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若愚有點接受不了眼前的現實,他呆在原地很久,心里才開始有些反應,他已經很久沒有遇上一件事能像今天這樣震撼到自己。[我搜小說網]他向來把無所為當做有所為,今天卻不得不認真對待。
和楚驚華的幾次短暫相處讓他對這個年輕人印象深刻,不僅是佩服他的能力,更欣賞他的為人。他覺得以這樣的一個人,是全天下人的大幸,倘若他遇人不淑,誤入歪門邪道,那就是天下人的大不幸。
再過不久,莊大川就是他的岳父,接下來將會是怎麼樣的,他不去想,並非很難想象,只是不敢想。以楚驚華現有的能力,莊大川是否會如虎添翼呢?他不能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只是一旦揭發,莊慧君呢?她是無辜的,憑什麼要叫她承擔。她的好,也是天下皆知的,一個大家閨秀,能夠不惜身份,下嫁給一無所有的楚驚華,而且還吃盡了苦頭。在這世上還會有幾個人會是這樣的。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的心理始終還是很矛盾。他雖然行事低調,並不代表他不惜才,尤其是像楚驚華這樣少年得志,卻沒有絲毫影響的人,天下還有幾個,這樣子冷落不就太可惜了。
一定會淪落嗎?
他不確定。
自己拿的這本小冊子的最後結果會是什麼?
是封藏,而不是一一揭發。
那麼如果自己阻止楚驚華,是否會對莊大川太不公平了?
他安慰自己︰應該是要順其自然的時候,自己平時不都是這般對待事情,還不是都過來了,事情還沒有發生前,誰也沒有資格決定結果。
他自言自語道︰「或許自己這次的無所為,會是以後天下的有所為。」
他笑了笑得很勉強,最終還是接受這個想法,放過莊大川,給他一個機會,讓大家都不用這麼尷尬。
這一夜他睡得很不踏實,他始終無法有一個萬全之策。長痛不如短痛,他覺得去阻止楚驚華的這場婚禮。
他不知道這樣是否是對的,但是他現在沒有發現這個是錯的。
婚禮準備的很快,今天就開始了,一切從簡,這是他們所奉行的宗旨。簡化到連個鳳冠霞披都沒有。婚禮中除了才是新鮮的其他的全部都是舊的。[全文字首發]但是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愉悅的,臉上始終掛滿笑容。
沒有了長長地樂隊,沒有嗩吶鼓樂,一切都省了,莊慧君並不是從娘家出來的,今天她一直都在楚驚華的家。她現在有點緊張,因為自己還沒有跟父母交代過。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日子是遲早都要來的。
等到吳若愚趕到楚驚華家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楚驚華和莊慧君開始要拜堂了。他剛想上前去阻止,只听得外面有人喊道︰「快看,那里好熱鬧呀。」
大家紛紛出去觀看,只見不遠處燈火通明,亮若白晝。那是一條很長的隊伍,浩浩湯湯的朝這幾趕過來。
莊慧君也走了出來,她今天穿著幾乎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只是著裝上多帶了點紅色,以作喜慶之用,她雙手握拳,放于胸前,好抑制住心中的緊張。
吳若愚看了後,心中有些不忍。
隊伍終于來了,在楚驚華的門前停了下來。隊伍的中間是一頂很大轎子,轎子上只有兩個人,轎子後面卻跟了好幾十個隨從,他們好像是跟今天的新郎新娘搶熱鬧,又或許是故意讓楚家難堪。
這些人會是誰?
只听一聲甜美的聲音喊道︰「爹,娘。」
吳若愚朝說話的聲看去,是莊慧君,她現在已經跑出去擁抱她的母親。趙狗生趕緊跟了上去。
現在輪到趙狗生緊張了。他驚道︰原來莊慧君是有父有母的,但是為何之前會一直呆在自己家。
現在這里燈火通明,莊慧君的母親握著自己女兒的手,關切的看著她,心中多有不舍,她心疼道︰︰「孩子你瘦了,你何必作踐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
莊慧君趕緊抽回了手,按住了臉道︰「娘,不要這麼說,我現在在這里每天都很開心。請饒恕女兒的不孝沒有事先和你們商量就擅自決定的自己的終身大事。」
在一旁的莊大川終于按耐不住,打破了沉默道︰「既然你不回去跟我們商量,我們就來這你和你商量,孩子,乘著現在婚禮還沒有結束,一切都還來得及。跟我回去吧。」
趙狗生心中一怔,腦袋嗡嗡作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莊慧君看著他,又看著自己的父親道︰「爹,孩兒已經決定了跟著楚大哥過一輩子。」
莊大川有點急了,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大了︰「你也不看看你托付終身的人是誰,這麼隨便。你覺得跟著他會有幸福可言嗎?孩子回去吧。不要跟爹娘斗氣,這種玩笑是開不得的。」邊說邊身手欲要拉住莊慧君的手。
莊慧君躲開了,她道︰「爹,我不走,即使走也是明天才能回去。」
明天是姑娘家家人新郎回去招呼女方家的親戚。
慧君說的很含蓄又很果斷,莊大川看見自己的女兒話說的這麼絕,心中怒火中燒,吼道︰「你也不看看他是誰,跟著他有上頓,沒有下頓的。你看連個像樣的禮服都沒有……」
他還想說下去,莊慧君不讓他說。她道︰「爹,這不重要,只要楚大哥在我就滿足了。如果你是來說這個的,我想你還是不用白費功夫了。」
他們父女倆的對話,在場的都听得很清楚。能听到莊慧君說這種話一個個心里及寬慰又妒忌,一個姑娘家思想能夠有這麼高深,楚家雖然貧窮也不會感到不幸,嫉妒自己為何找不到這樣的一個好姑娘當自己的媳婦。
莊大川見女兒話都到這里了,也只好作罷。他先前一直都沒與看楚驚華的家,現在抬起頭,一看,失望之極。他不斷地嘆氣搖頭。
趙狗生一直呆呆的站在旁邊,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莊大川一直都沒有正眼瞧過趙狗生,他冷冷道︰「你就這麼想讓我們倆在外面喝西北風壓。」
趙狗生回過神來道︰「我差點我忘記了,岳父,岳母請。」
當趙狗生喊出「岳父岳母」時,莊大川的臉色白了下來,就好像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一樣。
莊慧君的母親看到自己夫君的那種表情,知道他在想什麼,挽著他的胳膊,安慰他道︰「不同意就少了一個女兒,同意多了半個兒子。更何況這個兒子還是天下有名的大俠了。」
莊大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吐了出來,極為不屑的看著趙狗生。就看了那麼一眼很不滿意,轉過頭看向別處去了。
走進楚驚華的家,楚家人把最好的座位讓給他坐,他也不推辭,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坐了下來。這讓一旁的慧君很是尷尬。幸好楚家人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始終還是禮貌待客。
莊大川剛一坐下,就開始巡視楚驚華的家,跟自己生活的差的太遠了,也不說什麼,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趙狗生趕緊泡了茶遞上去,莊慧君的母親笑著接過,莊大川卻遲遲不接,她在旁邊提醒他
莊大川本來就不想接,現在被催的很不耐煩,道︰「茶,咱們家多的是,而且也好的多,不差這一杯。」
趙狗生听了十分火大,剛要發作,只听慧君道︰「茶是有的是。只是這杯茶你沒有,而且錯過了想喝都沒有了。」她說完從趙狗生手里接過茶,遞給她的父親。
莊大川大口喝進去,就好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什麼味道都沒有嘗出來。
吳若愚心中的大石頭終于放下了,他們倆並不是一路的,天生不適合一起的。他離開時沒有跟任何人說,就好像來的時候一樣突然。大家都在關注著趙狗生他們,始終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一向行為低調這種結果豈非不是他想要的。
莊大川見自己來的目的沒有達到也不想在這里呆的太久,氣呼呼的站起身子離開了。
大家吃吃喝喝,鬧完洞房也紛紛離開了。
現在房間里就只有趙狗生和莊慧君,外面天寒地凍,里面卻溫暖如春。
紅燭已經少了一半,頭上的紅方巾先前就沒有現在也不用挑了,交杯酒一過,就已經差不多了。
趙狗生有點激動,剛想將眼前的美人兒擁入懷中時,慧君將他推開,道︰「我想,我應該為剛才我父親的行為道歉。」
趙狗生按住她的嘴,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我們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話,好嗎?」
莊慧君紅著臉點了點頭。
趙狗生急切的將莊慧君擁入懷中,一陣熱吻,退去她身上的衣服,準備行夫妻之禮時,外面傳來了聲音︰「楚驚華,你這個背信棄義,朝三暮四的家伙。」
趙狗生隨口喊了一聲「誰」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外面夜色正濃,還沒有看清情況,突然感覺一股大力擊中後背。他「啊」了一聲暈死過去。
楚大媽現在也出來了,只見黑影一閃,哪里還有自己「孩子」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