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秋原饒有興趣的問道︰「怎麼個文斗法?」
大森道︰「我們各自使出自己的本事,看看對方能不能做到,做不到的就算輸,怎麼樣?這樣輸贏都會心服口服,但是最後兩個人都不用受傷。[我搜小說網]」
時秋原有點沒反應過來,道︰「比如說……」
大森道︰「比如說,你是否能夠一劍將那顆粗大的數給攔腰砍斷。」他說完,劍就出鞘,干淨而又利落,只見那劍光一閃而過,那個樹果真應聲倒了下去。
時秋原的臉色陰了下來,「我不行。可是我不服。」
大森沒有說話,但是他的劍卻動了,只听得
「噠噠噠」三聲,粗大的樹干上多了三道兩寸深的劍痕,乍看之下並不會覺得什麼異常,但是如果懂劍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三道劍痕深淺一致,距離也是一致,劍痕之中光滑平整,顯然是使劍的經過多年的磨練才會有這般的境界。
時秋原搖搖頭道︰「我不行。」
大森並沒敢直接說「既然這樣,那就算是我贏了。」他只是簡單的問道︰「那你會什麼?」
時秋原道︰「我什麼都不會,只會殺人。」他說完,劍也跟著出鞘了。
大森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似地,但是他強壓怒火。心里還是想辦法盡量不要同他硬踫。
這時候時秋原問道︰「你是殺手,本該是不能用真面目見人的,但是你卻連面罩都沒戴。」
大森現在也想不出主意干脆好好地回答他,趁著這間隙好好想想辦法,于是道︰「不能以真面目見人是因為干殺手這一行是不能被人注意的。我們殺人往往是在別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進行的。一旦任務失敗被發現,戴著面罩別人就不知道他是誰。」
他的話說到這里就停了,關鍵的話他卻沒有回答,他認為時秋原會明白的。
時秋原裝傻,不解道︰「那你為什麼不戴。」
殺大森有點不耐煩,但還是忍住回答︰「因為我能殺的了你,殺了你別人就還是不知道我是誰,也不會專門注意我,更不能提防我。」
時秋原道︰「不,你說的不對。」
大森忍不住道︰「哦,那你說說。」
時秋原︰「應該是你這次來是必死無疑的,既然橫豎是死,蒙不蒙面就不是關鍵了。[全文字首發]」
大森的呼吸變得沉重了,他知道時秋原,更了解他的劍,可以說他了解時秋原的劍和劍法比了解他的人還多。能夠認識這個人是因為他的劍。他無法否認這種說法,但還是不願承認這個結果。
一旦承認就是死!
他並沒有直接反駁,「你要殺我?」
這個問題有點是廢話,但時秋原還是點頭。
大森道︰「可是我並不想殺你。」
時秋原眼中閃爍著光芒︰「這難道很重要嗎?」
殺手說道︰「非常重要!」
時秋原不明白。
大森解釋道︰「因為這樣不公平。」他繼續道︰「你對劍有一種尊重,你所做的事,從來沒有辱沒你手中的這把劍,所以到現在為止,你對付的那些人雖然全都死在你的劍下,卻沒有一個不服的。」
時秋原道︰「你很了解我。」
大森道︰「對于那些會或者可能會成為自己暗殺對象的人,我一向比較注意。」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蒙面卻還能存活至今的另一個原因。
他補充道︰「用劍之人,你一向是公平對待。我也用劍,但是我覺得很不公平。」
時秋原道︰「請你殺楚驚華的人一定很大方。」
大森道︰「五千兩。」
時秋原道︰「楚驚華沒有給我五千兩,但我卻可以殺你。」
「這麼說你身上的錢也不足五千兩。」
他的意思是既然我沒有從雇主身上拿錢,可以從你被殺的人身上拿錢拿錢。
他的目的很明顯,勢必要讓這場對決變得不公平,這樣就不會有對決了。
他搖了搖頭,道︰「我殺人要有錢,只要有錢我殺誰都可以,沒錢我是不會動手的。」
時秋原,「那麼你身上是否有錢。」
「有!」
「多少?」
「不知道,但是足夠買你一個殺我的理由,但是你卻沒有足夠的錢讓我有殺你的理由。」
時秋原沉默了一會兒舉起拿劍的手道︰「你覺得這把劍值多少?」
一柄做工精良,質地上等,經過能工巧匠千錘百煉的劍,絕不會太差。
大森並不想去品論,道︰「我已經有劍了。」
時秋原道︰「你知道我的劍法很厲害。」殺手點頭,時秋原繼續道︰「那掌法呢?」
大森不懂。
時秋原道︰「我由始至終都只用劍,沒有了劍我也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
大森看著他,覺得他就是個廢人,但當他將劍拔出來時,卻完全變了一個人,沒有人會相信他跟這把劍沒有關系。
時秋原道︰「只要買下我手中的這把劍,你就完全有活下來的理由。」
大森對這把劍沒有興趣,但是這把劍卻是關系到他的生命,他心動了,問︰「那你出價多少?」
時秋原道︰「我只想知道你會出價多少。」
大森深深吸一口氣,說出了兩千,他覺得沒有必要出這麼多,只是希望能夠打動他的心。
時秋原沒有反應,只是將舉起的左手放下。
「三千兩。」
時秋原臉色不變。
「四千兩。」
話剛說完,這時候時秋原已將右手搭在劍柄上,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難道他要開始了,大森有點急了。可是再好的劍也不值這個價錢,自己又何必出高了。他雖然是這麼想但是看到那蒼白的手握住劍柄時,他還是下意識的退縮了。
只听他說︰「五千。」
時秋原笑道︰「好這把劍已經值得五千兩,你可以出手了。」
大森忙道︰「你難道不想把它賣給我?」
時秋原道︰「只要你殺了我,這價值五千兩的劍就歸你了,這次你有理由動手了吧。」
大森後悔了,他為什麼要出這麼高的價,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可是我要先付款再動手。」
時秋原的臉冷了下來,道︰「這回可由不得你。」
大森左手拿著劍,有劍柄的那頭平時微微朝右邊靠。這是他平時的習慣,這樣會更快的拔出劍來。對于這個動作他已是爛熟了,但是今天卻沒有拔出來。他的劍拔出一半時,他的喉嚨就有冰涼的感覺,時秋原的劍已經刺了進去。
趙狗生和狄讓兩個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雞,這個如同鬼魅一般纏繞在自己身邊好些天,怎麼也甩不去的人,今天他能夠看到他死去,而且是這麼簡單的就解決了。
寒風呼嘯,天寒地凍。此時此刻的趙狗生,內心卻更加寒冷——他可是和自己下了戰書的人,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去對付他,一百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還好現在不是,甚至可以算是自己人。
他勉強歡笑,走上前去說了些感謝的話。然後就把大森的頭顱割了下來,帶著狄讓離開了。
半路上,狄讓不禁感慨︰「他厲害的不僅僅是他的劍,還有他的計。」
「計?」趙狗生不明白,哪里來的計謀,從開始到結束,他都在看,絕大多數都是在說話,只不過最後才來一劍,然後就解決了,何來的計。
狄讓點了點頭,似乎是給自己一個肯定,道︰「對,我之前也沒看出來,只不過想他這麼做也太奇怪了,所以一直都在想,現在才回過神來。」
趙狗生道︰「我還是不明白。」
狄讓道︰「你至少也听說過高手過招,話分外少。但是你看他們倆,又不是什麼無賴打架,為什麼會這麼多的話,我想大森那時候的處境同我們之前一樣,不是怕時秋原,怕的是對付完了時秋原,最後的勝利卻是我們的。但是時秋原呢,他是什麼原因陪他說這麼多話。」
趙狗生在身邊思考了一下,不說話了,他不想讓自己的無知大白于天下。
狄讓道︰「他的自大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擾亂對方。」
趙狗生道︰「嗯。」
狄讓道︰「他和大森說話,如果真的要殺他本來直接動手就可以了,何必同他說那麼多的廢話,可是他偏偏還是要說,說到最後出乎對方的意料之外,使他有一刻的分神,而就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的時間,只要能夠把握的到,就能夠完全決定最後的勝敗,他抓到了,所以他贏了。」
趙狗生道︰「嗯。」
狄讓道︰「這才是真正的武斗之中的文斗。」
趙狗生道︰「嗯。」
狄讓道︰「你說他為什麼不直接憑實力去打呢?」
趙狗生︰「嗯。」
狄讓「……」
趙狗生這才緩過神來道︰「不對,我是說他今天可能身體還是沒有康復,所以才這樣吧。」
狄讓搖搖頭道︰「我也听說過他,他的身體不是一直都不是很好,可是一路下來還是都能夠成功。我猜,他是不想在你面前展現出全部的實力。」
趙狗生沉默,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一片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