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潭一哆嗦︰「你不覺得太狠了嗎?」
孟橋沒回話,繼續吃著魚肉,旁邊的陸雲飛四人見孟橋與韓潭之間關系不一般的樣子,也紛紛用一柄小刀切下野味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好吧……交情歸交情!」韓潭眯著眼楮用力的吸了吸紅潤而光澤的鼻子,一副心疼的表情,既而一怔,似乎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道精光,「不過,有肉無酒,豈不是遺憾得緊,倒不如我去弄幾壇好酒來,大家一起痛飲幾杯?」
「這附近沒有酒家……」旁邊的黃木插話道。
「嘿嘿……我自有辦法,去去便回……」韓潭說罷,起身飛向屋後,未幾,手里提著兩壇酒回來,那酒壇上還殘留著許多泥土,似乎剛剛從地里挖出來。
所有人都露出驚奇的神色,不知道韓潭這麼短的時間里從哪弄來兩壇酒。
「你事先藏起來的吧?」孟橋發現韓潭手中的酒壇子上雕有‘女兒紅’的字跡,微微一怔,這兩壇酒,是正宗的女兒紅。
韓潭呵呵一笑︰「十數年前韓某路過此地,本想與陸兄共飲幾杯,奈何不勝酒力,最終還剩下兩壇,索性就在陸兄的墳旁挖了個洞埋了起來,心想著等下次來了再挖出來喝,這一等就等到今日,能與陸兄的後人共飲,也算得嘗所願了!」
「哦……你竟然還有這等閑情?」孟橋看了陸雲飛一眼,微感意外,原來這兩壇酒竟然是韓潭十幾年前埋在這里的,而韓潭所說的陸兄,自然是指陸毅南。
「孟橋兄有所不知,當年韓某落迫時,曾蒙陸兄仗義相助,韓某一直心存感激,奈何當時青城派搖搖欲墜危如累卵,一直沒機會報答,時值《天賜圖》現世,我青城派地處偏遠,等收到消息趕來時,陸家莊已成飛灰,這些年來韓某心中一直引以為憾……哎……」韓潭搖了搖頭,把兩壇酒的封印拍開,濃烈的酒香撲面而出。
陸雲飛臉色微變,韓潭能夠認出他,並不出乎意料,當日他在恭南世家,見過他的人可不在少數。只是讓陸雲飛沒想到是,眼前的韓潭與父親陸毅南竟然還有這等交情。
孟橋默然,韓潭與陸毅南之間竟然還有這筆交情,卻從未听陸毅南提起過,但想想陸毅南的為人,孟橋覺得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陸毅南生性豪爽,生前幫助過的人不在少數,只可惜人情薄涼,陸毅南落難時,也沒見有幾人挺身而出。
「也罷,這些傷心事,不提也罷,大家喝酒!」韓潭嘆了口氣道,不過隨之左右看了看,發現有了酒之後,卻找不出這麼多碗來盛酒,平日里黃木一個人居住,哪里會準備這麼多碗筷。
「我來!」小青話音未落,人已向後飛出,半空中劍光一閃,摘星劍業已出鞘,凌空一劍把一棵竹子攔腰切斷,待落地時又是一劍,把竹子的底部切斷,並用了一份巧勁把這截數尺長的竹桿挑到半空中,然後雙劍同時揮出,只听噌噌噌聲響起,飛在半空中的竹桿被小青削成一截一截的竹筒呼呼呼的飛向孟橋等人。
孟橋等人伸手接住,發現每截竹筒都一樣長,一端開口,另一端是天然的竹節,而且切口平整光滑,用來盛酒喝再好不過。
「妙啊!實在是妙!」韓潭哈哈一笑,小青的這個辦法,就地取材,而且實用之至,確實妙不可言。
小青微微一笑,嘴角稍稍上翹,眼中有點小得意。
韓潭給每人倒了一竹筒酒,唯獨燕無雙推說不會飲,韓潭也沒勸,一切隨性,一柱香的時間,六人把幾只野味吃了個七七八八,只剩下骨架,兩壇酒也喝得所剩無幾。
「不知孟橋兄待此間事了,意欲為何?」韓潭把手中的雞骨頭一丟,灌了一口酒道。
「…………少林寺!」孟橋想了想道。
「哦?」韓潭看了看孟橋,又看了看陸雲飛,格處紅潤的鼻子皺了皺,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嗯……難啊……難……」
小青與燕無雙一听說孟橋要去少林,也沒作它想,又听韓潭直搖頭說難啊難的,一時間不明所以,旁邊的陸雲飛臉上神色一變,也只有他才明白孟橋為何要上少林寺,也懂得韓潭為何說難,因為孟橋上少林寺,是要為他求一顆大還丹。
孟橋已經從陸雲飛口中得知慧海的死因,知道一切與陸雲飛無關,但慧觀呢?慧觀確實是死在陸雲飛劍下,這一點無法改變,少林寺又怎麼會把江湖至寶‘大還丹’送給陸雲飛?
「行不行,得試了才知道!」孟橋不已為然的回道,「倒是你,千里迢迢的趕來這里,不只是為了那十幾兩銀子吧?」
「我即使確實是為銀子而來,你也不會還啊對不?」韓潭哈哈一笑,「所以,我是為江湖大勢而來,只可惜……若我猜得沒錯,現在已經晚了!」
「江湖大勢?」孟橋沉吟不語。
「難道孟兄沒發現,這段時間以來,離神宮與百毒門以及十三綠營的勢力,隱隱撤出了山東?」韓潭問道。
「前些日子把萬馬堂連根拔起的,不正是離神宮的人?」孟橋反問。
「呵呵,萬馬堂確實是被離神宮連根拔起,但是,連神宮的首要人物並未出動,只是調集了山東境內零散的邪派人士以及離神宮的一干外圍力量而已,否則萬連山重傷之下,又豈能逃得性命?」
「那你的意思是?」
「若我猜的沒錯,這段時間離神宮與百毒門以及十三綠營在中原會有大動作!」韓潭回道,「這段時間,諸多武林中人都被天問劍吸引到了山東,那些並未追風而至的人,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若是離神宮他們想搞什麼動作的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孟橋怔一下,韓潭的話不無道理,若真像韓潭說的那樣的話,陸雲飛的處境會更加惡劣,到時候那些不明就里的人肯定會以為這是離神宮的調虎離山之計,利用陸雲飛與天問劍把所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山東,然後離神宮在中原大行其事,陸雲飛會再次在為眾矢之的!
孟橋輕輕轉動手中的竹筒,心中尋思對策,只是現在離神宮到底在準備些什麼他都不知道,更惶論什麼對策了。
「你既然猜到了,為何又不早說?」孟橋突然開口道。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韓潭無辜道,「再說,我來此,不正是為了說明此事麼?」
「你跟我說又有什麼用?」孟橋冷哼道。
「我來並不只是為了跟你說,是為了跟大家說……過兩天,那些人不就都匯聚到這里了麼?難不成要我站在青州城樓上大喊,各路英雄豪杰,你們中計了,請速速趕回中原……」韓潭灌了一口酒,嘆了口氣,「那樣我不就成瘋子了麼?」
孟橋默然,同時也知道韓潭指過兩天是什麼意思,過兩天,便是陸毅南的祭日。
「再說,若離神宮真要做點什麼,我現在說也晚了……」
「那你干脆就別說!」孟橋用沙啞的聲音道。
「行!咱們說說另外一件事。」韓潭的視線落在燕無雙旁邊的佩劍上,果斷的轉移了話題,「我這次來,最主要的事,是想借天問劍看一看!」
燕無雙左手瞬間抓住佩劍從地上一躍而起,眼中泛出寒光看著韓潭,旁邊的小青也雙手搭在劍柄上,隨時準備出劍。
燕無雙手中的佩劍就是天問劍,不過已經改頭換面,手柄用麻布纏了起來,劍柄也只是普通的劍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那是天問劍。
韓潭依然坐在地上,眼楮看向孟橋。
「天問劍不在我手上!」孟橋緩緩道。
韓潭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天問劍太過貴重,孟橋在不明白他的來意之下,直接月兌身事外。
「我並不是需要天問劍,只是想看一眼,看一眼而已!」韓潭模了模紅潤鼻子解釋道。
「說的比唱的好听,想‘看’天問劍的人多著呢,並不只有你一個!」小青冷哼道,心中對韓潭的印象大壞,繞來繞去,還是繞到天問劍上來了!
「這位姑娘誤會了,韓某並非習劍之人,對天問劍的興趣不大……」韓潭頓了頓,默運內力極力傾听了一下周圍的動靜,「這麼跟你說吧,天問劍本身是武林至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不過天問劍上還隱藏著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卻鮮有人知,韓某恰恰略知一二!」
「我們若是不相信呢?」小青哼道。
韓潭看向孟橋︰「孟橋兄,你應該知道我在說是什麼!」
孟橋一怔,良久方才用沙啞的聲音低聲道︰「瘋魔步法?」
「沒錯!」韓潭回道,聲音也比之前放低了許多。
「你說的可有憑據?」孟橋沉聲道。
「若無憑據,我又何必冒險前來,徒自招惹你們的疑心?」韓潭回道。
「什麼是瘋魔步法?」旁邊的陸雲飛開口道,他隱隱覺得這瘋魔步法或許與瘋魔劍法有關,卻沒注意到旁邊的小青一听到‘瘋魔步法’四個字,早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瘋魔步法’,是當年秦舞揚自創的絕技,與‘瘋魔劍法’成套,兩者配合使用,方能發揮‘瘋魔劍法’的最大威力。」孟橋解釋道,「當年秦舞揚集‘瘋魔步法’與‘瘋魔劍法’于一身,手執‘游龍劍’,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只不過,秦舞揚身殞太湖之後,游龍劍落于太湖湖底永絕天日,而‘瘋魔步法’也隨著秦舞揚身殞絕而跡江湖,有如曇花一現……‘天問劍’與‘游龍劍’都是侯天門之物,也只有‘瘋魔步法’才能真正體現出秦舞揚的驚才絕艷!」
陸雲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瘋魔劍法’雖然威震武林,但是比起‘瘋魔步法’卻相差甚遠,看來那秦舞揚當真是一代奇才!
「‘瘋魔步法’的總訣,就寫在天問劍上!」韓潭一字一句道,眼楮盯著燕無雙,對于韓潭來說,‘瘋魔步法’的價值比‘天問劍’貴重十倍!
「不可能!」陸雲飛搖了搖頭,他對天問劍熟悉無比,上面根本沒有任何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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