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梁一見站著的人正是張凌,差點一**墩在地上,伸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我說張凌啊,你這是搞什麼嘛!」
牛成伸手扶著宋梁,「張……張鎮長,這是怎麼回事?」
張凌咧嘴笑了笑,卻有幾分難看,「我也不知怎麼回事,這事得問這位警察同志吧?」
如果目光能殺人,毛順杰這會兒早就起不來了。在遲大勇能殺人的目光的逼視下,毛順杰早已沒有原來的囂張,「所長,所長你听我說,我是看他渾身都是血漬才把他帶回來的,再說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副鎮長啊。」
張凌低啞著嗓子嘿嘿一笑,「這位同志,你先是要扣車,後是要抓人,我告訴過你車是宋主任的車,人是黨委的人,你卻不分青紅皂白把我抓來。跟你在一起的還有四個聯防隊員,宋主任不妨問問他們。」
遲大勇一听,毛順杰這下子算是捅大漏子。可不管怎麼說,姓毛的是自己手下的兵,有自己收拾的沒別人收拾的,還是先把銬子解了再說吧。
想到這兒,遲大勇上前幾步,掏出鑰匙就要解手銬,張凌把身子一擋,「你是遲所長是吧?咱們以前見過的。今天這個事情咱們要說清楚,要不然的話我就這樣戴著手銬上黨委上縣委上市委,我就不信沒人給我主持公道。」
一听這話,遲大勇心里有點毛了,人家揪著不放,這事怕是要糟。「毛子,你給我說清楚,要不然……」
毛順杰已經明白了,自己這是讓人給栽里面了,可是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所長,所長,我……」
「這位警官,我不想難為你,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跟我過不去,竟然想出這樣的損招來。」張凌伸手扶住牆,靜靜地看著滿頭大汗、渾身發抖的紅鼻子毛順杰。
「張鎮長,我該死,我不是人,我有眼無珠,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這小嘍羅生氣吧……」毛順杰拿出自己的保命絕招,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開始大哭起來。
張凌淡淡地看著,什麼也沒說。
遲大勇火了,上前一把抓住毛順杰的脖領子,「毛子,我最後一次問你,這里面到底有沒有問題?」
毛順杰一咬牙一瞪眼,「是宋光輝讓我這麼做的,他說有個借調的青年老師得罪了他,讓我尋個理由抓到所里關一天。」
「宋光輝?」幾個人都是一愣,他們當然知道宋光輝是誰,只有張凌暗中點頭,果然是這個小子。
「張鎮長,你大人大量,別跟毛子一般見識,抬抬手放了他吧。」遲大勇拿著鑰匙湊了上來,「他也是被人蒙蔽了,我會讓他好好檢討的。」
趁著開手銬的機會,遲大勇悄悄地說,「他舅舅是縣局的刑警大隊長陶龍江,在系統里關系很硬,這點事扳不倒他,不如先忍一忍吧。」
張凌听得遲大勇暗中遞話,心里頓時明白了,這件事就是自己揪著不放,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謝謝了,先抻抻他。」
拿掉手銬,張凌輕輕撫模著手腕上的紅印子,「毛警官是吧?我都跟你說了,這車你不能扣,扣了所長還得賠頓飯,你偏不信!我跟你說了,我是黨委的機關干部,你也不信!那個宋光輝隨便說一句我是個青年老師,你倒是信了。這個世界真得是很意思啊。」
毛順杰二話不說,上前從遲大勇手里拿過銬子,「 」一聲銬在自己手腕上,「張鎮長,我有眼不識泰山,听信了姓宋的瞎話,做了對不起領導的事,甘願受罰。」
張凌看看遲大勇,「遲所長,這兒是派出所,毛警官是你的人。有沒有水搞點來喝,渴死我了。」說著抬腿就往外走。
遲大勇狠狠地瞪了毛順杰一眼,「毛子,關你一天禁閉,好好想一想到底該為誰工作,該怎麼工作。」
「你這一身是怎麼回事啊?」宋梁看到張凌身上的血漬,嚇了一跳,「出車禍了?」
「沒事,是別人的。我昨天從家里回來的時候,在張家大坡坡底的溝里發現了一個受傷的婦女,這血就是把她往醫院里送的時候沾上的。」張凌端起茶杯來喝了起來,「對了,遲所長,這個人就是你們所那個聯防隊員東子的嫂子。」
「是嗎?」遲大勇收起剛才的不快,「喲,那呆會我得去看看。」
「半夜的時候醒過來一次,听說沒什麼什麼硬傷,只是有點輕微腦震蕩,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說張家大坡那兒死了多少人了?」張凌仿佛已經忘了剛才的事情,專心地討論起傷者來。
宋梁看著張凌,「你把人送到醫院就應該快點回黨委嘛!」
張凌一攤手,「老領導,那個女的失血過多,我昨天晚上獻了六百毫升血呢,獻完了直接昏睡過去了,要不然我能現在這個熊樣?」
牛成一臉愕然,「張……張鎮長,你一下子獻了六百毫升?那可有點傷元氣啦!」
「救人一命比什麼都重要,那會兒只有我的血型相配,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不救吧?再說了,我還年輕,元氣也不是那麼容易就傷了的。」張凌放下茶杯,一臉的平靜。
「這個宋光輝,競選失敗了就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害人,真是太可惡了。」牛成簡直有些憤怒了。
宋梁倒是慢慢地喝著茶,「這肯定是宋光輝自己的主意,于書記肯定是不知情的,而且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不宜再深究了,畢竟毛子也沒有什麼證據把柄。」
張凌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地啜著杯里的熱茶,他是當事人,又是現場級別最高的,他不說話,其他人誰也不好開口。
「好吧,我听老領導的,這件事至此結束。遲所長,你把毛警官放出來吧,連教唆的都不管了,何苦拿著自家兄弟出氣?」張凌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是大吃一驚,一個人被冤枉進了班房,竟然反過來幫對方說話,真是奇怪啊。
看著大家都吃驚地看著自己,張凌灑然一笑,「連宋光輝都不管了,何苦再為難這個上當受騙的家伙?對了,遲所長,你對他說,我不想在玉林再看到他!」
PS︰這兩天天氣特別壞,整天塵土飛揚,據說這就是傳說中的沙塵天氣,只好躲在屋里碼字了。謝謝大家支持!封面剛請人做的,還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