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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靳宜寶的話卻更是令楊氏和靳芳雲生疑,兩人不約而同的猜測她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落到了宜安手中。
「宜寶,」楊氏將靳宜寶拉到了一旁,小聲問道,「她可是用了什麼話威脅于你?」
靳宜寶搖了搖頭,這一來一往間,她已經恢復了平靜,而且她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容易平靜下來了。握緊了楊氏的手,靳宜寶壓低聲音道︰「女兒只求母親一定要做到答應過的事情!」
「放心,母親一定做到。」楊氏點頭,又不太放心的問,「她真的沒威脅過你?……難道她已經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否則宜寶怎麼會突然嚇得白了臉。
「沒有,」靳宜寶搖頭,「是女兒和她說幾句話,又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罷了……時間不早,女兒也該走了,母親放心,今後女兒再不會做傻事了,母親在家也要好生保重,齊哥兒的學業也不要耽擱了,我在柳家也會掛念著的,倘若將來柳齊閔果然能青雲直上,多少也能幫到齊哥兒。」
听靳宜寶說出這麼一番話來,楊氏心里一酸,女兒這次是真的長大了啊。
被丫鬟小心的扶上馬車,還在教訓靳宜安的靳芳雲不放心,忙丟開靳宜安跟了上去,一面和楊氏道別,一面親親熱熱的叮囑靳宜寶留神身子。
靳宜寶忍不住掀開簾子,望著楊氏說道︰「母親,女兒走了,您一定要記住女兒的話,好好保重身體!」她不能告訴母親關于她死後復生的事情,安知母親會不會把她當做妖孽?呵,母親啊母親,你心里只有齊哥兒吧?為了齊哥兒,你把我趕出府,讓我去那個沒用的廢物那里,還說是讓我懂事一點,哈,不都是為了齊哥兒?既然如此,那我就懂事一點,回柳府好好做柳少女乃女乃去。
然後,你一定要說到做到,讓靳宜安那個賤人孤苦一生啊。
而女兒我,也會自此放下害人的惡念,做一個溫柔嫻淑正直善良的人,包括大義滅親。
不是沒想過萬一靳宜安說出自己是死後復生的事情該怎麼辦,可靳宜寶現在真的顧不得其他了,突如其來的的身孕讓她對靳宜安的恨意更加強烈,哪怕是被當做妖孽燒死,她也要讓靳宜安痛苦一生。臨走時改變主意求楊氏盡快弄死靳宜安不是不可以,可那未免太便宜靳宜安了,她要看到靳宜安生不如死人人厭棄!
雙手放在了仍舊平坦的小月復上,靳宜寶垂著頭,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誰說有了孕就會覺得心里軟軟的?她的心早就空了,如何能軟得下來?
馬車漸行漸遠,終于看不到了,楊氏這才收回視線,她的宜寶啊,但願邁過這道坎,未來一生都平安順遂。
「二妹妹已經走遠了,母親請回吧。」靳宜安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但願二妹妹回去後不要再使性子,好好的養身體以待來年誕下柳家的嫡子。」這可是柳家唯一的嫡子了啊。
楊氏猛的回頭,動作之大,以至于她頭上的步搖差點滑落,兩眼狠狠的盯著靳宜安。
「母親這是怎麼了?」靳宜安退後一步,故作驚嚇的說道,「女兒說錯了什麼嗎?」。
「沒有,你說得很對,你二妹妹的身子一定會越來越康健,今後的日子也定然會越來越順遂,一生榮華富貴。」
說完,楊氏扶住清雲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搖了搖頭,靳宜安對木兒說道︰「都走了,咱們也走吧,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楊氏現在滿心怒火,還不知要如何發泄,不過,想來不會放過她吧,宜寶最後說的那句話,怕不僅僅是叮囑楊氏保重身體而已。
然而這一日卻過的平靜非常,以至于草兒都有些不習慣了。
「瞎想什麼,什麼事都沒有還不好?」木兒敲了草兒一指頭,只是她自己心里也有些個不安,這一整天都不見任何有所異動的人,就連林成家的也和平時一樣,實在是不知道楊氏下一步動作會是什麼。
可若說楊氏就此打消了害她們姑娘的念頭,哈,她們死都不會信的。
直到第二日上午,她們發現楊氏果然動了。
「好端端的怎麼又請大夫?」草兒皺了皺眉頭,不悅的對清雲說道,「我們姑娘身子好得很,用不著三天兩頭的請大夫。」回府那天請大夫也就算了,難不成楊氏現在又突然開始懷疑姑娘沒有吃藥?
清雲不急不惱,淺笑著說︰「這也是夫人對大姑娘的一片疼愛之心,畢竟大姑娘就要出閣了,今後再想念大姑娘也不能常見面了,更何況前日二姑娘一時鬧了性子,讓大姑娘受了委屈,夫人心里也很是過意不去,這不,除了大夫外,夫人還特地讓我帶了管擺設的管事來清點,準備給大姑娘挑更好的補上。」
大夫和管事是一同來的,為的是同樣的事,靳宜安接受補償,還能不接受大夫看診?
「罷了,既然是母親的好意,那就一切都听從母親的安排吧。」靳宜安的聲音從房內傳來。
讓草兒先帶大夫去小偏廳里等著,木兒從旁端給靳宜安一杯茶,小聲道︰「姑娘,有奴婢在,放心。」
靳宜安笑看了她一眼︰「那是當然,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語畢,她將茶一飲而盡。
大夫走的比來的時候還急,一診完脈,隨便敷衍木兒幾句,他就起身告辭——因為他還要去回另一個人的話。
「這麼說來,她十有八九是不能有孕了?」
「這……小的也說不準,畢竟這樣的病癥變數實在太多,」大夫皺著眉,慢吞吞的說道,「不過,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怕是很難會有孕,即使有孕,恐怕……恐怕那胎兒也會先天不足,要麼死胎,要麼畸形,難產的可能性也很高。」
「我明白了,辛苦了。」
讓人送走大夫,楊氏陷入了沉思。
為了讓宜寶安心的回去,她滿口應下了宜寶的要求,可她後來才想起,早在靳宜安在家廟的時候,她就給靳宜安下了藥,如今的靳宜安怕是已經不可能會再有孕了。無奈之下,她命人又尋了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好好為靳宜安診斷一番,萬望靳宜安還有一線希望,然而似乎是真的不可能了。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靳宜安這個死丫頭孤苦一生好了,而宜寶的要求,她也會盡力去達成。
只要靳宜安嫁給袁玓時已非完璧之身,不愁袁玓會不厭棄她,更何況令人服下後能產生近似喜脈的脈相的藥也並不是沒有,足夠讓靳宜安和袁玓兩個人都不得安寧了。
楊氏冷冷的笑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這兩個人,宜寶如何會受那麼多苦?
不過,若是靳宜安運氣好,能踫上那萬一的機會,肚子里懷上一個先天不足的野種死在難產上就更好了。
想了半天,她才出聲道︰「清雲,去叫林成家的來。」
究竟楊氏和林成家的交代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就連清雲都被趕出了門外。
只是第二天,林成家的一早就去了錦華院。
「真是怪了,她打听那些事情做什麼?」草兒捧著針線筐,心思卻全然不在眼前的東西上。
木兒將一盞茶放在靳宜安手側說道︰「姑娘,先歇一歇再繡吧。」說完,她才轉向草兒,「她必然是夫人的指使,怕是又想對姑娘動手了吧?」
「就差這一角了,繡好再休息。」靳宜安拍了拍有些酸痛的肩膀,拈起針繼續繡起來。
大紅的綾羅,用彩線繡著繁復的圖案,每一個針腳都精致得令人驚嘆,這就是靳宜安的嫁衣了,從沒去家廟時她就開始繡,只是那時還打著不嫁袁玓的打算,故而做得並不快,如今回心轉意後才發現實在是要快一些了,否則怕是會誤了日子。
為戲水的鴛鴦身旁繡上帶露的荷花,靳宜安揉揉發澀的眼楮,用小剪刀剪斷絲線,笑道︰「成了。」
草兒和木兒頓時圍上來好一番贊嘆。
不是她們故意夸她們姑娘,實在是姑娘繡得太好了,又是大紅的嫁衣,哪一個女子不想穿著這樣的嫁衣嫁給心中的良人?
「你們說母親打听我什麼事情?」靳宜安問道,方才她心無旁騖,對于草兒和木兒的對話,她是左耳進右耳出,半刻也沒停在心上。
「林成家的莫名其妙的打听您小日子的時間,還有小日子向來準不準的事情。」木兒答道,「好端端的,她打听這個做什麼?橫不能是夫人關心您的身子吧?還是說,她還在懷疑?不過,就算是懷疑,靠小日子也看不出究竟有沒有事情的。」
「不過,看起來母親似乎並沒有打算明著來對付我。」靳宜安微微一笑。「若是她仗著母親的身份想要做些什麼,我還真要費些腦筋,萬幸她如今還沒有觸怒父親的打算。至于暗中的動作,不外乎在日常瑣事和飲食上做文章,我想,有你們兩個在,我的飲食是絕不會有問題的,而瑣事麼……」靳宜安挑了挑眉,她即將離開靳府,那些瑣事她何須放在心上,就連一直放不下的大姨娘,她都想到了妥帖的安排方法。(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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