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站起身禮貌的開口︰「既然莊主不在,我們就不打擾了。」
那夫人一看他們要走,心里著急,忙站起身想阻攔他們,身子一個不穩差點摔了下去,旁邊的小丫環嚇得尖叫一聲扶住她,眼神憤怒的冷瞪了小蝶一眼,眾人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只見眼前一個旋風般的影子飄過,一個男性有魅力的聲音響起。
「絲柔,怎麼不小心點呢?」高大的身影抱著大肚子的女人放回椅子上。
小丫頭氣憤的一指小蝶,冷冷的說︰「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林蕭天一個冷眸掃過去,對上一雙哀怨冰寒的眸子,蝶兒,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大手放開那個坐著的女人,走上前一步,輕聲低喃︰「蝶兒,你怎麼來了?真的是你嗎?」
小蝶禮貌而生疏的點了一下頭,他依然那麼挺拔,和記憶中的師兄重疊在一起,只可惜他的溫柔這也不是為了她,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淺笑勾在唇邊,似一朵火雲般淒美。
「師兄回來了。」
林蕭天近前一步,想擁著小蝶入懷,可惜小蝶飛快的轉換了身影,讓他落了個空,一雙大手停在半空,小蝶忽然間仿佛明白了什麼似的,笑得雲淡風輕,原來愛是如此的薄弱,她想了他十年,念了他十年,怨了他十年,卻是一個錯。
「師兄太熱情了,別忘了師嫂會生氣的。」
林蕭天的臉色一下子青綠一片,他知道小蝶在恨她,她不遠千里的來到這里,卻看到了另一副局面,也許她的心碎了,她從小就是他帶大的,他太了解她了,她是那種打落淚水往肚子里咽的女人,是自己辜負了她,當年因為家族生了變故,他回來整頓,而要想操控整個林家,只有尋求絲柔的父親,而絲柔的父親卻提出要求,他必須娶他女兒為妻,而他為了家族的事情,只能犧牲自己的感情,本來在洞房花燭和新娘子談開了,卻誰知絲柔是個溫婉的女人,知道他有了心愛的女人,並沒有憤怒,反而說只要他心愛的人來到林府,她自願把妻位讓給她,他被她感動了,所以這些年他一直不敢去找小蝶。
「小蝶,你在怪我是不是?」林蕭天俊逸的臉上布著沉痛,小蝶從小就是他疼愛到心里的師妹,他不願意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小蝶笑著搖頭,錯過了的愛沒有對和錯,只是因為沒有緣份罷了,因為思念了十年,等候了十年,卻變成了這樣的局面,她實在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嘴里慢慢的溢出腥味,她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好多的影子在轉,好多的人在耳邊說話,原來所有的都是自己的痴付,伸手從懷里掏出當初他送給她的玉笛,輕輕遞到他的手里。
「師兄,我不怪你,我希望你和師嫂幸福。」小蝶的臉色越來越白,嘴里溢出的甜味越來越濃,她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難道她來了一趟,只是為了把自己的一條命送到嗎?她不願意讓他心懷愧疚啊,掉頭望向邊上的輕塵。
「師弟,我們走吧。」輕塵看著小蝶的臉色,感覺到絲絲的異樣,她的臉色已透明得像一張紙,趕忙上前扶住小蝶的手,好冰好冷啊,小蝶怎麼了,輕塵飛快的搭上她有脈線,心立刻痛得厲害,原來她的心脈已裂,她在強撐著不願意說出來,小臉上立刻顯出暴怒,恨不得殺了這個男人,雖然他是他的大師兄。
「娘,我們快走吧。」
林蕭天沒想到小蝶根本不听他的解釋,握著手里的玉笛,那是林家的傳家寶,他從最初就定了她是林家的媳婦,只是她不知道罷了,難道他要眼睜餐的看著她離開嗎?不,恐慌立刻掩沒了他,如果她離開了他,就永遠沒有他了,她的眼里心里再也沒有叫林蕭天這個男人了,這不是他所要的。
「蝶兒,你听我說?」身子飛快的擋住了小蝶的身子,輕塵握著小蝶的手,生氣怒吼︰「你還說什麼話?你已經害死她了,你還說什麼?」
隨著輕塵的話音落,小蝶終于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灑而下,血噴到了林蕭天的青色長袍上,一滴滴,紅得妖艷,帶著死亡的詫異,她的身子軟軟的墜了下去,輕塵忙去扶她,可惜被另一個人更快的抱住她的身子,肝膽俱裂的嘶吼︰「蝶兒,你不要嚇師兄好不好?是師兄的錯,師兄後悔了啊,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小蝶抽出手來,那玉一樣的手指上沾著血絲,輕輕的劃過他的臉孔,輕聲的開口︰「來生只願不識君,但留柔情付流水。」頭一歪昏了過去。
林蕭天听著她那樣絕決的話,心里再也忍受不住,像一頭憤怒的獅子般怒吼著,一掌揮出去,打碎了正廳里名貴的花瓶,他為什麼要回來,一直想把最好的一切給她,為什麼要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他只要守著她就好,他們就會一直很幸福很快樂,她是那樣一個容易滿足的人,不稀罕這所有的一切。
正在眾人悲痛欲絕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來︰「林兄,你還是快點給這位姑娘救治吧,她還沒有死呢?」
一句話驚醒了一堆人,林蕭天立刻飛快的搭上她的手脈,雖然氣息微弱,但是還有跳動,心下狂喜,飛快的抱起她的身子往後面廂房沖去。
輕塵抬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無比的詫異,怎麼這男人總是陰魂不散啊,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其他人都不看他,跟在林蕭天身後沖過去看望小蝶。
百里流疏奇怪的望了那個小孩一眼,為什麼每次見了他都是咬牙切齒的態度,他有得罪他們嗎?相反的他曾經幫助過他娘好不好?而且那個女人也奇怪,一般女人看到自己哪個不是傾慕,她好像沒看到一樣,究竟是他們特別還是他奇怪呢,為什麼自己那麼希望那個女人看他呢?
雲姬一見又遇到這個女人,心里懊惱極了,早知道就不讓流疏到楓葉山莊來了,都怪這林蕭天,沒事讓他們來玩什麼,還說可以去圍獵,偏就那個女人在這里,自己還是小心一點倒是真的,伸出手握住流疏的手臂,笑著和上坐的絲柔打招呼。
「絲柔,我們又來打擾你了。」雲姬奇怪的看著絲柔,自己的相公抱著別的女人,她竟然一點不生氣,還滿臉的感動,真是怪人一個,要是她肯定受不了。
「沒事,你們坐下吧。」絲柔示意雲姬和流疏坐下來,招手讓一邊看呆了丫頭上茶,小丫頭邊上茶邊膽顫心驚的嘀咕,想不到莊主竟然了這麼大的怒,他那個小師妹也真是的,為什麼要跑這里來搶人家相公呢。
小丫頭上了茶,還是忍不住報不平的開口︰「夫人真是太忍讓了,怎麼能讓那個師妹搶了莊主呢?」
雲姬和流疏啜了一口茶,都奇怪的望著莊主夫人,她確實是過于溫柔了,而且一點都不生氣,難道自己的相公快被人家搶了還不惱怒嗎?
絲柔輕笑著搖頭︰「你們並不知道,當初蕭天和我是說明白了的,他並不愛我,想娶的人也只有他師妹而已,你們沒看到那林家祖傳的龍紋玉笛在那個姑娘手里嗎?我沒進林家門時,那東西就在他師妹手里了,事實上應該是我搶了她的位置才是的,所以她才會受不了打擊吧。」
眾人一听,原來是這麼回事,倒有點同情那位姑娘來了,只是不知道這林莊主要怎樣安排眼前的局面,一邊是自己要生產的夫人,一邊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林蕭天把小蝶安置在自己的廂房里,飛快的給她號脈,拿出師傅贈送給自己的銀針,飛快的扎了小蝶的穴位,護住她的心脈,然後動手從不同的部位施針,手法精奇,獨到,不愧為醫聖的大弟子,輕塵繃著臉立在一邊,他討厭這個男人,可是他知道小蝶其實是愛著他的,如果不是為了愛,她不會如此絕望,現在他只祈求她醒過來,以後只要她覺得幸福,怎麼樣都行。
等到林蕭天給小蝶扎完穴道,小蝶的臉色總算好了一點,不似先前的蒼白,可惜仍然沒有醒過來,林蕭天立刻叫了一聲,山莊管事的走進來,林蕭天吩咐他去把莊上珍藏的千葉蛇膽繪著綠葉青給煎了,送過來,管事的立刻恭敬的領了命下去辦了。
林蕭天伸出手握著小蝶的手,松了口氣,心總算放了下來,只要她活著,他什麼都答應,就算要他跟著她回落霞谷去,長歌不由得輕聲安慰了他一聲︰「好了,林莊主,她會沒事的,你別擔心。」
林蕭天抬起頭,打量了長歌和輕塵一眼,開口清朗的問︰「你們是?」
輕塵冷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他的話,鑽到邊上去看小蝶,長歌不好意思的笑笑,開口說話︰「林莊主可能不認識我們,我兒子是你師傅的關門弟子。」長歌說著指了指小小的輕塵。
林蕭天喔了一聲,低下頭打量了身邊的孩子一眼,長得真是可愛,就是對自己敵意太深了,時不時的拿眼冷瞪他,也許是看他師姐吃虧了,心里氣憤吧,忙輕聲念叨了一句︰「原來是小師弟啊。」
輕塵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口︰「誰是你小師弟啊,你這種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師兄。」
長歌立刻一把扯過輕塵的身子,這小子太過份了,這是人家兩個人的私事,他惱成什麼要了,就算這男人和小蝶有什麼誤會,那也是人家的事,忙抱著輕塵的身子往外走去。
「林莊主,你和小蝶聊聊吧,我們出去等著。」
長歌抱起兒子的身子往外走去,完全不顧懷里小人兒的掙扎,冷聲一哼︰「塵兒,你別太過份了,再這樣娘可就生氣了。」一句話總算讓那小子安靜下來。
一行人照舊在小丫頭的引領下走進正廳里,絲柔忙出聲問︰「小蝶怎麼樣了?」
長歌倒沒想到這夫人如此關心蝶兒,忙點了下頭,輕聲說︰「還不知道呢,也許過會兒醒過來,也許要等好長時間,不過夫人放心吧,等她好了,我們會帶她回去的,給夫人添麻煩了。」長歌客氣生疏的說。
絲柔一下子大驚,忙急急的開口︰「請你不要把她帶走好嗎?如果她願意,以後這楓葉山莊的夫人就是她了,但是請別把她帶回去,如果她走了,蕭天一定會跟著她離開的,那我的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爹爹了。」
柔和的臉上是一抹哀傷,生怕孩子沒有爹爹悲戚,她願意為了孩子放棄現在的身份,只求他能有一個爹爹在身邊。
長歌看到眼前的狀況,一時無法言語了,是去是留全看小蝶的,他們誰也做不了她的主,長歌微側一下頭︰「如果她本人願意留在這里,我們不會強行帶走她的,如果她不願意留在這里,我們就會帶走她,希望夫人理解我們。」
絲柔立刻戰斗,她一定要讓小蝶留下來,她可以把相公還給她,身體還給她,就是不能讓孩子生下來沒有爹爹。
「姑娘請坐下來用茶吧。」
長歌領著兒子和輕塵坐下來,三個少年亦坐在一邊,對于百里流疏探詢的光芒,輕塵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理都不理他,就連小鳳也是,根本不看這美得像妖孽的男人。
因為小蝶生病了,所以長歌他們沒辦法離開楓葉山莊,理所當然的有人安排她們住了下來,另外兩個人自然也住了下來,長歌他們住在東邊的客房紅楓院里,本來莊里的人也安排了百里流疏住在東邊的另一座院子里,可是雲姬堅持說流疏生病了,不能吵,莊上便安排他們住在西邊的竹院里。
對于雲姬的安排,百里流疏有些疑惑,自從下山來,雲姬變得不一樣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柔可人的小姑娘了,她特別愛粘著他,而且不願意他接觸人,他一問她就說他生病了,可是他究竟生了什麼病呢?她又吱吱唔唔的說不清楚,對此百里流疏心里的困惑越來越大,就像剛才,明明主人家安排好了住處,她非要說他怕吵,讓別人重新安排了,事實上他什麼時候怕吵了。
百里流疏越想越心煩,不由得氣悶的走出屋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總之就是心里不能平靜,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生了什麼病?這一切都是雲姬說了算,雖然她長得嬌俏可人,可他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她,他親眼看到過她殺死一只大莽的狂暴,只是她不知道他看見罷了。
流疏一走出門,雲姬立刻跟在他的身後,她幾乎和他寸步不離,流疏因為心里很煩,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不許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完一展身,跳上了屋頂,一個人坐在高處吹起笛子來,悠揚的笛聲透著無奈淒涼和對未來的渺茫。
等到晚上,有人來通知輕塵,小蝶姑娘醒了,長歌立刻拉著輕塵和小鳳一起往主屋走去,小蝶就好像是她們的親人一樣,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們誰也不會心安的,所以現在听到小蝶醒了,自然很高興。
穿過長廊,燈籠掛在兩邊,晃悠悠的蕩著,夜空下竟然傳來淒迷的笛聲,是誰竟能把笛子吹得如此淒慘,輕塵望過去,遠遠的屋頂上一抹冷傲清靈的身影,不是那個妖孽男是誰?半夜不睡覺,學人愛上屋頂吹笛子干什麼?而且沒事還吹得如此的婉約,令人斷腸的音聲。
長歌她們也听見了,只是沒在意是誰吹的,輕塵自然不可能告訴娘親,現在他們要趕著去見小蝶呢。
廂房里,小蝶斜坐在床榻上,仔細的打量著屋子,是她熟悉的味道,雕花大床,圓桌椅,這是師兄的房間,她怎麼還在這里呢?不是讓塵兒帶她離開嗎?忙掙扎著起身,一個沙啞愧疚的聲音響起。
「別動,師妹。」一雙大手過來扶著她柔軟無力的身子,小蝶一甩手,掃開那雙手,清冷的對上那張曾經愛戀過的俊顏,無數個夜晚,無數回類下,她痴痴的,一遍遍的想著他,可是到頭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空想罷了。
「這是哪里啊?」小蝶不看那雙備受煎熬的血眸,輕聲的問。
「我的房間,你放心,沒有別的人來過。」林蕭天趕忙接口,她從小是他撿回來,是他帶大的,他豈會不知道她意思,趕忙解釋,小蝶並沒有說什麼,身子略顯疲倦,歪到邊上,輕聲的開口。
「師兄,對不起,是我魯莽了,其實師傅不願意我來找你,給你們找麻煩了,等過兩天小蝶的身子一好,我和藍姑姑她們立刻就走,希望你和師嫂好好解釋清楚。」
「小蝶?」痛楚的叫聲,大手飛快的握上那雙柔夷,不容她的躲避︰「小蝶,師兄知道對不起你,當初師兄應該帶著你一起回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請你給師兄一個彌補的機會好嗎?「俊顏上的雙眸閃著深沉的期盼,祈求的望著她。
小蝶一听他的話,立刻尖銳的像一個刺蝟般的怒叫︰」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讓我情何以堪,這又讓師嫂情何以堪?」這一句讓師嫂情何以堪,使立在房門外的女人感動得一塌糊涂,她就是讓出夫人的座位,也是她心甘情願的,她無怨無悔,這個女孩值得蕭天如此對待她,飛快的推開門,響聲驚動了屋子里的人,林蕭天不悅的目光掃過來,小蝶受驚的忙抽過自己的手。
「你來做什麼?」蕭天不耐的挑高眉,雖然她懷著林家的骨肉,可是如果為了這個骨肉,就拋棄了自己愛的女人,他絕對做不到。
黃絲柔溫柔的笑著走進屋子,移步到小蝶的床榻前,輕聲的回答自己的相公︰「我來看看小蝶?怎麼樣?」小蝶忙點了下頭,臉色仍很蒼白,看到這個女人她就想到師兄把他們之間的情都拋棄了,禮貌的開口。
「謝謝師嫂的關心,小蝶沒事了,等小蝶身體好了,立刻回到落霞谷去,希望沒有給師嫂帶來困擾。」
絲柔一听到小蝶的話,臉色一變,忙微側過身子拉住小蝶的手︰「妹妹,請允許我這樣叫你一聲,好嗎?姐姐希望你能留下來,如果妹妹真的要走,就是姐姐的不是了,當初相公已經和我說明白了,愛的只是妹妹一個人,如果妹妹不原諒相公,走的那個人也該是我,而不是妹妹啊。」
林蕭天听了絲柔的話,臉色總算有點和緩,他是害怕這女人說出什麼讓師妹傷心的話,原來她是幫他留師妹的,難得她有這番心地,他倒是錯怪她了,忙掉頭望向小蝶,只願意她留下來。
小蝶一听師嫂的話,原來師嫂是個如此溫婉可人的女人,是師兄有福氣了,她更不應該留下來,讓師嫂受到傷害了,自己已經受到傷害了,難道還要讓另一個女人也受到這樣的痛楚嗎?臉上盛起一朵可人的笑花,反握著師嫂的手,把她放在師兄的手里。
「師兄,以後好好對待師嫂吧?別讓她難過了,我們只是有緣無份,我不會再有事的,以後我也會找到屬于我的幸福。」
听到小蝶說找到屬于她的幸福,林蕭天的臉色都綠了,他一直想著小蝶當自己的夫人,從未想過她是別人的夫人,這一想竟覺得五髒六肺都錯位了。
「小蝶,師兄絕不答應讓你一個人回去,如果你要走,我也陪著你回去?」林蕭天的話深深的刺激了絲柔的情緒,她心情一激動,竟覺得肚子突然疼了起來,整個人歪斜下來,林蕭天還呆愣著,小蝶飛快的催促他︰「你還愣著干什麼,她要生了,快把她抱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