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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地上的王嬤嬤雖然一直都是跪在地上不出聲,可心里也在拼命盤算著。算來算去,她藏在衣袖中的手輕輕扯了下孫嬤嬤。
「回老太太的話,奴婢們是為了大姑娘好。」孫嬤嬤頭也不抬的說道,「奴婢並沒有折磨大姑娘。」
這話說得常老太太冷笑起來,對楊氏和王氏妯娌兩個說道︰「你們听听,你們听听,宜安都這個樣子了,她竟然還說是為了宜安好。」
楊氏陪笑起來,細長的眼楮盯緊了跪在地上的孫王兩個嬤嬤說︰「你們有什麼話就好好說,我們老太太絕不是不講理的人,但倘若真是你們借故欺壓我們大姑娘,可就別怪我們靳府不仁義了,收拾一兩個奴才,我們靳府還是能做到的。」
一直沒再說話的靳宜安聞言飛快的看了楊氏一眼,她听得出楊氏語氣里的警告,看來這兩個嬤嬤怕是不能將楊氏拖下水了。
「大嫂說的是,倘若是她們故意折磨大姑娘,那就要好好的處置她們,可若是她們只是誤會了別人的話,那倒不必非要嚴懲不可了。」王氏淡笑著說道。
「弟妹這話真是好笑,她們能誤會什麼人的話?」楊氏輕飲了一口茶,她已經看到了王嬤嬤臉上的表情,此刻,她一點都不緊張。
「什麼人的話,大嫂不知道……」
「你們夠了沒有?」常老太太不悅的打斷了她們兩人的對話,對于這兩個嬤嬤的所作所為究竟出于誰的授意,她豈能猜不出來?不過她本來就沒打算將這件事攤開了說,畢竟楊氏是靳府的主母,她總要顧慮靳府的名聲。
被常老太太說過以後,楊氏和王氏才住了口,各自端坐著等孫王兩個嬤嬤回話。
張霽兒看看靳宜安,又看看楊氏,最後還是將心思放在了兩個嬤嬤身上。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們二人身上。
孫嬤嬤在地上叩了一個頭,然後不緊不慢的說道︰「請老太太明鑒,奴婢們只是按照既定的老規矩,教導大姑娘禮儀,和為人處事的規矩,斷沒有折磨大姑娘之舉。也請老太太恕奴婢直言,大姑娘平日學規矩就常借故偷懶,奴婢不得不嚴格了些,但奴婢們絕沒有折磨大姑娘的念頭,昨日大姑娘突然病倒,也只是因為大姑娘體弱罷了,听聞大姑娘幾月前曾受過重傷,奴婢想著,怕是落了病根也說不定。」
「說的倒是一套一套的,那宜安的衣裳首飾又是怎麼回事?」常老太太語氣越來越冷。
「回老太太的話,奴婢是提醒過大姑娘穿著打扮以端莊大氣為主,但絕沒有讓大姑娘變成這樣的意思,平日里大姑娘也並不是做這種打扮,奴婢不知大姑娘今日為何會這樣。」孫嬤嬤說的極為流暢,仿佛這就是事實。
她怎麼不說自己就是故意陷害她們才穿成這樣的?靳宜安冷冷一笑,她還就是故意穿成這樣的來鳴麓院的,不過,她平日里穿成這樣,她們只會更高興。
「一派胡言,我們靳府堂堂正正的主子會用這種手段陷害你們麼?」常老太太豈會听不懂孫嬤嬤的話,頓時氣得咬牙,「你們為了月兌罪真是什麼胡話都能說出來了。」
「大姑娘是老太太親生的孫女,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奴婢們只是據實以答,求老太太明鑒。」孫嬤嬤沒再辯解,只重重的叩下頭。
她這話分明是說常老太太偏听偏信。
這麼久以來,哪有人敢當面指責常老太太?誰都沒想到這個孫嬤嬤膽子竟然這麼大,就連楊氏也詫異的看著孫嬤嬤。
「嬤嬤這話,宜安實在听不下去了,敢問嬤嬤,兩位嬤嬤第一日來安時院就收走了宜安的所有首飾,這也是宜安胡說的麼?」靳宜安緊緊盯著孫嬤嬤,她今日不僅要將她們二人趕走,而且還要她們身敗名裂,再不能去折磨別家的女子。
「大姑娘,那些首飾都是您賞給奴婢們的,怎麼就成了奴婢們收走的?」孫嬤嬤抬起頭和靳宜安對視,從這個大姑娘眼中,她看到了令她有些心悸的寒意。
「你們第一日來就折辱我,我豈會賞你們東西?孫嬤嬤你實在是太愛說笑了。」靳宜安看也不看孫嬤嬤一眼,只細著聲音說道,「記得孫嬤嬤那日說過宜安已經是嫡長女了,‘萬不可再和那些姨娘學些上不得台面的行徑’,請問嬤嬤,難不成宜安沒記在夫人名下的時候,曾經學過上不得台面的行徑?嬤嬤又是怎麼知道宜安學過的?又是從何處看到的?」
听到這句話,常老太太心里一緊,看向孫嬤嬤的目光更冷了三分。
孫嬤嬤也沒想到靳宜安竟然一直記著這句話,當日她只是為了打消大姑娘的氣焰,自然是什麼傷人說什麼,卻沒想到大姑娘竟然一字不錯的全記在心里。
「回大姑娘的話,奴婢,奴婢的意思是……」孫嬤嬤還沒說完,就察覺到身旁的王嬤嬤又輕扯了下自己的袖子,頓時遲疑了下才說道,「奴婢並沒有說過這句話。」
這次,就連文哥兒都冷哼了一聲,他對這兩個先前見過一面的嬤嬤並沒有好感,不論是那天還是今天,這兩個嬤嬤一直都板著臉,實在是讓人難以親近。
「罷了,這話你能說服你自己再說吧。」常老太太合了合眼,看了下門外,隱約可以看到有人趕過來,她也就不出聲了。
不一會兒,翦華快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捧著木盒的小丫頭,她是常老太太身邊四個貼身丫鬟之一,方才收到常老太太的眼神,便悄悄的退出去了。
「老太太,所有的都在這里了。」翦華走到了常老太太身邊,讓小丫頭將盒子打開。
盒子里面,自然是靳宜安的那些首飾。
常老太太隨手拿出幾樣,淡淡的問道︰「這些都是我們大姑娘賞你的?」
孫嬤嬤猶豫了下,還是點了點頭,別的還好說,可這些她真的糊弄不過去,畢竟是常老太太的人親自去搜的。
「宜安,你倒是大方的很。」常老太太將首飾放回盒子里,命小丫頭捧了下去。
靳宜安連忙起身拉著常老太太的衣袖說道︰「老祖宗明鑒,宜安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首飾全都賞給她們啊,更何況再怎麼賞,也不可能動您給宜安的那些首飾啊,宜安若是打算賞她們那些,情願此生都——」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常老太太捂住了嘴,片刻後,常老太太才松了手,又是心疼又是生氣,點著靳宜安的額頭道︰「你這丫頭說什麼胡話呢,這能隨便賭咒發誓麼?為了這麼兩個不著四六的東西就賭咒發誓,你當老祖宗糊涂了會被她們糊弄嗎?」。
「孫女這不是一時口快麼……」靳宜安故作委屈的拉了拉常老太太的衣角,「孫女只是一時間被她們氣壞了,沒想到她們連自己說過的話也會不承認。」
「他們不承認不還有老祖宗在嗎?有什麼話就好好說,有我在,誰也別想欺負了你去。」常老太太按著靳宜安坐下,端起自己的茶盞慢慢喝起茶來。
「謝老祖宗,就知道老祖宗最是慈愛不過了。」靳宜安笑著招過常老太太身後的那個小丫頭,取過她手中的木盒,將里面的首飾一一取出來給孫嬤嬤看,邊取邊說道,「這白玉蝴蝶釵是老祖宗賞我的,這瑪瑙鐲子是母親賞我的,這一對金蜻蜓和這一支瓖紅寶石的簪子也都是老祖宗賞的,這兩只墜子是霽兒妹妹送我的……」
數到最後,屬于靳宜安自己的只不過區區兩件。
孫嬤嬤和王嬤嬤雖然也打听過一些靳宜安的消息,不過她們來靳府的時間短,只知道靳宜安過去是個極懦弱的主子,卻不知道靳宜安過去究竟懦弱到什麼樣子,更不知道靳宜安當初連自己的首飾都沒幾樣,那些給她們的首飾全都是回府後常老太太和楊氏陸陸續續賞給她的。
長輩賞下來的東西,哪個敢隨意打賞給下人?
孫嬤嬤和王嬤嬤口中直發苦,她們若是說靳宜安是故意的,就是為了陷害她們,誰會信?這些首飾可是她們剛到安時院第一天就拿到了,知道這件事的還有伺候她們的兩個小丫頭,並不能敷衍過去。
「老祖宗,這兩位嬤嬤滿口胡言,常常借故欺凌宜安不說,還強奪宜安的首飾,宜安也曾听她們抱怨,說旁的人家的姑娘都會給嬤嬤諸多好處,可宜安卻什麼都沒有給,那些首飾也算是貼補一二了。」說著,靳宜安挑眉看了孫嬤嬤一眼,「如今她們對自己的惡行矢口否認,人品低劣到令人發指……宜安以為,萬不可輕饒了她們。」
常老太太聞言,眯起眼楮細細思索起來。
「如今證據確鑿,她們還妄圖顛倒黑白,倘若她們將來不思悔改,再次出入別家府上,口中胡言亂語的話……」靳宜安紅了眼圈兒,「老祖宗,宜安委屈,宜安害怕。」
听著這帶著哽咽的話,常老太太忙將靳宜安摟在懷里拍了拍,心里也不禁暗暗點頭,若是這兩個嬤嬤離了靳府就胡言亂語,怕是對宜安名聲不利。
「來人,拿著大老爺的名帖,送她們兩個去京兆尹大人那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