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褲道師 正文 第七章 回家(上、下)

作者 ︰ 冰雨軒

「老媽,我回來了,飯煮好了沒有,我快餓死了」

剛回到自己院子的門前,林逸便伸出右手,習慣性地伸到竹門內,邊搗著纏繞著的鐵絲,邊大聲喊叫著。

在出了棺材後,接連使用了兩次道術,林逸早就已經感受到肚子傳來的饑餓感,好像有好幾年沒吃過飯的樣子。

林逸的喊叫聲剛停下,還未等他熟練地將院門打開,院子里的屋內突然狂奔而出一個皮膚有些許黝黑的婦人。

林燕對林逸的思念已經快將她折磨得快活不下去了,三年前的林逸第一次夜不歸宿,林燕就已經開始慌了,當天深夜就去二狗子家尋找林逸,但二狗子卻說林逸並沒有和他在一起,當時二狗子和葉夢清醒過來後就見林逸不見了,但他們都以為林逸是自己跑去玩了,很有可能是獨自一人上山探索神話的真實性了,但他們還不怎麼確定。

林逸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回家,林燕便再次詢問二狗子關于林逸的事,在二狗子的口中,林燕得知林逸很有可能上山後,處于護犢的母愛,林燕即刻拋棄自己堅守三十多年的信念,打算哪怕惹怒神靈也要上山尋找林逸。

但林燕卻沒有成功的上到山上,自林逸消失後,通往小山的唯一入口突然出現一道看不見的光壁,任林燕如何瘋狂地闖,卻牢牢實實地被擋在外面,此處無路可進,林燕便從家里帶出一把菜刀,想要去布滿荊棘的其他位置闖進去,但那些詭異的荊棘卻如同鋼鐵般,任林燕如何瘋砍,硬是沒能砍斷一根。

深信山上擁有神仙的林燕徹底絕望了,但他卻不敢將林逸闖上山的情況告訴別人,他怕林逸會遭到村子里所有人懲罰,畢竟村里有著一段村訓︰得不到神仙的顯靈,任何人不得擅自上山,否則將處予凌遲極刑。

對前來看望的二狗子他媽慌稱林逸是去親戚家安居,林燕實在不敢說出林逸可能出現的位置,但自此以後,林燕卻幾乎每天都會去山腳的路口處拜祭,拜祭那個自認為是存在的神仙,祈求自己兒子的平安。

今天林燕和往常一樣,在屋內默默地祈禱著林逸的平安,每天均是如此,在出去干活之前,林燕都會在家里默默祈禱一番。但今天自己剛剛祈禱完,屋外卻傳來一個自己日思夜想的聲音。

看著瘋狂地向自己襲來的母親,林逸明顯愣了一下,他想不明白,自己剛剛才離開沒多久,母親怎麼變成這模樣,皮膚有些黝黑,和自己離開時明顯有著天地之間的差別,特別是那眼神,極其瘋狂。

被自己的母親嚇了一大跳,林逸急忙往後倒退了幾步,有點害怕地看著瘋狂的母親。

看著面色蒼白的兒子見自己出來後,就倒退了幾步,不讓自己抓住,林燕頓時絕望了,這種場景她在三年里已經經歷過無數次,每次都沒能抓住林逸,而每次也都是一個夢,一個令自己心腸寸斷的夢。

眼淚忍不住地嘩嘩留下,僅僅瞬間便布滿林燕的整個臉龐,如此快速地涌出這麼多的淚水,能看出此時的林燕到底有多絕望,有多傷心。

雙手透過竹門,林燕流著淚水拼命地往前抓撓著,嘴里傳出陣陣沙啞嗚咽的聲音︰「逸兒逸兒,不要離開媽」。

院內晾曬著的衣物發出聲聲被風拂過的沙響,竹籠里關著的母雞急促不安地啼叫著,似乎感受到林燕此時的無盡悲傷,它們如同想要助林燕一臂之力,開「口」述說著,想要林逸不要再次離開。

一股絕望的悲傷之意瞬間環繞在林逸四周,看著滿眼淚水的母親,林逸的雙眼忍不住變得絲潤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母親如此悲傷,哪怕父親去世時,母親也未成出現過如此絕望的悲傷之情,現在她居然如此悲傷,那是到底經歷多麼令其傷痛的往事啊。

「媽,我不離開,我不離開」艱難地抬起腳步,顫抖地伸出雙手抓住林燕正在抓撓的手,林逸的雙眼此時已經涌溢出大量淚水,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滴落到地面上,發出陣陣「嘀嗒聲」,兩人的心此時似乎隨著淚水的「嘀嗒」聲,開始慢慢交融在一起。

「抓到了,抓到了」林逸伸出手緊緊握住林燕的手後,林燕卻突然反手一抓,死死地扣住林逸的雙後後,嘴里發狂地大喊起來,只是她並不知道,此時她那銳利的手指甲,已經全部沒入林逸的手肉中,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流溢出鮮血。

雙手被指甲緊緊插入,林逸卻沒有感到一絲的疼痛,感受到的,是那無盡的歡愉和驚喜。

慢慢將頭往林燕的腦袋處靠攏,感受著母親額頭傳來的溫度,林逸的心此時已經變得混亂不已,或許自己離開的這一個上午,母親經歷了自己無法想象的痛苦。現在林逸只想好好抱住母親,好好听她述說。

被林燕緊扣的雙手用力往前推了推,將林燕的手推出竹門的縫隙後,林逸用力一撐。

「啪」

一陣脆響聲響起,竹門頓時被林逸撐散,片片竹木向外飄散而落,而此時的林逸和林燕卻沒有一人去關注那些。

順著被撐開的大洞鑽了進去,林逸一出現在林燕的面前,失去了竹門的阻擋,

林燕突然松開緊扣的雙手,猛地將林逸抱住,雙手用出她平常從未有過的力量,死死地抱住林逸,生怕他會突然消失。

「逸兒逸兒,不要離開媽了」抱著林逸的林燕腦袋靠在林逸的肩膀處,嘴里喃喃嗚咽著,很快,林逸的肩膀就被淚水所淹濕。

顫抖地抬起雙手,林逸同樣將母親抱住,嘴里也不說任何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感受著母親的身體傳來的陣陣顫抖感

「逸兒,多吃點,多吃點」

屋內的小桌邊,林逸胡亂地往嘴里使勁地塞著各種食物,似乎自己的肚子永遠也吃不飽般。

林燕在真實地感受到確確實實是林逸真的回來後,頓時跪倒在地,對著上天感謝起來,而隨後便掛著淚水,仔仔細細地觀察著林逸,在母親觀察自己之時,林逸同樣在觀察著母親,他發現,自己的母親頭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白發,或許是傷心過度導致的吧。

林逸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的時候,突然開口說自己很餓,林燕一听,那可不得了,餓誰也不能餓自己的兒子啊,二話不說就往屋里跑,但很快她又跑出來,拉著林逸往廚房跑,她是害怕自己在轉身之際,林逸會突然消失。

在做飯炒菜間,林逸從母親的述說中得知,自己居然離開了有三年時間,沒有任何音信就突然失蹤,也難怪母親之前見到自己會出現那樣的悲痛感。

對于母親,林逸自然沒有撒謊,而是真真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確實是在山上,但漆黑空間中的一切太過于詭異,林逸並沒有如實告訴母親,而是編了個謊,說自己在山上踫到了神仙,自己則跟著神仙學了三年本事。

「逸兒,那神仙長啥樣」慈愛地看著狼咽虎吞的林逸,林燕對自己從小就堅信的傳說是很堅信的,現在又有兒子的證實,自然開始詢問起來。

「媽,師傅說山上的一切都是天機,不能說出去的,否則我會遭到天譴的」對于自己編造出來的師傅,林逸自然從未見過,雖然那個神秘聲音的主人可以說得上是自己的師傅,但自己卻從未見過他,再說,既然是謊言,以至于要編無數個謊言來圓,還倒不如直接掐斷,讓其無法再繼續蔓延下去。

「哦,那你千萬不要說」听完林逸的話,林燕頓時嚇得臉色發白,管他什麼神仙不神仙的,兒子的安全才是第一位,這也是為什麼她在得知林逸很有可能上山後,就不顧一切地扛著菜刀往上闖的原因。這一天,林燕並沒有出去干農活,而是陪著林逸說起了家常。

夜色慢慢降臨,將嘮嘮叨叨的母親哄上床睡覺後,看著甜甜地躺在床上的母親,林逸能想到的不是欣慰,而是想著母親在著三年里受到的苦。有一種苦,是撕心裂肺的。

回到自己躺過一個月,卻又隔了三年沒躺過的床上,林逸慢慢閉上雙眼,開始為自己的以後打算起來。之後的兩天里,林燕沒有出過一次門,林逸同樣也沒有出過一次門,林燕則是在家好吃好喝地侍候著林逸,而林逸則開始細心領悟腦海中的龐大信息,既然那些都是真實的,自己何不好好修煉一番,到時成了天下第一,那豈不是要啥有啥?想干啥就干啥?

僅僅兩天,林逸便感到自己體內的靈氣已經達到瓶頸,再也無法吸收空氣中的靈氣為自己所用了,或許此時的地球空氣太過于稀薄了吧,信息里所描述的道師一脈很強大,初學者能在幾天內就達到築基期,可現在林逸卻發現自己現在的修為,距離所謂的修真門檻‘築基期’還差個十萬八千里。

傳承信息里的一段提示讓林逸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段信息提示是這樣的︰體術,除了能讓人的身體如同法寶般強大外,還擁有磨練人的心智的功效,特別是我們道師一脈,若是能將體術修煉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再配合上相應的修為,甚至有可能踏破虛空,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可能。

而林逸所在意的,並不是體術上描述的後面一段可能性,而是前面的磨練心神的功效,心神的強度是使用各大功法的必須要求,若是心神不夠強大,哪怕你擁有威能足以毀天滅地的功法,你同樣施展不出來

「媽,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在林逸下定決心後,他便找來自己的母親,要說出自己的決定。

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兒子有如此認真的一面,林燕有點措手不及,而林逸的這句話,卻又讓她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作為一個婦人,林燕對很多事並沒有確定的主意,以前有自己的丈夫依靠,但自從企業破產,丈夫跳樓自殺後,她便失去一直依靠的肩膀,而身邊又有一個整天鬧事的兒子,這讓她的心里更加難受。而剛才林逸的一句話,卻讓她突然感到自己又有所依靠。

看著眼中突然出現霧水的母親,林逸頓時大急,他不知道為何母親會突然這樣,但從其泛著水霧的眼中,他看出一種欣慰的眼神,一種愉悅的味道。

見到流露出對自己肯定的表情,林逸心里翻起了五味雜瓶,一種莫名的愧疚感出現在心里,伸出手將母親緊緊抱住,林逸心里默默發誓,以後絕對不能讓自己的母親受到傷害,無論是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兩人緊緊相擁一會後,林燕抹了抹眼中的眼淚,將林逸拉開後,問道︰「逸兒,你剛才說想商量什麼?」

看著雙眼紅腫的母親,林逸靜看了一會,說道︰「我想出去闖蕩幾年」

林逸剛說完,林燕的雙眼頓時一縮,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著,見到此番情景,林逸連忙繼續說道︰「老媽,你也是知道的,我失蹤的這三年是跟在神仙的身邊學習本事,現在正是出去闖蕩的大好時機」。

「不行,你不能去,現在你還小,等再過幾年再出去」林燕並未因林逸的話而改變心意,她根本不相信林逸的話,科技時代,哪怕武功再高,也有板磚撂倒的一天,她自然反對而去去冒險。

「老媽,我真的沒事,難道你真的不相信我的本事?」見母親反對,林逸繼續勸道。

「不行」林燕直接說出兩個字後,站起身,想走回屋內,不和林逸爭辯。

「老媽,你看」伸出手抓住林燕,在林燕剛欲掙扎時,林逸突然伸出食指對著院子邊的一塊空地的地面,嘴里喃喃念了幾個字後,指尖處突然閃出一道白光,在白光射到食指所指的位置後,院中頓時爆出一聲鞭炮般大的響聲,地面頓時翻起一層濃灰,當濃灰慢慢消散後,原本平滑的地面已經出現一個小坑。

「嘶」

看著依舊冒著幾條細煙的小坑,林燕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隨後猛然轉過頭,雙眼死死地瞪著林逸,在林逸被瞪得頭皮發麻時,突然猛地拉過林逸剛才伸出的手,用力拉扯著食指。

「逸兒,這就是你跟著神仙學的本事?」林燕滿眼不可置信的翻弄著林逸的手指。

「沒錯」見到母親滿眼的不可置信,林逸即刻作出一副天下無敵的姿態,高傲地說道︰「其實我要出去闖蕩,是神仙師傅指示的,他說,若是沒有經歷過大風大浪,那就只能如同井底之蛙,永遠也成長不起來,而且,神仙師傅還說了」

「說什麼」對于山上的神仙,林燕的興趣格外大。

「他說,我現在也能算是神仙了」

「真的?」

「真的」

「你能飛?」

「能」

「能噴水?」

「能」

「能噴火?」

「能」

「」

「」

「我滴媽唷,兒子,你真的成神了」在林逸臉上的黑線就快達到上百條時,林燕終于停下詢問,說出一句她從未說過的話。

「對,老媽,你記得,你不能對任何人說,哪怕做夢也不能說」林逸故作嚴肅地對林燕說道。

「這恐怕不行,我有時會說夢話的,這可咋辦是好」听到林逸的話後,林燕頓時大慌,開始在院子中繞圈嘀咕起來。自己若是道出了‘天機’,林逸便會出現天譴,這事可真讓林燕著急起來。

「沒事,等過幾天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住,在那兒睡,保準你不會說夢話,而且在那住,對你的身體也很有好處」看著慌亂中的林燕,林逸笑了笑,隨後說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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