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起來還真有些戲劇性,小志的叔叔楊輝到山里打獵,想弄幾只山雞大打牙祭,沒想到迷了路,在山里轉悠了十多天,恰巧踫到了袁家堡的一名外門弟子,在他的帶領下來到了袁家堡。
當時已經年近二十的楊輝自然是沒有能夠通過測試,成為袁家堡的外門弟子,不過時逢接待處的大廚手受了傷,楊輝便自告奮勇地以大廚的身份留在了楊家堡。
鑒于楊輝的廚藝超卓,很快就有不少袁家堡的內外門弟子慕名而來,其中就有袁東成的妹妹袁冬艷,後來的故事就理所當然了,楊輝和袁冬艷很快墜入愛河,並結婚生子。
「他們的兒子叫楊鑫,這名字還是族長大哥給起得呢,那小家伙,皮得很!」袁東成形容起來,眼眸中不由自主的淌動著柔和的光澤,看樣子對楊鑫很是喜愛。
「兩位叔叔,你們說叔叔看到我會不會大吃一驚呢?」小志听到自己唯一的親人在袁家堡生活的不錯,小臉上滿是興奮。
「這是肯定的。」袁東成嘴角微.揚,「小志,你跟那位叔叔過去登記一下,明天跟叔叔一起上山。」
「那叔叔呢?」小志眼巴巴的看著蘇.翔,這麼快就跟蘇翔分開,小志很是舍不得。
「小家伙,放心吧,明天早晨我們.一起上山!」蘇翔淡然笑道。
有「方片2」袁鴻的親筆書信,蘇翔上山,根本無需什麼.測試,如果不用等小志,這會兒蘇翔怕是已經在山上了。
「太好了!」小志歡呼雀躍,剛才提及父母帶來的陰霾.一掃而空,蹦蹦跳跳的跟一名外門弟子走了。
「袁兄,小志往後可能就要拜托你了。」蘇翔嘆了口氣。
蘇翔不可能在袁家堡待很長時間,學會《天行訣》.下半套動作,他很快就會離開,他還真有些放不下小志這個便宜佷子。
「放心吧蘇兄。」袁東成微微頷首。
……
沒多久,小志就.飛快的跑回來了,下午剩下的時間,蘇翔和小志都待在房間內……玩牌,出去逛逛,他們可沒有這個打算,他們在山中前行多日,看山看得都快有些麻木了。
參與玩牌的,可不是只有蘇翔和小志兩人,那些至今任留在木屋中的年輕人也參與進來,一堆人團團圍在一張桌旁,神情緊張的看著手中的牌。
那些外門弟子則在一旁殷情的端茶遞水,本來他們也想參與進來,不過蘇翔清楚得很,他們參加,肯定是想著法兒的給自己送錢,討好自己,根本不能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更何況,拉著袁家堡眾弟子聚眾賭博的罪名,他可擔待不起。
「蘇翔,你還真是個混蛋,小志才多大啊,你就讓他賭錢!竟然還是當著一個警察的面賭錢!」周萱惡狠狠地瞪了蘇翔一眼。
「前周警官,請注意你的身份,想要抓我的話,請打110,如果你能夠打通的話。」蘇翔似笑非笑地說道。
袁家堡在茫茫大山中,能有信號的話,那才真是活見鬼了。
「你……哼!」周萱雖然氣惱,但又無話可說,怎麼說這都是第一次抓到蘇翔犯罪啊,不過偏偏又奈何不了他!
「翔哥,你看我這一把的牌好不好?」小志一臉興奮的把自己的牌挪到蘇翔眼前,慢慢的捻開三張牌。
「k、k、k!」
三條k,在詐金花中幾乎就是無敵的存在了。
「小志,你忘記我剛才跟你說什麼了嗎?」蘇翔沒有對小志的牌作出評價,他可沒有指望在這賭博中贏什麼錢,還是想乘此機會,讓小志多學一些東西。
「賭博,其實就是心理的博弈……永遠不能讓別人看穿你的底牌……」小志默默回憶著蘇翔剛才對他說的話,突然發出「呀」的一聲驚呼,「遭了,我剛才露底了!」
可不是麼?賭桌邊上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把手中的牌扔到牌堆里,他們看到小志那紅光滿面的樣子,又看到周萱看清小志的牌後拿副激動人心的神情,難道真要小志把牌攤開才明白他拿了一手的大牌麼?
一把三條k,除了每個人必上的底外,小志卻沒有多拿到一分錢。
「小朋友,你贏了,嘿嘿!」
「能不能讓我們看看你們什麼牌啊?」
「哇塞,三條k啊,哈哈!」
眾人慶幸不已,暗道躲過一劫。
「小志,保持鎮定,不要喪氣,繼續。」蘇翔輕輕的拍了拍小志的肩膀。
志認真的點點頭,重新振作精神,生澀的洗牌發牌之後,小志面色盡量保持平靜的看牌。
「雖然還很生澀……但是在進步,這就值得欣慰了。」蘇翔的嘴角有了一絲笑容,目光瞥到一旁眯起眼楮偷看小志牌面的周萱,淡然道,「前周警官,能不能麻煩你這面大鏡子往那邊挪一挪?」
「大鏡子?你什麼意思啊?」周萱秀眸圓瞪,雖然不明白蘇翔的話是什麼意思,但她有種預感,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小志有什麼牌,你這面大鏡子,一下子不全都告訴他們了嗎?」蘇翔似笑非笑的說道,剛才三條k的那把,可是有不少人從周萱的臉上獲得了有用的信息。
「你……哼,你才是大鏡子呢!誰稀罕,不看就不看!」周萱頭一扭,直接氣鼓鼓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周萱離開,如果可以的話蘇翔還真想放鞭炮慶祝一下,她那麼陰魂不散的站在旁邊,蘇翔真感覺有些不自在。
小志在蘇翔的指點下,逐漸掌握了一些要領,甚至還成功的偷雞幾把,夜幕降臨,賭桌散場,小志細細盤算了一下,第一次賭錢,竟然還小贏了將近一百塊錢。
「叔叔,我們的收獲不少哦!」小志興奮的說道。
「小志,你覺得這就是你的收獲麼?」蘇翔的聲音听上去有些嚴厲。
「我……我明白了。」小志慢慢的垂下了頭。
小志不是傻子,當然明白蘇翔讓他賭博是為了什麼,讓他的心理素質有明顯的提升,絕非是為了賺錢,真是為了掙錢,蘇翔親自出馬,絕對要比小志這個小菜鳥要好很多!
「小志,你今年十二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有些事情,你應該開始慢慢明白了。你想成為高手,不僅僅只是拳頭要厲害,還有這里,這里,都要厲害才行。」蘇翔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小志的腦袋和心。
「嗯,叔叔說的對,有勇無謀,只能是個莽夫,莽夫……只能夠被人當槍使的,就像那些叔叔一樣。」小志壓低聲音,下意識的往門外看去,一些外門弟子正在為蘇翔和他的晚飯,在匆匆忙碌。
「明白就好。」蘇翔拍拍小志的頭,道,「走吧,我們吃飯去,吃完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們上山!」
……
一件簡單的廂房中,並沒有燭火,一名中年人端坐在桌旁,黑暗籠罩住面孔,根本看不出他是什麼表情。一個年輕人在門口垂手而立,頭低低的埋著,中年人不發話,他也不敢出聲。
「怎麼樣?」一抹平淡的聲音,從坐著的中年人身上傳來。
「回三長老,那個叫做小志的少年很輕松通過了考核,听袁師叔的意思,他明天會親自帶蘇翔和小志上山,觀摩內門弟子選拔的補試。」那名外門弟子很是恭敬地說道。
「東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縱容自己的妹妹嫁給一個什麼都不會廚子不說,現在還要帶兩個外人觀摩我袁家堡的盛事?」「三長老」皺起眉頭,對袁東成的做法很不認同,「對了,那個叫做周萱的女人,是不是蘇翔的女朋友?」
「據我觀察,好像不是,而且蘇翔也曾親口說過,周萱是他的堂妹。」
「好,那你先退下吧。」
「是,三長老。」那名外門弟子恭敬的退出門外。
良久,「三長老」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巋然不動,如同古井般波瀾不驚的瞳孔沒有一絲變化。
突然,一抹精光從「三長老」的眼光中激射而出,他緩緩地開口了:「你來了?」
「袁家三長老果然厲害,真是瞞不過你」
生澀的贊嘆過後,「三長老」面前的黑暗中,兀地多出了一個人影。
「武藏先生,我跟你說最後一次,下次進來之前,請先敲門,不然……」「三長老」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武藏卻是不由自主的打個寒戰。
「咳咳,三長老,我是怕這件事情會泄露出去,所以才謹慎了些。」武藏硬著頭皮說道。
「哼,謹慎?連我都瞞不過,你以為你能夠瞞得了多少人?畫蛇添足!」「三長老」鄙夷的瞥了一眼黑暗中的武藏。
「我……」武藏雖然覺得憋屈,但卻無力反駁。
「在日本怎麼說我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是在這里……哎!」武藏郁悶的嘆了一口氣,「我最擅長的潛行之術瞞不過他,更何況他在袁家堡根本不是頂尖高手……大師兄要跟他們的族長較量,怕是真會凶多吉少!」
「好了,武藏先生。」「三長老」有些不耐的說道,「根據最新消息,周萱並不是蘇翔的女朋友,而是他的堂妹,我想這對你的計劃應該沒什麼影響。」
「是的,袁先生,如果我們把蘇翔的事情解決了,還希望你信守諾言。」武藏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衣懷模出一個小瓷瓶,「這種藥叫做軟骨散,無色無味……」
「武藏先生,你的廢話為什麼這麼多?你解決掉蘇翔了麼?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吧?」「三長老」沒好氣的說道。
「咳咳,袁先生您說得是。」武藏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把軟骨散放回自己的衣懷中。
「好了,你現在可以走了。」「三長老」直接下了逐客令。
「袁先生,等我們大師兄把貴堡族長打敗,我們很願意見到三長老您成為袁家堡的領袖。」武藏明顯在暗示些什麼。
豈料,武藏說出這番話,非但沒有讓「三長老」展露笑顏,反而讓他臉上的鄙夷之色更濃。
「武藏先生,你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誰當族長,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這些外人指手畫腳?如果你們真有那個能耐,恐怕根本不用我幫忙。」「三長老」冷笑道。
「咳咳……咳咳……」武藏的臉登時羞紅了,他清楚的很,他剛才說的話只不過是在大開空頭支票罷了。
「武藏先生,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這一次你奈何不了蘇翔,我們之前的話通通作廢,替我兒子報仇的事情……我會自己來。」「三長老」警告道。
「我明白,袁先生,我會親自出手,您放心,這次一定會馬到功成!」武藏信心十足的說道。
「三長老」沒有多說什麼,但是眼底露出的不屑,卻足以說明他根本沒有把武藏的話認真對待。
「這個該死的中國人,真是難打交道!哼哼,這次任務就算失敗了,你一樣得乖乖听我們的!你們這些與現代文明月兌節的家伙,難道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種發明叫做錄音機嗎?我們的對話,全都被記錄下來了!到時候你不想听話都不行!」武藏的臉上很是得意。
「不過解決一個蘇翔,由我親自出馬,應該輕松得很,用不著撕破臉皮。」武藏回到自己的住所,房間中,一個個從頭到腳都被黑布包裹的忍者整裝待發,每個人的背後,還有一柄狹長的武士刀。
「很好,孩子們,按計劃行事!」武藏低喝一聲,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一批又一批的黑影從武藏的房間中極速躥出,一部分人直往山腳下的接待處疾行而去,另一部分,則直接向早就準備好的地方進發。
……
「蘇翔這個壞蛋,混蛋,王八蛋!」周萱的肚子餓得咕咕直叫,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沒辦法,蘇翔和小志能夠享用豐盛晚餐,她和其他人卻得喝野菜湯,而且每個人限量一碗,那種東西……從小嬌生慣養的周萱還沒有吃過,因此她直接拍桌子走人了。
周萱讓平日里對她千依百順的外門弟子弄點野味過來,想不到那些外門弟子全都拒絕,甚至連保護生態環境之類的鬼話都搬出來了。
「該死的蘇翔到底對他們說了些什麼?今天下午不管我跟蘇翔表現得多親昵,那些家伙都不生氣,一個個的還給蘇翔端茶遞水,把他當成祖宗在伺候……」周萱懊惱不已,「早知道就該問問小志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咚咚——」
一道輕微的響聲傳來。
「這麼晚了,到底是誰啊?」周萱皺著眉頭從床上爬起來,走到門邊,打開門,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影。
「咚咚——」
這下周萱總算听清了聲音來源的正確位置,不是門,而是窗!
「大晚上的,誰敲窗戶干嘛?該不會是……」周萱腦海中突然閃現的一個念頭讓她眼前一亮,說不定是某個外門弟子偷偷的送食物過來給她吃!
想到這個,周萱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窗戶。
噌——
寒光乍現,一柄狹長的武士刀突兀架在了周萱的脖頸子上,感受著刀鋒的寒氣,原本興致勃勃的周萱,一下子嚇得面如土色。
「救……」周萱反應過來,剛剛張開嘴唇,驀地感覺頭部傳來狠狠一擊,瞬間,她的意識便模糊不清。
一隊黑影沒有做任何停留,麻利的把周萱捆成大粽子,而後背著她疾行離去。
當然,那對黑影的動作不能算是神不知鬼不覺,不少炯炯有神的眼楮,都正饒有興致的看著呢!
「這幫人還真是挺懂禮貌的啊,還知道敲窗戶!」
「那是笨,如果房間里還有別人,听到聲音就躲到床底下去了,他們的事情不是敗露了?」一人笑眯眯的說道。
「老沒正經,小心周萱的那些擁簇者听到這話,過來找你拼命!」
「嘿嘿,那些小家伙真的敢才好!」
「老張頭,你提醒那個叫蘇翔的小子了嗎?」
「我辦事你們放心。」被成為老張頭的老者嘿嘿一笑,道,「我們就擦亮眼楮,準備看好戲吧。」
「哎,好久都沒這麼熱鬧嘍……你們看,那些家伙應該是找蘇翔那小子去了吧?」
「嘿嘿,等著看好戲吧,我有種預感,蘇翔那小子可沒那麼好欺負,那些小日本,這回應該算是一腳踢在鐵板上了!」
刺啦——
利物破空的聲音猛然傳來,正準備吹滅蠟燭的蘇翔,兀地看到木牆上多了一柄短箭,短箭下扎著一張紙條。
「不是吧?這麼老套的橋段?」蘇翔無奈的走上前去。
「你的堂妹在我的人手中,如果想要她安全,速到村東相見,過時不候。另,此事不能讓袁家堡內其他人知曉,否則勿怪我們辣手摧花。」
「叔叔,發生什麼事了?」小志揉著惺忪的睡眼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蘇翔輕描淡寫的把那張字條揉成一團,那根短劍則是輕松的拔下,放進騰龍成長輔助儀的儲物空間內。
「小志,知道你袁叔叔在哪個房間嗎?你先去找他,我出去有點兒事情。」蘇翔麻利的穿上衣服。
「叔叔,這麼晚你還要出去啊?晚上山里很不安全的。」小志很是擔憂。
「沒事,我去去就回。」蘇翔淡然笑道,「有些女人……惹麻煩的本事還真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