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盛京,從三月份開始,多羅饒余貝勒阿巴泰,如今可是抖起來了。^^去看最新小說^自從大清皇帝皇太極的兒子豪格執掌正藍旗之後,阿巴泰的身份就是不尷不尬的。明明是老汗努爾哈赤的兒子,卻要被矮自己一輩的豪格管著,任誰這心里都不會高興,總會有芥蒂。
八旗上下,早就沒有當年的「質樸」,各個心里面明鏡一樣,誰得勢自然巴結的人就多一些,誰失勢大家自然都是懶得理會。
多羅貝勒身份尊貴,可自從滿清定下爵位制度以來,有這身份的人可是不少,不差這阿巴泰一個,巴結他有什麼用,不如去找濟爾哈郎和代善、多爾袞這些親王獻殷勤。
如今卻是不同了,從皇宮中傳出了命令,說是今年要有南下的大軍行動,就由多羅貝勒阿巴泰率領入關。
盡管爵位仍然是多羅貝勒,卻有了個奉命大將軍的頭餃,這南下興兵,誰都知道是又要進關內掃蕩劫掠。
在松山的大明軍隊全軍覆沒之後,在大明朝廷派出來求和使者被他們戲弄之後,滿清上下終于弄清了大明眼下已經是一只外強中干的紙老虎,甚至都說不上是老虎,完全不是滿清的對手了。
這次的入關,與其說是去作戰,倒不如說是一次武裝游行,進入大明的國境之後,可以為所欲為,不會遇到任何的有力的抵抗,大明的金銀人口都是待宰的羔羊,可以隨意的掠奪。
而且出去那麼一趟,回來之後就有種種的軍功在身,日後的升遷,家族的富貴都可以沾光不少。
滿清的本質是個蠻族地武裝強盜集團,這個集團在前期,對自己成員的衡量標準就是軍功的多少,可眼下滿清周圍的蒙古部落,可長城外的大明勢力。都已經是被八旗武裝擊潰和打垮,這個武裝集團已經沒有那麼多的戰爭可以提供獲得軍功地機會了。、
去南征大明,這個活計,是又有面子,又有實惠的大好事,人人都是想要加入其中。原本對阿巴泰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正藍旗老少爺們,如今對外可都是沒口子的夸贊「咱們的貝勒爺阿巴泰」。
如今大清的宮禁也是個半透風的地方,誰不知道如今皇帝的打算,準備讓豪格去管兩黃旗,這阿巴泰將來就是正藍旗的旗主了,保不準出關之後,也能撈個親王做做,這樣大熱地人物。8盡管已經五十出頭,可大有巴結的價值。
自從阿巴泰在盛京開始籌備南征大軍。他從前冷冷清清地府邸已經是門庭若市。走關系討好地紛至沓來。
還有盛京各個親王。八旗各旗地親貴們。都是遞話關照。讓某某人。某某子弟入這南征地軍隊歷練一番。也算是為大清做些事情。當然。實際上是來撈取軍功富貴。這個就不必要明言了。
不過多羅饒余貝勒阿巴泰行事愈發地謹慎小心。在外面從來不敢高調從事。當然。過來關說求情地那些人情往來他還是答應地。反正入關就是武裝游行。不會有什麼危險。勝券在握地結果。
只是眼看著阿巴泰就要成為和濟爾哈郎、代善、多爾袞幾個人相提並論地大貴人。可行事絲毫見不到什麼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地模樣。這就很讓人感覺到敬佩了。四月之後。整個關外地滿清地盤。誰不稱贊阿巴泰仁義忠厚。是大清地棟梁。
八月份地盛京。早晚間已經是稍顯得有涼意。特別是身體虛弱地皇太極寢宮住處。定時還要拿著炭爐加溫。免得皇太極地身體經受不起。
可這樣地溫度。對身體壯健地阿巴泰卻是有些熱了。額頭上微微見汗。但他卻沒有什麼怨言。低眉順眼地在床前站著。
有個說法是權力讓人成熟。盡管才幾個月的時間,可現在地阿巴泰可不是被急招回盛京,在寢宮大悲大喜,進退失措的那個貝勒了,現在好歹知道沉著的應對皇太極,盡可能的穩重些。
多羅貝勒阿巴泰在一開始有些奢望,但多次被召入寢宮,皇太極就在這火炕上,用虛弱的聲音給他布置講解進關的時候應該做什麼,詢問他準備的情況,等等等等,但做這些的時候,阿巴泰從來沒有坐下過。
禮親王代善、鄭親王濟爾哈郎、睿親王多爾袞來這個寢宮的時候,皇太極可都是笑顏賜座地,這一點,阿巴泰心中也知道,從這個小小地細節能夠看出,自己在皇太極心中,還有在這個帝國的地位是如何。
他不著急,盡管如今地地位不高,但是能夠率領大軍入關,這本身就是一個起步,改變自己和改變自己家族命運的起步,或許不遠的將來,自己走進這個寢宮的時候,皇太極也會笑著給他座位。
只是不知道皇太極還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了,半年的時間,皇太極已經不太流鼻血了,不過看身體的狀態,更大的可能是沒有鼻血可流,整個人除了精神還算好之外,身體已經是個皮包架子。
「明國京畿之地都是新募的兵馬,不堪一擊,你過去那邊的時候,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皇太極的聲音很輕,阿巴泰聚精會神的听著,當年的遭遇的確是心中有怨言,這半年近距離的接觸日多,他卻漸漸的認識到清國的這位主宰者,的確是人中之龍,見識本領都遠遠的超過自己。
盡管來這寢宮之中,皇太極好像是教育小學生一樣的教阿巴泰,但阿巴泰卻听的極為仔細,唯恐遺漏了一句,每一句的確都是金玉良言,對他馬上就要進關的行動大有益處。
皇太極說句話就是喘口氣,邊上伺候的小太監連忙遞上碗溫補的湯藥,抿上口然後緩緩恢復下,這全是名貴藥材的湯藥多少管點作用。、
只是這話說的斷斷續續,皇太極緩過勁來,又是輕聲的說道︰
「上次多爾袞領著人去了山東的濟南城,不過馬上又是回轉,據說當時明國南直隸和山東兵馬已經是北上,咱們還有幾百騎丟在了那里,朕對那邊不太放心,這次你去,一定是盡可能的南下,盡可能的向南……」
說完這句,皇太極咳嗽了半天,在寢宮外面候著的醫生和太監連忙跑進來,又是一番調治,這才是恢復過來。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想法,阿巴泰看到這景象心中也禁不住有些感動,自己的這些兄弟里面,也就是這皇太極有資格有能力做這個大清的皇帝,其他人來做,還真是不行。
那邊皇太極稍一恢復,就揮手斥退了太醫和宦官,又是輕聲的說道︰
「這次除卻你本旗的甲丁,和常例抽調的各旗兵馬,還要多調些兵馬,三順王和續順公那邊,兩白旗和兩紅旗那邊,明日朕就下旨,讓你多帶些過去。」稍微喘口氣,皇太極聲音雖然輕卻是無比堅決︰
「現在明國的南邊亂得厲害,想必南直隸和山東月復地的兵馬都被牽扯其中,所以這次一定要盡量的南下,打垮這些軍隊,若是你這次去後,還沒有拔除這根釘子,下次大軍入關,恐怕還要在這上面花費心力,那就不美了。」
不管是皇太極還是阿巴泰,甚至是滿清的親貴到平民,對大明兵馬的態度都很統一,或許有那麼小貓三兩只給八旗兵馬造成麻煩,不過也就僅僅是造成麻煩而已,最後的勝利者還是清軍。
看著阿巴泰神色鄭重的答應,皇太極欣慰的點點頭,每次對談之後,都由坐在屋子角落處的一名漢八旗的筆帖室記錄,然後再由專人去阿巴泰府上去宣講,讓他溫習熟悉。
「從前咱們八旗的兵馬進關,野戰大勝,趁虛攻城做過很多,圍攻堅城,打慢戰的時候卻少,你這次去,一定要找那麼幾個大城試試,借機演練下戰法,跟著入關作戰的甲丁,都要輪換上,去年新造的那些門將軍炮這次也帶去……能說的就是這麼多了,朕要是想起什麼,會派人傳你,有不懂得,多去找找範章京……」
話說到這里,阿巴泰自然是知趣的躬身告退,後退著剛要出寢宮,卻听見盤腿坐在火炕上的皇太極輕聲的說道︰
「听說岳樂去多鐸的府上听戲喝酒,他們叔佷兩個玩的還樂和嗎?」
岳樂是阿巴泰的兒子,听到這句,阿巴泰渾身一顫,諾諾的不敢出聲,听到那邊的皇太極又是說道︰
「朕就是隨口一提,你下去吧,听聞你平日在家溫習朕的講述,朕心中很是欣慰。」
阿巴泰不敢多說,躬身輕手輕腳的退下,不過身上的汗卻更多了些,但這可是冷汗。
崇禎十五年八月十三,前兵部尚書陳新甲因與關外東虜韃寇私自議和,以大逆欺君之罪問斬,行刑棄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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