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兒道︰「莊慧君的的父親叫莊大川我想你還不知道吧?」
趙狗生听她之前叫莊慧君做一個莊姐姐,右一個慧君姐叫的如此親熱,現在背著她直呼她的名字,心里老大不高心,也對這個朝三暮四的家伙十分反感,但是鑒于自己有求于她不便表態,也不去太過執著。∣我∣搜小|說網
侍兒以為他不知道又不好意思回答,也不在意,繼續道︰「莊大川這個人並非達官貴人,听說他年輕時也窮困潦倒過,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為他善交五湖四海的朋友,對于那些豪杰之士,他也是趨之若鶩,按理說他對楚驚華應該不是很排斥……」
趙狗生急了,問道︰「那他為什麼在我結婚那天對我那麼反感,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我是假的。」
侍兒道︰「你不要著急嘛,即使你不問,我也會繼續說的。」她頓了一下,又道︰「你應該知道,莊慧君是他唯一的女兒吧,除了她,莊大川再無其他兒女。」
趙狗生疑惑道︰「這個他不喜歡我有什麼關系?」
侍兒道︰「我都說了這麼多了,還不知道這本該說不過去,但是,我不怪你,因為你是蠢蛋。」
趙狗生心里暗罵她是混蛋。
侍兒繼續道︰「莊大川在莊慧君小的時候就向外界說了,他對生活沒有什麼要求,接下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女兒。」
趙狗生道︰「我還是不懂。」
侍兒道︰「這就是關鍵所在,楚驚華是很不喜歡別人的贈與的,他一直相信事在人為,不想依靠別人飛黃騰達,這種事情對于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你手中的那把破劍就是一種很好的證明,當中武林盛行高手配好劍,他卻偏偏用一把破劍,他認為別人能夠用好劍做到的事情,自己用這把破劍也能夠完成,就說明自己能力比他強,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對的,他的名聲,有一半要歸功于這把破劍。一把破劍闖江湖,人們就是從這里開始記住他的。」
她轉身拿起茶杯慢慢喝起茶來,趙狗生有點急了︰「然後呢,接下來的事你還沒有說,你倒是快點說呀。」
侍兒悠悠道︰「你急什麼,慧君被他父親叫過去一時半會是不會回來的,這邊又沒有,我想他們也不會叫人特殊照顧我們的,放心吧,不會有人听見的,我們有的是時間。」說完又將茶杯寄到嘴邊,慢慢品味好茶。不住稱贊。
莊大川坐在書桌前,他的心此刻忐忑不安,為的是什麼,是曾經的那份汗水,和如今的這份執著,他感覺到自己的成就于昨天被人踐踏的一文不值。他很不甘心,他的脾氣就是這般倔強,在他看來是對的事情,絕不會有人能夠讓他改變想法。
屋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沒過多久,一道清秀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的臉上是悲切和無盡的擔心,任憑汗水泛濫也掩蓋不住。她喘著氣,眼淚都快奪眶而出,只是還是強自鎮定,一步步走上前去。[全文字首發]
莊大川的眼中全部都是莊慧君的影子。
「爹……」總是千萬句話,此間能說的就只有這一句。
「孩子……」總是心如鋼鐵也早已繞指柔。
莊慧君心松了許多,之前的茫然也漸漸消退︰「爹,剛才我在外面听說你的身體不舒服,現在怎麼樣了?」
身體不舒服,莊大川一下子想到了阿貴,現在坐在椅子上,也只好心中咒罵,雖說難消心頭只恨,也只能作罷。
正當莊大川不知道如何圓場時,站在莊大川左邊的福伯解釋道︰「老爺只是有點小感冒,沒什麼大礙,只不過不想見外人而已,我剛才跟他說你來了,他馬上起身叫你過來,放心吧,老爺的身子好的很。」
莊大川紅著臉轉過頭看著福伯不說話,眼神怪怪的,他眼中的含義很直接,意思就是︰我哪里有你說的那樣。
福伯只是笑而不語。
陳茹楓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走到莊慧君面前,這些天,她日夜思戀,備受煎熬,她的雙手捧著莊慧君的臉,聲音哽咽道︰「孩子,好些天不見,你瘦了好多,昨天匆匆一別,還以為今後相隔天涯,永不相見。」
莊慧君跪下來道︰「女兒也是日夜牽掛爹爹和娘親。只不過楚大哥的父親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我一時半會抽不開身,你放心吧,我在那邊很好。」
莊大川一听大姓楚的就火冒三丈,沒好氣地道︰「那個老頭好死不死的。」他對自己的女兒從小就是疼愛有加呵護備至,不敢讓她做一點點事情,生怕委屈了她,可是沒想到她去楚家沒多久,所受的苦,竟然比呆在自己身邊這麼長還多,他之前剛剛萌生退卻的心意,現在更加堅定了。
莊慧君道︰「爹,我們莊楚倆家已經是親戚了,你說話何必這麼不客氣呢?」
莊大川冷冷道︰「親戚,我還沒承認了,除非楚驚華答應入贅,否則一切免談。」
趙狗生驚道︰「入贅,那不是很好嗎?」
侍兒握緊拳頭狠狠地朝他頭打,沉聲道︰「如果你再不用腦子想想,露出破綻,我第一個出手殺你。」她有端起茶杯喝茶,這里的茶,她很滿意,能喝到這麼好的茶,一輩子也不會有太多機會的。之後她繼續道︰「表面上看是很好的,一朝之間,榮華富貴,美女佳人盡皆擁有,但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難道你忘記了嗎?」她停下來越想越氣,又是一拳朝他的頭打去,趙狗生被她打得痛徹心扉也不敢反抗,侍兒繼續道︰「楚驚華的話是絕對不會答應的,這也是為什麼莊大川很不喜歡楚驚華的主演原因,如果不是他的女婿的話,他或許會在愛惜人才的角度上,好好關照你的。」
趙狗生道︰「不答應只不過一句話,但是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就解決的了吧。」
侍兒心里想︰眼前這個人的存在是為了報復莊慧君,該不該現在開始叫這個廢物將莊慧君和她父母搞得不和,讓她吃些苦頭。還是……
她開始猶豫不定,突然間想起了仙姬的話︰「你要將她捧得高高的,這樣才能摔得死死地。」
侍兒笑了,心道︰論天賦謀略,自己始終不如她。想必她也算到了這個地步了吧。想到這她更加佩服那個終日冷若冰霜的仙姬了。
莊慧君道︰「爹,這是不可能的,楚大哥是不會讓名利權貴將他束縛住的。」
莊大川道︰「就他,三餐溫飽不保,不答應,能給你幸福嗎,孩子,你不要怪爹爹狠心,我之前就已經考慮到,我說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孩子,所以讓他接受吧,不會有人嘲笑他的,有的只是羨慕和嫉妒而已。」
莊慧君搖搖頭道︰「不,爹,這樣就夠了,這樣就夠了,我在他的身邊很開心,很幸福,每天雖然辛苦,但是很充實,看著我能給他們帶來快樂,自己也會十分快樂,感覺所有的辛苦沒有白費,自己也會感覺很自豪,這是只注重金錢所不能感受的到的。」
莊大川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之前為你辛辛苦苦大半輩子,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嗎?」
莊慧君的聲音開始無力了,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口中不住念叨︰「爹,你永遠是我的好爹爹,你永遠是我的好爹爹。」
陳茹楓看到氣氛不對,馬上上前化解,道︰「被說這個了,我們快走了,可不要讓女婿等急了,傳出去還以為我們仗勢欺人呢?」
莊大川起身甩袖走了出去,口中還喃喃道︰「我倒是看看他答應還是不答應。」
她思考片刻,就理清思路道︰「人心難測,接下來的情況或許瞬息萬變,但是萬變不離其宗,你只要能夠先讓他承認你是他的女婿接下來的事情就很好說話了。」
趙狗生問道︰「那要怎麼做?」
「要……」侍兒還沒說出口就听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已經來不及了。趙狗生疑惑道︰「要怎麼辦,你倒是快說呀。」話剛說完,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外。
他看著莊大川,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在看看他身後莊慧君,臉色蒼白,已經感覺到事情的不妙。接下來該怎麼辦他還沒不知道,之前一直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侍兒身上,但是現在她也已經有心無力了。
莊大川走到侍兒的身邊,停下腳步,沒好氣的問道︰「她是誰?」
侍兒立馬變得乖巧起來,答道︰「伯父你好,我叫侍兒,我之前賣身葬父,楚大哥仗義資助,如今我已經葬父,履行承諾,在他家為奴為婢。」
莊大川冷笑道︰「你說的還真輕松呀。」而後語氣一轉,好似抱怨道︰「三餐都保不全的人,盡然還敢資助別人。」
趙狗生語塞,他由始至終都沒有這種心思,對于做這種事情之後的感覺是什麼他照樣也是體會不到的。
侍兒道︰「這個本來是我的傷心事,伯父問了我又不得不說,今天又是慧君姐和楚大哥回門日子,總不能破壞氣氛吧。」
莊大川冷笑,道︰「小丫頭,口齒還挺伶俐的嘛。」
侍兒不說話,她目不轉楮的看著莊大川,他剛一坐好,侍兒連忙拉著趙狗生的手,道︰「楚大哥,你也會緊張呀,岳父岳母來了,你還不快點去拜見。」
氣氛一下子有緊張開來。
趙狗生傻愣愣的走向前跪下,侍兒連忙端來一杯茶給趙狗生,暗示他敬給莊大川,趙狗生如實做了。
他先將茶寄給莊大川道︰「岳父大人,請喝茶。」
莊大川冷笑,不接,道︰「喝茶容易,但是牽涉甚多,這杯茶,可是不那麼容易就能喝的。」
趙狗生收起茶,愣在那邊。
侍兒耷拉著腦袋,問道︰「為什麼呢?」
莊大川看著侍兒,感覺就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涉世未深,也不太在意,沒有多大心思遷怒于她,說話語氣也緩和了不少,道︰「他沒有這個資格。」
侍兒等著大眼楮,疑惑道︰「哦,當女婿的還要有資格,不都是你情我願的嗎?」
莊大川道︰「你畢竟是小孩子,還不知道輕重,你情我願只在戲里才有,現實中,只有這個是不行的,人呀,衣食住行是免不了的,月兌離了這個是不現實的。」
莊慧君站在大廳中央,听到這話,心都沉到深淵,她無法反駁她父親的論點,但是她也無法放棄自己的選擇。
趙狗生站了起來,道︰「那需要什麼,才能有資格。喜歡錢的嫁給簽好了,喜歡權利的嫁給權利好了,喜歡房子嫁給房子好了,喜歡地位的嫁給地位好了,這樣你就滿意了嗎,可是從古至今,喜歡以上的人比比皆是,最終還是嫁給人。這是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只有人在這些才有意義,因為那些東西是之于人存在的。現在沒有不等于以後沒有,但是沒有人,即使擁有了又有什麼意義。」
莊大川回道︰「現在沒有不等于以後沒有,好狂妄的一句話,有多少人這麼想,這麼說,又有幾個人做到的。你是憑什麼這麼說?」
趙狗生熱血沸騰真的將自己當做楚驚華,道︰「因為我是楚驚華。」
這三個字在不認識楚驚華的人看來再荒謬不過,只不過在認識楚驚華的人看來這三個字的分量是何等沉重。莊大川也不例外,在即將成為自己女婿之前他還是有去了解過他一下,就拿他所用的劍為例,之前有多少人嘲笑他,現如今有多少人不敬佩他,一把破劍走江湖,幾個人會不知道這句話,了解這個人。
陳茹楓听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莊大川考慮片刻,而後起身走到趙狗生面前,拿起他手中的杯子,將茶一滴不剩的喝下去。說道︰「這杯茶,再難喝我也能喝的下去的。」
在場的所有人听後都露出了愉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