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是這個世界一只最弱小的冬狸,它不懼怕熱毒沐浴在紫色菱赤的陽光下,它總是眯著眼靜靜的看著虛空中的綠色蒲公英飛舞。總是愉快的在清澈明晰的河邊嬉戲。這個世界上任何一種生物都是冬狸的天敵,即使河水中稍大點的齒魚,也能輕易的將冬狸置誅死地。于是,它只能躲在高高的珠尖樹上看著這片喧喧鬧鬧的森林,看翠鳥費力的叫喚,听濤聲雲滅,還有夜空里星群的蜂涌。
它听過母親的講述,冬狸族千萬年來出現過一位強者,以世間最弱小的生物的身軀成為了一名強大的金斗士!它是怎麼辦到的沒有人能知道,只是那片虛空閃耀的黃道星宿告訴世間萬物,它便是——妖狸座
母親曾經告訴過它︰冬狸一族流淌著神獸的血脈,只有哪一代的冬狸具備了純正的神獸血脈才能突破壁壘化做星域魔獸。不過誰也不知道那一只純正血脈的冬狸,究竟存不存在……
它根本不需要理會強大與否。它只喜歡靜靜的躲在珠尖樹上,那些茂密的樹葉之後微綻,听風聲,看雨點,做著夢……
它一輩子忘不了那個夜晚,從未見過的景象出現在它的紅寶石般的雙瞬里。璀璨的,耀眼的,那虛空上的星宿如銀河翻溢,滿天的光華虛影,滿天的星光閃爍。它痴迷的看著天空如同那些森林中每一個生物一眼。只到它從樹尖上掉落下來才醒悟,樹很高,很高,高到做為冬狸摔落下來即使不死,也會折斷四肢。在這片危機四伏的森林里,對于它這種處處天敵的冬狸來說,折斷腿便意味著死神將至……
在它瀕臨死亡的時候,它看見一雙清澈的眼楮,那雙眼中的愛憐它只從母親眼里看到過,甚至比母親還要來的溫暖清澈,因為他的瞳仁與冬狸不同,他是黑色的……
它被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讓它如同落進那雲霧之間,很溫暖,很溫暖。而當它有些恍惚的睜開雙眼時,它看見了這片森林最恐怖的夢魘,白背狼王!多少魔獸淪為它們的食物,只要它們願意可以輕易的將這片森林移為平地。天生的恐懼感讓它瑟瑟發抖,而當那個懷抱的主人輕撫自己的絨毛時,那種無比的溫暖卻將恐懼緩緩驅逐……
後來知道那個溫暖懷抱的主人叫做金!對于它來說金便是高高在上生物,一位智族男子!當小家伙安靜的躺在他金的懷抱時,一道道的狼吼,滿天的星辰,猙獰的魔獸,腥臭的血霧,再也不那麼另它害怕……
或許冬狸的祖先有一位是強大的金斗士。可是,它有沒有得到過這種溫暖,這種平等待遇的溫暖懷抱。對一只卑微的冬狸愛憐呵護,這個叫金的智族男子帶給它的溫暖。讓小家伙小小的心靈似乎著了魔一般依戀上這種美好……
而卑微的終究之是卑微,那個叫貝琪的女性,似乎是金的配偶,它能感覺到貝琪對自己很厭惡,不讓它在躺在金的懷抱,不讓它輕易得到溫暖……
在落入猙獰的海水中時它想起了母親曾說過的話︰「我們之所以卑微是因為我們沒有力量。這個世界沒有力量,所有的美好都只是奢望……
只是奢望……
冰冷的海水浸濕的它的容貌,一個巨大的旋渦將它的小小的身影輕易吞噬,它感覺到海水灌入自己鼻子,嘴巴,耳朵時的痛苦,然而更痛苦的是一直回蕩在耳邊她的話語……
「知道嗎?金子哥以後會是我的丈夫……」
「自從第一眼看見他時我就知道,在我面具崩碎的時候他也是第一個看見我的男子……」
「將來的我會和金哥哥生活的很幸福,不要怪我……怪只怪你是一只冬狸……」
是啊!自己只是一只冬狸,多麼希望自己也是一個人……
它想問天上的妖狸座!我的祖先啊!你修煉一身毀滅天地的力量,是否曾做過一刻之人……
它的腦海開是恍惚仿佛看見了金對它的微笑,感覺到那懷抱的給于自己最後的余溫,然而有一個千古不滅的聲音告訴它,你只是一只冬狸……
…………
「冬狸?又是一只冬狸……」
它不知道這是在世上最後一個夢!還是什麼?因為現實沒有這種如夢如幻的聲音……
似乎海水緩緩泛起皺折,似海洋星神輕輕推開海的帷幔,兩道如菱赤般巨大的雙眼出現在它的面前。接著一個碩大的水泡將它包裹了進來,即使外面驚濤駭浪,也被那薄薄的水泡輕易隔離,讓它的身軀如同在秋水白雲中漂浮……
「你是誰?」小冬狸在心中這樣的說著。
「我?我的名字很久沒人說起,我得想一想……」那雙巨大的眼楮似乎能听懂它的心聲,在它心里有一道聲音緩緩回答道。
「我……的名字似乎叫玄武,是的,我就叫玄武!」那個聲音似乎想了很久才想到自己的名字。
海底墨綠的世界里,小冬狸被一團水泡包裹,周邊是海底繽紛的世界,周是海水或急或緩的蕩漾,它甚至認為自己在作夢。但那碧綠的水,蕩漾的波,呼呼的水聲,這一切告訴她即使神怡心醉,這個終究不是夢境!
「哦!你叫玄武!我是一只小冬狸!」它看著面前神奇的一切好奇道。
「玄武……似乎這個名字讓很多人為之驚訝……小冬狸為什麼你不吃驚呢?」巨大的雙眼有些疑惑的問。
「我為什麼要吃驚?還有……什麼是吃驚?」
「我忽然想起來曾經我叫玄武的時候,是東方四大星宿之一,代表北方的玄武!」
「哦?那你很厲害咯?四大星宿?那不是星神了嗎?」
「哈哈哈……」那雙巨大的眼似乎听到了什麼可笑的事,他的笑聲如同山河崩潰,天地震蕩,一股股巨大的海狼在整片海域里攪拌,而棲身在水泡中的小冬狸的身軀一陣劇烈的顛簸,那包裹它身體的水泡卻任憑周遭海浪淘天,卻是聞絲不動!
巨大的雙眼笑了好久才緩緩平靜下來道︰「‘星神’便是這個世界所謂強者們捏造的最大謊言……」
「你的力量真的很強,你輕輕的一笑便讓整片大海泛溢起波濤……」小冬狸驚駭的看著周遭狂涌的浪滔輕輕的說著。忽然它紅寶石般的雙眼閃過一道光芒,急迫的又道︰「你……你既然這麼強大,能不能將我變作人!?」
「你這只小冬狸也想成為人?我記得從前也有一只小冬狸要成為人……」
「曾經還有一只小冬狸也……它後來成功了嗎?」它想知道會不會有一只卑微的冬狸成功的化身為高高在上的人。
「恩!記憶中……似乎成功了!它成為人以後的名字好象叫——悍娜!」
「悍娜!?是悍娜?它是我們冬狸族千年來的最強者,妖狸座金斗士悍娜!」
「哦!經你這麼一說,悍娜它好象是天上的妖狸座!有些記憶真的模糊不堪了!哎!活的久了,所謂的痛苦似乎都來自記憶……」
小冬狸自然不在意它的感慨,迫切的問︰「那麼……玄武大人……你能不能將我也變作人!」
「我?我幫不了你……就算是悍娜!也是靠自己的力量才化身成人的!」
「那你能教我怎麼才能變成人嗎?」
「這個倒好說!冬狸身為神獸後裔,你們的血脈若是純正自然能踏足星域。若然努力修煉到七級魔獸,只有成為了七級魔獸便能幻化成人!」
「那我怎樣才能得到祖先神獸的純正血脈呢?」
「這個……我想想……除非你找到你們冬狸族的神獸,並把它吸收,也就是把它吃了!那麼你的血脈就純正了,別怪我坦白這種事你根本辦不到!」
「啊??吃一只神獸?」對于一只最卑微的小冬狸來說,吃一只神獸那無疑是天方夜潭。小家伙轉著紅色的眼珠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道「那悍娜是怎麼辦到的?它怎麼得到純正的血脈化身成人的?」
「說起悍娜……她就有些怎麼說呢……有些歹毒了!她之所以能化成人形,我記得她是吃了自己的父母……」
「吃了自己的父母!?怎麼可以?這種事她怎麼做到的?」
「吃了自己的父母她的血脈變比任何同類要純正,因為她包含了三只冬狸的血脈。這世上沒什麼事是不可以的?有一種叫‘愛’的東西,為了這種東西,存在世間的生靈無論什麼事都可以為它做到,為它放棄……比如我吧!我為了這該死的‘愛’在這片海域馱著我的殼,守侯了整整八千年。」
「愛?你的殼!?」小冬狸開始有些犯迷糊。
「哦!我忘了告訴你……那個叫做‘死神哭泣島’的便是我玄武的殼!」
「你說什麼?我生活的家園?那座!死神哭泣島?是你的殼?你為了那種叫‘愛’的東西在這里待了八千年?」
「對!死神哭泣島便是我的殼,這個世上沒有我馱不起的東西,除了‘思念’?」
「思念?」
「對!思念就是愛的一種狀態,也是我玄武永遠馱不起的山……」
「為了愛?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小冬狸怎麼也想不到有這種事,它的母親很慈祥。孕育了連它在內四只冬狸,總是把最好的果子,最大的食物先分給孩子,雖然它飽歷整片森林的危險、但為了孩子們每有一天落下不出去覓食。小冬狸在想悍娜的母親應該也是這樣的吧?為什麼她會絕情的吃掉母親?小冬狸也這麼悄悄地,默默地問自己,換做我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