臉色蒼白的張順,一切的疑問終于有了答案。他用低沉的嗓音道︰「張順兄弟,你是宋公明的至交,晁某不怪你!只是臨死之前,晁某有一事相求,還望兄弟能夠成全。」
張順慘然一笑︰「晁蓋哥哥請說,只要我張順能辦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晁蓋輕聲道︰「惜玉妹子是個可憐人,她本不應卷到這件事中來。還望兄弟念在同是梁山兄弟的情分上,把神醫安道全帶上梁山,救她一命!」
「晁蓋哥哥放心,張順記下了!」張順緩緩點頭道。
「想不到義薄雲天的晁天王還是一個多情種子?只是你要到陰曹地府向那花惜玉傾訴衷腸了!」宋清把手一招,高聲叫道︰「放箭!」
只听一陣熟悉的繃簧爆鳴聲,數不清的弩箭射向了晁蓋以及不離、不棄三人。
「諸葛神弩!」晁蓋長嘆了一口氣︰「難道我真得要死了嗎?」他雖然心有不甘但有無可奈何。如此近的距離,手腳又被人鎖住,他縱然有通天的手段也難逃一死。
不離、不棄兄弟齊聲驚道︰「好毒辣的鐵扇子宋清!竟然過河拆橋!」但在那電光石火之間,連收回雙手護體已是不能。
話音聲中,勁道十足的諸葛神弩已經到了身前。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浪里白條張順右手一抖,一張漁網在空中張開,就像在潯陽江中打魚那樣網住了大多數的弩箭,再一抖,網中的弩箭像長了眼楮似地飛向了它的主人。只听屏風後傳來數聲慘叫,便再也沒有弩箭射出了。
與此同時,那幾支沒有被漁網兜住的弩箭飛向了晁蓋。
生死關頭,晁蓋大喝一聲,把鎖住他雙手的不離往身前一拉,做了一面肉盾。只听不離一聲慘叫,背上挨了七八只弩箭。不棄兄弟情深,急忙松開晁蓋的腳腕。可是,還沒等他站起身來,已被晁蓋一腳踏回了地上,和他哥哥一起走了。果然是不離不棄。
宋清驚叫道︰「好一個忘恩負義的浪里白條張順,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哥哥宋公明嗎?」
「四哥,對不住了!我如果坐視不理,就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張順對晁蓋道︰「晁蓋哥哥,請看在張順的面上,不要和宋清一般見識,饒過他這次吧!」
晁蓋死里逃生,怎能不對張順感激萬分?就點頭道︰「就依兄弟之言。」
「大言不慚!大言不慚!哪個要你們來饒?你們以為吃定了宋某了嗎?」宋清嘿嘿一笑,如同一只大鳥般飛出了房門。
晁蓋和張順探頭一看,只見院內站滿了一隊隊手執樸刀的黑衣大漢,臉上盡是蕭殺之氣。
「死士,宋家死士!」張順面色大變。
「兄弟,慌什麼?宋家死士又怎樣?」晁蓋想起甄子丹在《精武風雲》中大戰數百名日本浪人的大場面,淡淡道︰「兄弟留在屋內,找出安道全的下落,待晁某出去殺個痛快!」
「宋清,我來也!」晁蓋大喝一聲,身形如電,奪門而出,迎面七口樸刀破風劈來。晁蓋雙腳飛起,瞬間踢出七腳,院中頓時躺下了七具尸體。死士們並不為晁蓋的神威所憾,吶喊一聲,爭先恐後地撲了上來。
晁蓋牙根一咬,手腳並用,出手更不留情。不一會兒,偌大的院子都被尸體所覆蓋。站立者只剩下兩人托塔天王晁蓋;鐵扇子宋清。
宋清看著滿院的「死士」,道︰「沒想到,短短幾個月,晁天王武功大進,今日你要殺宋某,就更加易如反掌了。」
晁蓋緩了口氣,搖頭道︰「宋清,念在曾同是梁山兄弟的份上,晁某再放你一馬,希望你好自為之。」
「晁蓋,少拿虛情假意來糊弄你家宋四爺!宋某不能為哥哥報仇,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听听,外面是什麼聲音?」宋清仰天長笑道︰「你不是能打嗎?不知你面對官府的千軍萬馬,還能不能殺出一條血路?」
說話間,一陣炒豆子般的馬蹄聲傳了進來。
晁蓋吃了一驚︰「宋清,你投降了官府?」
宋清冷笑道︰「晁蓋,你太小看你家宋四爺了!四爺的骨頭可沒那麼軟!況且,像我這般的要犯,縱是投降了,官府也容不下我。畢竟,我沒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做強盜,也只有在人強馬壯時才能被招安。我只是派了一個手下向建康府太守告密,就說梁山賊酋托塔天王晁蓋在此,他們能不快馬趕來嗎?」
晁蓋嘆道︰「宋清,你這是何苦?縱然晁蓋被抓,你也難以逃生。」
宋清道︰「為了給三哥報仇,宋清搭上這條命又如何?」
頃刻間,屋外的千軍萬馬已經將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