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冷面孔的男人根本不理晴兒的哀求,伸出手臂把晴兒拽出去,一只手提著晴兒,一只手推開那緊閉的院門,想不到本該漆黑的院子里,竟然掌著一盞孤燈,那細長的燈花左右的搖擺著,如影如魅,在燈光的不遠處坐著一個陰森森盯著她笑的男人,那張臉在燈光的映照下,竟有幾分恐怖,晴兒被提著她的男人一扔摔到地上去,嚇得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邊哭邊哀求著。
「大爺,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求求你們饒過我吧,我可不認識各位啊。」
高坐在上面的男人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身邊的男人抬腳踢了晴兒一下,冷聲的命令︰「再哭一聲,馬上讓你去見閻王。」晴兒被他一嚇,那里還敢開口說話,忙抿緊嘴巴,雙眼不斷的打量屋子里的人,除了上坐的和身邊的,另外還有四個板著臉孔的黑衣人,都是她沒看見過的,不由得在心里猜測,他們究竟是誰啊?為什麼要抓自己呢?
上坐的男人望了晴兒一眼,唇角掀起殘酷的邪笑︰「說吧,你去摘星閣干什麼?要老實交代,否則別怪本爺不憐香惜玉。」粗聲粗氣的語調明顯在嚇唬晴兒,晴兒一想到小姐的叮嚀,仍嘴硬的搖頭︰「沒什麼,我是去摘星閣請大夫去了,我生病了。」晴兒說完,還捂住嘴咳嗽了一聲,可惜那些男人顯然都不相信,陰森森的眸光掃過晴兒的臉蛋,銀白的牙一現,吐出幾個字來︰「看來不動點真格的,她是不會老實交代的,哥幾個,今晚上讓你們爽一回。」
上面的男人話音一落,圍在周圍的幾個男子一下子露出口口笑,朝晴兒身邊走過來,嚇得她大聲的尖叫,一下子亂了方寸,失控的大叫︰「你們別過來,我說就是了,你們不要過來啊。」使勁的叫了幾聲,沒听到耳邊有響動,睜開眼一看,那幾個男人依舊面無表情的分站在兩邊,晴兒幾乎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多疑了,可是光想到那畫面,她也不敢掙扎了,看來今兒個她只有交出那張紙條了,而且她多少能猜出這些人就是為了那張紙條來的,自己已經盡力了。
晴兒把那張紙拿出來,雙手奉上,站在她身邊的男人接過去,遞到上面的那個男人手里,那男人看了一眼,然後揮手冷冷命令下面的幾個男人︰「這丫頭好大的膽子,給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然後把她送到吳府去。」
晴兒一听到這些人還要打她,心里害怕的大叫︰「饒命啊,大哥,我什麼還沒有做,求求你們饒過我吧。」
可惜那些面無表情的手下根本不理她,把晴兒拖出去打板子,等屋子里的人都走了,坐在上的男子站起身往內室走去,在哪里做了一個臉色鐵青的男人,伸手接過去紙條看了一眼,一運內力紙條瞬間變成粉末,鼻音濃重的開口︰「看來我要去看看那個不安分的女人了,現在你幫我送一封信吧。」
剛才在外面的男人正是花祁寒,內室的男人是夏侯慕雲,看了紙條上的字,心內頓時狂火燃燒,抬起陰魅怪異的雙眸盯著花祁寒,花祁寒淡然的一笑︰「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以後你再做什麼事情都和我無關了,能幫的我都已經幫了。」
夏侯慕雲點頭,眸光里寒星點點,沙啞著聲音朝花祁寒開口︰「我欠你的人情日後定還。」
花祁寒唇間浮起一抹苦笑,他只是不甘心自己不能和他們公平競爭而已,並不是為了他的人情,不過能讓別人欠著自己一個人情,總比自己欠別人情要好得多,伸手接過夏侯慕雲手里的一封信,抱拳離開。
夏侯慕雲站在漆黑的屋子里,只听到自己濃重的呼吸聲,心內不斷燃燒的狂怒,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尊嚴,看來不給她點教訓,她是不會長記性的,身影一閃,整個人不見了蹤跡。
晴兒被打了二十大板,上早爛了,依舊是先前的馬車把她送到吳府的門前,那駕車的男人一把把她提出車外,扔在吳府的西北小門口,晴兒強忍住疼痛,一拐一拐的走回院子,幸好天色已經很晚了,很多丫頭都沒注意到她臉色的異樣,只隨後打著招呼,晴兒點著頭,一路走回小姐單位的院落。
吳雪正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心內焦慮不安,生怕晴兒遇到什麼危險,還有就是那封信究竟能不能送出去,正在想得入神,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來,吳雪一听欣喜的掉頭,只見燈光的映照下,晴兒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紙,頭有些凌亂,那衣服上沾了很多草屑,吳雪的腦子頓時嗡的一聲響,晴兒不會被人家那個了吧,都是自己害了她,眼淚一下子盈在眼眶里,飛快的奔過去拉過晴兒的小手。
「晴兒,都是小姐害了你啊,以後小姐再也不嫁人了,陪晴兒一起過後半輩子吧。」
晴兒的臉上溢出汗珠子,滿手心都是冷汗,又被小姐的哭聲驚著了,一時呆愣著,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伸手拉過小姐的身子,吃疼的哀求著︰「小姐,你待會兒再傷心好吧,我的疼死了,小姐快找點藥給我上上吧?」
吳雪一听晴兒的話,原本是被人家打了,她還以為被那個了呢,如果只是被打還好一點,這皮外傷很快就會好的,吳雪一想到這里,立刻扶住晴兒的身子躺到床榻上,掀開她的裙子,不由得受驚的叫了一聲,只見整個沒一處完好的地方,血跡斑斑的好恐怖,吳雪手忙腳亂的根本不知道怎麼治才好,忙對晴兒說︰「我到門口再叫一個丫頭進來吧。」
晴兒想了一下,點頭,處理這些事情,小姐根本不懂啊,還是叫小仙進來吧,她和自己玩得好,平時嘴巴又緊,沒什麼大礙︰「小姐,你去把小仙叫進來吧。」吳雪點了一下頭,打開半邊門,沖著外每誑諦了一聲︰「小仙,進來幫小姐一點忙。」
叫小仙的小丫頭吃過了晚膳正在院子里打水洗自個兒的衣服,這些丫頭晚上都整理自己的事情,除非主子們有特別的吩咐,否則過晚後,基本上不叫她們了,此刻一听小姐在院子里叫她呢,忙翻了一件干衣服擦了下手,往小姐的閨房里奔進去。
吳雪等小仙一走進去,立刻關好門,叮嚀著︰「小仙,晴兒被人家打了?你給她上藥吧。」
小仙一驚,晴兒可是小姐的丫頭,在這整個吳府里可算是有臉面的人,誰敢打她啊,可是做為奴才最重要的是不該問的就不問,小仙應了一聲,從小姐的手里接過藥匣子,過去處理晴兒的傷口,只見那上的傷口那粘連到一起去了,看來晴兒被人家的板子打的還挺重的。
小仙到底是做慣了粗活的丫頭,很快就給晴兒上好藥,又為她換下了髒的衣服,順手拿著開口︰「晴兒姐姐,我給你拿出去洗一下吧。」晴兒趴在床榻上連聲謝過小仙,小仙擺著手走了出去。
吳雪等小仙一走出去,便蹲過去問她︰「你被誰打的啊?那封信是不是根本沒送出去?」
晴兒嘆了口氣,眉毛皺成一條麻繩,無奈的開口︰「從頭到尾我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把我帶到一處廢舊的院子里,問我去摘星閣干什麼?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是他們想污辱我,我只好說出來了,那紙條被他們拿走了,還被他們打了一頓,後來我又被人送回來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總之那封信根本就沒有送出去。」
吳雪一听,點頭,其實她已經有預感這封信送不出去,因為那個夏侯的小侯爺實在太精明了,晴兒的傷怕也是他一手策劃的,這個男人的腦子可怕地駭人,什麼事都想到了先一步,看來自己對不起那位摘星閣的夫人了,吳雪自責的嘆氣,可又沒辦法可想,還白白讓自個的丫頭受傷了。
夜已經很深了,長歌睡得很沉,做著香甜客人的夢,可即使睡得再深沉,還是被那吹在臉上熱熱的氣息給驚醒了,是誰?她閉著雙眸思想,前後左右想了一圈,只有一種可能,此刻呆在她房間里的男人,是夏侯慕雲那廝,要不然在這小小的院子里,外面還有專人把守,是誰能夠輕而易舉的走進來,而且還這麼理所當然的睡到自個的床上,長歌心里那叫一個氣憤,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臉頰上已有一個手指輕輕的滑過,往她的襟下滑去。
長歌一個激靈飛快的睜開眼,往床榻里邊一讓,抬眼望去,那側躺在她床榻上,一身慵懶的男人不是夏侯慕雲是誰?此刻他星目微斂,劍眉高挑,薄唇輕啟︰「我還以為你能裝到什麼時間呢?」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醒了,長歌沉下臉來,冷冷的責問夏侯慕雲︰「半夜三更的你跑到一個女人的房間里干什麼?也不怕傳到別人耳朵里惹來非議。」
「我不在意?反正過不了多久,你就是我夏侯慕雲的夫人了,到時候還有誰會說閑話呢?」夏侯慕雲雲淡風輕的語氣,可是長歌知道他眼底正壓抑著怒氣,不知他氣的什麼?不過他氣不氣關她什麼事啊,反正塵兒很快就來接自己了,他氣不氣是他家的事情,和她藍長歌沒什麼關系。
夏侯慕雲的星目一暗,邪笑的開口︰「藍兒,你一定在想著有人來救你出去呢,對不對?」長歌听了他的話,不由的心內一驚,他怎麼知道的,難道那位小姐根本沒有把信送出去,夏侯慕雲掃了她的面龐一眼,伸手牽過她的烏絲,輕嗅了一下,好心的回應她︰「你想的很對,那封信被我毀了,所以你現在還是安分的當我的新娘子吧。」
說完眼光掃過長歌細長的玉腿,大手一揮,那縴細的腳踝抓到手中,仔細的欣賞一番,然後輕聲的開口︰「如果你說我折斷了你的骨類,你還想著跑嗎?」長歌一听他的話,知道這變態說的是真的,臉色徒的一沉,飛快的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把匕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冷冷的開口︰「夏侯慕雲,你不就是想逼死我嗎?好,我成全你。」話音一落,手下用力往脖子上抹住,但夏侯慕雲更快的動作,一掌擊飛掉那把匕,伸手撿了過來,放進自己身上。
長歌的脖頸處已經多了一道血跡,可見她下手之狠,夏侯慕雲心里一顫,倒不願意她傷害到自己,伸手一扯身邊的紗帳,溫柔細心的幫她包扎傷口,長歌本來想掙扎,只听他柔聲的開口︰「別動,小心傷口感染。」
等他包扎好傷口,緩緩放開手,斜歪在床榻上幽幽的望著長歌,輕聲的開口︰「好了,這一次就算了,但是下次再想著逃跑的話,我一定會廢了你的這雙腿,到時候你就是用自殺的招數都沒用。」夏侯慕雲叮嚀長歌,那關懷的語氣哪里像威脅別人,卻更讓人毛骨悚然。
長歌輕鎖著眉頭,試圖和夏侯慕雲講道理︰「慕雲,你為什麼非要娶我呢,其實我根本不愛你,你完全可以娶一個愛你的女人,這樣兩個人相親相愛不是更好嗎?」
夏侯慕雲听了長歌的話,眼色頓時慘淡無光,可是長歌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快刀斬亂麻,這樣對兩個人都好,要不然以後會更傷心的,可是夏侯慕雲在打擊過後,又恢復了信心,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長歌︰「藍兒,我相信等你嫁給我後,你會知道我是最愛你的,我會給我們孩子一個美好的家,而不要他從小就飽受痛苦。」
長歌差點沒昏過去,說了半天還是對牛彈琴,這男人完全是小時候所受的陰影太大,只是為什麼他非要認定了自己呢,是自己長得比較安全呢還是別的什麼?長歌左思右想,實在想不透這其中的奧妙,只好放棄再去猜想,只沉下臉來︰「好了,我要睡覺了,你還是快點走吧。」
「今晚我就在你這睡,你睡里邊吧,我不會隨便踫你的。」夏侯慕雲保證,長歌可不相信他的什麼保證,這男人的惡劣她可是很清楚的,堅決的搖搖頭,拉著薄被緊靠著里面的床欄坐好,今晚她就和他耗著吧,看誰能堅持得久,長歌如此想著,只是她很快就會周公去了,因為夏侯慕雲去點了她的睡穴,把她放在床邊,凝神望了一會兒,旋身離開這里,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成親了,他也不急在現在就要她,把她逼急了,再做出剛才的事情,輕撫身上的匕,原來她的性子這麼剛烈,不過他會馴服她的,就是再剛烈的野馬都會被人馴服的。
第二天一大早,長歌睜開眼,上下掃視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一件不少,一件不多,那廝果然還是被她的動作給嚇住了,沒敢輕易對自己下手,一想到那男人想斬了她腿的神情,她就止不住手心腳心都是冷汗,這男人根本就是個變態,為什麼總想著要斬別人的手腳呢。
一想到昨晚夏侯說的話,長歌不由得嘆氣起來,沒想到那封信竟然沒送出去,不知道那個被他們逮住的送信人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了,這一切可都是自己拖累了人家啊,長歌再次自怨自艾了一會,連下人送進來的早膳都沒胃口,本想問那個送飯進來的下人,吳府里是否有人受傷了,可是想到先前的二十次問話都白費了勁,干脆什麼都不問吧,這些人跟個啞巴差不了多少。
長歌依舊被夏侯慕雲關在吳府的後院里,而吳雪住在自個的院子里,心里也挺焦急的,一時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幫助那個被關著的女人,不禁埋怨起自己的手無縛雞之力,正在屋子煩躁的轉來轉去的,前院的管家走到院子外面恭敬的開口。
「二小姐,老爺和太太讓你去前面正廳呢?」
吳雪一听爹娘讓她去正廳,往常家里只有重要的客人來了,才會去正廳見面呢,不知這次家里來的是哪位高貴的客人,而且還讓自己去前面會見,看來應該是和自己有關系的人,誰呢?吳雪望了一眼在床榻上欲掙扎著起來的晴兒,忙按住她的身子︰「好了,你就呆在這里吧,我叫了小仙和我一起去前面就是了。」
晴兒應了一聲,照舊趴在床榻上,昨兒個一整晚她就那麼趴在床榻上,別提有多難受了,現在只求老天爺快點讓她好起來吧,以後再也不要做好事了,還是古人說得好啊,好人沒長壽,禍害遺千年。
吳雪朝外面應了一聲︰「知道了,你先過去吧,我呆會兒就過去。」
管家一听,忙回身往前面走去,吳雪對鏡自攬了一下,儀容還很端莊,忙拉開門叫了院子里的小仙一聲,讓她陪自個兒去前面的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