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翔,你剛才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周萱怒氣沖沖地問道。
「哪句話?」蘇翔似笑非笑地問道。
「蘇翔,你裝什麼蒜?你剛才說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你憑什麼這麼說!」周萱怨氣沖天地瞪著蘇翔。
「實話實說而已……前周警官,少了誰地球還不是一樣轉?」蘇翔理所當然地說道。
「哼!就你最重要!」周萱冷哼一聲。
「前周警官,我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說過吧?」蘇翔聳聳肩,一臉無辜。
「你……真是個混蛋!」周萱氣惱的扭過頭,不願意再看蘇翔一眼。
「叔叔,你真厲害!」小志悄悄地對蘇翔豎起大拇指。
「小志,不是我厲害,是某些人.太自以為是,你將來可不能成為那種人。」蘇翔一本正經地說道。
「嗯!」小志很認真地點點頭。
「蘇翔……真是個混蛋!」周萱听到蘇翔.的暗諷,氣得嬌軀直顫,但也不好發作,且不說她能不能在口水仗上勝過蘇翔,萬一蘇翔惱羞成怒,用對付武藏的法子對付她,她可消受不了。
「蘇兄,武藏那個家伙好像來自.俗世一個很大的集團,你那麼對付他……恐怕會遭來報復。」袁東成憂心忡忡地說道。
剛才——
蘇翔待袁東成過來後,用袁東成取來的繩索,把武.藏送到了那個小山洞中,美名其曰,讓他好好療傷,好恢復身體和心理的創傷。
而後蘇翔「一不小心」把繩索丟下了懸崖,武藏的手.下登時面面相覷,這可怎麼辦?!
武藏的個頭雖然沒蘇翔高,但橫截面積極大,蘇.翔能勉強棲身的小山洞,根本容不下武藏那龐大的身軀,他竭盡全力往小山洞里縮去,還是有一小半身子露在外面!
在手下把繩索.找來之前,武藏只能貓在山洞中欣賞常人難以看到的風景!
「報復?哼哼,蘇翔不主動去欺負別人就謝天謝地了。」周萱陰陽怪氣地說道。
周萱可是清楚的知道飛龍幫極速的擴張速度,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從x市發家的一個小幫派,變成了j省聞風喪膽的第一黑幫,戰斗力之強,組織之嚴密,手法之高明,遠超以往任何一個黑幫!
袁東成听到這話有些模不著頭腦,好奇的看著蘇翔,道︰「蘇兄,你在俗世是做什麼的?」
「明面上是樂可公司的董事長,暗地里是j省最大黑幫的地下教父。」周萱毫不客氣的把她知道的一切抖給袁東成、魏浩明等人,省得他們還以為蘇翔是什麼好人。
然而,周萱想象中的那種驚訝、鄙夷的表情並沒有在袁東成、魏浩明、葛蕊等人臉上出現,甚至于小志的臉上還揚起一絲崇拜的光芒!
魏浩明和葛蕊對俗世的一切了解的很少,「地下教父」這個名詞,他們根本不了解是什麼含義。袁東成雖然了解,但是他相信二叔袁鴻的眼光,袁鴻絕對不可能對一個心懷叵測的家伙說出袁家堡的所在,更不會親自寫下書信,拜托袁家堡的現任族長袁成教他完整的《天行訣》。
小志更加簡單了,他之前听周萱說過蘇翔的「惡行」,但他一直以為周萱是給蘇翔潑髒水沒有相信,但現在看來,蘇翔在外界真的很有能耐,他對「蘇叔叔」更加崇拜了。
「蘇兄,那些家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還是小心為上。」袁東成提醒道。
「多謝袁兄關心。」蘇翔看了一眼背後的魏浩明,魏浩明的臉色愈發慘白,焦急的問道,「袁兄,距離大夫的住處還有多遠?」
「快了蘇兄,你累不累,要不讓我背一會兒啊?」袁東成道。
「沒事,很輕松。」蘇翔淡然笑道。
從懸崖那邊走來,一直都是蘇翔在背著魏浩明——這對于蘇翔來說,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他每時每刻承受的負重,可要比魏浩明整個人的重量還要重!
「謝謝你……蘇兄。」魏浩明虛弱地說道。
「謝謝的話,等你傷好了再說。」蘇翔淡然笑道,「魏兄,再堅持一下,我們就要到了!」
很快——
蘇翔一行就趕到了袁家堡簡陋的醫療室,堅實的木屋內,一個六七十歲的老者正拿著一卷線裝書細細閱讀,他正是袁家堡的首席大夫——華聞。
一般的情況,根本無需華聞出診,華聞的幾個徒弟完全可以應付,只是華聞的弟子現在在哪里,很難知曉,只能麻煩華聞親自出馬。
正所謂老將出馬,一個頂倆,華聞很快就檢查完畢。
「全身上下大大小小七十三處傷,雖然每處傷都不重,但是加起來……可不是一般的外門弟子能夠受得了的,這小子……」華聞捋著胡須,似乎有些想不通。
「七十三處傷!」葛蕊的眼楮濕潤了,剎那間,她的腦海中閃電般的浮現出魏浩明一次又一次撲向李寒安,為的只是給她討個說法,為的只是為她出一口氣!
一次又一次的倒下,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站起來……
魏浩明那倔強的身影、執著的眼神、飛蛾撲火般的勇氣,如同灼熱的烙鐵一般,在葛蕊的腦海中悄然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
「魏師哥……你好傻啊。」葛蕊很是心疼的看著躺在榻上的魏浩明。
全身上下七十三處傷,听華聞醫生的意思,像是受了這麼多的傷,能活下去都是運氣,但是魏浩明卻咬牙追了她一路,直到懸崖邊上!
「葛師妹……我沒事。」魏浩明強忍疼痛,努力擠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子,別笑了,你笑得可比哭還要難看。」華聞嘿嘿一笑,看到魏浩明看葛蕊時那濃濃的情意,仿佛明白了什麼,這小子,原來是為情執著!
「大夫,那魏兄的傷……」蘇翔有些擔憂地問道。
「他的傷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是調養兩三個月,需要人好好照料他。」華聞捋著胡須笑眯眯地說道。
事實上,李寒安對魏浩明下手都留有余地,按照魏浩明的身體素質,頂多只需要靜養半個月,就能完全康復,但是華聞卻非常好心的把這個日期拉長到兩三個月。
「兩三個月?需要這麼久?」蘇翔狐疑的看了一眼華聞,看到那位老大夫炯炯有神的眼瞳中淌動的光芒,頓時恍然大悟。
「大夫說是兩三個月,恐怕是特意給魏兄創造機會!」
「袁家堡的這些大爺級人物,果然一個比一個有趣!」
蘇翔的嘴角有了一絲笑容。
山腳接待處的那些老者,是對一切了如指掌的「百曉生」,這位華聞大夫,居然客串起月老!
蘇翔並不知道,老張頭等人,也在客串月老,準備把蘇翔和周萱撮合到一起去!
「要調養兩三個月這麼久!」魏浩明瞪大眼楮,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自己的身體狀況,他也有些了解,他的傷沒有嚴重到這種地步吧!
「魏師弟要調養兩三個月的話……恐怕會錯過很多事情,各位內門師傅挑選弟子的時間,就在五天後!」袁東成有些擔憂地說道。
袁家堡以往有這樣的例子,有些弟子在內門師傅挑選弟子的時間受傷,錯過了這一年一度的機會,想要進入內門第,只能等下一年!重新通過內門弟子的選拔!
「那魏師哥怎麼辦?」葛蕊听到這話,頓時雙眼通紅。
「他能夠通過內門弟子選拔?他的運氣還真是不錯。」華聞嘖嘖稱奇。
華聞剛才給魏浩明進行身體檢查時,對魏浩明的修為有一個大致的了解,魏浩明的實力在外門弟子中只能說是中等水平,想要通過補試,的確得靠運氣。
「小子,看來你真得等到下一年。」華聞嘆了口氣,為魏浩明感到很是惋惜。
「沒關系……今年如果不是蘇兄……我根本沒有機會通過,我再準備一年,憑實力通過內門弟子選拔。」魏浩明努力的笑著。
說實話,魏浩明並沒有感覺有多失望,蘇翔給他九枚銅符,助他通過內門弟子的選拔,魏浩明覺得慶幸的同時,心中隱隱有些不踏實——不是憑真本事得到,他總是有些別扭。
現在受傷,魏浩明反而感覺去了一塊心病。
「魏師哥,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因為我……」葛蕊很是內疚的看著魏浩明。
「姑娘,那你就好好照顧他,直到他康復,讓他生龍活虎的參加下一屆的選拔,多準備一年,他一定更有把握。」華聞笑眯眯地說道。
「嗯!」葛蕊認真的點點頭。
其實不用華聞說,葛蕊也會這麼做,早在魏浩明進來之前,她就打算一直照顧魏浩明,直到他康復為止!
「葛師妹……」魏浩明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幸福迎面撲來!
……
深秋時節,太陽早早的下山,夜幕,好似煙霧一般籠罩群山,山風呼嘯,帶來遠處的鬼哭狼嚎,那陰森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不過從小在袁家堡長大的眾人,早就見怪不怪了,甚至于有些外出歷練的弟子,晚上听不到袁家堡的怪叫的風聲,竟然會失眠!
「真是個鳥不拉屎的鳥地方!」胖乎乎的武藏在客廳默默地等待,盡管他們來袁家堡已經有些時日了,但他還是不習慣晚上那些怪異的呼號聲,那如同厲鬼索命般的風聲,讓雙手裝滿鮮血的他,沒有一天能睡好覺,即便是耳朵中塞上了一團棉花,武藏還是有些心底發怵!
「喂,三長老到底去哪里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武藏很是不耐煩地堆門口垂手而立的一名內門弟子說道。
「武藏先生,請稍安勿躁,師傅剛剛議事回來,此刻正在享用晚餐。」那名剛剛輪換過來的內門弟子,終于說了點兒新鮮的玩意。
「享用晚餐?!」武藏听到這話,肚子咕嚕咕嚕得唱起了空城計。
他差不多從四點鐘開始在這里等三長老回來,到現在,他一口東西沒吃過。
茶水……茶水倒是喝了不少,但是茶水能當飯吃嗎?喝多了還會上廁所……
「八嘎!誰說中國是禮儀之邦?主人竟然不請客人一起用餐,這算哪門子的禮儀之邦?!」武藏心中月復誹。
「帶我去找三長老!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商議!」武藏按捺住心中的怒火道。
「是,武藏先生,請您稍等片刻。」那名內門弟子恭謹地沖武藏鞠了個躬。
十分鐘後,那名內門弟子在武藏的萬千期待下,終于出現在門口,並帶來一個令人振奮的消息,三長老邀他前去!
還是那間熟悉的廂房,武藏不請自來過幾次,都被三長老袁圖發現,這一回……武藏原本也想不請自來,但是廂房中空無一人,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客廳等待。
武藏趕到的時刻,一名內門弟子正在收拾碗筷,袁圖慢悠悠的擦嘴,甚至還愜意的打了個飽嗝兒。
「吃完了?」武藏胖嘟嘟的臉頰,筋肉抽搐,臉上洋溢著一絲心痛神情。
「武藏先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袁圖站起身,笑道。
「是啊,三長老,為了等你,我可是連晚飯時間都錯過了。」武藏眼巴巴的看著那名內門弟子把剩下的那些飯菜從身邊拿走,心痛如斯。
「這樣啊,看來武藏先生今天午飯一定吃得很飽了,連晚飯都不需要吃。」袁圖做了個請的姿勢,請武藏坐到對面的椅子上,而後揮手示意弟子關門走人。
三長老接見武藏,根本就不需要避諱什麼,袁家堡長老團的安排就是由三長老袁圖負責接待武藏一干人等。
「飽?」武藏听到這個字眼心如刀割,如果說喝西北風能夠喝飽的話,此刻武藏的確是很飽——昨天晚上喝了半夜,下午又喝了將近半小時。
「武藏先生,一會兒我還要出去,你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袁圖淡淡地說道。
「三長老,決斗的日子越來越近,我這次來是想跟你商討一下合作的事情……」
武藏話還沒說完,便被袁圖打斷。
「武藏先生,請你注意措辭,我們沒有合作。」袁圖冷冷地說道,「我們之間的關系是交換,各取所需。」
「不過很遺憾的是……武藏先生好像沒有能力拿到我想要的東西,昨天晚上我就跟你說過,那是你唯一的一次機會,很明顯,你沒有把握住,蘇翔還活得好好的。」三長老袁圖一臉譏誚地說道,似乎對武藏的實力,很是不屑。
「這個家伙……」武藏真想拿出錄音機播放出他們密謀時的錄音,看看袁圖還能不能拽的起來!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出殺手 。」
武藏按捺住怒火,嘿嘿笑道︰「三長老,你這話就錯了,到決斗之前,我們還有時間,今夜……我們就能夠給他致命一擊!以慰您兒子的在天之靈!」
「今夜……你們有把握?」三長老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當然,我們已經查明了蘇翔的棲身之所。」武藏信心十足地說道,「您放心,這次我的計劃很周全,他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武藏一直覺得,前兩次失敗,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來自于三長老的錯誤情報——周萱是蘇翔的堂妹。
他們前兩次都拿周萱威脅蘇翔,結果根本沒有任何效果!
「是嗎?就像今天下午這次一樣……武藏先生你會被蘇翔扔到懸崖下方,等人救援?」袁圖瞳孔中的光芒滿是鄙夷。
「我……」武藏的臉羞得通紅。
這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被袁圖提及,他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了,武藏先生,不要再做無畏的掙扎了,你不是蘇翔的對手……你們那個宮本少爺絕對能讓蘇翔吃些苦頭,不過他應該不屑于做這樣的事情吧。時間不早了,武藏先生早點兒回去休息吧,我還要外出,就不留您了。」袁圖站起身,準備送客。
「三長老,要不要我走,請你听完這個再做決定……」武藏從衣懷中模出一個迷你錄音機,放在台上,嘴角揚起一絲猙獰的笑容,「三長老,您在袁家堡中不問世事,可能根本不知道這種東西叫什麼,這個叫錄音機,能把我們的對話完完全全的錄下來!」
「然後呢?」袁圖見到那大拇指大小的迷你錄音機,眼眸中露出很感興趣的光芒。
「三長老,我把我們做交易的過程,完全錄下來了,還拷貝很多份!如果袁家堡的其他長老知道您竟然要對族長下毒,會是什麼反應呢?」武藏說罷,直接按下鍵,曾經的對話清晰的從錄音機功放中傳來。
「都是你逼我的,中國有句古話,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你應該像條哈巴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了吧?」武藏翹起二郎腿,準備欣賞袁圖精彩絕倫的臉色變化。
然而——
袁圖想象中的色變沒有出現,背後反而傳來吱嘎一聲,武藏下意識的往門外看去,一位老者負手而立!大長老!
「武藏先生,你不是想知道長老團知道這件事情會有什麼反應嗎?我大哥就在那里,你慢慢問,我先走了。」袁圖笑著站起身,慢慢往門外走去。
「蘇翔在……」袁圖經過大長老身邊時,大長老準備告訴他蘇翔的位置所在。
「大哥,那個家伙都能查到蘇翔的位置,我會不知道嗎?我馬上就去找他!」袁圖腳尖輕點,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