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將當午,近衛軍在空曠的大草原上疾行,一斥候快馬匯報︰「稟告公子,正北方向北匈奴斥候已經遭遇三撥,西北方向遭遇六撥了,估計西北方即將遇到北匈奴游牧部落。」
呂布命令︰「斥候多加注意西北方向和正北方向,及時匯報詳細情況。姜人騎兵聚集回來,把兵力集中起來方便接受統一指揮,減緩行軍速度以養馬力,今日可能作戰時間較長,各部輪流進食午餐以恢復體力,全軍甲不離身刀不離手隨時準備作戰。」斥候領命傳達命令而去。
午飯進食完畢沒多久,斥候匯報︰「稟告公子,西北方向發現一北匈奴部落,人口過千,該部落已經發現我軍,我斥候營無法就近偵探,一部斥候正繞過部落前出部落後西北和正北方查探,具體信息尚未回復。」
呂布點頭,命令︰「以該部落為中心向四方查探,密切注意該部落動向,我要了解該部落一舉一動。」
轉頭對郭嘉道︰「奉孝,我等剛進食,不宜馬上拼殺,奉孝還有何補充?」
郭嘉道︰「剛進食即上陣拼殺容易引起士兵胃部絞痛,造成非殺傷減員;部落牛羊馬匹等財產難以迅速轉移,就算該部落發現我軍亦跑不掉,我軍可稍作歇息,一時辰後如無其他北匈奴騎兵來援即可開始進攻,我軍近五千兵馬,在如此空曠的大草原上滅掉一個人口過千的部落絕對不會超過一時辰。」呂布點頭,喚賈牧前來把安排和計劃吩咐下去並讓姜人騎兵往最近姜人部讓其落來人準備接收戰利品。
斥候不斷匯報北匈奴部落動向,北匈奴部落在掙扎近半個時辰後準備丟棄牛羊等不便快速轉移物品,上馬趕上馬群向西北方向撤離。呂布隨即命令留下近衛軍和姜人騎兵各一屯兵馬收攏牛羊以及物品緩慢往姜人牧區撤離,等待後方姜人部落前來接收,其余兵馬跟上撤離的北匈奴部落牧民不緊不慢的跟隨,等待騎兵們消化午餐之後隨即發動攻擊。
北匈奴部落牧民騎在馬上越逃越快,呂布率領騎兵慢慢的被拉開了距離,因午餐進食尚未消化,呂布騎兵為避免引起胃部絞痛無法全力追擊,只好保持騎在馬匹上平緩,不讓身體激烈運動,遠遠的跟隨著北匈奴部落撤退的牧民。
呂布對郭嘉道︰「奉孝,如今北匈奴部落拋棄財產撤離,我等不知前方還會有多少北匈奴牧民和騎兵,不知奉孝有何計策?」
郭嘉道︰「如今我大軍有壓倒性兵力優勢,此部落才一千出頭人口,就算前方再聚集一兩個這樣的部落我軍亦佔據優勢,此地距離姜人牧區並不遙遠,進可攻退可撤,只需跟隨即可,有機會即攻無合適機會則暫時放棄。」
呂布點頭道︰「奉孝建議甚合我意,草原上的狼群遇到獵物即跟隨保持對獵物壓力,讓獵物在壓力下出現差錯,當攻擊時機出現時,狼群即會奮力撲上給予雷霆一擊,今日我近衛軍就學習草原上的野狼獵食。」
北匈奴部落向西北狂奔二十余里,在近衛軍追擊壓力下,逐漸馬疲人倦,逃亡速度慢慢降低下來。呂布大軍慢慢的接近獵物,在追擊到相距十里之時,呂布吩咐近衛軍和姜人騎兵分兩部在西南方向和西北方向包抄而去。
在距離北匈奴牧民五里時,呂布高舉方天畫戟大聲命令︰「一百五十步距離奔射。」呂布大軍用的是漢軍騎弓,射程距離比匈奴制式騎弓要遠二三十步,在一百五十步距離奔射正好可以殺傷敵人而敵人騎弓射距無法殺傷自己,呂布的騎兵裝配了雙邊馬鐙之後勤練奔射此時正好派上用場,只需像剝洋蔥般一層層殺傷敵人即可,只要在馬力不必敵人差弓箭數量不缺乏情況下,此戰術在空曠的大草原上近乎無敵。後來蒙古就是靠輕騎兵的來回偷襲以及強大的奔射戰術打下了橫跨亞非拉三洲偌大的疆域,有如此霸道的戰術呂布當然不會放棄。
三千余近衛軍來回四輪奔射後,北匈奴部落牧民已經減員過半,士氣更是低到了谷底,跑跑不掉,攻傷不到敵人,完全就是羊圈內的綿羊等待漢軍獵殺。呂布看到北匈奴牧民們士氣低落,高舉方天畫戟命令暫停奔射攻擊,驅馬前出相距北匈奴牧民二百余步,大聲喊道︰「爾等可願降?限時三十息內投降,如弱不降,趕盡殺絕。」
北匈奴部落一年老牧民驅馬前出,大聲回道︰「我部落人多口雜,三十息無法取得統一意見,請求漢將允許更充裕時間讓我等商議。」
呂布心中冷笑,大聲道︰「汝妄想拖延時間,此刻我大軍消滅爾等只需再來幾輪奔射即可,爾等剩余二十息時間統一意見,時間一到不降我大軍即殺絕爾等北匈奴。」
老牧民落寞的嘆了一口氣,調轉馬頭反身回道牧民當中,如今逃離放牧區已經二三十里,先前派出求援騎兵估計被漢軍斥候圍追堵截,未能及時求來援兵。看來長生天今日已經拋棄自己這個故土難離的北匈奴部落了,北匈奴與漢人從秦朝起相互征戰幾百年,投降過去亦難逃劫數。
三十息時間一到,呂布高舉方天畫戟,大聲命令道︰「全軍一百五十步奔射直至八十步換投槍投射,一次性解決敵人,不降者全部斬殺干淨,我軍沒那麼多時間等候北匈奴人拖延。」
漢姜聯軍近五千騎兵四面八方向剩余幾百北匈奴牧民蜂擁而來,漫天箭支鋪天蓋地射向北匈奴牧民,根本就用不上投槍,北匈奴部落牧民已經沒一人繼續在馬上。再花費幾刻鐘收拾箭支打掃戰場,把北匈奴無主馬匹收攏完畢,呂布命令大軍往回撤退。畢竟吃到嘴里的肉才是自己的肉,現在繳獲北匈奴部落的牛羊群和財物還留有少量兵丁在後方,可不能大意被北匈奴給搶奪回去了,在客場作戰有便宜佔即可,萬萬不能貪心。
大軍趕著馬群與往姜人部落趕牛羊群的士兵匯合,安營扎寨下來,等待姜人部落前來接收財物。胡車兒前來,對呂布行禮之後道︰「公子,俺跟隨公子打了兩戰,滅了兩個北匈奴部落,但俺的狼牙棒都沒殺幾人,公子下次可讓俺率領姜人騎兵沖殺,這樣方顯我大軍之雄風。」
呂布瞪了胡車兒一眼,道︰「為將者率軍出戰目的是為了取勝,是否勇武是否威風不是為將者之目的,只要用最少的損失換取最大的勝利果實將軍是否勇武並不重要,胡車兒汝可謹記,士兵們在汝麾下從軍,汝就有責任保證麾下士兵死的有價值,在保證勝利目的前提下要想盡辦法讓麾下士兵減少損失。善戰者無赫赫戰功啊,《孫子兵法》中軍形篇‘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故其戰勝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勝,勝已敗者也。故善戰者,立于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
郭嘉在旁對胡車兒道︰「爭強好勝是軍隊中最低級官兵之所為,伍長、隊長、屯長要求其勇武,要求其有強烈的爭強好勝之心。一旦官至屯長以上,麾下士兵幾百上千乃至過萬,此時軍官就必須時刻為麾下士兵著想,在勝利目的前提下最先想到的就應該是如何避免麾下士兵更大損失,而不是想道如何體現自己的勇武。奉先說‘善戰者無赫赫戰功’乃警世之言也,胡車兒汝從此刻起該牢牢的把此語深刻腦中,時刻警醒自己不可為了一時痛快而丟棄麾下士兵前去殺敵,特別汝如今是奉先近衛軍軍官。」
胡車兒連續被兩公子訓的是羞愧難當,想兩人行禮道︰「多謝兩公子教導,公子之言俺一定牢記于心。」
呂布拍拍胡車兒肩膀,道︰「吾深知汝姜人信服面對面,轟轟烈烈的戰斗。但如今吾麾下幾千兵馬,吾在確保勝利同時還需要確保盡量減少麾下士兵的損失,每個士兵身後都有一個家庭啊,損失一個士兵那士兵身後的家庭就損失了一位青壯,為將者切記不可隨心所欲隨意放縱自己的行為任由自己喜好行事,胡車兒汝日後領軍時刻謹記才是。」
郭嘉也道︰「沒有一個士兵不愛戴時刻心記自己的將軍,而隨意增添不必要傷亡的將軍卻不受士兵喜愛;把個人勇武個人威風凌駕于士兵姓名之上的將軍必將會被士兵們拋棄。」
呂布笑了笑,對賈牧道︰「胡車兒剛剛進入我近衛軍,其思想還是姜人部落生存之思想,尚未轉變過來,仲謀汝在空余時間可多教導教導,讓其盡快適應我近衛軍之行事風格。好了,今晚在此安營扎寨,姜人部落前來接收戰利品之後亦在此過夜,爾等現下去安排相關事宜。此地乃北匈奴牧區,不可懈怠。」
胡車兒和賈牧領命下去安排分派任務。夜晚飯後姜人游牧部落方才來人接收戰利品,剛把姜人游牧部落頭領等人接進營區,斥候來報︰「我等是最西邊斥候,一人雙馬飛奔回來上報最新軍情,西北部糾集了不少于七千騎兵正向我大軍疾行而來,估計明日早晨時分即可追至我營區西北十里之地。」
眾人回到呂布帥帳內,呂布道︰「明日拂曉,部落頭領即攜帶戰利品把牛羊物品驅趕回姜人牧區;今晚全部斥候營內安歇,晚間明暗哨由我近衛軍前出方圓十里放哨,明日一早斥候營所有斥候一人三馬接替查探軍情;明日起所有軍兵除斥候營外一人雙騎,今晚火頭軍備足五日干糧淨水,準備接下來長期游騎作戰。此番面對的敵軍我方不再佔據人數優勢,須充分發揮我軍騎射以及投槍優勢,來回游動突襲敵軍,拖垮敵軍方給予致命一擊。」
賈牧道︰「如今我軍獲得兩北匈奴部落馬匹,一人雙騎尚且欠缺兩千余軍馬。」
姜人部落頭領道︰「兩千余馬匹我部落可提供一千,剩余千余匹戰馬可向我部落附近游牧部落暫且征用,我這就安排人回去安排取馬前來。」
呂布點頭對胡車兒道︰「你安排五百姜人騎兵給予頭領指揮回姜人部落取馬。」胡車兒剛要應諾,部落頭領開口道︰「呂公子不必如此,我安排幾人隨我前來接收戰利品的部落人員回去通知,讓部落中人把戰馬送來即可,今晚來回奔波甚是勞累,士兵們明日還需上陣殺敵,可讓士兵們今晚安穩歇息,養足精神明日征戰,另外我讓部落送馬匹前來之時攜帶兩千人份五日干糧,如此大軍今晚就不必過于連夜趕制干糧。」
呂布向頭領行禮致謝道︰「如此,布代大軍感謝頭領盛情,可把這部分支出在分配戰利品之時給予補貼與你部落。」
部落頭領擺擺手道︰「如今大軍是為了我等牧場安寧征戰北匈奴,我等理應盡心盡力支持,不必如此生分,我先行告退安排事宜。」回禮後走出帥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