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當你開始追尋你要的自由
放開我們緊握的手帶走我的愛和天空
我不知所措我以為我會懂我們的愛我們的愛
當我獨自走到時間的盡頭
回憶和我擦身而過帶走你的愛和笑容
我無力承受最後的一點心痛我們的愛我們的愛
把愛放開把手放開如果你的心已不在
把愛放開不再等待你的溫柔是一片空白
把愛放開把心打開這次我決定走出回憶重來
就讓我徹底地傷再徹底地醒過來
(把愛放開)
第二天回到醫院,沿路都有人指指點點,或是用異樣的眼光別有意味的看我一眼。回到辦公室,同事聚在一起議論著什麼,我走近,卻一哄而散。看到辦公桌上一攤報紙,「樓氏家族驚報內幕」,我們在機場的照片,在沙灘的照片,一張一張,眩惑的刺痛我的眼。用力將報紙搓成團,燁,這難道是你一手策劃的,我,只是傻傻撞到你手上的一粒棋子,一粒報復的棋子嗎?燁,報復,真的是你的全部嗎?難道沒有其他是你真正想要的嗎?
做完手頭的工作,便匆匆趕到豫東的病房,仍然只有逸楓和沈睨守著,豫東仍然沒有醒過來。
沈睨看到我,冷冷的走過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扇了個耳光,臉頓時火辣辣的燒起來。
「我警告過你,不要接近燁。」
強忍著淚水,靜靜坐到豫東的床邊,「你們會去休息吧。我守著。」
「你……」
沈睨正欲沖上前,卻被逸楓拉著,「睨,走吧。不要鬧了。」
听到門輕輕關上的聲音時,淚已滿面。
「對不起。豫東。我不知道我的自私會傷害到你。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很蠢,蠢的可以。對不起。你快醒來吧,要不然,誰每天送我上班,接我下班?」
「對不起,我一直說燁太執著于他自己的追求,自己的理想。可我呢,也是一,也是一樣。」
一個月過去了,仍然沒有醒過來,主任說,可能永遠這樣了。真的不能醒了嗎?真的不能了嗎?
入夜了,我象往常一樣,在豫東床前念著報紙。身後的門被輕輕推開。
「逸楓,我不是讓你今天不用來了嗎?我一個人可以了。」
身後沒有動靜了,我回頭,那張我正拼命想要忘記的臉正在惡劣的笑。
「現在關心,是不是太虛偽了一點?」
回轉頭,不想看到他,「出去,病人需要休息。」
他轉到病床的對面,雙手撐著床沿,對著我說,「這麼快就變心了?」
「你出去好嗎?」我已無力再面對他。
「這是什麼?」
他把一個小小的藥瓶伸在我眼前晃。氯化鉀。
「听說,這東西放一點,人就沒命了,是不是啊,董醫生?」
心猛的一顫,「你,你要做什麼?」
「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是你父親。」
「我從來沒把他當成過是我父親。從我母親死的那天,我就是孤兒了。」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那麼的冷,冷得我的心一陣陣發抖。
「你想怎樣?」
「听說醫生執行安樂死,就是用這個吧。」
「你真的想嗎?」
「你說呢?」
「你不是喜歡我嗎?不會連這點事都不願意為我做吧?」
我靜靜立起,靜靜看著他,燁,我可以,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可,以後,我們再也不可能回頭了。我們的約定,我,再也沒有辦法守住了。
「如果我說不呢?」
「那麼只有我親自動手了」
他笑著看著我,只是把藥瓶遞給了我。
「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想清楚了嗎?你確定了嗎?」
他依然只是笑。
看著藥水一點一點注入吊瓶,看著監護儀上本已微弱跳躍的心跳變成一條直線,我握著注射器的手,緩緩垂下。董若吟,一切都結束了,你前世的夢,結束了。你的罪,你應該接受的罰開始了。
「燁,以後,再也不能給你講笑話了,夜里不要再睡在地上了,不要再喝那麼多酒了,不要,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了。」
他愣愣的看著我,「你是個傻子,徹底的傻子。」
「燁,你之前的人生,只是為報復而活著,為不平而活著。我希望,以後的你,能真正為自己而活,去真正的愛,去真正的恨,去真正的感受生命。」
「你是個傻瓜,你是個笨蛋。」他踉蹌的走到門邊,推門而出。
燁,燁,淚水肆意的流著,為了你,我傷害了太多的人。當你開始追尋你要的自由,放開我們緊握的手,帶走我的愛和天空,我不知所措。我以為我會懂,我們的愛。我以為我能,我能喚醒我們的愛。可我錯了。我已無力再承受最後的這一點心痛。我們的愛,我們的愛,我只能選擇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