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是穿越者,同其他人相比,他知道形象的重要性為了梁山眾人的形象,他可以說費勁了心機。梁山眾多兵馬,都換上了從殿帥府武庫里面取出來的裝備。不得不說大宋朝廷縱然有千般不是,但對于武庫里面的武器、裝備還是很用心的。眾兵將的穿戴都是貨真價實的保命甲冑,並非那種缺斤少兩的鎧甲。
梁山眾多兵將,再不濟的,也經歷過一遭大戰,身上自然帶有一股殺氣。配上光鮮的鎧甲,一個個更顯得英武。
秦風深忌高俅,唯恐遭了算計。特意讓手下兵馬依著行軍打仗的方式排開隊形,前軍千人,盡是輕裝步兵,排成散兵陣型,慢吞吞的向前移動著。兩翼各安排了一百輕騎,直放出五十余里,往來奔馳,唯恐有什麼疏漏。中軍征集的數百輛馬車、驢車、牛車,一面將眾兵將的家眷安置到車上,一面裝在了二百步人甲兵。這二百兵馬,關鍵時刻無疑是要保護這些士兵家眷的。
眾人一路前行,雖然行得慢,但過了一月,還是進入滄州地界。眾兵將都疲憊不堪,一個個恨不倒頭大睡一番。
秦風也是疲累不堪,他急令眾兵將安營扎寨。又吩咐士兵買來美酒佳肴,豬羊牛等牲畜,犒賞三軍。他自和眾頭領在中軍大寨吃酒。
眾頭領連日奔波,半點也不曾懈怠,好容易到了此地,也都放下心來。見秦風設宴,一個個心中也喜,都放寬心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朱武和吳用終是文人。見得那一碗碗的肥肉,如何吃得下。二人勉力吃了兩塊。又連喝了幾碗美酒,便住口不吃。眾頭領如狼似虎,狼吞虎咽,大吃一頓。
秦風乃是心中有事之人。卻是一力勸那童貰和陸謙吃酒。童貰為人豪爽,也不客氣,酒到杯干,不一時便已酩酊大醉。陸謙為人精明。有心保持清醒,卻吃逼不過,也吃了不少酒,有頭重腳輕之感。他知梁山眾人必有事商議,徑自告辭去了。旁邊自然有人將童貰扶回營寨休息。
秦風見童貰、陸謙已去,眾人也吃得差不多了,當下道︰「諸位兄弟,今日我等齊聚此處,初看風光無限,依我之見。卻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怕就是萬劫不復。」
眾頭領听罷。也都不再用餐,一個個都面上帶了絲謹慎,互相對望了一眼,彼此頗有些謹慎。他們知道秦風為人謹慎,不會無的放矢。他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朱武低著頭,看著桌子上的粗瓷大碗。以及里面剩下的半碗渾濁的殘酒,眉頭皺得緊緊地,他在算計秦風的話。他精通軍事,卻不精通算計。他需要秦風為他指明一個目標,然後他根據這個目標而計劃。
吳用地眉頭也皺得緊緊的。吳用在兵法上未必及得上朱武,但他在算計上,便是三個朱武,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朱武不能領會秦風的意思,但不代表他不能領會秦風地用意。可他也感到頭疼,秦風一直以來對他十分防備,他根本搞不清楚秦風內心深處的秘密。不知道秦風真正的目的,他永遠無法制定出最符合秦風利益地策略。
魯智深的表情有些嚴肅,他看著秦風,低聲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們現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滄州雖然比鄰了契丹,但如今太平,契丹也不會隨隨便便的輕啟邊釁。」
秦風知道魯智深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以為自己擔心手下實力受損,存了保存實力的心思。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戰爭,大宋真正的憂患不在外地,而在內部。禍起蕭牆破金湯。有些時候,背後地刀子,比外族的刀子更快。」
林沖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沉聲道︰「你是擔心滄州有人會對我們不利?我們該如何做?」
秦風還未說話,晁蓋突然驚道︰「難道滄州官員要算計我們不成?」眾頭領中有那一根筋地,听了這話,面上都不禁變了顏色,一個個都沖腰間模去,便要找那滄州官員的晦氣。
秦風苦笑道︰「你們莫要胡鬧。我們現在是官兵,不是強人,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
晁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低下頭,也不再多說什麼。他知道自己是個粗人,雖然也算得上豪杰,但和秦風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地大強人相比,自己差得還很多。他雖然不夠精明,但有自知之明。
秦風看了一眼朱武和吳用,淡淡地道︰「滄州乃是邊疆大州,民風剽悍。我等驟然來此,雖未必存了奪權的心思,但那些邊關武將也未必安心。更兼遼國未必甘于寂寞,一個不慎,搞不好他們將啟邊釁。我梁山能否在滄州站住腳,全看以後如何走。」
魯智深當先道︰「秦家兄弟,你既為滄州知州,又是壯武將軍,上馬管軍,下馬管民。你怎麼說,我們怎麼辦也就是了。」
秦風嘴角露出了一絲陰冷地笑意,看著眾人,微微點頭道︰「我等起程前,我曾專門到童貫府上坐了一坐,童貫身為樞密使,對各地軍情了如指掌。」說罷,從懷中取出一張圖來,令人在大帳中央擺了張桌子。他將地圖攤在桌子上,眾頭領都圍將過來。
秦風指著圖道︰「眾位兄弟且看這圖,滄州東面臨海,北方便是遼國。滄州原有兵馬一萬五千人,其中有一萬人駐扎在滄州府附近三個大營。每個大營各有三千人馬,城中有一千人馬。滄州邊疆有四個寨子,乃是小南河寨、三女寨、雙港寨和泥沽寨,盡依水而建。這四個寨子,小南河寨約有千余兵馬,三女寨和雙港寨各有七百人馬,泥沽寨有五百人馬。其余兵馬,盡都分布在各縣城。可以說,滄州命脈,盡在滄州三大營和邊關四寨。」
魯智深插口道︰「滄州雖是邊關,但依我之見,吃空餉的事情,怕也少不了。三大營號稱一萬人馬,能有五七千人,已經是了不得的事情。」
秦風知道魯智深在邊軍中呆過,必然熟知其中的貓膩。他沉思片刻,輕輕點頭道︰「來日我會向童貰進言,少不得將滄州整治一番。那些吃空餉的官將,自然饒他們不得。」
吳用突然插嘴道︰「既然將軍想要整治滄州兵馬,卻不知道要從何處入手?滄州兵馬都監听說是殿帥府出來的,想來是高俅的愛將,若要隨便整治此處,怕是天子不快。」
秦風猛抬頭看向吳用,眼中閃過一絲贊嘆。他微微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所以我們要雙管齊下。我要你到遼國去,我給你一樣東西,你要憑借這件東西,和遼國建立商業關系,我要戰馬,要多多的戰馬。」
吳用愕然,月兌口道︰「遼國根本不給大宋戰馬,便是金山銀山,他們也未必會同意,更何況隨便貿易……」
秦風微微一笑,平靜的道︰「如此,才能看出你吳學究的本事。遼國那些大佬固然不會同意互市,可邊關的守將卻沒有這樣的顧忌。我也不指望你能說服遼國那些大臣,你只要能把邊關的守將說服也就是了。」
吳用心思一轉,已經明白了秦風的意思。饒是他自負計謀超群,也不禁贊嘆一聲︰高,實在是高!你道怎地,蓋因秦風這番舉動,看似簡單,實際上是一箭雙雕。一旦和遼國邊關守將搞好了關系,自然不用擔心他們輕易犯邊,而且能偷運戰馬,一來可以讓這些官吏多一筆灰色的收入,二來,也能為朝廷增加一些戰馬。可以說既結好了眾多大臣,又贏得了朝廷的贊賞。高,實在是高。
既然知道了秦風的心思,他也不遲疑,當下抱拳道︰「將軍放心,吳用此去,自然不負眾位兄弟的期望,定要將遼國邊關守將買通。」他絕口不問秦風究竟給他準備了什麼物事,他知道,秦風既然如此說,就算沒有十成把握,也有五成把握。如果這事有十成把握,秦風何必用自己。
秦風見吳用自信滿滿的答應下來,不禁笑了笑。他知道吳用不會讓自己失望,智多星的名頭不是開玩笑的。他看了一眼他人,隨即道︰「來日林沖、魯智深、史進可各帶一百騎兵,一千步兵,到那幾處兵營。莫要官那些人有什麼說法,直管駐扎其中。」
魯智深點頭道︰「明里進駐軍營,暗地里則是監住眾軍,防止他們有所異動——你真要對付那些吃空餉的將領?若是那般,整個滄州府的將官,怕是剩不下多少。朝廷未必會容忍你這麼做。」
秦風冷森森的笑道︰「水至清則無魚,但若是太混,也沒有多少的魚。滄州是我們的地盤,放著那些害群之馬,滄州兵不可能變成強兵。滄州是我們的地盤,將來有事,我們如何抵擋?若不將那些收拾了,難不成要拉著我們兄弟陪葬不成?滄州軍官根深蒂固,要收拾他們,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鼓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