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郡的名字叫興牟郡,是歸元派比較重要的郡之一,因為鄰近著十萬大山,每年從這些郡里征收的稅收就上達數百萬,歸元派也對其管理比較嚴格。
初一進郡城,楚子濤就看到了門口把守的衛兵,並不是普通的兵士,居然是四個後天修者,雖然才四五重的修為,但放到普通民間,那都是以一敵幾十的武林高手。城門口來來往往,人流川息,城牆一眼望不到頭,城前升起三座漢白玉的拱橋,分別通向三扇朱紅色的城門。城牆又高又厚,牆磚上雕刻著華麗的圖案,城頂呈三角形,覆蓋著閃閃發光的琉璃瓦。兩邊檐角斜斜飛翹,宛如一對張開的巨翅,托出尖樓頂上的「興牟郡城」金字門匾。
「這興牟郡城倒是氣派,比松濤閣的怡豐郡城強多了!看來歸元派的這位城主,比之怡豐郡城的那位城主要實干很多呀!」
楚子濤看著這座高大的城池,掃了眼四周,附近有幾十條寬敞大道通向大千城,道上車水馬龍,絡繹不絕,進出的人群在城門口排起了隊,其中還有不少是押送貨物的。
順著人流慢慢進城,這里的街道很寬,四通八達,兩邊高樓林立,商鋪五花八門,鱗次櫛比。人潮熙熙攘攘涌動,商業非常繁華。注意查看,其中居然有大量的修者,四處一掃,就能隨處看見有先天後天的修者在城池中游玩,甚至楚子濤不經意抬頭的時候,居然發現天空有神通高手一飛而過!
這興牟郡城比之怡豐郡城差距實在是巨大,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興牟郡修者不知凡幾,怡豐郡城卻難道見到幾個。
在地底世界呆了數天,楚子濤已經將近十天未曾進過東西,出山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酒樓。
「風雅居」是興牟郡城最高最大的酒樓,這從一進城門,仰頭向東遠望的時候,卻發現正有一棟高樓攔住了自己的視野,就能夠看出來。
楚子濤沿著街道一直走,走了足足一刻鐘,在最繁華的中心地地段找到了這個酒樓。酒樓人流川息,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除了少部分富貴人家之後,大部分居然還是修者。
進到酒樓里頭,立即有一個打扮利索的伙計湊了過來,打量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客官您是吃飯還是住店?」
楚子濤的白綢衣服上滿是塵土,青虹弓斜掛在肩頭,在地底世界模盤滾打幾天,又在草原上潛伏激戰,身上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泥斑印子,甚至還濺了不少的血跡,看起來更像山里的野人。酒樓里人來人往,修者繁多,這伙計倒也增了些見識,隱約間知道些什麼,因此並沒有因為楚子濤髒亂的衣服就敢對他小覷,相反,更是小心招待起來。
「吃飯,我要一個臨窗的雅座,還有沒有?」
楚子濤淡淡道。
小伙計立即彎著笑道:「客官,您來的正好,三樓雅廳還有一個座位。」
楚子濤點點頭,上到三樓,這里比大廳的人少很多,大部分都是安安靜靜的吃飯,少部分則在閑聊著什麼。
這些人,居然全都是修者,光听那輕微的氣息就知道,這里頭,甚至沒有一個普通人。
坐到臨窗的雅座上,楚子濤鎮定的看著窗外,那是街道的後巷,人相對來說稀少很多,一棵參天大樹生在窗前,郁郁蔥蔥,帶給人以舒暢的心情。
一杯清茶遞到了楚子濤的身前,小伙計對著楚子濤笑道:「客官,您是要些什麼,本店無論是南北名菜還是地方小吃,應有盡有。」
楚子濤微微一笑,輕輕端起茶來喝了一口,頓時滿口茶香,口味淡雅,回味無窮,令人心情都不由自主的好起來。
但是這種愉快的心情很快就被人打亂,楚子濤放下茶杯正要向伙計點餐,驀地就听到樓梯上傳來「蹬蹬蹬」的聲音,隨即上來四五個人,在廳中掃視了一眼,目光徑直望向這邊。一個打扮的人模狗樣,少爺模樣的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楚子濤一眼,惡狠狠的對他叫嚷道:「這是本少爺的座位,快給我滾!」
楚子濤回過頭,掃了眼這人身後四個後天九重級別的護衛,冷著臉,並沒有搭話。
小伙計慌了神,忙不迭上前驚恐的道:「張少爺,這位客」
「啪!」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打耳光「啪」的一聲就拍了過來,打得小伙計暈頭轉向,一下子撲到在地,嘴角都溢出血來。
「狗奴才,在本少爺面前,哪有你說話的份!」張少爺怒喝道。
楚子濤眼中森然殺意暴漲,冷冷向他看去。張少爺被他冷厲的眼光逼視之下不由得從腳底板升起一股冷氣,直涌上心頭,他只是後天七重的修為,在先天高手的氣勢之下,頓時心驚膽顫。四個護衛連忙上前將他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這個背著一柄髒亂的長弓,身上髒兮兮,泥斑點點的少年。
——因為怕有修者搶奪,在進城的時候,楚子濤就已經將青虹弓徹底易容了一遍,涂上一層厚厚的泥,再厲害的修者也看不出來這是把靈器!
「你想干什麼,我爹是這興牟郡城的長史,我也是歸元派的弟子。你動我一下,本門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張少爺色厲內茬的大喊道,即使他蠢笨如豬,也看了出來此人似乎並不好惹。
長史是城主的副手,是第二號人物,如果是一般人,恐怕絕對能夠嚇唬住。畢竟這一郡之中長史的權威也是不可想象的。
可是,楚子濤是個受人威脅的人嗎?
他驀地淡淡一笑,霎時間人在原地消失——只听「啪!啪!」兩聲,再一看,人又回到了桌子前。
在那些後天修者眼力,快的沒有影子,完全捉模不到!
甚至鄰桌的一位先天二重修者,也沒有捕捉到他的影跡,放佛是剎那間消失,然後又忽然出現了一樣。
眾人的目光向這邊望來,就看到那位張少爺,已經倒在了地上,臉腫的跟個豬頭一般,門牙都被打落,鼻孔跟口腔里的傷口不斷的涌出血來,流了一臉。
「少爺!」直到這個時候,四個護衛才回過神來,惶恐的將張少爺扶起,一臉驚懼的看向楚子濤。
「你們快上,給我殺了他。」張少爺驚恐的看著楚子濤,一邊後退,一邊聲嘶力竭的大吼。甚至因為門牙掉落,說話都走了音,模模糊糊只能听出個大概。
四個護衛猶豫一番,硬著頭皮沖了上來。楚子濤倒也沒為難他們,他們人才剛沖到身前,瞬間一道無形的波動就掃了出去,並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如同一道氣浪一樣,甚至連身前的桌椅都沒有掀翻,就這麼多著四個護衛蕩了過去。這是璇璣氣圈,在楚子濤的控制之下,氣波饒開桌椅,猛然掃在了對方身上。
就听到四聲悶哼,接著「砰」的幾聲,撞在了牆壁之上,摔落了下來。滾到了一邊,活生生被摔暈死過去。
張少爺大驚失色,連退數步,驚恐的看過來,幾秒後,如見鬼了一般大叫了一聲,瘋狂的奔了下去,絲毫不顧及自己城主公子的形象,頂著個豬頭連手下也不要,就這麼跑了!
「哼!膿包一個,打擾我的雅興。」楚子濤一甩衣袍,將青虹弓取了下來,放置在一旁。一抹青泥落了下去,露出晶瑩剔透的弓身,淡淡的精光散發出去,令周圍所有的修者都不由得吞了口口水,露出貪婪的目光,這把弓似乎是一把靈器。可就在這個時候,楚子濤冷哼一聲,無形的殺氣彌漫整個風雅居三樓雅廳,令人心底發顫。
這個雅廳里,修為最高的是一個先天六重境界的修者!唯有此人,在楚子濤的氣勢之下,能夠保持淡定。
不過驚訝的是,那慘烈的煞氣卻逼得這麼修者說不出話來——
無論是在雷神峽谷,還是在怡豐郡城,楚子濤都是經歷過生死戰斗的,一寸修為一寸血,唯有這樣殺伐果斷的人,才會擁有這樣的煞氣!
小伙計從地上爬起來,低頭哈腰的對著楚子濤。楚子濤看了他一眼,掏出一張上元金莊的萬兩銀票,淡淡的對他說道:「去給我預備一桌最豐盛的酒菜,菜要能夠進補的山珍海味,酒要味道醇厚的陳年老酒。你得罪了那位張少爺,想必你也在這酒樓呆不下去了,這銀票余下的,你就自己拿著吧!」
在雷神峽谷數日粒米未進,肚子早已經空空。現在正需要弄一些人參烏雞湯,何首烏炖排骨之類的藥膳來進補一體。
至于這小伙計,倒也可憐,反正自己打劫了那位肥豬城主,卻也不缺錢花。
小伙計感激零涕,向他鞠了一躬,反身離去。
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不一會兒桌上就擺滿了一桌子上好的酒菜,一壺清酒代替了那一盞清茶。這是上好的陳年花雕,據說一瓶要三百兩銀子!
在入了這凡世民間之後,楚子濤倒是愛上了喝酒,這東西略微有些辛辣,但是越是古老,卻越是回味無窮。
一刻鐘之後,楚子濤吃了個半飽,但就在此刻,樓下嚷嚷鬧鬧,一大群人涌上樓來。
一個老板模樣的人愁眉苦臉的跟在其中,想說又不敢說什麼。只得低頭哈腰的跟著這些人,看到楚子濤望過來,連忙對著他擠眉弄眼,望著他的眼神甚至出現了乞求。
將目光移開,掃了一眼,來人卻都是些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帶頭的是個先天修者,應該是在四重境界左右,大概二十三四歲上下,以他的年齡能有這樣的修為,已是非常不易。楚子凌二十歲進入先天,二十二歲成就先天四重的境界就已經被當成天才,白雲澗下一屆的掌門人選。由此可知,二十多歲能有先天的水準,的確是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