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是阿明一生中最幸福、最快樂的幾天。一邊是和爺爺聊天,聊網絡、聊社會,聊人們在網上斗地主,上QQ拍拖、偷菜,聊流行、聊傳統、聊文化、聊做人;一邊是和周潔進行著一場模糊的、朦朧的戀愛。
幸福的日子過得總是很快,轉眼就來到年外,周潔的假期已過。阿明又到了要跟家里說再見了。
「爸媽,我要走了,爺爺你們多費點心吧。爺爺一把年紀了,老小孩,老小孩,老了就成了小孩,有空你們多陪他聊聊天吧,他挺喜歡聊天的。還有老了的人,消化和食欲都不太好,你們要空的時候盡量喂他吃點,喂他吃他就能吃得多一點,你們不要笑,老了就成小孩了,小孩子當然是要喂的。當然營養搭配也很重要,我在廚房留了一張紙,那里我寫了營養餐的做法,及花樣變化,當然我也考慮到了家里的經濟及山里不便的條件,作了很多適應性的調整。你們看著做吧。另外,我在爺爺的床頭留了五萬元人民幣,你們留著花吧,兒子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往家拿這麼多的錢,你們放心花吧,我有工作,能賺錢啦。好了,就這樣吧,你們不要再送了。」阿明對已經送了好幾百米的父母說。
阿明媽媽拉著周潔的手︰「閨女,你是個好閨女,如果我們阿明有福氣,你要經常回來看看。」
周潔說︰「媽,你瞧,我這連媽都叫了,你難道還擔心嗎?要不我就做你的閨女吧。」
「做閨女,我還是希望我們能成為一家人,做閨女這是第二選擇吧。」阿明媽媽說。
「媽,你們都回去吧,一切隨緣,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是你的勉強不來。」阿明說。
「就你知道隨緣,好女孩都給隨掉了。難道就不知道什麼是爭取嗎?」
「爭取,下次爭取多帶幾個回來,讓你老有個挑選。」
「挑你個頭,沒個正經,阿潔,看緊一點,別讓他起花花主意。」
「媽,你放心吧,他呀也只有嘴上花的本事,這一點我還是了解的。我們先走啦,你們先回去吧。」說完挽著阿明的手坐進了杜三和豹沖開來接的小車上。
坐到車上,阿明問周潔︰「阿潔,你這樣讓他們誤解了吧,你答應他們什麼的,可要守約。」
「我有答應什麼嗎?沒有吧,再說這合約里好象沒有說這條吧。」周潔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
「你不是撕掉了嗎?怎麼還有?」
「難道我不會復印嗎?撕掉的那張是復印件,這是正本。」
「真是高,水平高,手段多。鳳姐恐怕還不如你吧。哎喲,怎麼又動手了。」阿明邊喊邊用手擋住周潔伸過來的手,「師兄,你們怎麼會來接我們呢,我們可以坐大巴回去呀。」
「黎院長,我們也不是專程來接你的,我們也是剛從武夷山出來,這不也要回廣州嗎,剛好我們一起回去,這樣也安全一點。」
「事情辦的還順利吧,錢都收到了嗎?」
「當然順利,那是相當的順利,錢春節前就收到了,丁大胡一家也在除夕晚順利進了師門。」
「這錢的事,師門準備怎麼處理?」阿明問。
「不知道,我們還沒有上報,錢還在醫院的賬上,等院長回去再作決定。」
「好呀,我的四十五萬美金跑不了啦,沒想到這錢來得還挺容易。」周潔開心的大笑。
「也不太容易,阿潔,想當初,把你綁起來懸在半空,想你一個女孩子靠一張合約跟人跑了上千公里。這錢也不太容易。」
周潔轉而又安靜下來,「你不給我錢,還不是讓人綁了嗎。你真的會給我四十五萬美金嗎?」
「不一定,我還要向師門稟報,如果師門能按一般業務提成獎勵我,這四十五美金可以給你。」
「真的,你不撒賴?」
「我為什麼要撒賴,為了四十五萬美金。有這個必要嗎?」
周潔禁不住在阿明的臉上親了一下,「這是誠信的獎勵,免費的。」
「拜托,這口紅擦不掉,你這樣會讓人誤會的。」
「誤會,誰誤會?不會吧,杜醫生、豹兄弟,你們不會誤會吧?」周潔笑著問。
「誤會什麼?周醫生要給點提示,我們腦袋里可是一團漿糊,什麼情況都不知道,根本不知道咋想是正確,咋想是錯誤。」杜三笑著說。
豹沖一邊開車,一邊笑著搖了搖頭。
阿明說︰「別說你們是一團漿糊,我現在都是一團漿糊,周醫生剛才還喊我媽為媽,可我連手都沒有踫一下,最親熱就是剛才這一下了。而且剛才這一下我感覺周醫生不是在親我,而是在親一大捆的美鈔吧。」
「聲明一下,叫媽的不一定是媳婦,是媳婦不一定就叫媽,我還真想做你媽的閨女,你媽這個人心眼真好。還有如果你覺得沒有踫我的手有遺憾的話,現在我就作出一點犧牲,讓你踫一下好了。」周潔說著伸出手。
阿明笑著拿周潔的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不錯,美女就是美女,這手的魅力就夠讓人犯罪。」
周潔一把敲過來,「讓你握一下,你還聞,屬狗的。」
「不是屬狗,只不過想知道你的氣味,不過還真是香。」
周潔又要敲頭,阿明一把握住,「別打了,就借你的手來握一下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周潔抽了幾下沒有抽出來,「難道你想負責?」
「難道你想讓我負責?」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要我怎麼回答,難道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感覺,不知道我心里的答案。」
「我沒有感覺,也不知道你心里的答案,我想听你說。」
「哦,這樣呀,這樣很容易上當的哦,要是踫到壞人就不好辦了。我也說句撒謊的話,我想,我很想。」
「撒謊的話,還握著干嘛,耍流氓呀。」
「有點,怎麼辦呢。」
「尊重,對女性的尊重。」
阿明悻悻地放開了手,「尊重,去他娘的尊重,我以後再也不會對女人說尊重了。不過,只對一個女人不尊重,這也應該是正常的吧。」
「不一定,那要看你以後是不是也是只對一個女人不尊重。再說,就是夫妻也有很多人相敬如賓。」
「你和查理是不是也相敬如賓?」
「你和胡萍是不是也相敬如賓?」
「看,問你個問題你怎麼老是針尖對麥芒。」
「什麼問題,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再提這個名字嗎?」
「哎喲,還是不能面對呀,心里面還癢癢著哪。」
「你少來,那是我想盡力遺忘的角落。」
「傻瓜,還是醫生呢,這就不懂了吧,要正確面對,不是要遺忘,而是要原諒。」
「你就能正確面對啦?」
「基本上能。」
「那我問你的問題,你怎麼不回答,還說我是針尖對麥芒呢。」
「這個問題其實我已經告訴過你,我們以前確實是相敬如賓,具體說是比較尊重她的意見,凡事她都可以作主,所以她自作主張做了查理夫人。」阿明說完悠悠的嘆了口氣。
「還說能正確面對,這長長的嘆氣,恐怕就是心有所念吧。」
「你說的還真對,這不是牽掛,應該算作是懷念吧。」
「經常在晚上做夢的時候還會想起你們的幸福時光?」
「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這就叫做正確面對嗎?這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錯了,這只是潛意識的,無主觀臆想的夢境,其實現在我想的更多是當前和以後,希望以後能有幸福的生活。」
「繼續,什麼是你的幸福生活。」
「當然是找個相親相愛的人一起過日子呀。」
「有標準嗎?」
「一般來說,動物世界都是以美為追求目標,皮光肉滑、體格健壯的動物總是能得到更多異性的青睞,不過我確是希望找一個平庸一點的女子。正如蘇大才子說的,‘惟願吾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我也只是想‘但願吾妻丑且魯,相互攙扶到公卿’。」
「什麼理由,這好象是你們男人用來勸別人說的話吧,對自己是要漂亮、漂亮再漂亮,年輕、年輕更年輕。」
「你說的是絕大多數男人的心理,以前我也是這樣。」
「以後恐怕也是這樣。」
「你說的也真有道理,有時候我面對你的時候心里就真癢癢。如果以後我們真有什麼,那我不就成了你所說的了嗎。」
「癢你個頭,沒個正形。」
「難道過過嘴癮都不行嗎?」
「不行,嘴里積點德。」
「這無關道德吧。」
一行四人說說笑笑就回了廣州市。司機早換成了杜三,「黎院長,我們先哪里,醫院還是家里?」
「先回家吧,對了,醫院的情況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春節期間本來病人就少。」杜三回復。
「你和護士長相處得怎麼樣了。」阿明問。
豹沖插話︰「後來的晚飯都是護士長幫我們做的。師兄很有希望。」
「這很好,你們都老大不小了,趁早把婚事辦了吧,我還留下了五萬美金,就當作你們的賀禮了。」
「黎院長,謝謝,你的心我領了,這些年我也有一些積蓄,再說我要是結婚,師門會安排的。」
「師門安排,在山上給你安排套宅院,廣州呢,他們也會給你安排嗎?」
「黎院長,放心,我們行動小組的行動津貼比較高,這些年來我也有些積蓄,買套房肯定不是問題。」
「看來是我多慮了,行動小組的高手,這行動津貼自然是比較高的,倒是我們發展小姐的收入恐怕就不行了。」
「黎院長,心照吧,這一下子進帳五十萬美金,恐怕買套房也沒問題吧。」
「那是,那是。我走了,那些癟三還有沒有動手腳?」
「沒有,一切都消失了,這十幾天都風平浪靜。」
「現在我又回來了,不知道有些人是不是有會抓狂呢?」
夜幕降臨的時候,車子緩緩開進了阿明所在的朝陽苑小區,一行四人回到了住處。
周潔一回來,就做了一桌美食,四個人坐下來吃了頓豐盛的晚餐。
「周醫生,現在又有個選擇,你準備怎麼辦?繼續回人民醫院上班,還是……」
「還是什麼,有話就說。」
「沒什麼,我是說如果你覺得你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脅,可以考慮到我們醫院上班,這樣可能會更安全一點。」
「就這,我還是回人民醫院上班吧,你們醫院又沒有西醫,我能做什麼?」
「你可以做第二護士長,要不就協助我管理一些財務上的事也可以。」
「算了吧,我還年輕,這麼早就丟了醫生的職業,以後人老珠黃的時候,沒有謀生的手段。」
「想得還挺遠的,隨便,那你要小心點。有什麼事打我的電話。」
「打你個頭,打你的電話十次有九次都關機。」
阿明拿出掌上電腦給周潔發了個信息,「以後打這個號碼,保證不會關機,除非我死了。」
「這是什麼號碼,這不是電話號碼呀?」
「你別管是什麼號碼,你照打就是,不過電話費很貴,沒事時不要打,二十多塊錢一分鐘呢。」
「什麼,怎麼會這麼貴?」
「這是衛星電話,高度保密、全球可通話,當然貴了。還有,你給我一個可以存美元的帳戶,我好把錢給你打過去。」
「你還真當真了哇。」
「當然,難道不當真嗎?」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可以當作是去免費旅游了一下。」
「免費旅游,這我不能接受,除非是你當作是回婆家還差不多。」
「想得美,給就給,誰怕誰,這是我的賬號,我的賬號一直都是美金和人民幣共用的。」周潔拿起手機發了一個帳號過來。
「對了,我忘了,你們家以前也是有人領美元薪水的。」
「欠揍不是。」
「對不起,再也不敢了。」
周潔提著兩個大背包,「我要走了,有沒有人送我一程呀。」
「當然有,我來送你。」阿明說,「怎麼這麼大的兩包,這都是什麼呀。」
「你媽給的,怎麼?要不要檢查一下,分點贓呀?」
「不用,她就是把那幾間老房子塞到你包里我都沒有意見。」
「貧!拿包呀。」周潔指了指兩個大包,「怎麼樣,拿的動吧。」
「物理方面沒有問題,不過如果有人心里能分擔一點的話更好。」
阿明開車送周潔到人民醫院後門,周潔要下車,阿明一把拉著周潔。
「阿潔,你有沒有考慮一下我們之間的問題,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可能嗎?」
「喲,嚴肅啦,有,凡事都有可能,全國人口十三億,男女各一半,應該說是六億五千萬分之一吧,你要爭取哦。」
「這比例不算大,最起碼沒有跟老外PK,我接受挑戰。」阿明笑著掏出一幅墨鏡戴上,提著周潔的包往周潔的醫院送去。
「大晚上為什麼要戴墨鏡?怪嚇人的。」
「別忘了我現在是誰,一個活死人,你想嚇死某些人啦。別跟我說話,讓人听到不好。」阿明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