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兒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一抖,淚雨幽花赫然出現在手中,眼中寒芒閃爍,憤怒的擲了過去。
幽幽的冰花在黑暗的大廳之中閃爍著冰冷的藍光,將半壁走道照得通明,冰花剎那間劃過虛空,如一抹幽藍的流光一樣,向著黑衣面具人掃了過去。
僅僅一瞬間,冰花就來到面具人身前,燦爛的冰花霎時間爆射出璀璨的光芒,如陀螺一般快速旋轉,無數幽藍的鋼針,激射出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如雨滴打在屋檐之上,聲音清脆欲滴!
一面黑色如漩渦一般的圓形大圈,出現在面具人的身前,無數劇毒鋼針,沒有一根掃在他身上。
「這東西不錯,喂,你們是誰?」
冰花在五秒過後,足足射出上千根鋼針,針一用完就從空中落了下去!
面具從黑袍之下伸出一只手,指尖輕輕一旋轉,前方的如盾牌一樣的漩渦大圈,就消失不見,沒了蹤影。他的目光望向兩人,怪聲怪氣的問道。
不用問,這人必定也是尋找到雷神殿禁地的人,而且似乎並非從其他通道進入,是從正門堂堂正正的進入一般。
原本兩方並無瓜葛,即使撞到也無妨,相互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但他得罪了碧玉兒,碧玉兒被此人狼狽的摔了一下,從沒吃過這等大虧的碧玉兒怒火中燒,哪會理會面具人的問話,一言不發的沖了上去。楚子濤現在與碧玉兒算得上一條船上的同伴,見她莽莽撞撞的沖了上去,雖然不太贊成她這麼沖動,但既然已經沖了過去,那也沒有辦法,只得提刀一同迎上去。
「要和我打一場?」面具人陰陽怪氣說道,綠豆眼楮掃了兩人一眼。配合著臉上可笑的赤紅童子面具,顯得異常詭異。
碧玉兒臉如冰霜,百寶袋里赫然抽出一把下品靈器級的寶劍,當空向著面具人刺去。虛空中寶劍光芒大盛,挽出無數朵絢爛的劍花,白茫茫的劍氣嘶嘶作響,映得幽暗的地道一片光亮。
對方的反應力迅速,迅速貼向牆壁,靈活滑動。同時黑色的大袍驀地一甩一翻,卷起一片黑洞般的漩渦,漩渦如水波一般蕩漾開來,順著面具人反方向推了出去,就如同江河大浪當中的湍急的水流漩渦一般,猛地將無數劍氣給吞噬,等碧玉兒揮劍斬來之時,一道劈斬劃過,驟然將漩渦給斬散。面具人驀地從黑暗當中閃現出來大袖一揮,從衣袍里居然跳出一頭巨狼,咆哮著向碧玉兒沖過去。危急關頭,碧玉兒似柳絮一般飄起,身子輕盈到了極點,如一只燕子般反躍到巨狼背後,雙腿靈幻踢出。「砰」的一聲,巨狼被踢得撞上洞壁。消失得無影無蹤,洞壁泥塊激濺。上面赫然印著四個凌厲的爪印。
「飄飄如若輕雲蔽月,好優美的姿勢!這也是一種武道神通嗎?倒是極為適合女子修煉。」
面具人喝了一聲彩。大袍一揮,黑色的衣袍之下赫然出現一道彩光,彩光慢慢變得清晰,一抹幽綠的影子霎時間出現。這竟然是另一個碧玉兒,姿容、神態、舞姿都描繪得惟妙惟肖。影子猛地破空躍出,在半空反身一個跳躍,雙腿連番踢動,動作和碧玉兒分毫不差。
饒是碧玉兒魔女的性子,也不由得心驚。還好另一個「碧玉兒」在舞出這一式之後,逐漸變淡,很快就消失。
楚子濤這個時候已經揮刀沖了上來,他本就離得遠,碧玉兒與面具人僅僅交手一次,就分開。趁著這其中的間隙,楚子濤整個人高高躍起,天缺刀就已經劈了上去。
面具人仰頭斜視,瞪了楚子濤一眼,長袍驀地將他整個人罩住。袍子輕悠悠落下來,楚子濤的一斬隨即劈下去,將整件黑色衣袍斬為兩截,面具人卻沒了蹤跡。四處一掃,只見面具人赫然出現在遠處的一只巨大的柱子下,黑色的長袍依舊披在肩頭。再看地上,那件被楚子濤劈為兩半的黑袍已經沒了蹤影。
「等等,別過去!」
就在楚子濤正準備殺過去的時候,碧玉兒忽然攔住了她。
一番打斗,倒是令她冷靜下來。黑衣面具人的種種神通令她感到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說過。
「楓州幻術聶家?」
碧玉兒眼眸微眯,細細打量著面具人,口中試探問道。
面具人嘿嘿一聲怪笑,並不回答,那可笑的赤臉童子面具隨著面具人的發笑而上下抖動,顯得極為有趣。
「難道,你是聶非凡那個老不死的?」碧玉兒毫不客氣的繼續說道。
「剛才那一招似乎是絕仙一劍,血影門的斬仙、戮仙、絕仙、陷仙這誅仙四劍雖然僅僅只是四式,但卻是上品皇級功法,由一位陸地神仙來施展,足以摧山倒海,威力無窮。不過,霸道絕猛的一式絕仙一劍,卻被施展得散亂無比,跟仙女散花一樣,沒有氣勢,你這小丫頭可沒學到家喲!」面具人聲音忽然變得蒼老,似幻非實,回蕩在周圍虛空,仿佛並不是從面具人嘴中發出,而是四面八方的空間里散播出來的聲音一樣。「話又說回來,你這莫家的小瘋丫頭可真沒有禮貌,難道你父親沒有告訴你,要尊重老人家嗎?」
「尊重你個大頭鬼!喂,聶老頭,你一黑榜高手,不去上頭雷神大殿找神器仙器,絕世寶貝之類的,跑到這地底來當起土撥鼠干什麼?」
碧玉兒被面具人一頓奚落,絲毫沒有臉紅,反倒趾高氣揚的問起話來。
聶非凡笑著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碧玉兒與楚子濤,面具一抖一抖,似笑非笑的說道:「我是土撥鼠,一只四百多歲的老土撥鼠。不過,這里似乎還有只小公土撥鼠和小母土撥鼠,不知道這兩只土撥鼠在我這只老土撥鼠進來之前,都干了些什麼呢?」
「你!」
碧玉兒大羞。
「好了!我來這雷神殿禁地也是在尋找一些東西,就不耽誤你們這一公一母兩只土撥鼠了!」
聶非凡蒼老的聲音漸漸消失,人驀地消失在了原地。
「可惡的聶老頭!」
碧玉兒憤然對著空氣喊道。
楚子濤听著有趣,開口問道:「這面具老頭到底是何人,你似乎認識他?」
「臭老頭一個而已!他跟我父親認識,上百年前就曾結交,是黑榜排名第四的高手。楓州聶家以幻術出名,被那些狗屁所謂的正道不容,視為異類。」
碧玉兒冷哼了一聲,告訴楚子濤:「這老頭據說是位長生高手,神出鬼沒的,我以前也只是听說,從沒見過。」
「原來是這樣!」
楚子濤點點頭,想著既然聶非凡並不是敵人,就不用擔心其他,對碧玉兒道了聲,他就又一頭鑽到了研究牆壁上的畫上面去。
這雷霆脈經刀總共一百零八副圖畫,似乎博大精深,即使修者記憶力驚人,恐怕在短時間內也難以記全,非得下大功夫來觀察不可。碧玉兒看著他離去,又去研究牆上的壁畫,臉上顯現出不快,面色一冷,目光四下一掃,就順著聶非凡來的那條走道,走了上去,獨自一人離開,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當中沒了蹤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足足呆了三天三夜,一百零八副脈經刀圖畫,楚子濤才牢牢記全!
當他從沉浸在視覺沖擊與腦海記憶之中蘇醒過來的時候,楚子濤才發覺時間已經流逝,四下掃視,碧玉兒的身影早就沒了蹤跡。
他苦笑一聲,以碧玉兒的個性,休說兩人並不算太熟,就算非常熟悉,又怎麼可能會為了他陪他三天呢?
將脈經刀的修煉方法緊緊記牢,楚子濤再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兩個時辰之後。他感覺自己已經徹底記住,就扭頭向著通道走去。幽黑的通道不知通向何處,牆壁之上還有三天前碧玉兒與聶非凡戰斗過的痕跡,四道巨狼爪印撕在牆上,仿佛在訴說著什麼。
楚子濤沿著彎彎曲曲的通道直走,前方驀地出現一座石室,走入進去,同樣的到處都是符文,上古古老的文字印在牆上,透著一絲森然滄桑!
「這就是盡頭嗎?碧玉兒呢?怎麼不見了?難道這里頭有機關,能夠有通道通往別處?」
楚子濤疑惑不解。
但看到這些古文,忽然想起雷池邊的那座石室。
從雷池里頭奮力一躍,就出現在了那座同樣是布滿古老文字的石室當中,難道這其中另有奧秘?
楚子濤不由得四下打量,目光瞬間投到了地上的一塊石磚之上。
這塊石磚通體圓潤光滑,不比其他磚塊那般四四方方,就好像常年累月有人在上頭踩一樣,石磚的整體都變得有些凹陷了進去。
略微一猶豫,楚子濤走上前去,雙腳重重的踩在了石磚的上頭。
驀地——
「轟隆隆!」
石磚在重力的作用之下,「轟隆隆」的陷了下去。
頭頂之上,霎時間涌現出一道白光。
一下子就將站在石磚上的楚子濤籠罩下來,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白光一閃即逝。
而楚子濤整個人,驀然消失!
楚子濤消失之後,石磚又「轟隆隆」的自己升了上來。
原地的那層厚厚的灰塵之上,僅僅留下幾個淺色的腳印,其他再沒有任何痕跡,仿佛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