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說來說去,您什麼也不告訴我。」楚子濤略微有些郁悶,師傅這人怎麼喜歡藏著掖著,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嘛!
「並非為師不告訴你,而是怕告訴你之後,你好高騖遠,對修煉將會有所松懈。」
凌戰天苦口婆心的道。
楚子濤郁悶的點點頭,說:「師傅的心意我明白,既然這些我不能夠知道,那總歸要告訴我,這根玉笛到底有什麼用處?您叫我買下來,是何意吧!」
「這玉笛」凌戰天沉吟許久,緩緩開口道:「子濤徒兒,你試試用你的血滴在上頭,看看有什麼作用。」
神器之所以被稱為神物,卻是因為物中有器靈,滴血之後,能自行認主。
如果這玉笛真的是件神物的話,在滴過血之後,假如玉笛應允了楚子濤,願意讓他做自己的主人,就會滲血入器,兩者建立如血肉相連般的聯系,真正的合二為一。
楚子濤轉過頭,看了眼許清平,指尖輕輕從懷里將玉笛模了出來,右手食指略微一擠,一逼,就弄出了一滴血,抹在了玉笛身上。
血剛一上笛身,驀地整支笛子忽然的輕微抖動起來。如糖化去了一樣,融化在了手里。
一堆玉汁順著手指流落在了地上,手中倏地多了件物品。
輕輕一帶,掃了眼,卻是件玉佩。
「彩雲佩,這是那玉笛的本體。當年若非我曾親眼見到月神化佩為琴,化佩為蕭,記得樂器上的一抹氣息的話,恐怕真的要錯過此等神物。」
凌戰天驚喜道:「月神是這天地間最熱愛生命、最崇尚自然的生物。傳言,月神的音樂演奏已經蘊含了對自然的崇拜,融合了道之極境,听一次都是受益匪淺。這彩雲佩就是月神的樂器,她的法寶,里面蘊含著一絲月神的道境領悟,你要是能夠參悟其中的奧秘,對你將來的成長之路,必然是幫助極大。」
「不過!」凌戰天遲疑道:「彩雲佩似乎已經覺醒,但卻好像並不想認你為主。」
「並不想認我為主?」楚子濤疑惑。
這玉佩都已經將自己的血滲了進去,怎麼就沒有認他為主呢?
「沒錯,雖然彩雲佩已經將你的血吸走,但卻是為了喚醒器靈而自行的吸收,並非是器靈願意認你為主。」
凌戰天凝神道。
衣袖當中,一抹彩色的流光散發出來,模起來略微有些溫潤,似暖非暖。
楚子濤在懷中仔細模索,卻是絲毫未有反應。
「算了!此等神器豈是一般人所能夠窺視,能得到就是有緣,不能得到強求也沒有用。雖然到了我的手里,卻不是我的東西,我要了也沒什麼用處,倒不如先好好的收藏起來,待將來再給它找一個天命主人便是,就這麼丟在這古董攤里,卻是浪費。」
楚子濤將手從懷里抽出來,心里對著凌戰天說道。
他倒也看得開,當然,如果連這點東西都無法忘懷的話,那當初在雷神殿,看到一件件神器被諸多大神取走,自己豈不是要被氣死?
凌戰天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這徒兒資質雖然只能算得一個中上,但心境想法卻是不一般,胸心開闊,又不是特別貪婪,能舍則舍,將來或許大有一番作為。」
「不過,既然得了我的天缺戰決,就已經注定你一生不會平庸。這戰決可是我深入南荒百萬大山,與無數窮凶極惡的凶獸作戰,殺戮上百萬的凶獸,才領悟到的絕世刀法。堪稱聖級,那日我觀碧浪崖濤聲,彩霞漫天,夕陽將遠處的雲彩照射成一片火燒雲,一縷飄渺的音樂回蕩在雲頭,月神立于雲頭,輕撫琵琶。正是看到此景,我才領悟妙有真諦,將天缺刀法演繹到一個絕頂的地步。」凌戰天自豪的道,然後卻又略微有些遺憾的說:「只是有些可惜的是,三部分的刀法後兩部已經遺失,我的記憶殘缺不斷,難以尋回。」
感受到師傅的失落,楚子濤安慰道:「師傅不必介懷,據天缺刀魂曾說,第二部刀法在東洲,這也算是一道線索,到時候就去東洲尋一趟。」
「嗯!到時候再說吧!」凌戰天點點,隨即緩緩的消失在了楚子濤的腦海里。
「客官,您的餃子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吆喝傳入楚子濤的耳里。
楚子濤回過神來,將目光從淄雲河面上縮了回來,轉向的眼前熱騰騰水餃,一片霧氣從碗中升騰而起,帶來一股襲鼻的香味。
楚子濤不由得食指大動,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一碗水餃下了肚之後,兩人在攤子上休息一會兒,沿著河岸走了一圈,聞著清新的花香夾雜著食物的香味之後,回到了客棧。
長安客棧,天字號最豪華的十七號客房當中。
楚子濤盤膝坐下,一縷悠揚的白色雲霧狀元氣順著鼻息間流動,天缺戰決還不是修煉的時候,現在身體里依然運轉著雲龍功!
經過一夜的修養,楚子濤的元氣基本已經恢復,第二天一睜開眼,眼前一片光明!
明亮的陽光順著窗戶照射進來,落到了楚子濤的臉頰之上,紅潤的臉色劃過一抹淡淡的金黃色彩。從床上一躍而起。睜開緊閉的雙眼,天地間仿佛多了另一種動人的神彩一般。
今日是第二輪回合比賽的第一天,這場比賽足足持續五天,要在剩下的兩千多位選手挑出十個決賽選手,再進行總決賽,真真正正的可以算是百里挑一。
出了門,許清平正在樓下等著。大廳里滿是起早的修者,人來人往,吆喝聲、拜訪聲、喧囂聲不絕。
兩人吃過早飯,出了門,一直向東走。
大街上的人比之昨日還更加熱鬧,人擠人,肩挨肩,來來往往的修者,觀看盛會的百姓,沿街擺攤的商販,充斥著整條向東的街道,幾乎將街整條都全部堵死。
街口幾輛馬車堵在一起,來往的人實在太多,幾乎都無法挪移一步,卡在那里,引起周圍一片混亂。
楚子濤與許清平以及一些身法高明的修者,輕輕一躍就從街邊的房頂之上跳過去。在城中,除了神通高手之外,這樣隨意騰躍原本是不允許的,但現在是緊急情況,倒也沒人來管這些。
臨到淄雲河中游的先天比賽戰區,人更多,人山人海,會場里到處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相比于昨日,今日的比賽似乎更引人注目。
一輛碧青色紗窗粉紅頂的朱紅色小轎擠進人群,抬腳的四個大漢身子靈敏,即使在擁擠的人群里,也能夠行動自如,將轎子抬得四平八穩。楚子濤不經意到了小轎從人群里穿過,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些漢子粗布短褂,黝黑的臉上閃著健康的紅光。轎子雖然在前後一搖一晃,但仔細分辨,卻發覺在依循圓的軌跡晃動。
如淤泥里滑溜的泥鰍一樣,四個漢子的周圍,隱隱流動著一層奇異的氣流,輕而易舉的穿過人群,向著會場中心而去。
這幾個人,都是高手!
以楚子濤的眼力,也看不出他們的修為!
不過,無論如何,對方與自己並無瓜葛,楚子濤並沒有理會,擠進了人群里。
璇璣氣旋流動在身周,如無法捉模不到的圓一般,滑溜的梭了進去,向著會場中心趕。許清平驚奇的看向楚子濤,他可沒有此等神通,只得在人群里擠來擠去,到了會場入口的時候,已經是面色發白,渾身大汗,一襲青衫略微狼狽,再沒有了先前那般如謫仙下凡瀟灑飄逸的氣質。
「楚兄弟神通不凡,清平佩服。」許清平對著楚子濤道。
楚子濤微微一笑,並沒有搭話。兩人順著入口進了會場內部,將牌子遞給一個穿黃衣的歸元弟子,示意自己是參賽者。
歸元派的這位弟子仔細看過之後,帶著兩人來到了後方的一片涼棚建築當中。
從這里出了入口,到了比賽場地,入目就是一大片的花崗岩大理石比賽高台,每塊高台之上紅燦燦一片,五十塊巨大的紅幔將五十塊場地遮蔽起來,布條都落在了地上。
周圍大批的修者進入了會場,在會場四周的看台、涼棚當中休息。
陸陸續續,還有大量的修者正在趕來。此時的時間還不到辰時三刻(早上八點),比賽要到巳時(九點整)正點才會舉行。距離大會儀式,正式開始,恐怕還有一小半個時辰。
趁著這個時段,楚子濤四下打量。在昨日殺凶獸尾巴的時候,眾修者都是在叢林里,楚子濤卻是在河灘邊,即使有人也不會去那里殺凶獸。因此,對于大賽之中的一些強大的存在,都沒有留意過,昨晚在吃夜宵的時候,曾與許清平閑談,從他那里得知,這次比賽先天九重高手多不勝數,其中有強大實力的,不在少數。
在林子里,他就曾經看見過足有一丈高,身材魁梧,壯碩如虎,肌肉虯結在一起,非常強悍的一個先天九重修者力拼天罡巨熊。
以肉眼在寬闊的比賽場地,四下掃視,就看到眾多不顯山露水的高手隱藏在陰暗處,冷冷打量周圍。
「咚!~~~~~」
過了小半個時辰,一聲悠揚的鐘聲,將眾人的目光匯聚。
遠處的高台之上,一只大鐘聳立。歸元派的派主,胖老頭笑臉如花的出現在上頭,生雲門的掌門,高大的帥老頭同樣站在他旁邊,右手上還握著一把小銅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