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濤冰冷的看著他:「難道你們血影門就是這樣教弟子的嗎?沒有一點感情,甚至連一點友誼都沒有?他可是你們的同伴!一起戰斗的戰友!」
血魄搖搖頭:「適者生存,優勝劣汰。你是不明白這其中的殘酷的呵,我忘了,你今天會變成死人,跟你將這麼多干什麼?」
恍若幡然醒悟一樣,血魄淡淡的道:「既然他選擇和你單打獨斗,那就有被你殺死的覺悟我可不會這麼蠢!接下來,嗯,血剎,咱們一起來對付他吧!」他發的眉頭一挑,看也不看一邊的血剎,卻點名要他來幫自己。
血剎並不說話,只是微不可察的點點頭,向前走了幾步。兩個人一左一右,慢慢的往前走。似乎要同時向楚子濤逼迫一般,血魄的嘴角更是牽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楚子濤盯著越來越近的兩人,忽然開口問道:「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幫我解答一下。也算是臨死前的遺願,如何?」
血魄淡笑道:「說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唉,誰讓我這麼善良呢?」嘆了口氣,目光深邃。
看著遠處的這位年紀輕輕,卻滿是滄桑長發青年,楚子濤不知為什麼有一種感覺,此人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他開口問:「我想知道,如果在戰斗中,我拼命的攻擊一個人,能夠殺死他。而另外一個人,又能夠趁我殺死對方的時候,殺死我。你們說,那個能夠殺死我的人,是選擇在我還沒有殺死那一個人之前,助他一臂之力呢?還是執意的要將我擊殺在這里?」
這個問題問的很刁鑽。如果血魄回答是,救。那顯然又與先前那個所謂的適者生存,優勝劣汰相悖論。但如果說不救,那兩個人之間,有可能會產生裂痕,而導致難以配合。
無論是哪一種,都能讓對方掉進楚子濤所設的陷阱里。從心里上,就已經產生了動搖的感覺,很難再對楚子濤進行有效的威脅。
這是一場心理戰術,能不能打擊對方的信心,從心里上就讓對方產生一種隔閡感,是最重要的。
血魄冷漠的看了楚子濤一眼,沉默了三秒鐘。在這三秒鐘里,他和血剎已經走到了離楚子濤大概三四十丈的地方。在這麼近的距離,楚子濤甚至能夠看清楚血魄那張隱藏在長發下,稜角分明的臉!「如果真要有一個選擇的話!我會選擇完成任務。」血魄的這個回答,讓楚子濤倍感意外,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直接跳進這個明晃晃的陷阱。
然後,血魄瞥了眼遠處的血剎,淡淡的說:「我想,即使是血剎又或者血妖血修,甚至血魂,也會這麼想。」
血剎同樣瞥了他一眼,並不發表意見,但他的沉默卻已經說明了一切。而遠處的血修,板著一張死人臉,那對沒有靈魂的眼楮里只是空洞洞的眼神,唯一有光彩的,就是那一抹對戰斗的狂熱。至于血魂,听到楚子濤的話,他先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臉上卻是忽然耐人尋味的笑起來,這一抹微笑,似乎有了另外的一層意思。
這場戰斗,可是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听到血魄的回答,楚子濤在意外過後,就只能算是很無奈,聳聳肩:「你們這些人,還真是奇怪。也不廢話,來吧!」
血剎在這一瞬間,不知從何處空間抽出了一把戰斧,黝黑光亮,顯現著無盡的冰寒。
他冷漠的看著楚子濤,雙腿在地上微微一曲,猛然躥出幾十丈的高度,直接從高空斬落下去。這種近乎藐視的做法,讓楚子濤略微有些驚訝!
因為血剎跳起來劈砍,而且躥出幾十丈高,雖然下墜的力量加上本身的強大,這一擊的攻擊力將會非常恐怖,比之血妖那種純粹的是靠速度來取勝的家伙的攻擊恐怕要強上一倍。但這種舍棄了速度的攻擊方式,卻完完全全對楚子濤沒有效果。因為天缺戰決本就是攻守兼備的功法,除了強大的戰斗力,以及可怕的破壞力之外,它的身法,戰氣甚至招式之間,都有一定的防御性。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下,楚子濤絕對不會選擇硬拼。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這麼選擇的。身子忽然一動,就要從血剎的攻擊之下擺月兌出去。可就在這個時候,楚子濤驚駭的發現,自己仿佛陷入了一潭沼澤當中。
渾身上下,宛若有一潭泥水一樣,整個身體的行動速度,完全停留下來,縱然是拼命的掙扎,也無濟于事。
楚子濤回過頭,赫然看到了血魄隱藏在長發下精光湛湛的眼楮。
是這個家伙,在遠程操縱!
在楚子濤的眼楮里,完全能夠看到一陣陣黑色的霧氣,正不斷的在自己身邊涌現著,似陰雲一般。
也就在這一剎那,血剎的攻擊,就已經來到了頭頂!
「轟隆!」
大地在這一瞬間裂開,一直古怪的野獸,猛然躥出來。它有著灰黑色的皮膚,光潔如黑玉,頭上頂著兩只大角,身體似一只惡魔一樣,擁有著類似于人的身體,四肢卻是爪子,後背身著一對巨大的羽翼。這頭面目猙獰的巨獸一從地下躍出來,前肢猛然就直立起來,後肢一躍,沖天而起,直直對著血剎撞過去。
「砰!」血剎人在半空,一瞬間就被這股強大的沖擊力給撞飛出去,口吐鮮血,身受重傷,滾落到了地上奄奄一息。
「是上古魘獸!」血魂驚喝道。
血修與血魂二人立即沖了過來,地下的炎飛一下子蹦了出去,噴出一把神火,將楚子濤周圍的黑色霧氣給全部燃燒,這些古怪的能量宛如油一樣「滋滋作響」。
楚子濤當先一劈,對著血魄斬了一刀出去,喝道:「現在你就應該知道同伴的重要性了吧!」
這一式劈空斬,直接撕裂虛空,逼得血魄雙手如花一般飛舞,在身前布下無數黑色霧氣,妄圖抵擋這一式攻擊。而楚子濤,一月兌牢籠,劈完這一刀之後就立即走人,帶著元氣耗盡的炎飛,沖天而起,直接飛了起來。不要命的往遠處奔去。對方人多勢眾,炎飛沒有多少能量,如果真要硬拼的話,恐怕沒有什麼好下場。
血修與血魂,根本就不顧血剎的死活,連血魄也沒有理會,直接同時飛了起來,快速的追了過來。他們的任務,就是要將楚子濤斬殺!
兩方人馬速度都如閃電,一前一後,距離幾乎只差了一百多丈遠,神通修者眨眼就能沖到。
也就在這時——
原地血魄猛然沖天而起,雙眼噴出濃密的黑霧,似太陽光一樣掃射過來。
剎那間,遠方的天際宛如陰雲壓頂,如同一座山峰一樣砸落下來,勢恢弘,似乎驚動了天地。血魄施展完神通,登時就疲憊的飄了下去。
這一陣恐怖的烏雲黑壓壓的涌來,卷動著風雲咆哮,就好像有一只可怕的鬼魂在哭號一般,雲霧深處涌動著鬼哭狼嚎!
前有黑雲阻住去路,後頭追兵已經觸手可及,兩個人的處境已經是岌岌可危。
在黑雲涌來的這一刻,楚子濤立即下墜,妄圖甩月兌黑雲。
但黑雲卻如同有靈性一樣,卷動出一陣陰風,快速的俯沖下來,似乎要將二人撕成碎裂。就在此時,炎飛抬起頭,噴出一口能夠焚燒一切的神焰。
「滋滋!」不斷翻滾的黑色雲霧與源自于火麒麟妖王的神火洶涌的撞在一起,如同水與火的交融一樣,發出融化的「滋滋」聲。
這黑雲與神火,居然並不是激烈的踫撞,而是無聲無息的消融!!
血魂手一抖,在天空上竟然掃出了一條裂縫,縫隙當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狠狠的拍了過來。楚子濤震驚,沒想到血魂此人居然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但無論如何,在黑雲以及血魂的連番阻擋之下,二人是不可能太過順利的離開的了!楚子濤對著頭頂沖來的手掌,將自己的右手做出虛空劈砍狀,同時體內戰氣似經脈扭曲了一般動蕩。
在這一剎那間,數道雷霆刀氣,從他的手掌中劈了出去,直直對著虛空。「砰!砰!砰!砰」就听到無數聲巨大的踫撞聲,巨大的手掌轟然裂開,消散在空中。
但是這麼一耽擱之際,血魂與血修就已經趕了上來。血修的武器,駭然是一把長槍,這把槍,許是萬年鑌鐵制成,古銅色的外表,鋒利的槍尖宛若冬日里屋檐下的冰刺一般令人深寒。他執著長槍,發揮全力的對著這邊一擲,在月兌手的那一瞬間,又一下子握住了槍末端的後柄,整個人仿佛是被自己射了出去一樣,刺破重重虛空,夾雜著風雷而來。
他的這種攻擊方式,已然是驚濤駭浪,誰能在射出箭的那一瞬間,又將箭尾給抓住,讓箭帶著自己飛呢?
只一剎那,血修就跨越上百丈的虛空,攻擊到了身前。
「給我滾開!」
楚子濤驀然怒吼道。天缺刀霸道的在空中一掄圓,一下子掃出一擊足有二十丈長,三十多丈高的巨型刀氣,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著實令人震驚。
這麼一次攻擊,恐怕能將一座小山的山峰,都能個削去。而楚子濤為此次可怕的攻擊付出的代價,則是兩層戰氣!
經過先前的戰斗,如今的楚子濤,已經堪堪不過六層多一些,這還只是開始而已!
「砰!」元氣紛飛,能量劇烈的震蕩。
血修的攻擊在頃刻間就被瓦解,整個人也飛了出去。就在這同時,血魂的攻擊也已經擊中了目標,居然不是楚子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