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呂布等人在等對岸河東郡黃家商鋪租船來接過渡的細作。
熙熙攘攘略顯嘈雜的人群擠滿了渡口等待過渡,在此征收過渡稅的兵丁吆五喝六的顯得尤為突出。一賊眉鼠眼的兵丁看著呂布一行幾十人,對旁邊的屯長說道︰「屯長,看這批人有男女老幼,還有獵人打扮,想必是居家遷徙,這可是肥羊,可上前要求出示路引或者找個別的什麼原因,狠狠的宰一刀。」
屯長模著下巴,眼珠子冒出貪婪的目光,心想這行人拖兒帶女的,有幾輛馬車和近十騎,還有幾戶獵人打扮,估計是在中原地區犯了事被逼舉家遷徙,我渡口一屯人馬想搓扁還是揉圓還不是按本屯長的意思辦。這屯長親戚是河南郡守幕僚,在河南郡橫行霸道慣了,見那幾匹戰馬比郡守騎兵的馬都不遜色,想著如果能截下這批馬匹帶回郡城可是立了一大功勞。
心里打定主意,屯長帶著幾個兵丁上前,對郭父道︰「我乃河南郡駐渡口征稅郡兵屯長,老先生此行何處?可有路引?為何舉家遷徙?」
郭父見有郡兵過來詢問,上前一步行禮道︰「吾等潁川人士,舉家遷徙五原郡,有潁川郡開出路引,官爺請稍等,吾這就拿路引供您檢驗。」
屯長拿過路引,笑道︰「舉家遷徙五原投親?」心想,好好的潁川郡不待,為何遷徙道五原郡那苦寒之地,肯定是在潁川犯了事沒世家大族保下來,被逼遷徙。今兒可是遇到肥羊了。
郭父回道︰「回官爺話,我潁川郭家的確是舉家遷徙五原投親,潁川郡開出的路引寫得很清楚。」
屯長陰下臉,道︰「潁川郡地處中原,為何要舉家遷徙道五原邊塞?是否在潁川郡犯事了?五原乃邊塞苦寒之地,是我大漢流放戍邊之地,爾等馬匹留下,交上過渡稅走吧。」
郭父听聞氣憤的道︰「我等遷徙合理合法,為何要留下馬匹?馬匹乃我等私人財物,你無權扣留我等私人財物。」
屯長惡狠狠的道︰「官府辦事務須向你解釋,此等馬匹正合我郡兵使用,本屯長大量放爾等離去乃高抬貴手了,別不識趣。」說完就指揮兵丁上前搶奪馬匹。
典韋見狀,迎上去一手抓著一個兵丁胳膊分別扔左右兩邊,兩肉彈砸倒幾個兵丁。屯長大喊︰「爾等刁民竟敢造反,今兒就讓爾等命喪此地。」說完招呼郡兵前來,渡口兵營內沖出上百郡兵把呂布等人圍了起來。
呂布看了輕蔑一笑,對屯長道︰「光天化日之下搶奪私人財物,我大漢律例那挑賦予爾等做如此強盜行徑?」
屯長見呂布相貌堂堂,長得身高馬大,雙目凌厲的注視著自己,心里不由得打一哆嗦,在兵丁面前可不能落了面子,暗自打起,脖子一挺,語氣蠻橫的道︰「我乃駐守渡口之河南郡兵,戰事需要,征用爾等馬匹有何不可?爾等造反乎?」
呂布板起臉色道︰「如今河南郡何來戰事?強征我等私人財物有郡守大人手令否?我等保護私人財物何來造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屯長氣急敗壞的道︰「本屯長今兒就征用這批馬匹了,軍中之事怎是爾等刁民知曉之事,這批馬匹本屯長是非留不可,給我上,把馬匹給本屯長牽過來。」
一群郡兵蜂擁而上,典韋、太史慈、高順等人氣憤出手,紛紛把靠近馬匹的兵丁一一打翻在地。屯長見狀,急道︰「動家伙,把造反之人統統拿下。」郡兵們紛紛抽出兵器準備強搶。
呂布見狀大喝一聲︰「誰敢?爾等再上前一步別怪布不客氣。」說完從馬車抽出方天畫戟用力杵在地上,怒目而視屯長。典韋、高順等人也紛紛從馬車取出各自兵器,把老幼圍在中間。
屯長陰笑的指著呂布道︰「在我大漢爾等刁民持兵器與我郡兵對峙,此乃造反之實,郡兵們,給本屯長把造反之人拿下。」
兩郡兵手提大刀撲向呂布,呂布揮動方天畫戟輕描淡寫的把兩郡兵大刀磕飛,連踹兩腳把兩郡兵踢翻在地,用方天畫戟指著屯長喝道︰「爾今日真要血濺此地乎?」
屯長頂著呂布沖天殺氣,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哆嗦的道︰「爾竟敢持凶傷人,魏延何在?給我拿下此僚。」
魏延性格驕矜高傲,不善處理人際關系,在南陽郡從軍屢遭排擠,隨棄南陽郡兵轉投河南郡兵,憑借過人武力,在河南郡兵中任什長,現今正在屯長手下駐渡口兵營。來往過渡之游俠屢抗繳過渡稅都是魏延出手征收,在渡口郡兵中有一定威望,但因性格孤傲,不善言詞,屢屢得罪同僚,不甚得上司歡喜,在此渡口也受排擠,駐扎近兩年屢立功勞還是屈居什長一職,因其武力非凡,故爾成為渡口郡兵中的一把利刃,屯長心知呂布等人武力在普通郡兵之上,第一時間就是呼喚魏延前來。
不時,一郡兵從兵營領著一八尺壯漢前來,呂布見此人面如重棗,目若朗星,手提一把寬大樸刀龍行虎步來道屯長面前抱拳道︰「屬下什長魏文長奉命前來。」
屯長點頭道︰「魏文長,予我拿下此伙反賊。」呂布向魏延抱拳道︰「我等持合法手續遷徙五原,路過此地,爾等強索我等私人物品,何來反賊?布見壯士儀表堂堂,難道要為虎作倀乎?」
屯長氣道︰「爾等家居潁川乃我大漢富庶之地,如不是因犯事為何舉家遷徙五原?既然是犯事之人,此等上好馬匹我河南郡兵有大用,本屯長征用充實郡兵有何不可?爾等持凶傷人不是造反乎?魏文長,速速拿下此人。」
魏延皺皺眉頭,抱拳領命,對呂布道︰「文長觀之,兄台留下馬匹速速離去吧,渡口有我河南郡一屯兵馬,非爾等所能抵擋,公子何必一時意氣喪全家姓命。」
呂布怒道︰「想不到閣下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居然在此等官僚手下做一惡犬,光天化日之下罔顧王法,行強搶豪奪之事,放馬過來,布倒要看看爾有何本事在我大漢土地之上如此為非作歹。」說完用方天畫戟直指魏延。
魏延也知自己郡兵無理強奪,但現在屈居他人之下,軍命難違,被呂布如此直白指責,氣急敗壞之下怒目而視,手提大樸刀前出,向呂布抱拳道︰「魏延魏文長,請公子賜教。」說完一招之劈華山向呂布砍去。
呂布見魏延招式雖簡單,但勢大力沉,大樸刀流光閃電般向自己砍來,心里不敢小視,方天畫戟用粘字訣迎著樸刀貼了上去,順著來勢向左邊一引讓魏延攻勢改變方向,隨即方天畫戟尾部狠狠的揮向魏延。攻防之間瞬間轉換。
魏延見呂布輕描淡寫的就把自己的力道引向一邊,防守同時還帶著反擊,心中凝重起來,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此人不好對付,不敢輕視,往後撤兩步撤出呂布方天畫戟攻擊範圍,接著瞅準呂布右側揮戟露出空擋一招橫掃千軍向呂布右側腰部橫掃過去。
呂布見魏延招招簡單實用,全無一絲一毫花哨,兼之力大,身法靈敏,不愧是後世史料中蜀國大將,是個難纏的人物,得想辦法把魏延的傲氣打壓下去。方天畫戟硬踫硬的直接揮向橫掃而來的大樸刀,刀戟相踫,激起一竄火花,魏延持刀虎口陣陣發麻,心中大駭,呂布此人年紀輕輕居然力氣如此之大。連忙換招,樸刀稍撤卸去力道往下向呂布雙足削去。呂布直接往後撤一步利用方天畫戟比樸刀長的優勢徑直向魏延頭部刺,攻其必救。魏延為削呂布雙足此時重心完全已下沉,身法變幻不甚靈活,為了躲開呂布刺來的方天畫戟,不顧形象懶驢打滾往左逼去,離開了呂布攻擊範圍,雙腳一蹬持刀飛射刺向呂布••••••
兩人你來我往交手上百招,殺得是刀光戟影一片。眾郡兵還從未見魏延與人打斗如此狼狽,懶驢打滾此等難看身法都被逼用出來。屯長看著情況不妙,心知今天踢道鐵板了,身形悄悄的往郡兵中躲去。
呂布見屯長有心想跑,揮戟猛攻魏延兩招,瞅準機會把魏延手中樸刀磕飛,丟下魏延徑直殺向屯長,拍飛屯長跟前兩個郡兵,用方天畫戟前端抵在屯長咽喉,道︰「屯長大人,意欲何處?我等被汝指責造反之人還未伏法,汝為河南郡兵難道要臨陣月兌逃?」
屯長嚇的兩腿發軟,顫顫巍巍的道︰「英雄從未造反,是吾瞎了狗眼,英雄盡可離去,過渡稅亦可免除。」
呂布輕蔑的往屯長吐了口痰,道︰「爾等河南郡兵就此等貨色,欺軟怕硬。遇到軟弱的就能光天化日下強搶民財,遇到強硬打不過的就屈膝求饒。我大漢法紀敗壞就是因爾等卑劣之徒的緣故,今天我呂布不教訓教訓爾等對不起供養爾等的大漢百姓。你自斷雙腿,布饒你一命。」
魏延皺了皺眉頭,自己也是河南郡兵,呂布如此漫罵把自己也罵成欺軟怕硬為非作歹之徒,剛想開口反駁,听到屯長哭喊著道︰「好漢請恕罪,吾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自斷雙腿家中老小如何度日?」
呂布心中暗罵,怎麼自古以來就有這戲詞,憤恨的道︰「汝知結果為何方才還強搶我等私財?汝在渡口不知強搶了多少百姓私財,搶奪之時汝何曾想過百姓被汝光天化日下搶掠後如何度日?廢話少說,你自己動手還是布幫你動手?」說完方天畫戟就要砸向屯長雙腿。
屯長看著寒光閃閃的刃口,心想你來動手吾雙腿還不雙雙截斷,還不如自己動手砸斷骨頭,也算是自斷雙腿,總好過被截斷得骨肉分離。連忙出口道︰「不勞煩好漢,吾自斷雙腿,自斷。」說完狠下心拿起大刀,用刀背狠狠的砸斷自己雙腿,隨著兩聲哀嚎,痛得暈死過去。
呂布見屯長得到了教訓,估計這輩子也不可能再待在郡兵欺壓百姓了,這里畢竟是河南郡地界不是五原郡,殺官罪名可不好,隨即放過屯長一命,轉頭對魏延道︰「布觀文長勇武過人,留在此地為郡兵欺壓百姓枉為大漢官兵,不如文長隨布到五原郡去從軍,汝之勇武可為我大漢百姓守一方淨土。」
魏延剛被呂布打敗,自己引以為傲的武力都輸了,兼之在此從軍常見郡兵欺壓百姓,非己所願,與同僚相處也不融洽,屢遭排擠,還不如再換一環境,反正孤身一人了無牽掛,說不定道邊塞與外族拼殺憑自己武力還能博得一世富貴。
打定主意,雙手抱拳單膝跪地向呂布行禮道︰「謝公子賞識,文長願跟隨公子戍邊從軍抗擊外族。」
呂布心中大樂,能收魏延這一大將實屬以外之喜,哈哈大笑的扶起魏延,道︰「文長不必如此,今日跟隨我等就是我等之兄弟,來來來,布為你介紹幾位同僚。」隨即把高順等人一一介紹與魏延。在各人相互問候之時,黃河對岸河東郡細作租的大船已經靠岸,細作前來請呂布等人上船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