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遠遠的便看到了趙狗生,他趕緊拉住馬,原地下馬,一下馬,也不管馬,直接朝著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那馬果然如同二林所說的一般,不由分說立刻調轉馬頭,朝來時的路絕塵而去。∣我∣搜小|說網
這一切趙狗生完全一無所知,他還是呆呆的坐在那里想著入神。
這本是一個好機會,可是林生並沒有打算去偷襲他,在他眼里,趙狗生就是楚驚華,他覺得這個賭注下的太大了,倘若沒有得手,自己的身份豈非完全敗露。他一再提醒自己這不是機會,現在不出手,說不定他還查不出自己是主謀之一,但是一旦出手說不定被他躲過去了,到時候就是百口莫辯。
他覺得被他逃過一劫的機會比查不出自己是凶手的機會大多了,所以他必須壓制住心里蠢蠢欲動的偷襲想法。他現在所能夠做的就是寸步不離的盯著「楚驚華」,等待二林和三木的到來。
等待是痛苦的,幸好這痛苦的時段並不是很長。二林果然帶著三木來了。兩人的馬還沒近前,林生已經朝他們的方向跑去了。
二人會了意,都下了馬,二林問道︰「怎麼樣,人還在嗎?」
林生道︰「放心吧,有我在跑不了?」
二林臉上的笑容還沒露出來,就已經听見三木的笑聲了︰「呵呵呵,我已經好久沒看到二哥出手了,今天遇上楚驚華,看來夠用上真功夫的。」
林生之前還沒細看他,現在一看,好家伙,長得虎背熊腰,臉上一道刀疤斜斜的從左眼貫穿到右下巴,這人長得本來就是丑陋,再加上這一道疤,憑空添了一股凶氣。他只覺得這個人有點印象,但是想來想去,還是不知道什麼之前哪里見到過他,看了看發現印象源自于他臉上的那道疤,于是便問道︰「你的武功不弱,是誰給你臉上添了這道疤的?」
三木道︰「是我自己。」
林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奇道︰「為什麼?」
三木道︰「因為當時我把一個人也是像我現在這樣對付了,卻遇上一個人,他的武功之高強是我平生少見的,我當場就被制服,他並沒有馬上殺了我,而是說了句︰以牙還牙,血債血償,。[全文字首發]我心里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不按照的說的做,不但沒了臉,甚至連性命都不保,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于是也就想劃那個人的臉一樣,劃自己的臉,這樣我才保住自己的一條性命。」
林生听後才想起原來這就是當年跟著自己的父親是遇上的,自己動手劃傷自己臉的人,只不過光陰荏苒,自己早已忘記了,難怪會對這個人有點印象。
接下來的話他並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催促他同自己一起離開。
可是三木似乎有點不大情願。要知道一個對武功痴迷的人,同對美食有興趣的人一樣,遇上自己所喜歡的事情,都會有一些難舍。
二林知道他的心思,道︰「三弟,雇主的事情要緊,這種個人喜好,勸你還是多家把持才對。」
三木沒敢多說什麼,離開時怏怏不樂。
現在只剩下二林和不遠處的趙狗生,二林徒步朝趙狗生方向走去,他現在剛邁出兩步,手上的劍已經出鞘了,高手間的生死往往都只在一瞬間,拔劍也是一瞬間,他不希望自己的生死會因為拔劍的時間決定。他的步伐輕盈,呼吸沉了下來,握緊了劍,往者隱蔽的地方慢慢靠近趙狗生,現在他全神貫注,弓起身子,就等著機會的到來。
趙狗生對此始終都是一無所知。
二林已經站好了方位,擺好了姿勢,運勢,馬上就可以全力對著趙狗生出致命一招。
趙狗生呆呆的坐著,不覺間已經到了傍晚,他的肚子開始咕咕的叫喚著,他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肚子,然後用手模了模。
機會來了,一個人出現一個動作,他肯定意識中會延續這個動作的結束。即使反應再快,意識中換一種動作也是需要時間,即使是非常短暫的,但是這已經足夠要一個人的命。
他出手了,狠狠的朝他的頭砍去。絲毫沒有留一點余地,更沒有留情。趙狗生此刻真的是難逃一劫了。
這時候偏偏冷風一吹,趙狗生突然間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肚子開始劇烈疼起來。他捂住肚子,身子都蜷縮在一起了。這一個動作剛好將剛才那個劍招給多了開去,到現在他才知道後面有人對自己暗下殺手。心里一驚,也顧不上疼痛,趕緊起身,沒方向的往者林子深處跑去。
二林這一招是用盡全身力氣,本來就沒有留後路,務必盡到一擊必殺,可是偏偏是不湊巧,還是被趙狗生躲了過去,在趙狗生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是因為招式太猛收勢不住,飛了出去,現再重整旗鼓時,趙狗生已經跑進林子里去了。這期間對二林來說簡直就是九死一生,因為如果剛才「他」趁著自己收勢不住,攻擊自己的時候,自己肯定會命喪當場,但是他卻選擇了逃跑。
他為什麼總是要跑呢?這是二林唯一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沒有多想,隨後也跟著跑入樹林中去了。
趙狗生見自己跑的急,時間也夠了,心想也夠遠了,于是就停下來休息,剛才危急,一下子將肚子疼的事情忘記了,現在休息的時候又開始疼了起來,只覺得肚里翻江倒海,疼痛難忍,氣在肚中,翻滾而下,于是就是一陣內急。他也顧不了太多,就地解決。
這解決一次可是花了不少時間,天氣寒冷,越是想快點,越是感覺強烈,剛覺得好了,肚子又跟著一陣翻騰。只得繼續蹲在原地。
四周風呼呼作響,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蹤跡,但是憑空听出一個人說道︰「咦,我怎麼又回到原地了。」
這一句如果是平時倒是沒什麼,甚至還覺得這個人是個路痴,不認得路,可是現在這里荒山野嶺的,來的人會是誰,還不是剛才想要自己命的人,這一想不要緊,將剛才本想拉出的貨,全都收了回去。他三下五除二,將事情斷住,收拾好褲子,立刻就跑,可是跑了沒多遠,又回來了,迅速的抓起一把土將剛才那堆存貨給蓋住。草草掩埋了,也不理會,連偵查一下敵方的動向都沒心思,有開始往另外一個方向跑了。
趙狗生跑了沒多久,果然二林就來了,他的同趙狗生的思維是相同的,可是想法卻是相反的,二林是順著那臭味過來的,而趙狗生就是怕臭味把他引過來才用土蓋住。
可是他趕到的時候,趙狗生已經跑遠了,他再一次和他失之交臂。
趙狗生現在跑著跑著,突然間想起來,這里是處在狄讓的年陣之中,上次他來吃夠了苦頭,離開之時也沒問清楚陣中的真諦,這次進來,難免要吃不了兜著走,而且還多了一個隨時要自己命的人,情況比之前還要凶險百倍。但是那次離開的時候狄讓有說過在這陣中所要注意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千萬不要傷了陣中的一草一木。雖然趙狗生沒听出來這話的重要性,可是還是完全依照狄讓所說的做,他現在找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沒過多久又听到那個不耐煩道︰「怎麼老是出不去,我就不相信這個地方還真的有鬼了不成。」說完又朝遠處走去。沒過多久,遠遠的听到了連續幾聲 啪聲響,想必是折斷樹枝所發出的聲音。
趙狗生也不以為意,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剎那間,他發現四周風沙大作,有規律的朝那聲響處聚集,而後四周殺氣蒸騰,一草一木間似乎有一股難以言表的可怕氣息。
緊接著,慘叫的聲音不絕于耳,而後就是樹枝斷掉的聲音 啪作響,此起彼伏。期間的恐怖,就好像是身臨其境一般,趙狗生雖然很想知道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為了保命要緊,他還是好好地呆在原地。他依稀記得狄讓說過,這邊有分凶吉時分,一旦傷了一草一木,四周立刻凶時畢現,到時候必是十死無生的,能夠活下來的,就只能是在此期間不動的人,因為這個陣能將這種人當做是石頭一般的死物,其他的都將是會受到攻擊的對象。想在趙狗生就是石頭,一動也不動的呆在原地,他現在才深刻領會到什麼叫做草木皆兵,風聲鶴唳,這種情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直到遠處傳來了喘息聲,而後又是申吟,最後連申吟的聲音都快要消失,四周的殺氣漸漸消失,趙狗生這才起身朝那邊走去。
那個人躺在原地,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他也氣若游絲,趙狗生走進跟前問道︰「是誰派你殺我的。」
二林現在還有點意識,但是渾身已經不能動彈了,他倔強的扭過了頭。
趙狗生見他不說,心中火氣頓生,但是很快有強忍了下來,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就是你要殺的人,可是我不是楚驚華。」
這句話二林是絕對不會知道是什麼意思的,一輩子也不會知道。因為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趙狗生就狠狠的朝他的心刺了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