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了普通人,尤其是男性,恐怕早就被這個小可愛迷得七葷八素,什麼都招了。然而時無計和雲空兩人卻是不同,一個年紀已長,早已經看談風月;另一個則是涉世未深,加之飽讀聖賢書,思想偏保守,已經有了冷鳳情,此方面便不再多想。
故而兩人對南宮明月的插口都是視而不見,繼續他們無聊的對話。
「老人家,我知道你不容易,到底有什麼苦衷你就說吧,如果有晚輩能幫上忙得,晚輩一定盡力而為。」雲空一臉誠摯。
「我,我老人家,他媽的我老人家就是犯賤,就是手癢想偷,你看該怎麼辦吧!」雲空誠摯的笑臉在時無計眼中卻是比什麼都可惡,試問他一生縱橫天下,雖說不是從未失手,但以他絕頂的輕功,即使被發現也奈何他不得,而那些宗師級高手,要麼與他熟識,要麼他也不會輕易招惹,數十年來……何曾遇過如此尷尬的情形!難道真的要編了什麼理由作為自己的「苦衷」,所謂「盜以有盜」,以時無計的「職業操守」是絕對不會屈服的,那等于全盤否定自己,無奈之下時無計索性是認命了,但絕不認「錯」,也不承認有什麼苦衷。
這爺倆在那里繼續自說自話,全然不把南宮明月放在眼里,我們的南宮小公主自小就受盡了寵愛,到哪里都是中心,族中長輩對她是疼愛無比,真個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又怕化了」,就算她私逃出家,江湖上那些年輕才俊也是如狂蜂亂蝶般圍著她轉,令她避之不及,卻是何曾受過如此冷落!
「喂~~,我說你們兩個,禮貌不禮貌,就這樣對一個弱女子不理不問嗎?」南宮明月瞪大了美麗的大眼楮,粉嘟嘟的小嘴一噘。
雲空見躲不過,「這位姑娘,在下與這位前輩有要事相商,你看你,……是不是?」擺明了是下逐客令,看你走不走。
「就是,你一個小姑娘,不在閨閣里刺繡,跑出來折騰個啥?」時無計更絕。
「你你你……你們欺負我,」南宮明月的眼楮開始紅通通,水汪汪了,這是她自小修練得一大絕技,只要此招一出,就是星星月亮,家中那些長輩也是得給咱們的小公主給搞來,就連素以嚴肅冷漠著稱的南宮驚虹,也是抵擋不來。「人家只是想和你們說說話嘛,干嘛這麼凶?」
「小姑娘,我們在說正事兒呢,所以要你回避一下,」時無計先是溫言道,「你家里人沒有告訴你嗎,這江湖上啊,有些事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則啊,」詞鋒一轉,不懷好意地看了南宮明月一點,「多水靈的一個姑娘啊,要是突然不見了,可是不大好辦啊……嘿嘿。」說完眼中閃過惡狠狠地眼神,一句話,語氣數變,紅臉白臉一起唱,不愧是活得成了精的人物。
「什麼啊,裝哭的吧,我從小就會了。」這次是雲空更絕。
南宮明月哪里遇到過如此軟硬不吃的人物!要知道很多時候漂亮的女孩要比普通的女孩在愛情上敏感許多,而在生活在為人處事上則反之。何也?蓋因人長得漂亮,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好感,很多事情就少走許多彎路,而這樣的人前半生可能會很順利,卻是少了很多歷練,一旦遇到什麼真正棘手的問題,就顯得束手無策。南宮明月此時便是遇到了這樣的問題,兩個軟硬不吃的人,該怎麼辦?如果就這樣離開,她是絕對不甘心的,但是在這里的話,又該……
突然,南宮明月靈機一動,一下子推開雲空,回過身拉住時無計,「爺爺,你就跟他說實話吧,我看這位公子不像是壞人。」
這一招是搞倒了兩個人,「原來她是前輩的孫女,到底是什麼事你們都,都不相認?」雲空見南宮明月感情真摯,不疑有假,忙又誠懇地問道。他哪里知道女人天生都是演戲的好手,說起謊來都不用眨眼的(這里不代表筆者的意見,劇情需要而已,女讀者勿怪啊)。而其實他追時無計,從鎮里追到鎮外這個樹林,怎麼可能時無計的孫女正好就在他們停下的這顆樹上?而且兩人姓又不同,怎可能是祖孫,這麼拙劣的謊言,恐怕也只能騙雲空這樣才入江湖,一會聰明一會犯傻的菜鳥了。
「誰是你爺爺,我年輕時可是武林中有名的英俊小生啊,能有你這樣的丑丫頭孫女嗎?」
其實時無計一張馬臉,樣貌委瑣,恐怕打從娘胎里就沒英俊過,但他越這麼信口胡扯,雲空越是不疑有他,但是南宮明月卻被氣得咬碎銀牙,「是呀,爺爺要不是為了我的病,也不會耗盡功力,一張俊臉也拉成驢臉了。」
時無計氣往上沖,「你還好意思說,再說這個臭小子,讀書人不像讀書人,頭上還有香疤,哪里像個好人了。」言下之意,便是承認是南宮明月的爺爺了。
「在下知道自己相貌粗陋,但心腸卻是好的。」雲空忙為自己辯解。
「其實公子若是留長頭發,卻是,……,也是不丑的。」南宮明月雖然不知道時無計為何改口了,還是接過話柄,她從未這樣夸過一個陌生男子,雖說是演戲,卻也不免臉羞得通紅。
「這麼說,你對這位公子還算中意,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時無計越說越好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一臉凝重,而南宮明月明知道時無計是在故意捉弄她,卻是苦于自作孽,反駁不得,「其實我的這個寶貝孫女從小患有一種絕癥,這麼多年都靠我們家里幾個長輩強行用功力護住她的全身經脈,才保她一條小命,」時無計越說越順口,自己都覺得是真的了,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可是最近,病情不斷加重,我們的功力也快壓制不住了。」
「在下的內力極是差勁,這個……恐怕」雲空想到自己的情況,面有難色。
「不是要你用內力,」時無計心道你小子就會裝,臉上表情卻是沉重,「前些日子,一個神醫說,其實明月的病,」時無計頓一下,想怎麼編才好,眉頭一皺,已是有了主意,「只要和一個年輕男子行房事就會好了,可是我們一下上哪里找與她情投意合的男子,我看她對公子似有好感……」
「住口,別說了!」南宮明月的小臉紅的像熟透了的柿子,心里大罵自己失策。
「怎麼又是要行房……」雲空呆在那里,口里喃喃地嘀咕著,倒是把時無計和南宮明月听呆了,莫非他已經通過「行房」救過人了?「啊,這個忙恐怕恕在下無能為力了,兩位還是另謀高就吧。」雲空一抱拳,轉身飛一般地溜走了。
看見雲空走了,剩下兩人都是松了口氣,時無計是不用心煩交待什麼該死的苦衷了,而南宮明月則是根本不敢面對他了。
忽然,南宮明月一把揪住了時無計的胡子,「都怪你,胡說些什麼呢?」
「哎喲,快放手,」時無計沒回過神被抓住了胡子,但他很快掙月兌開來,「我這不是幫你試試他嗎,這年頭,不貪戀美色,武功又這麼好的小伙子可不多啦,還不快去追?」
「誰要追他了,讀書人不像讀書人,頭上還有香疤,」南宮明月玩著自己的衣角,學著時無計剛才的語氣嬌聲道。
「只是公子要是留了長發,也是不丑的。」時無計捏著嗓子依樣畫葫蘆。
「剛才本姑娘只是給這個傻瓜面子!」南宮明月的臉又紅了,跺了跺小腳,「不過這個人還是蠻有趣的,本姑娘左右也無事,就去看看他又做什麼傻事好了。」找足充分理由後,小丫頭便晃晃悠悠地往雲空離去的方向行去。
「那要看你夠不夠快,能不能跟上了。」看著南宮明月離去的方向,時無計輕輕地說道,臉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