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姬沒有在多做解釋,還是如趙狗生剛見到時那般冷艷無情,只是話中還是帶有那些情誼︰「那邊現在也應該是關鍵時候,正是你們逃跑的最佳時機,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蟲不知小說網]」
她的話容不得別人反駁,只能接受。仙姬前頭帶路,侍兒低著頭,牽著趙狗生的手向外走去。
徐慕雲看著時秋原,她最近已有听過江湖外頭傳來有關他的一些故事。想不到今天還能在這里踫上。
「機關都運行的完好,人也完好,倒是奇怪,更奇怪的是你為什麼不走了?」
時秋原道︰「機關確實好,能夠不留余地的將人置之于死地,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如果我是這里的主人我也會很驕傲的。」
徐慕雲沒有耐心听他的廢話,道︰「老身在問你問題,休說其他不相關的事。你以為在這里奉承幾句就能活著走出去嗎?」
時秋原回道︰「我難道不是在回答你的問題嗎?你心中所秉持的驕傲使你產生松懈,即使在雙方立場無法明確的條件下,你的驕傲使你產生錯覺,不知不覺間擾亂你的正常思維,讓你覺得情況是利好于你的。我之所以不走正是因為要利用你的這份驕傲將你帶到我的面前來。」
徐慕雲想起了剛才,確實如眼前這位少年所說的一般,她自愧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經驗還不如一個小生,她漸漸意識到自己老了,真的應該引退了。忽然間她很想看看她那個得意的徒兒,只不過想起之時,又難免有一股心酸的感覺。但是眼前的情況已經不容許她心思旁通了。
「你過了幾道機關,停在這里不走,是肯定老身一定以為你死了,然後出來看闖關的人會是誰。」時秋原沒有回答,徐慕雲又繼續道︰「老身確實疏忽了,但是你以為這樣子就完了嗎,你錯了,這才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她的話剛剛說完身邊的人都紛紛亮出手中的兵器。
時秋原看了看,淡淡道︰「你不該帶她們來。」
徐慕雲道︰「對付你這種人也休怪老身不講江湖道義,是你無禮在先,所以老身無情也不為過。」
時秋原道︰「那些庸俗的禮儀只不過是為那些權貴證明自身存在的規定罷了,我何必要有這份想法。()。」
徐慕雲道︰「即便你將你的理由說得天花亂墜,你進來的目的也是眾人皆知,圖謀不軌的,老身號召自己的手下守護自己的東西有何過錯。」
「我從來沒說這有什麼過錯,只不過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何必要殃及旁人。」
「你與老身之間的事情?你難道不是來拿聖水的?」
時秋原道︰「我從來沒說過,即使你不信,我現在就在這里,你有為何不問呢?」他思慮片刻,又道︰「看來傳話的人誤會我的意思了。」
徐慕雲想想剛才所听到的話,婦人確實只說外面來的一個人要找自己,至于要聖水只是自己附加上去的。但是她還是不明白,不要聖水他進來找自己干什麼,自己已不在江湖行走多年,沒有什麼好值得拼死一見的。
時秋原看出徐慕雲的疑惑,指著她手中的劍道︰「你用劍我也用劍,就好像女孩子對美的自私,容忍不了別人比自己好一樣,我也不能容忍有人的劍比我好。」
徐慕雲打趣道︰「你是如何知道女孩子對美很自私?」
時秋原不答她的話,看看左右道︰「你難道還沒打算叫她們離開嗎?」
徐慕雲剛想發作但是細細想來卻也有理,等下兩人過招勢必會波及旁人,他這麼說表面很不客氣實際還是很穩妥的。于是她招了招手,示意身邊的人退後,接著向旁邊開了一道門,請時秋原進去,然後命令外面的人不得進入到里面來。
仙姬已將將侍兒和趙狗生帶到了門口,趙狗生看了看這個出口跟之前來的完全不一樣。
「你們快走吧。」仙姬道。
趙狗生問道︰「去哪里呀?」
仙姬別過頭,道︰「隨便你,只要你能活著,去哪里隨便你。」
趙狗生上前,剛想說,被侍兒拉著走了。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阻隔凡塵喧囂,摒棄了恩怨情仇,因為在生死面前這一切都是微不足道的。
仙姬現在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向這里面慢慢行走,這段路她感覺前所未有的漫長,前方有人影在晃動,是朝著自己的方向跑來的,是師父派來的追兵嗎,她握緊手中的劍,隨時都能夠出鞘,劍還未出,劍氣早已經彌漫在通道中。她也隨時做好了死的準備,
這一切她都不知道是為什麼做的,她覺得自己應該是冷酷無情的人,為了能夠讓自己活下來,死多少人都無所謂的一個人,可是在那個要命的時刻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楚驚華,她想到他的好,還有他一直所不喜歡自己的冷酷,先前她一直在改,改到能夠讓他滿意的時候他卻離開了。一切都看似滑稽,她憤怒,她仇恨,她將自己心中的痛苦無法發泄給那個賦予自己痛苦的人身上時,她第一時間就想到要將這等痛苦全都償還于他生前最愛的人。
她就是這麼的一個人,在猶豫和矛盾中痛苦掙扎,孤獨與寂寞為伍,沒人理解。
偏偏在剛才那一刻,她看到趙狗生,一個和楚驚華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還是心軟了。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該讓趙狗生活著,畢竟他本不應該陷入這場漩渦,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造成的。于是就有了她剛才所做的。
來的是一個仙姬認識的人,她剛一到就立刻跪了下來,她口中的呼吸還和急促,看來是一路匆忙跑過來的。
是什麼事讓她如此焦急,仙姬松了握著劍的手,輕聲問道︰「什麼事,為何這般著急?」
那人道︰「回稟宮主,剛才那個人現在已經闖進來了,現在正在和老宮主見面呢。」
仙姬道︰「來的怎麼樣?」
那人答道︰「不善。」
仙姬又道︰「是誰,為何能輕而易舉的闖進來,難道那些機關都失靈了不成?」
那人回到道︰「好像是叫做時秋原,機關都運行正常,但是怎麼闖進來,我一時心急想要告訴宮主您,也沒好好去探究。」
仙姬听完跪在地上的人說出名字後,下面的話她完全沒有听進去,是時秋原,這一切也不足為奇了。急道︰「你快帶我去。」
趙狗生掙月兌開侍兒牽他的手,問道︰「我們這是去哪里?」
侍兒道︰「隨便,你沒听我師姐說的嗎︰只要活命就好,有多遠就跑多遠。」
趙狗生道︰「那楚驚華的父母呢,還有慧君呢?」
侍兒輕蔑道︰「你到現在還在想著她,真是愚不可及,當然是完全放棄了。」
趙狗生道︰「放棄,憑什麼?」
侍兒道︰「我們這是逃命,遷家帶口你說能逃得了嗎?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沒喲性命之憂,你帶去的我師父肯定會認為他們和你狼狽為奸,到時候連他們的命也一起沒有了。」
趙狗生現在已經是雲里霧里了,他擾擾頭道︰「有必要這麼嚴重嗎?」
侍兒道︰「你之前都是因為我,你的身份才沒那麼容易被人識破。現在面對的是我的師傅,我都沒了辦法,你還有把握了嗎?」
趙狗生語塞,剛想跑,又轉身問道︰「那仙姬呢?」
侍兒黯然道︰「你說還能怎麼樣,當謊言全部被揭穿的時候,她就難免一死了。」
趙狗生听到這,身子在發抖,冷風一吹抖得更加厲害了。
他口中自言自語道︰「她都要死,我還能做什麼?她都要死,我還能做什麼……」一直重復著這句話。
侍兒催道︰「走吧。」
趙狗生道︰「我不走。」他說的很無力,可見心里很沒有底氣。
侍兒道︰「你可知道,我們現在即使逃出來也不能算安全,全是我的師姐在那里擋住拖延時間才能爭取這麼一點機會,你即使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該珍惜為你付出生命的人所留下的那份情誼。」
她現在根本不知道她的師父還在和時秋原對峙,根本無暇顧及趙狗生這邊的事情。
趙狗生道︰「說道情誼,我就更不能走,好像我一直以來都欠著她。雖然我的名字叫趙狗生,但是我不是畜生,知恩圖報我還是知道的,今天我一定要還她一份人情。」
侍兒道︰「可是你回去能做什麼,送死呀!」
她送死兩個字說的很徹底很果斷。
他一邊走一邊道︰「總該有辦法的。」
趙狗生從沒見過大世面,所以遇上大事總是唯唯諾諾,可是一旦決心已定,十頭牛都拉不回他。
但是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船到橋頭自然直!他只能想到這,如果別人知道他這麼想一定很替他著急。可是他卻感覺很慶幸,畢竟還能想出一個想法出來,他的自信心慢慢蒸騰,恐懼感漸漸消失。步伐也跟著堅定了。
侍兒還能說什麼,她覺得現在的趙狗生就是楚驚華轉世,或許比楚驚華還厲害,畢竟這種時候楚驚華已經無法能夠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