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必死無疑的陸雲飛站在船頭,看著眼前戲劇性的一幕,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陸雲飛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司馬喻竟然在這個時候叛出百毒門!司馬乘風離去之後,陸雲飛靜靜的看向司馬喻︰「其實,即使我殺了他,你也不會真的釋放‘萬骨枯’,對不對?」
「沒錯,即使你殺了他,我既不會下毒,更不願意為他報仇!」司馬喻扭頭看向陸雲飛道,「不過,那樣一來,我江鶴即救不了司馬乘風,又不願為他報仇,偏偏又欠司馬青雲一條命,到時候唯死而已,我實在不願意再為百毒門效力!」
陸雲飛心頭微震︰「江鶴,江湖野鶴,好名字,好性情!」
曾經的司馬喻,如今的江鶴微微一笑,手中用力,啪的一聲把手中瓷瓶捏個粉碎,瓷瓶中空空如也!
空的?陸雲飛微微一凜。
「陸公子為了太康縣這些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把自己置于死地,實在讓江某佩服,今日江某欠陸公子一個人情,它日定當償還!」江鶴手一松,破碎的瓷瓶散落到地上。
便在這時,近百官兵從太康縣中沖出來,把整個碼頭團團圍住,三十多名弓箭手站在長槍兵的後面,弓在手箭在弦,目標直指江鶴與陸雲飛。
原來之前司馬乘風引爆的那顆霹靂彈驚動了太康縣官府,此時縣丞親自帶兵前來平亂。前些日子司馬乘風為了捉住陸雲飛,以及隨後與唐三少的一翻惡戰,掀起了不小震動,縣里的撲頭竟然一個人都沒捉住,所以今天縣丞親自前來壓陣。
「前方是何人,報上名來!」一個頭領模樣的官兵喝道。
「剛才有幾名匪徒前來騷擾江南慕淮陽慕小姐,見官人您率軍而來,已經逃之夭夭。」江鶴回過身,面對眾官兵道。
一個師爺模樣的人站在一匹馬跟前,輕聲對馬背上那位面相威嚴的縣丞道︰「這個慕淮陽,是江南名妓,在江南頗有義名,倒不可讓她在咱太康受了辱,否則必會給大人您惹來閑言閑語。」
馬背上的縣丞眉頭微皺點了點頭,他對慕淮陽也有耳聞,若是今天慕淮陽在太康出了事,只怕世人會罵他治縣無方。
「把此人拿下來,對慕小姐嚴加保護!」縣丞沉聲道,此時夜幕開始降臨,他決定把人拿下來帶回去再行盤問。
兩名士兵上前準備把江鶴拿下,江鶴一開始還十分配合的樣子,等那兩人及身,以迅雷不及掩耳這勢放倒一下,扣住另一個向人群中躍去。
這一下變故讓眾官兵有點反應不過來,那些弓箭手想放箭,可是江鶴把手上的那士兵擋在身前,誰敢放箭,到時候江鶴射不到,反倒把自己人給了結了。
數十名長槍兵紛紛追了過去,不過江鶴躍入人群之後,把手中的那個士兵丟向長槍兵,施展輕功躍上屋頂向北而逃,這些普通的士兵哪里追得上,只剩下幾名捕頭模樣的人也躍上屋頂,一路追了下去。
這時候眾人都沒注意到河面上一艘小船慢慢的順河而下,已經到了數十米開外,原來陸雲飛一見到這些官兵出來平亂,迅速把船上的繩索解開後鑽入船艙中,失去束縛的小船被河水一沖,便順河飄了下去。陸雲飛身上‘背負’著十幾條人命,自然不願意與官兵打交道。
碼頭上的江鶴同樣不想與那些官兵糾纏,雖然他從沒殺過人,但他之前是百毒門的人,若是被官府的人帶回去,到時候哪還說得清,索性便抓了個人質借機遠遁,這麼一來他吸引了那些官兵的注意力,無形中也幫了陸雲飛一把。
畫舫上的慕淮陽正渾身無力的靠在欄桿榜,看著陸雲飛乘船漸漸遠去,臉上露出幾絲迷茫。
是夜,太康縣衙門的一間客房中,慕淮陽端坐在桌旁,盯著身前的銅鏡怔怔出神,
丫環飄絮正站在慕淮陽的身後,默默幫慕淮陽疏頭,‘十香軟筋散’的藥力已過,她們都恢復了行動能力。
「上面的本意是讓咱們簡裝出行,快去快回,如今搞得沸沸揚揚,只怕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飄絮與小姐都……」如姻開口道。
「這事與你無關,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自有我來承擔。」慕淮陽打斷了飄絮的話,「從明天開始走陸路,簡裝出行,到了開封之後把徐老他們留在開封,你與我二人前去即可,只要接下來不出什麼問題,到時候不會有事的。」
「謝小姐體諒!」飄絮躬了躬身道,似乎對慕淮陽的決定頗為感激。
「今頗為凶險,倒是那個什麼陸雲飛扭轉局勢,不知你對此人了解多少。」慕淮陽問道。
「飄絮對此人不甚了解,這段時間忙著趕路,對江湖上發生的事沒有多少听聞。」飄絮搖頭道,「不過從他與司馬乘風等人之間的對話來看,此人似乎就是最近被江湖正道追捕的‘左手劍’,也不知是真是假,這幾天他在船上養傷,飄絮一時大意從未過去查探,否則定可瞧出端倪……」
「傳言左手劍連殺少林寺兩大高僧,為人窮凶極惡,今日那個陸雲飛卻為了不殃及太康縣百姓甘願束手就擒,兩者相差甚遠。」慕淮陽拿起一枚發釵親手插入發髻當中,起身披上一件絲袍,「那幾個船夫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們。」
「去看那幾個船夫?」飄絮驚訝道。
「你叫徐老來吧,讓徐老帶我過去。」慕淮陽並未多作解釋。
絮退出門去,眼中帶著幾分疑惑。
未幾徐老到了門外,帶著慕淮陽前往那向名船夫的住處。當時縣丞把這幾名船夫一並帶到了縣衙錄口供,如今安排在縣衙里。
看到慕淮陽親自來看他們,那幾名船夫受寵若驚,拘謹的坐在那里,雙手不知要擺在哪里才合適。
「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從明天開始我們走陸路,等下我會讓徐老幫你們把工錢結了,對于你們損失的船只也一並補償。」慕淮陽看著那幾名船夫道。
「謝……謝謝……慕小姐……」幾名船夫不敢與慕淮陽對視,唯獨那個精壯漢子膽子還算大點,結結巴巴的回道,其他人一個勁的點頭附和。
「這是你們應得的。」慕淮陽微微一笑,「今天幸好你們船上那個年輕人出手相救,你們與他相處了兩天,我想知道你們對他有多少了解。」
幾個船夫驚疑的相互看了幾眼,沒人看口。
「大家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不要太緊張,就當跟朋友們拉家常那樣。」慕淮陽道。
「他……他……是個男的!」一個船夫鼓足了勇氣回道。
「這一點我看得出來。」慕淮陽微微一笑道。
旁邊的徐老呵呵一笑,其他的人也都跟著笑起來,那名發話的船夫發現自己說錯了話,漲紅了雙臉。
經過這麼一笑,這些人倒是放松下來,紛紛說出對陸雲飛的了解,包括陸雲飛右手殘廢背部受傷手中的劍十分鋒利等等,慕淮陽始終如一微笑著傾听。
「還有一點,我記起來了!」剛才說錯話的那個船夫一拍大腿道。
哦!所有人都看向那名船夫。
「那人右腳腳板上有七顆痣!」那名船夫伸出七個手指頭道,「當時我幫他換褲子,恰好看到的,當時覺得挺稀奇的,一般哪有長痣長到腳板上的你們說是不是。」
腳板上長痣?這確實挺稀奇的,眾人點頭。
慕淮陽微微搖頭,那幾名船夫見慕淮陽搖頭,還以為是慕淮陽對他們說出來的東西不滿,心中忐忑不安,卻听慕淮陽道︰「你們說的都不是重點,最重要的一點你們或許不知道,那人極有可能與江湖上的一個大惡人有關,此人殺人如麻,血冷如冰,今天來,就是想告訴你們,以後千萬不要提起這件事,免得惹來橫惹!」
幾名船夫臉色劇變,一個個張大了嘴巴。
「你們可記住了?明天回去之後,好好跟家人過日子。」慕淮陽站起身道。
那幾名船夫如夢驚醒,一個勁的點頭作揖,感謝慕淮陽的提醒,誰都沒發現慕淮轉身的時候,眼中滑落兩行淚水。
慕淮陽獨自進入房中,掀開瑤琴上面的絲巾,雙手撫琴,琴聲躍然而起,是一首外人從未听過的曲子,有風聲,有雨聲,有刀光,有劍影︰
為君一曲弦難響,殘夢一場人斷腸,多少秋冬與春夏,兩行清淚度思量
雨不休,風欲狂,陰陽兩相望。
兮日紅花葬秋霜,今日遺音尤繞梁,敢咒青天與黃土,長恨生死兩蒼茫。
刀嗚咽,劍彷徨,孤魂歸故鄉。
…………
…………
慕淮陽右手食指上的傷口,並未完全愈合,如今再度掙裂,鮮血點點滴滴滑落琴弦,可是慕淮陽恍然未覺……
(PS:大家對小黑的支持,小黑心中有數,會盡力把書寫好。家里現在還連不了網,暈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搞定,臨近年底,公司趕貨,所以空閑時間不多,但可能的話還黑還是希望能夠加更,謝謝大家。*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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