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艷已經恢復的不錯了,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了,整個人看上去也精神多了,穿了件鎮醫院的條紋病號服,長長的頭發散下來,整個人卻有一種柔弱到極點的嬌美。
遲大勇把買來的補品禮物送到病房就回去了,張凌看著面前這個嬌美堅強的女人,「曲姐,現在沒事了吧?」
「嗯,醫生說了,小腿有骨裂現象,不過不太重,得多休養一段時間,只是不能干重活罷了。」曲紅艷雙手抓著胸前的衣襟,用力地向一起緊了緊,「張鎮長,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怕早就死了。」
「這不算什麼,誰踫上都會搭把手的。」張凌站起來,「這點東西對補血有好處,另外你可以多喝點大骨頭湯,那個東西對骨頭好。」
曲紅艷眨了眨水潤潤的眼楮,「張鎮長,你的身體怎麼樣了?一下子抽了那麼多血,身子能受得了嗎?」
「我年輕著呢,那點血不算什麼。」張凌覺著渾身有一點燥熱,精神也有點集中不起來,「對了,藥費怎麼解決的?」說完才想起藥費已經讓毛順杰給掏了,差點掄起巴掌給自己兩個耳光子。
「趙院長說一共也沒花多少錢,最大的費用就是那些血錢,听說有人已經幫著結了。」曲紅艷低下了頭。
「那是義務獻血,不要錢。既然已經結了,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安心地養著,我還有點事,再見。」張凌不等曲紅艷再多說什麼,逃也似地離開了病房。
站在病房外,張凌大口喘了兩口氣這才按下狂亂的心跳,在這個女人面前,自己竟然有一種毛頭小伙子的感覺,
下午一上班,遲大勇把摩托車送來了,一輛八成新的踏板摩托車,外加一張加油卡,縣石油公司辦的,全縣通用。
遲大勇來的時候,張凌正在听鎮工業辦公室主任王思的匯報,其實不用匯報,鎮上就那幾家企業,閉上眼也知道。可是有些關鍵數據還是得看,得記住,因為明天縣上要開鎮域工業經濟座談會,要求各鎮分管工業的領導出席會議,張凌可不想第一次參加縣上的會議就露丑,所以把王思找來先惡補一番玉林鎮工業經濟的基礎課。
王思是玉林鎮工辦的老人了,對這些數據隨口就來,一面听著他的介紹,張凌一面思索著這些企業的出路,難,一個個都是積弱難返,想要在短期內扭轉這種局面,還真是太難了。
「張鎮長,你也不要擔心,咱們玉林鎮的情況縣領導都知道,也不會太為難咱們的。」王思看著這個年輕人一臉的糾結,倒是有些不忍心了。
「王主任,搞工業你比我在行,你說咱們鎮上的這些企業的出路到底在哪兒?」張凌掏出辦公室給配的紅塔山煙來招待王思。
點上煙,鼻子里冒出兩根青藍色的煙棍兒,王思把手里的報表放在桌上,「張鎮長,今天咱們說話,哪兒說哪兒了,出了這個門我是不負任何責任的。依我看,咱們鎮的企業要想月兌困,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改組,把資產負債剝離開,把有用的資產組建到一起,想方設法賺錢,以前的負債找一個公司頂著,慢慢來,有錢了就還點兒,沒錢也不能把人扛到井里。只有這樣,才能把還有點價值的資產利用起來,創造點利潤,否則只能是眼睜睜地看著被債務壓在那兒,最後徹底爛掉。」
資產剝離重組?呵呵,也就是說用無賴一點的辦法把負債這塊兒剝離出去,這樣企業就沒有負擔了,可以重新開始了。只是這樣真的能救活這些已經瀕死的鎮辦工業企業嗎?
「王主任,謝謝你。這些資料先放在這兒,你回去通知幾家鎮辦企業負責人,讓他們把企業的資產負債情況拿一個真實的數據出來,咱們有時間一塊兒研究一下。」張凌拿過桌上的資料看了起來,王思若有所思地離開了辦公室。
張凌翻看著手里的報表和資料,心里在默默在想著未來十多年內鄉鎮企業發展的脈搏和方向,想著那些成功上岸的個案,琢磨著玉林鎮的這些工業企業應該采取哪種方式。
正頭疼呢,錢永安推門進來了,「張鎮長,忙什麼呢?」
一看未來的老大來了,張凌立即站了起來,「錢鎮長,我能忙什麼呀?這不,明天縣上要開會,我這剛分管就得匯報座談去,正在臨陣磨槍呢。」
錢永安不請自坐,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顆,「有什麼想法,說出來我學習一下。」
張凌哪敢怠慢,「想法很不成熟,錢鎮長幫我把把關。初步設想是分幾部分,實行資產剝離,將有效的資產剝離出來,搞拳頭產品。另外就是根據企業的實際情況,采取不同方法盤活資產,反正就是那些現在能用的資產不能閑著,必須動起來,讓他們產生效益就對了。」
錢永安點點頭,「資本運作,雖然模式有點粗糙,不過用在鄉鎮企業身上已經足夠了。」
「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我這也是沒辦法,只是一個粗淺的想法,還得跟這一堆資料、數據聯系起來才有用,可天知道這一堆數字有幾個是真的?」張凌輕輕地拍打著手里的一大堆報表。
錢永安的目光在張凌臉上轉了幾轉,「張鎮長,你還年輕,記住一句話,老要張狂少要穩,所以做事一定要穩。」
「謝謝錢鎮長,我記下了。明天看會議情況再說吧,頂多不說什麼挨頓批評唄,這種局面又不是我造成的,再說了就算是我想改變也得給我時間啊,這剛分管一天就開會,天王老子也沒辦法啊!」張凌半真半假地有些怒意,「不過開完會以後,我一定要爭取于書記和丁鎮長支持,把這個鄉鎮企業資本運作弄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有效資產白白地爛掉,那都是黨和人民的血汗錢哪。」
錢永安看著這個看起來還有點憤青感覺的青年鎮長,心里暗暗點頭,這小子不錯,心里有數有路子不說,而且還能沉得下坐得住,最重要的是他的那片赤子之心依然真誠。
「徐縣長是你的校友,都是東海大學商學院的,而且師出一門,都是田教授的得意門生。」錢永安樂呵呵地爆了一記猛料。
這個年頭,校友可是一大資源啊,尤其是師出一門的校友,那更是比普通校友更要親近一大截啊。張凌乍一听這個消息,心里一喜,臉上也跟著露出幾絲笑容來,「謝謝錢鎮長,我還真不知道與徐縣長還有這層關系呢。」
「世事洞察即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嘛,干我們這一行的,在這些事情上應該比別人更留心才是。」錢永安說完話,一枝煙也抽完了,抬腿走人了。
PS︰三兒哭了,今天是周一,竟然連分類新書榜都沒上得去,祼奔的人實在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