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劉琦的書信之後,大哥即刻回書馬超,希望其以抗擊曹操的大局為重,放棄扶幼廢長的計劃,將荊北軍政大權歸還劉琦。大哥特別提及,一個穩定的荊州才能成為抗衡曹操的有力臂助。故而,無論為興復社稷,還是為復仇血恨,馬超都不應繼續維持隔江而治的局面,更不可因此激起荊州的內戰。這封回信,承載著和平解決荊州內亂的最後一絲希望,盡管這希望渺茫得可以!送走馬超信使的同時,我軍的戰備事宜也在如火如荼進行之中。二月十三,全琮領步卒萬人趕到壽春,壽春的駐軍也增加至五萬余人。過去的一年里,由于有流民移入,加之二哥攻略汝南時遷入的百姓,而今壽春、廬江的人口已達到近五年來的顛峰。據孫乾、張懿等人的細心統計,壽春人口已達四十四萬,廬江則達三十七萬。
有兩郡八十余萬的人丁作為保證,征募兵員自然也變得容易許多。二哥在過去一年里,從壽春、廬江一共征募了兩萬新兵。此外,趙雲的風騎軍也得到了極大的擴充。
先前為向大哥請援,袁譚曾先後向我方提供了3000余匹戰馬。隨後,袁譚丟失了大半個冀州後,僅憑幽州已無法支撐自軍的糧草供應,不得不再向大哥求購糧食。大哥原先的治下五郡中,除人口最為稀少的會稽外,其余四郡都是產糧大郡,加之去年荊揚兩州大豐收。目下糧食相當充裕。故而大哥也爽快地答應了袁譚的請求,經糜竺與郭圖的協商,雙方達成了以戰馬交換糧食地交易協議。經由海路,糜家商會的海船源源不斷地將糧食運往幽州,又將戰馬和騎弓等重要戰備物資運回壽春。戰馬得到保證,趙雲在大哥、二哥的下,進一步擴充風騎軍。而今的風琦軍,編制雖然仍為三曲。
但每一曲轄下騎兵卻已達到2000人。除卻這6000編制成軍的騎軍外。還另有3000余新訓騎軍正在緊張操練之中。精通騎戰的趙雲所組建的是清一色的輕騎兵,完全稟承風騎營地營訓——其疾如風,強調「遠遁千里,一擊而退」。力求以強大地機動力拖累、拖垮、拖斃敵軍。可以想見,越來越強大的風騎軍。在趙雲這位騎戰天才的手中,日後定可得到盡情施展的機會。而馬超麾下地西涼鐵騎。或許就是擴編後風騎軍的第一個重要對手!就在全琮趕到壽春地同時,蔣欽、丁奉二人率領錦帆水軍一部經濡須水——巢湖——淝水一路北上,于二月十四日抵達淮水,正式擔任起巡防淮水的重任。
此次北上錦帆水軍雖都是蒙沖、走舸等中小戰船,但近150艘戰船、3800余身經百戰地錦帆兵,加上蔣欽、丁奉這兩位水上歧龍,卻足以構建起一道牢固的水上長城。二月十五日,魏延領十余親衛趕到壽春。自此,壽春的防衛事宜完全落實到位。如此一來,可以保證即便在二哥領軍出擊荊北之後,曹操也不敢輕覷壽春。翌日清早,告別蓉兒和兩個孩子,在大哥、二哥的送行之下,我和龐統起程返回丹陽,準備籌劃進行荊北戰事。兩日後,我回到丹陽,首先听取了張昭、簡雍、陳到、關平等人的有關軍、政方面事務的匯報。為應付荊北戰事,丹陽、吳郡、會稽三郡的動員令已下達多日。
在丹陽太守張昭、吳郡太守全範、會稽代太守廖化的相互協調之下,戰略物資被源源不斷地運往丹陽。與此同時,接到我的命令,廖化和主掌吳郡兵事的安遠中郎將金疇相繼將會稽、吳郡的駐軍向丹陽集結,這兩郡只留下足以應付叛亂騷動的3、4000軍而已。
如今的丹陽,兵力也膨脹到空前的地步,達到近五萬人,而這其中還不包括被全琮率領增援壽春的一萬人,以及被陸遜率領前去接收九江、豫章、廬陵三郡的一萬人。回到丹陽後的第二日,龐統便在我的指示下,開始派遣細作加強對荊北的滲透,並運用龐族在荊北的人脈關系,聯絡當地士族,以便在日後進兵時能夠減少阻力。得知我返回丹陽主持軍政事務的消息後,劉琦、蒯越也頻繁派遣使者與我聯絡,互通消息!荊揚大地,已是劍拔弩張,戰事一觸即發!相繼得到劉琦、劉備的回訊後,馬超暴跳如雷。劉琦擺明是不相信馬超的「好意」,根本不願輕身涉險渡江。
而其所提出的要求,完全不給馬超以任何的「回旋」余地——一旦送劉琮過江、並奉還荊州牧印綬,將意味著劉琦徹徹底底地成為荊州之主。到時劉琦只需振臂一呼,馬超麾下那七萬多軍心本就不穩固的荊州兵必將一哄而散。荊北各郡縣的官吏士族肯定無幾人會依附馬超,即便上庸恐怕也是如此。
馬超憑借強權能夠壓制得了一時,卻壓制不了一世。而劉琦的另一個條件——移交軍力,更讓馬超無法接受。一旦失去了軍隊,馬超還能剩下什麼?法正雖是老練的獵手,但蒯越卻也不是一只會乖乖束手就擒的獵物。很簡單直接的方法,蒯越就將法正意圖誘劉琦過江的計策化解于無形。更讓馬超氣惱的卻是劉備!馬超自認放下累世公侯、當世名將的架子,「屈尊」以晚輩之禮跟劉備攀親帶故,只是希望他能默認自己執掌荊北的現狀。不想劉備依然劉琦,並繼續勸說馬超奉還荊北。馬超氣得破口大罵,如丟垃圾一般將劉備親筆手書丟入火盆中。法正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冷靜地向信使詢問了壽春之行的經過。當听聞劉備是在收到馬超書信兩日後才給出的回信時,法正敏銳地把握住了內中的關鍵所在,他猜測劉備、劉琦彼此之間很可能已就馬超書信之事通過氣。若如此,劉備自然就可以看出馬超的真正意圖……根據已有情報,法正進一步推測,劉琦很可能已向劉備請援攻擊荊北。劉備這一連兩封手書,怕只是「先禮後兵」,一旦馬超拒絕奉還荊北,劉備出兵之日恐將不遠。
氣惱已極的馬超當即恨言,只要劉備膽敢出兵進犯,他必會砍下劉備的腦袋作為自己的溺器。就在此時,龐德急向馬超稟報一事——劉琦軍正在武陵集結,似有渡江北上的意思。馬超怒極拍垮身前桌案,誓要將劉琦、蒯越等人誅殺一盡,當即命令法正立即以荊州牧、鎮南大將軍劉琮的名義,宣布劉琦為叛逆。並懸賞劉琦、蒯越等人首級,但有何人能夠擒斬劉琦、蒯越兩人之一,為官、將者晉升三級,為兵、民者賞萬金。雖明知這道命令一旦傳達下去,荊州的戰事將一除即發,但面對盛怒之下的馬超,法正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依令執行。果不出法正所料,馬超這一昭告一出,立時引起渲然大波——荊北,是一片哀嘆絕望之聲。原本荊北士族軍民還以馬超誅殺蔡瑁會是一個契機,希望籍此避免全面內戰的爆發。
但如今一切希望都化為泡影,士族百姓失望之余,連帶著也恨上馬超這個嗜血的「篡權者」(某些流言中對馬超的稱呼)。荊南的反應則更為強烈。得聞消息後,蒯越當即代劉琦草擬檄文一篇,廣傳荊襄九郡。檄文中,蒯越痛斥馬超不念劉表當初收留之恩,反倒謀害劉表嫡子,陰謀篡奪荊州,直稱馬超為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狼心狗肺之徒。蒯越以劉琦名義號召荊北軍民識破馬超真面目,呼應劉琦北伐。
檄文一經發出後,蒯越即急命使者分赴壽春和秣陵。與此同時,劉磐、黃忠、文聘等將奉命枕戈達旦,隨時準備渡江北伐。二月二十四日,我收到蒯越的急書,知荊北戰事已迫在眉睫,遂命張昭、簡雍等人加緊征調運輸船只,以作運兵之用。二月二十六日,大哥傳檄襄陽、章陵、南郡、上庸,宣稱劉琦興復荊北,並將出兵策應,希荊北軍民明了是非,莫要助紂為虐。檄文的最後,大哥也表示希望馬超能夠懸崖勒馬,莫要為利欲蒙蔽雙眼、沖昏頭腦。二十七日,大哥出兵攻擊荊北的命令抵達秣陵。三月初一午時,我統率水、步軍四萬余,以龐統為隨軍參謀,轄陳到、關平、李嚴、郝昭、呂蒙、朱桓諸將,兵出丹陽,經長江水道,直指南郡。同一時刻(約定好的時間),二哥統率騎、步軍三萬,以諸葛亮為隨軍參謀,轄趙雲、李通、全琮、徐盛、潘璋諸將,兵出合肥,西向攻入章陵郡。由于廬江太守李通隨軍出征,郡丞諸葛瑾暫代太守一職,襄賁校尉全柔移防廬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