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想,也猜出是意外讓冷月忽然歸國,至于這意外大概就是那兩位老人口中的受傷事件。那女人的能力葉風是一清二楚,放眼整個R國,也鮮有敵手,真若受傷,卻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了。
冷月本還是有些興奮的臉龐瞬間黯然下來,雖然七年來的首次失利給她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良好結果,但是作為一個好強的女人,心底之中仍是懊惱不已。蓋因實力不濟與一時大意有著本質的區別,她的輕敵換來了深刻的教訓,遺憾的卻是再也沒有原地爬起的機會。
不自覺地把左手往後縮了縮,道︰「沒有什麼的,只是當時不小心,所以才會」
這種變化顯然沒有逃過葉風的眼楮,未等女人解釋清楚,便把其已經背至左臂拉了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加之男人動作迅即,所以冷月根本就沒有反應進而躲避的時間,女孩略微掙扎了一下,便不再有其他動作。*書院發*在察覺到對方眼神中那抹關切後,頗是順從地低下頭。
輕輕卷起女孩休閑T恤的袖子,半截粉白如玉的小臂映入眼簾,只是這段胳膊卻和葉風曾經見過地有所不同。一條細長的傷疤橫亙于中央,顏色比之周圍則是要深了一些,就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上斑斑裂紋,讓凝神觀看的男人眉頭立時皺起。
葉風不是某些邏輯混亂地藝術家,絕對不會把此看成所謂殘缺的美麗。他所關心是冷月是如何受到這種傷害以及當時的感覺。這種程度的傷痕放到自己身上,可能根本不會在乎。然而發生在了心愛女人身上,卻是心痛不已。即便早知道冷月所執行的任務甚至可能搭上性命,可真切發生了類似事情,還是有些心緒紊亂。
望著一言不發。僅是靜靜注視的男子,冷月心中翻騰,兩人之間有過兩次肌膚相親,可如今仍是免不了少女般的羞澀。特別是意識到葉風是真切關心自己時,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更是縈繞心間。甚至覺得此次受傷相當值得。
沉默許久之後。冷月試探著低聲說道︰「我想在整形醫院里可以把這種程度的傷疤去掉,只是我還沒來得及去,等明天,我」
「當時很疼嗎?」葉風輕輕撫模著那道已經痊愈卻留著痕跡地傷口。*書院*語氣平淡卻是不乏柔情。曾幾何時,他想當然的認為冷月是不會受傷的。她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超出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地想象,即便是高手如林的R國,也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女人的殺伐。
被打斷的冷月微微一愣,旋即緩緩地點點頭,「很疼。」她沒有撒謊地習慣。更不想在葉風面前撒謊。曾經的她以為自己很強。直到這次才發覺生命其實很脆弱,當她拖著一條傷臂急行于R國地小巷中時。才知道疼痛的真正含義,多少年來,都是她把這種東西給予別人,自己從來沒有品嘗過,如今終是實現了。
影風以冷兵器聞名,當然能夠看出冷月手臂上的傷口是由利器所傷,從長度和方向判斷,應該是長刀之類的東西。
「是忍殺組的人?」葉風沒有去過R國,但也知道那支紫川家族下轄地力量。而且據自己所掌握地資料,那些人最常用的武器便是一種特制地長刀,輕薄鋒利,最適合以速度見長的忍殺組組員使用。*書院*
「我,不知道。」冷月略一猶豫,還是講出實情,「我的任務並不是和忍殺組對抗,甚至跟他們毫無關系。當時在我的思想中,R國除了忍殺外,根本沒有人能夠威脅到我,可結果卻是讓人始料未及。目標人物身邊竟然有個強力保鏢,為了在最後一刻殺掉目標,我只能扛著他的一
女人輕描淡寫地描述著當時的情況,而具有同樣經歷的葉風很容易便想象出那種對抗的凶險程度。毫無疑問,冷月是以自己受傷換來目標的死亡。這種拼命的方法,自己在最初開始執行任務時也曾用過。
即便女人沒有重點去說那個砍傷他的男子,卻也能想象出那人的強悍能力,不是誰都能把冷月這種層次的殺手逼到玉石俱焚的程度。
「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那個保鏢到底什麼人。可惜,爺爺已經要我退役,否則的話」冷月回憶著當時的情況,輕聲嘆息道。歸國之後,她也曾想過找人了解那人的情況,但結果卻是,負責與她聯絡的上線清楚的告訴她,離開特殊部隊成為冷組成員的冷月已經不再具備資格去了解這種事情,除非得到冷組負責人的命令,而在葉家呆了幾天的她已經清楚地認識到,葉風的爺爺並不想讓自己回到過去的生活,這也是他利用手中權力,縮短自己職業生涯時限的根本原因。*書院
「好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葉風輕舒一口氣,神色輕松道,「既然爺爺有了這個決定,就說明那人並沒有太大威脅,否則不會對你這個最強者棄之不用。」嘴上雖然這樣安慰著,但他心中卻是非常清楚,爺爺徇私了。從剛才的表情神態中,葉風已經看出兩位老人對冷月非常滿意。這次破例讓冷月提前退役恐怕也是出于保護的心理。
冷月行事作風比較直接,就像殺人時沒有多余動作一般。可這不代表她的心思不夠縝密。葉風地演技很好,可目光中流露出的那一抹殺氣也沒有逃過女人的眼楮。就如七年前的雨夜,自己被人圍攻時。忽而出現地葉風就是這種眼神,這似乎便是他殺人前的信號,冷月已經不再懷疑,傷到自己的那個R國人已經進入了身旁男人的視野,或許,在情況合適的時候,葉風便會重新變為影風,為了他的女人再又無情殺戮一次。
與此同時,在與華夏隔海相望的R國京都。兩個男人相對而坐。茶水的香氣溢滿整個屋子。*書院*不過,那兩人的興趣似乎並不在茶,甚至連杯子都沒有端起。「紫川先生,我似乎沒有理由幫你做事。」年齡稍大,一臉嚴肅地男人沉聲道。
對面的紫川康介搖了搖頭。輕輕笑著,「還在為多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懷嗎?你要知道,那時的我只有不到十歲,在整個家族中沒有任何的話語權。所以,我們兩個之間並不存在任何恩怨。確切地說。我們之間就是路人關系。誰也不欠誰什麼。」
田剛俊長,這個一直被自己以及整個紫川家族忽視地男人,正在用行動證明著自己的價值。甚至有超越其雙胞胎哥哥田剛信長的趨勢。
「既然如此,那麼我想我們之間的相聚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田剛俊長憤然站起身,現在地他對所有與紫川有關的人都沒有任何好感。包括這位家族唯一繼承者地少主。田剛家族生來便是紫川的奴僕。要為紫川奉獻一切,這種觀念曾在他心中根深蒂固。然而。二十年前的那次選拔卻讓他的思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當一個人畢生追求被無情否定,那種絕望是除卻當事人之外誰都無法想象地。田剛俊長就真真切切地嘗試了一次,直到現在,他也不明白自己比田剛信長差到那里,他能成為忍殺組地組長,而自己卻連進入那支隊伍的資格都沒有。*書院你就這樣走了嗎?」看對方已經轉身,紫川康介依舊神色泰然,沒有任何挽留之意,反而是不緊不慢,仿佛自言自語道︰「我記得,進藤正雄已經被人殺掉了。不知道他那些手下能不能找到吃飯地地方。」
本已打定主意離開的田剛俊長陡然停住腳步,即使沒有立時轉回身,心中也是暗暗思忖起來。進藤正雄正是他的老板,這些年自己的生活,無論是住所還是吃喝全由其提供。而今,不得不去考慮生存問題,以他的能力即便做個保鏢,也不會餓到肚子,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之所以棲身在與紫川同為日本三大家族的進藤家族中,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並不比哥哥差,但現在看來,這個目標卻離著自己越來越遠,沒有大勢力支持,僅憑個人實力是不可能有任何結果的。
「其實我們之間並不是無話可說,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東西。」紫川康介適時地拋出這句話,表情充滿了自信,對方的動作已經充分說明了思想上的動搖,作為要繼承整個或者提前繼承的紫川少主,他不會做無用功。*書院*促成這次會面,就是認定所開出的價碼足以打動處于窮途末路的田剛俊長。
「我想要的東西?你知道是什麼嗎?」田剛俊長迅即轉回身,懷疑道。自己離開紫川家族時,紫川康介不過才七八歲的樣子,所以,他很懷疑這個家族繼承者的能力或者說是對當年那段恩怨糾葛的了解程度。
「名!」紫川康介緩緩吐口一個字,沉默片刻後,斬釘截鐵道︰「我會為你正名,讓所有人知道當年連忍殺後備隊都無法入選的人並不比忍殺組組長差!」那段歷史是他花大力氣才了解到的,而且更是差心月復之人調查了這些年來田剛俊長的所作所為,故而對其目標一清二楚,與其說。是田剛俊長與紫川家族間有矛盾,還不如說是他與他地哥哥有矛盾。雖是同胞兄弟,但是完全不同的際遇卻讓兩人有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與追求。
「為什麼?」田剛俊長一直試圖正名,可是不代表他就小看了忍殺組的能力。他自認為能力與哥哥在伯仲之間,作為未來整個忍殺組地主人,紫川少主似乎用不到來拉攏自己,更用不到為了自己而壓低忍殺組組長,也就是田剛信長。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們都是追求結果的人,你只需考慮這個價碼可不可以讓你拼上性命。*書院*」回歸R國半月有余,可紫川康介還沒有把麗莎領到祖父面前,並不是不敢。而是覺得時機尚不成熟。某些關鍵性的牌總要到關鍵時刻才能打,就像麗莎這種足以引爆一連串爭斗的導火索。
田剛俊長心中的猶豫終于表現到了臉上,紫川家族的人狠辣無常不錯,可是歷來說話算數,就算沒有與紫川康介打過交道。也絕對不懷疑其話語的真實性。終其一生,他所要全力完成的事情便是對方所說的事情,無疑,如果能夠得到所有人地認可。超過田剛信長,即便立即赴死。也沒有任何遺憾。客觀地來說,這筆交易非常劃算。
望著重新歸坐,默然考慮著的中年男子,紫川康介終于端起茶水,悠然地喝將起來。拉攏田剛俊長不過是不得已而為之。華夏一役。可謂損失慘重,忍殺組近三分之一的力量悉數被殺。這是繼數十年那場大戰後,紫川家族唯一一次大敗。補充戰力只是其一。更重要地是,紫川康介並不認為現在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祖父是個簡單人物,想從那位老人手中奪取家族大權,他需要心月復。而他對能力最強也是最為重要地忍殺組長卻不怎麼放心,至少,他還不敢把全盤計劃告訴對方。*書院
正如田剛信長曾經告誡他時所說的一樣,經歷了華夏這一挫折後,在紫川少主意識中,無論是誰,最多也就是被利用,而不可能信任,有時候明碼標價的交易比人情感化更有效率,也更具可靠性。
故而,對那個定位模糊遲遲沒有表達立場的田剛信長,紫川康介並沒有抱有太多希望,反而是這個有固定目標地田剛俊長讓他更有興趣。
「我需要做什麼?」今時今日,在最先已經失去了希望的情況下,田剛俊長不想在放棄最後地機會,即便他曾經發誓不回紫
「你又會什麼呢?」紫川康介有些好笑地詢問道。
「殺人。」听到對方的反問,田剛俊長也覺得自己的問題本身就些不太成立。不得不說,除卻了高人一籌的身手外,其他任何東西都不會因為這位紫川少主的一絲興趣。而自己這些年比來比去,似乎也是在和田剛信長較量是誰殺人更多更快更狠。
「很好。」紫川康介嘆聲道,「具體做什麼我會到適當地時候告訴你。」他喜歡就是專才,心機城府姑且不論,單看殺人技巧,田剛俊長絕對可以和他地哥哥相媲美。*書院*所以,只是一個簡單殺人任務的話,顯然弟弟更加實用,最重要地便是就是這種人很好控制,不必考慮太多意外因素。
與之相反,田剛信長則是更加可怕的人物,他的可怕不在于那雙鐵拳,而是冷漠外表的沉重心思。在教授自己不能輕信任何人時,紫川康介便在最不能相信人名單中加上了田剛信長的名字。名義上,那位忍殺組長是忠于紫川家族的,但是當紫川家族出現兩股勢力時,任誰也不能確定田剛信長會支持哪個。
田剛俊長微微點頭,直至此時他才猛然發現,這些年來,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听從別人安排,殺人或者傷人,如果換了老板,竟沒有任何不同的感覺。或許,除了與兄弟爭鋒之外,他對其余事情已然完全麻木。
「我真得非常期待你的表現,如果你拿出和那個女殺手對敵時的狀態,我想超越田剛信長並不是什麼難事。」紫川康介緩緩起身,做出要離開的架勢,卻是忽然轉回身,面帶微笑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女殺手幫了紫川家族很忙,僅憑一人之力就干掉了進藤滿門,R國三大家族立時變成了兩大家族,驟然少了許多競爭壓力。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做出這一切的便是那個直逼影風威名的無名女殺手。而田剛俊長能在與那女子的對抗中佔得優勢,全身而退,足見其不凡的實力。
凝視著已經消失于門外身影,田剛俊長亦是站起身,腦中不禁浮現出當日生死相搏的情景,客觀地講,如果不是那名女殺手目標盯準進藤正雄,自己是沒有機會傷到她的,如果兩人公平比試的話,勝負也僅在五五之間,一貫驕傲自信的男人甚至認為自己獲勝的機會並不算大,那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在R國之外,忍殺之上,還有更為強大的存在。
出得茶社的紫川康介心情舒暢不少,臉上那抹淡淡的笑意自回國之後便沒有消失過,而今愈發的綻放開來,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他的計劃一步步進行著,在確定了田剛俊長這個強大外援後,奪權行動的把握立時大了許多。
該是攤牌的時候了!
鑽進路邊的轎車中,金發藍眸的麗莎已經在上等了許久,紫川康介從來不會否認對這個女人存在著真實感情,卻也不介意以此種感情為借口,換來與祖父對決的機會,就讓那位老人當年從同胞兄弟手中奪得家主之位一樣,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都不會被拿來尊重。
而今,最擔心的則是祖父同意自己娶這個外族女子,那麼計劃許久的事情將被擱淺,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麗莎,我要帶你去見一個重要的人,告訴他,我們一周之後舉行婚禮。」紫川康介少有的柔情了一次,攬過麗莎的身子,輕輕在其臉頰上親吻了一下,隨即命令司機道︰「開車,去紫川莊園。」
到R國這幾天,麗莎並沒有到處走動過,對于這麼國度仍舊是非常陌生的,但是紫川莊園的名字還是讓她心中悸動不已,蓋因從佣人的對話中,已經知道這個地方便是紫川家族的總部,很明顯,這次自己要見的可能就是紫川家主,也就是身邊男人的祖父。記憶中,R國這個民族是很傳統的,特別是這種大家族,婚事必須得到長輩同意,想到就要到了決定未來的時刻,女人不禁緊張起來,臉上亦是微微漲紅,緊貼到了男人懷中。
當然,如果她了解紫川家族的祖訓——外族女子嚴禁嫁入,便會抱著那麼大的希望。
就如車輛的行駛,紫川康介心中異常平穩。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豈會匆匆略過,他需要認真地享受一番。
相較R國紫川的大動作,葉風管理下听雨閣的變動顯得不值一提。
原來的員工早就料到新老板接手會有大動作,故而並不覺得各部門經理紛紛下馬是稀奇之事,若想在此混下去或者飛黃騰達,必要的人事關系處理才是關鍵,所以多數人選擇了與新上司「溝通」,而某些姿色頗佳更是志向頗大的女員工,在新任總經理到來之前,便從各種渠道打探到那位總經理可謂位單身青年才俊,人品相貌財富俱佳,不禁摩拳擦掌,準備著一場鑽石王老五的爭奪戰。
然而,在看過葉風堂而皇之地牽著一位女孩的手來上班時,頓如冷水澆頭,完全放棄了希望。蓋因那個叫冷月的女孩單是相貌一點就把她們打擊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