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無用武之地的雪豹這時候突然從山洞里面跑出來,咬著燕無雙的衣袖直往山洞里面扯。與雪豹一起長大形影不離的燕無雙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情去關心雪豹是不是有了什麼新發現,不過最後奈不住雪豹一反常態的堅持不懈,以至于是把她的衣袖扯爛時,燕無雙隨著雪豹往山洞里面跑去。
沿著山洞曲曲折折跑了幾十米,雪豹帶著燕無雙來到山洞的盡頭,這是一個近百平米左右的天然石室,四面被深藍色的冰塊覆蓋,頂部倒掛著密密麻麻的冰筍,可能是由于之前的打斗,冰筍的根部已經出現一道道細細的裂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石室的中部即冰筍的下方有一個半人高呈圓柱狀的冰疙瘩,在冰疙瘩的上部,生長著幾根晶瑩剔透的蔓藤。
燕無雙心中一顫,透過那半人高的冰疙瘩,她清楚的看到,連著那幾根蔓騰伸入到冰疙瘩里面的,竟然是一樽人形雪參!
雪參,又名雪人參,一年一生,一開始是綠色的,十幾年之後,漸漸變白,若能活上百年,就會慢慢變**形,不過若要生成五官,非得上千年不可。而此時冰疙瘩里面的那樽雪參,已經明顯的長出人的眼楮與嘴巴的輪廓,這是一樽真正的千年雪參!
燕無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有救了,他有救了!
不過雪參的真正功效,並非全部集中在主體上,它的根須一樣非常重要,尤其現在的這樽雪參無數的根須都生長在冰塊里面,想要完整的取出來,談何容易,更何況還要考慮到石室頂部那密密麻麻隨時都有可能砸下來的冰筍。
然而外面的陸雲飛隨時可能斷氣,若不想辦法盡快把雪參取出來,到時候就晚了。
燕無雙秀眉一皺,如一陣風般奔回洞口,從雪猿的手掌上拔下自己那把金色短劍,然後再次回到洞室,無視萬千冰筍,毅然走向石定中央,然後極其小心的一刀一刀把冰疙瘩從底部慢慢削細,削小。
半個時辰後,燕無雙終于把冰疙瘩的底部削得只剩下拳頭大小,此時的燕無雙因為緊張,臉上卻全是汗水,很難想像在這樣的環境中竟然會出這麼多汗。
深吸一口氣,燕無雙抱著冰疙瘩一拗,吧啦一聲脆響,冰疙瘩應聲折斷。而這一聲脆響,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之前已經被震松出現細細裂紋的萬千冰筍嘶啦一聲紛紛往下掉,一發不可收拾,瞬間把整個洞室封住,燕無雙堪堪抱著沉重的冰疙瘩沖出洞室……
巨大的冰疙瘩在燕無雙手中一點一點的融化,而旁邊陸雲飛的氣息也一點一點的減弱,一直苦苦尋找的千年雪參此時就在他的面前,卻似乎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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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雪域的某一處高峰上,有一座青色的八角亭,正面掛一塊豎匾,上書‘听雪軒’三個飄逸大字,四周則青磚碧瓦屋脊相連。
此時亭子里正有兩人坐在蒲團上品茶賞劍,兩人身後還站著十數人。坐于右邊的是一名看不出實際年齡的婦人,眼角有幾絲微不可見的魚尾紋,烏黑的眸子神韻依舊,加上勻稱的五官,可以想像此人年輕的時候定是一名絕子。她是天山派長老程清,江湖人稱‘玉清子’,站在她身後的是幾名天山派弟子,跟她一樣都是著素白色衣裝。
坐于左邊的是一位老者,此人正是幾個月之前與陸雲飛相處過一段時間的馬途,站在他身後自然便是張義天等人,唯獨少了黎月。
依然保持一身綠色打扮的黎月此時正在院中與一名天山派弟子比劍,一白一綠兩道人影在寬大的院落里上下翻飛,各盡所能。天山派弟子想贏,是因為不想給師傅丟臉,而黎月想贏,則只想贏給一個人看。
不過讓黎月心生驚恐的是,一向深得師兄弟們贊賞的她此時竟然被對方慢慢壓制住,情急之下嬌喝一聲,雙腳一蹬躍上長空,頭下腳上凌空撲下,手中劍光大盛,幻出**道劍影直指天山派弟子。
馬途與玉清子眉頭同時一皺,但只見天山派弟子也是嬌喝一聲,長劍在頭頂上方一分為二,二分為四,瞬間幻化成一個劍圈,但聞叮叮叮不絕于耳,黎月借最後一次雙劍撞擊之勢斜斜飛了出去,俏臉通紅,勢在必得的一劍被對方完全破解。
馬途松了一口氣,沉聲道︰「月兒,還不退下!」
黎月自知理虧,默不作聲的退到馬途身後。
馬途搖了搖頭︰「你可知錯?」
「黎月知錯。」
「錯在何處?」
「師伯此番帶弟子等前來天山,旨在相互學習,並非要分個高低,弟子剛才不該擅行險招以求反敗為勝。」
馬途點點頭︰「切磋時用險招並不是不可以,怕只怕你經驗不足,萬一把握不住,傷人又傷已。」
「弟子記住了。」黎月低頭道。
「馬師兄不要再責難小月了,剛才小月並非輸在劍上,而是輸在心上,我等習劍之人,心道即劍道,心亂則劍亂。」玉清子微微一笑,替黎月解難,黎月剛才若能把那一招‘劍傾天下’的威力盡量發揮出來,自己那徒弟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化解,當年她在汪浩手中親身體驗過那一劍的威勢。
「還不謝謝程師叔!」馬途提醒黎月道,黎月忙拜謝。
石桌上放著一盆小碳火,上面正溫著茶,馬途品了一口杯中熱茶道︰「听說程師兄門下近年得一高徒,名為無雙,對劍道有莫大天賦,可惜上山嘮叨五六天了,還沒見過面呢!」
玉清子臉上泛光,微微一笑道︰「馬師兄過獎了,可別把孩子龐壞了,那丫頭野得很,幾個月前便只身到山里玩去了,估計也快回來了,到時候馬師兄可得好好提點提點才行!」一提起燕無雙,玉清子一向嚴肅的臉上滿是溫和。
「不敢當!不敢當!」馬途微微一笑,眼楮似有意似無意的向旁邊的張義天瞥了一眼,旁邊的玉清子也看向張義天,兩人心中各有所思。
「曉敏。」玉清子喊道。
「弟子在。」玉清子身後一個二十五六歲相貌平平的女子上前幾步,躬身應道。
「義天師佷是武林三秀之一,你就趁這個機會上前請教幾招,日後這段時間,你要向義天師佷多多學習。」
「弟子遵命。」名叫‘曉敏’的女子回道,然後向一旁邊的張義天作了個揖,「請張師兄多多指點。」
玉清子身後另一位女弟子臉色微變,她不明白師傅為何不讓身為大弟子的她去與張義天比試,反而讓劍法遜出自己一截的二師妹曉敏去。她哪里知曉玉清子心中算盤,很多年前玉清子便見過張義天,那時候張義天劍道初成,經過這些年的苦練,已經是名副其實的武林後起之秀,哪是她們這些人所能相提並論的,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二弟子曉敏上,算是給自己留一分顏面。
張義天看向馬途,馬途點了點頭,這幾年張義天的劍道似乎到了一個瓶頸期,不見長進,此次奉師兄汪浩之命帶他出來,能夠讓他與天山派燕無雙結成姻緣最好,若不成,也希望機緣巧合之下讓張義天能沖破瓶頸,于劍道再進一步。
張義天馬上向曉敏回了一禮道︰「指點不敢當,我們份屬同儕,彼此學習。」張義天于禮儀方面一絲不苟,加上儒雅俊秀的外貌以及‘武林三秀’的光環,讓眾女弟子眼中無不暗波涌動。
張義天與曉敏在院落中間站定,相隔數米,同時拔劍。
曉敏長劍立于胸前劍尖斜向上指,擺了個中規中矩的起劍式,而張義天則右手持劍隨意的指向地面,看似不經意卻給人一種混然天成的感覺,仿佛張義天與整個院落里面的景物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玉清子心中一嘆,只是擺了個起劍式,高低已分!或許唯有無雙那孩子,日後能擁有與張義天一決高低資格吧……
就在此時,一名白衣弟子勿勿的跨過院落的那道圓形拱門,遠遠的便喊道︰「師伯,無雙師妹回來了,帶了一個受傷的人,您快去看看!」玉清子的師傅即現任天山派掌門梅葉已經閉關多年,現在天山派一切日常事物,都由玉清子掌管,所以有什麼事都直接通報玉清子。
正自嘆息的玉清子心中一驚,立馬跟著那報信的弟子跨出拱門,直往‘飄香殿’而去。待張義天等人也隨著馬途一起來到飄香殿時,看到一張太師椅上正斜躺著一個昏迷的年輕人,玉清子正幫那年輕人把脈,臉色凝重。玉清子旁邊則站著一個憔悴異常的白衣女子,神情焦慮萬分,那些天山派的門人一時之間竟然未認出那女子便是那個一向冷若冰霜的燕無雙。
「是他!」當張騫發現那昏迷的年輕人竟然是陸雲飛時,吃了一驚。
玉清子看向蔣騫,旁邊的燕無雙驚問道︰「你認識他?」
張騫還沒來得及說話,馬途接口道︰「來天山的路上,與這年輕人相處過一段時間,沒想到在這里再次相遇。」
「那你能救他麼?」所謂關心則亂,燕無雙此時心已經亂了,她並沒想過,認識與否和能不能救人並沒多大的關系。
「傷勢如何?」馬途問向玉清子。
玉清子嘆了口氣,把位置讓給馬途︰「奇怪得緊。」
「當真奇怪!」馬途接過陸雲飛的左手,把了一會脈後道,「幾個月前我替他把過一次脈,那時候他體內真氣微弱,筋脈受損嚴重,此時他體內似乎有著一團濃厚的真氣護住心脈,可惜其筋脈似乎愈加脆弱!不知期間倒底發生何事?」最後這一句話卻是問向燕無雙。
燕無雙混亂的把她與陸雲飛在天山遇到冰雹躲入一山洞,然後與雪猿大戰以及千年雪參等事略微說了一遍,說到最後,燕無雙雙眼通紅,幾乎落下淚來。
旁邊眼神越來越冷的玉清子毫無征兆的一指點在燕無雙胸前氣**,燕無雙向後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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