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獸世紀 •第一卷• 第七章 圍攻、自療

作者 ︰ 仲陵

契城城主宅邸。

「老師,真是抱歉,百忙之中還要麻煩你。」杰根端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在他面前的則是非古匕•迦卡。

「這麼說就太客氣了,既然你這麼熱心為友,我怎麼可能不幫忙你呢?」非古匕微笑地說著。

杰根來找非古匕主要就是要請後者幫忙調查一下芯的下落,雖然杰根本人沒有見過芯,但是由小風他們提供相關描述,讓城衛幫忙注意,絕對比他們幾個人盲目地亂找來得有效率。

非古匕也沒有辜負杰根的信任,非常干脆地就吩咐下去,讓杰根十分感激。

「呵呵……」豪爽的笑容由內廳傳來。

「三吐先生原來就是‘那位’的子弟啊!難怪會特別指定那棟房子。我還在奇怪‘紫魂’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呢!以為是哪里個不長眼的家伙在找死啊!」另一個有點蒼老的聲音說道。

「呵呵!我也想不到迦卡兄這麼有趣啊!看來我在這里可不會悶了。」爽朗的聲音越來越近,杰根還在想著這熟悉的聲音是誰,聲音的主人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三吐老爺子!」杰根想不到在這里會遇到那個深不可測的三吐西塔,不過想想也不奇怪,能夠長驅直入風華院的人,自然與此城高層有關系,否則衛兵也不會輕易放行的。

「唉!這不是昨天的小伙子嗎?你怎麼來這里了?」三吐西塔吸了口煙桿說道。

「原來杰根你跟三吐先生見過面啊!」非古匕有點訝異地看著杰根,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位老先生的來歷,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不過非古匕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兩人對彼此的身份知道的有限,還是補充說「這位三吐先生是剛崛起的‘天之呢喃’表演團的團長,而這個小兄弟是皮亞克城的少主,也是我的學生。」

這時一個年輕人跑進來,輕聲在非古匕耳際低語。

非古匕听完臉色大變,連忙跟三吐西塔告罪,然後拉著杰根就往外奔去。

「咦!那不是杰根嗎?」隨後出來的男子說道,不過兩人已經快步離去了。

「鏘!」巨大的交擊聲回蕩在街上。

無法閃避的環頭大刀竟然被彈開,但是大漢並未就此停頓,反而藉由彈開之力,畫了個圓弧,馬上展開舖天蓋地的猛烈攻勢。

遭到偷襲的柳無兵,雖然緊急招喚出防御力最強的玄武劍,擋下大漢毫無預警的一擊;但是玄武劍也因被刀上強大的力量壓制,狠狠地砸在他的胸口,震得他血氣翻騰、口角溢血。

本想要破口大罵的柳無兵,卻被大漢接下來的攻勢震懾住,因為此人攻勢綿密不絕,刀刀氣勁渾厚,帶給前者無比強大的壓迫感,顯示出他不下于柳無兵的實力。

柳無兵苦于沒時間調理氣脈,使得剛剛的傷勢阻礙了他原本敏捷的行動,讓他在大漢刀下險象環生,每次僅能以巧妙的步伐閃過,而無法御劍還擊。

轉眼間,大漢揮出百刀,雖然沒有一刀砍中柳無兵,但是已經將他逼至牆邊,使得他即將沒有挪騰的空間。

「鏘!」「疾!」柳無兵如變戲法般由左手中冒出青龍劍,正好擋住大漢舊力將盡的一刀,而右手則趁機捏訣,口中輕叱。

柳無兵瞬間消失在大漢前方,使得本要乘勝追擊的大漢一刀劈空,狠狠地砍入牆壁中,當場把牆壁劈出數米大的裂縫。

柳無兵則出現在大漢後方十米處,趁這極短的時間回氣,並招回落到地面的玄武劍。

不過隨著玄武劍的飛回,一左一右蓄勢待發的兩股力量也展開包抄,疾攻柳無兵兩側。

柳無兵對這兩處的埋伏早就心中有底,只是被大漢的行動弄亂了步調,一時間才會如此狼狽,于是藉由「移形換影」爭取到的半秒鐘,已經足以讓他調整好應敵的狀況。

只見他雙手一分,青龍劍跟本要飛回的玄武劍分射兩人,且原本細小的劍身卷起強大的氣旋,如一青一黑的兩條怒龍般,帶著柳無兵的怒氣硬踫兩股力量。

「鐺!」柳無兵心神大震,雖然他沒有回頭,但是憑借他與劍的感應,清楚地知道兩劍沒有如他預期的擊退兩股力量,反而被對方擊飛,而且原本偷襲他的大漢已經回身殺來,讓他陷入三面受敵的險境。

「這下蝕本了!」柳無兵懊惱地念著,不過臉上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瞬間,柳無兵回身出劍,快捷如電,長達一米二的麒麟劍彷佛一開始就在他手中般,狠辣地點向他右後方的偷襲者,一個被青龍劍阻擋不足半秒的藍衣人。

藍衣人眼中閃過駭色,但是他手中的鐵拐,攻勢絲毫沒有停頓,隨著柳無兵的移位,甩出一圈圈圓月狀的氣勁,如飛輪般籠罩對方所有的退路。

柳無兵卻無視藍衣人銳如刀鋒的氣勁,左閃右移間,竟然把原本射向他的氣勁全都轉移到旁邊,然後原式不改地刺向藍衣人。

原本在左邊的黃衣人跟大漢被突然射至的圓形氣勁打亂了步調,加上柳無兵的移位,讓三人的合擊反而互相牽制,使得藍衣人僅能獨自面對柳無兵充滿怒意的攻勢;即使如此,藍衣人還是表現出不亞于對方的實力,以靈活的雙拐,準確地擋下柳無兵快如流星的攻擊。

「鐺鐺!……」數十下點擊,眼見仍無法取下對方,柳無兵馬上抽身疾退,否則其余兩人勢必再度展開包圍網,屆時就沒有那麼容易擺月兌。

「咻!咻!咻!」三聲輕響,夾帶猛烈的破風之勢,封往柳無兵的退路。

柳無兵心中大駭,直到此刻,他對于四周隱藏多少敵人仍無法確定,讓他首次感受到生死存亡的危機。

‘小子,要我出手嗎?’寧致遠的聲音響起,語中沒有緊張,只有調笑。

‘死老頭,不用你多管閑事!’柳無兵不滿地回應,此時的狀況,只要寧致遠出手,絕對能解決,不過這小子本來就不喜歡寧致遠插手,除了他的自尊心作祟外,還有另一個原因……

柳無兵回身疾劈,準確地擊落三只箭矢,但是箭上強大的力量又將他推回原先的位置,讓他馬上又陷入三人圍攻的窘境。

幸好柳無兵這次早有準備,在身體飛退的時候,最後兩柄飛劍已趁勢射出,而且一出手就化身成白虎、朱雀,直沖藍衣、黃衣人,柳無兵則全身隱沒在麒麟的巨大幻影中,直沖手持大刀的大漢。

千奇院。

瑩星坐在此處最高大的桃花心木的樹干上,靜靜地看著遠方,身旁還有數只雀鳥愉悅地在樹枝間跳躍,絲毫沒有因為她而有所戒備。

不過向來很能怡然自得的瑩星,此時臉上卻有一絲苦悶,且為何會這樣,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就是覺得心中悶悶的,不舒服。

而她兩個姐姐此時都不在,雖然這兩個姐姐個性差異極大,但是對于這個城市的好奇是一定有的,加上芯到現在還不見蹤影,更給了兩人溜出去查看的機會。

本來以瑰日跟琦月的個性,是不會這麼放心讓瑩星一個人在房子里的,不過三人在經歷了上次的旅行後,已經證明她們即使獨自一人也有自保的力量;雖然瑩星的狀況比較危險,但是在這城里她們倒是不擔心。

因為,三個姊妹有種別人不知道的秘密武器,讓她們只要距離不遠,就能得知彼此的狀況;加上風華院四周都有衛兵防守,且在這片巨大的月復地中,擁有不遜于野外的人造自然環境,這些都是讓兩人可以安心離開妹妹的主要原因。

只是向來關心妹妹的兩人,這次卻忽略了瑩星這難以察覺的憂郁。

‘怎麼會這樣呢?明明跟以前一樣看著鳥兒,听著風兒,跟精靈嬉戲,與元素交談,但是心中總覺得少了什麼?缺了什麼呢?’瑩星望向遠方,心中卻十分紊亂。

她在這顆變種的桃花心木上,可以清楚地看著這片廣大的風華院,堪稱是這里視野最好的地方;而且這樹上還傳來淡淡的果子香味,雖然大多數的果子都成熟落地了,但那股味道還是殘留在這樹方圓數米內。

所以深愛自然的她,馬上選了這個地方作為她今天的休憩地,只是這里沒有達到她想象中的效果。

看著看著,瑩星眼前的景象不知不覺中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雙深邃難測的眼眸,彷佛有種直入心中的力量,讓她迷惑、失神。

原本嘰嘰喳喳的雀鳥似乎感受到瑩星的異樣,全都停了下來,靜靜地望著這美麗的女孩,就象是擔憂這女孩般默默地守護她。

「啊!」瑩星驚叫一聲,回過神來,卻嚇到四周的雀鳥,啪啦啪啦地一陣騷動。

「對不起,對不起!嚇到你們了。咦!」瑩星滿臉通紅地輕聲說道,然而一道黑影閃過,馬上引起她的注意。

只是眼尖的她一確認到黑影的身份,臉上浮現的是更嬌艷的色澤,但是看對方一臉著急的模樣,讓她也不管整理心情,連忙飛身而下。

「鐺!」環頭大刀在空中翻了兩轉後直插入地,大漢身上如同被猛獸撕裂般,衣服破碎,身體上出現數百道大小不一的傷痕,重重地撞在牆壁上,陷入昏迷。

「當啷!」藍衣人雙拐落地,手中虎口迸裂,鮮血淋灕;另一旁的黃衣人也差不多,雖然手中的板斧沒有月兌手,但手臂上一條怵目驚心的傷痕,讓他已經失去大半的戰斗力。

完成同時擊退三人的柳無兵,此時卻滿身大汗,雖然不是五獸齊發,但是一次用出三獸,依然造成他極大的負荷,不過總算沒落得當場昏迷;只是,目下的危機尚未解除。

「啪啪!……,果然利害。不愧是我妹看上的人啊!有沒有興趣本少爺辦事呢?以你的才能,我昆吐•迦卡絕不會虧待你的。如何?天才仙道鑄劍師,柳無兵先生。」身著碎藍花襯衫,一頭紫藍卷發的男子由路旁的房子走出來,邊拍手邊自信地說著。

「喔!果然沒虧待我呢!一見面就來這麼精采的節目,讓我受寵若驚啊!」柳無兵冷笑地說著,雖然他知道四周還隱藏著不少高手,不過這小子看不順眼就是看不順眼,哪里怕現在的狀況有多凶險。

「不錯,有個性,但你真的了解現在的情勢嗎?」昆吐揮揮手,四周馬上走出十幾個人,光看每個人的氣勢就知道,這些人與剛剛三人相差無幾。

「這幾個而已啊?沒想象中的多啊?你要不要在多找些人呢?」柳無兵模模下巴,擺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完全不把對方看在眼里。

「好膽色!不過,你真要與我為敵?」昆吐眼中閃過戾芒,顯然他在此城橫行跋扈已經習以為常了。

「真奇怪!不是你來找我麻煩嗎?我可懶得理你耶!」柳無兵無奈地聳聳肩,瀟灑自若的樣子,讓昆吐一旁的手下看得眼中冒火,卻礙于昆吐沒下令,只能怒目而視。

「這樣啊!那我也沒啥好說的了。」令人意外的,昆吐擺擺手,轉身走回建築物中,彷佛剛剛的戾氣全是裝出來似的。

柳無兵本來就保持警戒,一邊說話還若無其事地縮短與昆吐的距離,不過看到昆吐一轉身,他馬上再度使出「移形幻影」,將超過十米的距離快速縮短,豎指成劍,疾點昆吐背後數個穴道。

只是,沒想到,昆吐竟然能側身閃過,且迎上柳無兵劍指的則是另一雙有力的拳頭。

「踫!踫!……」數聲巨響過後,柳無兵與來人斗了個不相上下。

被推到一旁的昆吐怒喝「你們這群笨蛋在干嘛!不會上來宰了他啊!」

一旁的打手這才反應過來,畢竟剛剛柳無兵的動作太快了,如果不是昆吐身後的保鑣,他們已經不用上場了。

不過現在柳無兵可慘了,只見他眼前的對手嘴角露出奸笑,拳上的勁道大增,硬是把他逼回原地,然後馬上抽身退回昆吐旁邊,此人不是昆吐的保鑣,巴古魯•契還有誰。

柳無兵此時也只好使出全力,五劍齊使,以麒麟劍為主,四小劍為輔,舞出密不透風的劍圈,擋下四面八方來襲的各類能量。

「這麼熱鬧啊!我也來玩玩!」一道甜膩地直如入人心的輕語,讓整個圍攻的節奏為之一頓,因為所有人都好奇地想看這聲音的主人。

只是不看還好,看了以後,使原本只該停止不到半秒的攻勢,完全停了下來。

而大路上,某人依舊使勁地揮舞劍圈,卻沒人攻擊。

千奇院中。

小風將昏迷不醒的素盞隼人放在床上,然後手指疾點,照隱所指導的方式將真氣注入些許,好探查素盞隼人現在的狀況。

由于小風從曼德尼克眼前搶走素盞後,就一路馬不停蹄的狂奔,一方面是神秘青年指示的,一方面他也擔心會被曼德尼克糾纏著,卻不知道對方已經陷入了大麻煩中。

而在確定沒人尾隨之下,小風馬上選擇回到千奇院;因為這棟千奇百怪的房子中,他跟柳無兵等人居住的這一區,擁有仙術扭曲空間的特殊能力,所以只要懂得運用,臨時要多幾間房間都沒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房子只留瑩星在這里,其它人都出去了,讓心急素盞傷勢的他,只好先做緊急處理。

不過就在小風點完幾指後,一道金光由素盞身上發出。

「這個是?」瑩星驚呼道。

「星,你知道嗎?」小風疑惑地看著瑩星,可惜後者只是輕搖螓首。

而素盞隼人身上的金光卻越來越盛,且隱隱中還有一陣細不可聞的低吟。

突然素盞隼人緩緩浮起,一道道彷佛符號般的文字由他身上發出,化成一個個圓圈,將他全身包裹。

「……莫令眾生有所乏少……行邪道者,悉令安住菩提道中……其身下劣,諸根不具……若聞我名,專心受持……」素盞隼人口中發出低語,聲調還與那低吟互相契合,不知是低吟引導他,還是他引導低吟。

「這個是……」小風感到一股祥和的力量團團圍繞素盞隼人,而且他身上的外傷、淤血也在這團能量下漸漸消退。

「想不到會在這里看到‘藥師金身’!」贊嘆的聲音傳來,含笑佇立的三吐西塔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兩人後面。

兩人正準備發問。

不過三吐西塔食指嗚嘴,然後輕聲地說「到外面說吧!」

「爺爺,你知道那能量的來歷嗎?你說是什麼咬獅金身對吧?難道要抓獅子來咬的功夫嗎?」小風一到大廳就急忙地問道。

「扣!」煙桿毫不留情地敲下去。

「什麼咬獅?我還咬狗勒!是藥師金身,全名‘藥師琉璃光如來金身法咒’,是一種得道高僧護持門人的高深咒法,我也只听說過,沒想到能實際看到。」三吐西塔笑罵地說道。

「護持門人?那不就是保護弟子的羅!那應該很多人都會吧!」瑩星天真地問道。

「錯了,護持門人沒錯,但是依照加持的能力多寡,高僧自己也要付出少則十年,多則數十年的功力,而且重要的是,門人還不一定享受得到。」三吐西塔說道。

「不懂!」小風滿臉狐疑地問道。

對他來說,承受力量就承受力量了,怎麼會享受不到呢?

「風,你覺得這法咒的效果是什麼?」三吐西塔露出考驗的笑容問道。

小風仔細地想了想,說「在我感覺中,我覺得治傷吧!不過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很舒服,很祥和,但我不明白?」

「嗯!你說的大部分沒錯,這法咒主要就是自癒能力的提高,但還有另一個傳說中的效果,就是法咒的咒力吸收,也就是受術者能夠一點一滴地吸收高僧贈與的佛力。」三吐西塔笑著說道。

「那……」瑩星知道小風急著知道,忍不住開口。

三吐西塔看了瑩星一下,讓這害羞的孫女只吐出一個字就沒下文了;不過老人嘴角微揚,接著說「至于為何無法每個人都受惠,因為要吸收咒力的人,本身法咒的修習也要達到一定的程度,才有辦法將咒力吸收。」

「難怪素盞會念出奇怪的東西!」小風豁然開朗地說道。

契城另一區。

蒙哥一路狂奔,而且盡量往偏僻無人的小路上繞,不過他後面卻有三個人影緊跟不放。

只是在這樣的狀況下,蒙哥並沒有使用他新練成的異種真氣,也沒有使用之前常用的土系及火系真氣,只是以渾厚的真氣為底,配合強健的體力所施展的輕身功夫而已。

而會變成這樣的狀況也不是蒙哥料想得到的。

原來一直觀察爪牙根據地的蒙哥,竟然遇到了他生平最不想遇到的兩個人之一;由于此人與他有極大的淵源,卻又對他敵意甚深,讓他實在不想被他發現。

只是心中越不想,舉止就越容易出錯。

就在他故做從容地準備離去時,那人卻突然注意到他,讓他不得不迅速逃離,只是此人對他十分了解,導致他不敢使用本族的武功,連新練成的也不敢施展,深怕被對方認出,才變成現在的模樣。

不過蒙哥卻不知道,他離開酒館的時候,那人是叫旁邊的酒客,只是蒙哥的動作太奇怪,才引起對方的警覺,可以說是作繭自縛。

「咻!……」三道不知從何而來的光矢突然射來,緊跟在蒙哥身後的三人連忙倉促應付。

蒙哥馬上趁此機會,功力全開,加速逃逸。

留下三個搞不清楚狀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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