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濤一愣,這才記起沐劍生這家伙的一個標志性的動作,那就是不斷的揮舞扇子。原來不是為了耍帥,是在散布迷藥呢!
「嘿!這小子也忒壞了點吧!光天化日的就想強搶少女?」
楚子濤擼起袖子來,要不是腳上使不上勁,他非得沖上去將沐劍生這小白臉一頓胖揍不可。看這小子的熟練程度,一上來就表白求愛,看來是從前沒少干這缺德事兒!
「饒命啊!這都是少門主干的,不關我們的事啊!」看到苦主似乎醒悟,沐劍生又昏倒在地,他的手下們不由得大聲求饒。
實在是沒有辦法,被這空間壓力給壓得骨頭得裂開,痛苦萬分。現在別說出賣主人,就算是出賣親爹恐怕這群家伙也會干!
「滾吧!帶上你們的少門主。」虛空中陡然傳來一聲大喝,周圍的空間驀地一松。
虛空緩緩的開始平靜起來,泛起的漣漪也漸漸平緩。二十多個修者如聞仙音,倏地感覺到他們身上的壓力一泄,躺了好一會兒,能站起來的才站了起來,但渾身的骨頭都如同裂開了一樣,大多數的人卻是斷了骨頭,雖然松了一口氣,但只能在原地痛苦的申吟著。能站起來的幾個都是修為比較高的修者,一個個雖然同樣痛苦,但也只能咬著牙,背這同伴,帶著沐劍生離開。
看到沐劍生等人離開的身影,楚子濤忽然意識到一個很眼中的問題,為什麼碧玉兒就坐在沐劍生身邊,卻沒有昏倒,自己離的遠些,卻中了招。
仿佛是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碧玉兒突然回過頭來,驀地一笑:「很困惑吧!可我就是不告訴你。」
說完之後,倏地一甩袖,一股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
楚子濤終于知道了碧玉兒不怕這迷藥的原因,因為碧玉兒似乎就是放這種迷藥的行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小姐?」刀疤臉漢子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碧玉兒身側。
碧玉兒低下了頭,嘆了一口氣道:「爹爹知道我來了雲洲,這兩天就會過來。我沒多少時間在外面玩了,歸雲大會也懶得去參加,你們跟我去趟楓州!」
其他三個漢子同時出現在了碧玉兒身旁,彎著腰,對她極為恭敬。客棧里剩余的人看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這傻小子傻傻的,最多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倒是極為有趣。」
碧玉兒倏地一伸縴手,黑色的衣袖之中陡然飛出一條淺綠色的長絲,飄向客棧櫃台處,直接從櫃台里將那位肥碩的胖老板給拉了出來。
胖老板苦著臉,今天踫到修者打架不說,還被人這麼沒面子的拖了出來嗎,說出去也的確是夠倒霉的。
「把這家伙送回客房里,讓他今晚好好睡一個晚上,別去打擾他。」
碧玉兒恢復了冷艷的神色,淡淡的說道。
胖老板忙不迭如小雞啄米般不斷的點頭:「一定一定,這位客官本來就是住在小店的,即使客官您不說,小店也會將他照顧好。」
「嗯!」碧玉兒輕點點頭,取了遮帽,站了起來,留戀的看了楚子濤一眼。
與這家伙斗嘴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有趣。
戴上了遮帽,掩飾住了那精靈般的容顏。客棧外早就預備了一頂碧青色紗窗粉紅頂的朱紅色小轎,那四個漢子正站于轎子旁邊,謙身靜靜的等候。
碧玉兒優雅從容地上了轎子,四人輕易的將轎子抬起來,沿著東南方向,緩緩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這一夜,楚子濤睡的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暖暖的陽光就從窗外照了進來,淡淡的金黃色灑在身上,寧靜安詳。
楚子濤茫然的睜開了眼楮,盯著床頂,思維短暫停滯。
隨即倏地一個鯉魚打挺就躍了起來,下了床之後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在自己的客房里。寬大的房間,窗子敞開,三樓上頭習習清風吹襲而來。
房間客廳的桌子上頭早就擺滿了早餐,似乎是剛剛送到,還冒著絲絲的熱氣,風兒一吹,就有股飯香飄過。
「好香。」楚子濤來到飯桌前。
吃過早飯,出了房門,下到大廳的時候,看到了櫃台的胖掌櫃。
大廳里人來人往,酒桌都已經坐滿,胖掌櫃忙的滿頭是汗,正熱火朝天的算著賬,倏地一個巴掌拍在了他的肩頭。
力道並不大,但胖掌櫃倒是嚇了一大跳,自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戰戰兢兢,心有余悸。
「原來是客官您吶!嚇了我一跳。」胖掌櫃回過頭來,拍拍胸口道:「小二剛才已經將早飯送了上去,看到您還在熟睡,便沒有打擾。怎麼樣,飯菜還合不合您的口味?」
楚子濤點點頭,道:「味道還行。掌櫃的,昨天我是怎麼就突然昏倒了,後來那小姑娘呢?她去哪了?醒來之後就已經倒了第二天。」
胖掌櫃听了之後,謙卑的道:「味道還行就好,是這樣的客官,昨日您忽然昏了過去,倒在了桌子上頭。那位小姐就囑咐我們好好照顧您,然後她就坐著轎子離開了。」
「是這樣。」楚子濤問道:「那她有沒有說要去哪里?或者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掌櫃正要說話,門口忽然走進來一老一小兩個乞丐。
「掌櫃的,行行,給點吃的吧。」
老乞丐跪下磕頭。
小乞丐大概不過七八歲上下,是個小男孩,臉上掛滿了灰塵,顯得髒兮兮的,一雙靈氣的眼眸里,帶著淡淡的天真無邪。
掌櫃憐憫的看了他們一眼,一邊去攙扶老乞丐,一邊對一旁的小二道:「快去廚房弄些吃的給老人家,唉!這年頭天災**不斷,真是可憐吶!」
小二忙往廚房跑去,老乞丐感恩戴德,又要下跪,被這胖掌櫃給死死扶住。
楚子濤意外的看了胖掌櫃一眼,這廝從外表看起來肥得流油,總令人感覺像個奸商一樣,卻沒想到心底倒是挺不錯的,似乎有這一顆善良的菩薩心腸,懂得憐憫。
胖掌櫃將十兩銀子送到了老乞丐手里,老乞丐自然雙眼含淚的感激。隨即他讓一個小二送老人家與小孩到大廳一個角落的飯桌坐著,等待廚房送過來飯菜,然後才轉過頭來對著楚子濤抱歉的道:「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客官您。小時候家里窮,見不得窮人受哭。我們說到哪里了?」
「沒事,我問你那位小姐去了哪里,又或者去了哪個方向。」楚子濤擺擺手,他三歲以前同樣也是個與哥哥流浪的乞丐,雖然記憶片段很少,但卻同樣是窮人出身。
小時候楚子凌就一直教育著不要忘了過去,他雖然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情,卻終身不會忘卻哥哥的教誨。
「哦對對」掌櫃的一拍腦袋,對楚子濤說道:「那位小姐當時候坐了轎子,向著東南方向,應該是出了城。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原來如此。」楚子濤點點頭,略微有些失落。
「掌櫃的,快滾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大廳中央的酒桌前,忽然一聲大喝,傳了過來。
目光投了過去,卻是幾個穿了青衣的修者,正坐在最大的那台酒桌上。為首的二十七八歲上下,正怒目瞪著這邊。
胖掌櫃的忙不迭跑了過去,卑躬屈膝的問候。
「死胖子,你他媽是不是找死,居然敢拿這種豬吃的東西給我們吃。」
為首的修者一把抓住胖掌櫃的領口,對著他吼道。
胖掌櫃開酒店這麼多年,什麼客人沒見過,知道修者惹不起,立馬就點頭哈腰的道:「真是對不起,怠慢了各位貴客,換,立刻好換。」
「快去給我們換,要是還不滿意,爺就拆了你的酒店。」青衣為首的修者將其推倒在地,大聲咆哮道。
直到這個時候,楚子濤才注意到,那身青衣似乎特別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過。
胖掌櫃的立即一邊應著是,一邊往廚房跑。
為首的修者仿佛是注意到了楚子濤的目光,回過頭瞪了一眼。此人相貌還算俊朗,皮膚白皙,似乎是個常年囂張慣了的人,眉宇間有股霸氣。
不消片刻,胖掌櫃與一眾小二親自托著一桌子的大魚大肉走了過去,勉強支著笑臉對那人謙卑的道著歉。
「啪!」就看到那人忽然一拍桌子,一樣耳光揚了過去。
「給爺滾遠點,少在這里唧唧歪歪的,死胖子一身的油,看著都惡心,飯都吃不下!」為首青年囂張的對胖掌櫃大吼。
修者的力氣大的驚人,胖掌櫃一下就被扇倒在地,火辣辣的疼,嘴角都被打出一絲血跡。但他怎麼可能敢反抗?一邊捂著臉,一邊還要支出個歉意的笑容,站起來卑躬屈膝的點頭應是。
「怎麼樣,東西不錯吧!這種人就是欠修理,好東西都藏著掖著。揍他一頓,就老老實實的拿出來了。」掌櫃的步履蹣跚的走開,為首青年對著同伴笑道。
掌櫃人已是中年,怕是有四十多歲的模樣,卻被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如此教訓,十足的丟大了臉面。
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要淪為街坊們的笑柄。
想到這里,掌櫃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淒涼。
楚子濤將一切看在眼里,卻並沒有說什麼。
他準備以實際行動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