圳白沙縣政府以後。張凌集到劉玉明辦公室甲坐了二川。了解了一下徐景平的時間安排，知道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他就要去陪客了，急忙告辭前來報到。
推開徐景平辦公室的門，張凌悄聲閃了進來。徐景平正在看文件，張凌沒有多說什麼，自己找了個沙坐下來慢慢等。
在徐景平面前，終究不像在程建齋那兒一樣，兩個有師兄弟之誼，自然可以稍微隨便一點兒。
見張凌進來以後一言不地坐平了，徐景平把眼鏡摘了下來，輕輕地揉著眼楮，「回來了？自己開的車吧？」
「嗯，為了方便，借了輛奧迫。」
「手里拿的什麼？我看看。」徐景平戴上眼鏡，一下子看到了張凌手里提著那條沒有任何標志的香煙了。
張凌笑嘻嘻地站起來，把煙送到徐景平手上，「知道你喜歡這個」今天在文江一個朋友那兒搞到的。」
「軍隊特供煙。你這個朋友檔次不低啊。」徐景平拿過煙來隨便看了幾眼，就下了準確的結論。
「文江駐軍的一個團長」張凌也沒打算隱瞞什麼，「上次從文江黨校培班上回來抗洪就是用他的車，這回去給他帶了點東西感謝一下，他拿了這個給我。」
徐景平把煙拆開，拿出五含來，「咱們兄弟倆一人一半，總不好讓你顆粒無收。對了，上文江去干什麼了？怎麼又跟著程市長跑到民政座談會上了？」
張凌伸手取了兩盒，「有兩盒回去給丁書記就行了，我比較習慣硬盒七城。市委組織部王靜部長讓我去匯報工作的，結果又讓我到程市長那里去，正好趕上了，就被他給拉到那個座談會上了。」
「王部長讓你去匯報工作？又有什麼好事了？」
「沒有吧？反正她沒跟我說，中午程市長要去陪客人，我就到軍隊去了。」張凌總算是把行蹤向徐景平匯報完了。
徐景平點點頭，「其實我找你來就是想听听你對這個事情的具體想法，拿出點可以操作的措施來。你在市里的言，雖然是個人言，可是也代表了咱們白沙縣。這個事情咱們要走在全市的前列，不能讓他們了。」
張凌心里松了口氣，只要不問別的，談慈善事業我可以陪你談到天亮，「好吧，我回去仔細想一下，寫一個建議出來，到時我轉給劉主任。
徐景平點點頭，「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明天早上把意見送過來。對了，前兩天玉林打人事件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張凌心里一跳，娘的還是逃不過去。「一起社會閑散人員毆打修路群眾的事情。目前打人者已經支付了醫藥費，其他工作我們還在跟進。」
「我听說是郜勝文的人？真是的，他們到底想賺多少錢啊？」徐景平嘆息了一聲，抽出一支特供煙點上。
他們？張凌心里一動，看來徐景平已經有所查覺了，那就不要隱瞞了。「師兄，有個事我跟你說一下，這是私下交流，可不是鎮長向市長匯報。」
看到張凌如此正式地提出這個要求，徐景平站起來，轉過辦公桌，坐到了張凌身邊，「說吧，咱們兩個不用這個樣子。」
「這次在文江听到一點風聲，有人想打你的主意，你可要小心了。」
「嗯，是啊，樹欲靜而風不止，總是有人以為我好欺負，其實呢，我還真是比較好欺負的。」徐景平苦笑了一下，「不過這個事情我已經向郭書記匯報了，他是知根知底的人，告訴我稍安勿躁。對了，你這次到市里去，沒去拜會一下郭書記？」
「你又不是不知道，紅雨的媽媽對我並不是很滿意，再說了我是去工作的，我哪有閑心思去想這些呢？」張凌心說我倒是想去，可人家也得肯見我啊，干脆別去討那沒趣。
「放心吧。那是一時的，他們還沒現你的長處，你得多表現一下，這樣才能獲得加分。」徐景平指點了幾句。「對了，你從文江听到了什麼風聲？」
「是畢玉麟和他的七兄弟，正在上躥下跳地找事，听人說已經找到了省里面。」這些情況都是王靜這幾天告訴他的，現在他又轉述而已。
「到了省里？」徐景平的眼楮抽搐了一下，這個畢玉麟看來是勢在必得啊。
「听說是一個省委常委，具體是哪一個不清楚，應該是個實力派常委。」
徐景平模模腦袋，在沙上坐下，「張凌啊，小兄弟，我現在有點後悔當年的選擇了，當年要是留校或走到研究所，也就不用操這麼多心了。可是現在，心里有一腔的報負想要施展，可不在其位，名不正言不順。如果不能再進一步。很多東西就是空想。難啊。」
張凌知道徐景平上面沒人，要不然前世時也不會被人整的提前養老了。「師兄，依我看，畢玉麟想的應該是上下一齊動手，上面找重要人士幫著說話，下面動一切力量找你的事或是拆你的台，以逼迫市委改變主意。」
「繼續說。」徐景平點上明仔細地听著。
「我看咱們的辦法是以不變應萬變，把咱們自己的工作做好，對上積極爭取，對下穩定安撫，只要過了這兩個月，那就萬事大吉了。」文江市調整干部一般在是年末之前調整完，現在馬上就要十月了，所以說只要能在這兩個月的時間里不犯錯誤，畢玉麟想要抓到徐景平的把柄把他掀翻就難上加難。
徐景平面無表情地點著頭，心里卻對這個小師弟充滿了莫名的興趣，難道說老師教自己的時候留了兩手，要不然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學生差距會這麼大呢？
「有道理，你說的有道理。」徐景平點點頭站起來，「我們現在處在有利的位置上，所以他們能亂能動，但是我們不能亂不能動，否則就是跟著他們的指揮棒打轉轉了。」
幾步走到窗前，徐景平的眼楮里有些落寞，「小師弟，你說我是不是有點不適合官場啊，當縣長快兩年了，竟然沒有幾個可以交心的人，除了跟在我身邊的人，對下面的鎮黨委書記鎮長和科局長都掌握得不夠，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拉幫結派屬于小恩小惠，你是以實干起家，以人格感召大家，相信廣大干部群眾的眼楮還是雪亮的。」張凌還能說什麼，只能說點實話安慰他一下了。
「坪抨」兩個人正聊著，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張凌急忙站起來，走到門邊把門打開o
門外站著的是劉玉明，手里抱著一個文件夾子，看樣子是來送文件的。「張鎮長，你好。市長，這兒有兩個文件需要您簽字。」
「什備文件？」
「是公安局和經貿局提出來的購買車輛的請示。」劉玉明說著把文件夾遞給了徐景平。
「購買車輛？這兩個局的車輛也會不夠用？」徐景平邊看邊問。
劉玉明已經了解清楚了，「縣長說的沒錯，公安局說是缺少一輛好的迎賓開道車，有領導到縣里檢查，影響不好；經貿局反映他們要進行招商活動，沒卑一輛像樣的車輛沒法贏得足夠的信任和支持。」
徐景平點點頭，「嗯，先放著吧，讓我考慮一下。」
劉玉明沖張凌一笑，轉身出去了。
「看到了吧？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錢！」徐景平把文件夾子往桌子上一拍，「一伸手就是幾十萬，真以為縣財政多麼富裕啊。」
公安局和經貿局？這可是七兄弟的勢力範圍啊，即使是正常的開支，在這個時候也要適當地卡一下，哪能讓他們如願呢？
突然間腦子里神光一閃，張凌心里有了個主意，「縣長，我有個想法，如果能成到是一付好藥。」
徐景平轉過頭，「說吧，這個時候你還賣什麼關子。」
「藥引子就是這兩份請示。如果以別的名義給他們批錢，卻暗示或是縱容他們去買車，這算不算是資金挪用呢？可不可以拿這個當由頭追究有關人員的責任呢？」
「你是…」
「讓劉主任把報告退回去，然後私下里口頭表示你同意買車，但是錢不能批成購車款，而要以其他名義申請資金。到時他們錢到了手，自然會去買來好車，你再安排審計部門下去查賬，自然可以現專款被挪用，以此為突破口，加大審計力度，我就不信公安局和經貿局這兩個。部門的財務管理會一點問題沒有，只要拿到證據，這兩個局長就死定了。」
嗯，這個辦法不錯，就是有點陰謀的味道。」
「這是一劑長效藥，估計藥效作得兩三個月的時間，到時正好你可以以此為由頭，把這兩個重要位置換上自己人。」
徐景平點上一支煙，「好吧，我再考慮一下，這件事情要慎重。」
張凌沒有說什麼，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縣長，那我就先告辭了，明天早上我把報告遞過來。」
「嗯，你去忙吧。對了，你和劉中本把那點子事弄的漂亮點兒，別讓人拿了你的把柄。」徐景平揮揮手，坐到辦公桌前繼續看文件去了。
出了徐景平的辦公室，張凌抬腿上了四樓，王培江的信息科就在四樓。
信息科一共就兩個人，科長王培江，副科長于杰，張若霞的那個同學。張凌推門進來，現兩個人正在忙活著，各自在寫什麼東西，甚至連有人進來也沒抬頭看一下。
張凌回手敲了敲門，「兩位領導，該休息一下了。」
兩個人一抬頭，見是張凌含笑站在門口，都急忙站了起來。王培江緊走兩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好啊，張大鎮長怎麼想起到我們這被人遺忘的角落里來了？」于杰現在已經沒有了第一次見面時的驕傲，也笑著跟張凌打了招呼。
張凌看了看時間，「怎麼著，兩位領導，這工作再忙也得吃飯啊，賞個臉吧？」
王培江一拍肚皮，「于科長，還是我有打算吧？中午就沒吃，這一頓可是吃著了。」
張凌做到地狀，「這下子賠大了，就咱們三個人吃飯也不熱鬧，我看干脆把辦公室的兄弟們都聚一聚，能去的都去，咱們一塊兒好好喝一杯。」
王培江看了看于杰，「于科長，要講人頭熟我可不如你，勞你大駕，幫著張鎮長張羅一下吧？」
看著于杰離開，張凌努了努嘴，「怎麼樣？合作愉快？」
「我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只要大體差不多都能合作愉快，也沒有大毛病，就是有點傲，年輕人可以理解。」王培江拉過一把椅子來，「坐，你那個幫貧扶弱的事兒正好跟我好好說說，省政府辦公廳對這個。挺感興趣，讓我好生組織一下。」
能上省政府辦公廳的信息？張凌一听挺高興，這是個好事。于是就慢慢地從江大娘上訪說起，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管詳細地說給他听。
正好快說完的時候，于杰興奮地跑了回來，這一趟跑下來總算是不辱使命，從行政科一直到法制辦，一共讓他劃拉了十多個人，沒有什麼副主任以上的大官，都是具體干工作的小伙計。
請客地點選在闊緣居，自從在那兒吃過幾次飯以後，張凌還真的喜歡上了那兒的感覺，下午臨來的時候已經訂下了那兒的大房間。
張凌坐主陪，王培江做副陪，其他人的官職都比兩個人要按著歲數從大到小分別坐了席位，于是就開喝了。
這些人都是縣政府辦公室具體做事的小秘書小文書，但是可以預見的未來，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會走上領導崗位，成為白沙縣的中堅力量。張凌請他們喝酒，一是為了現在好辦事，二是為了將來好辦事，也算是一項長期投資了。
一晚上喝下來，所有的人都高了，連王培江說話都顛三到四的了，好在辦公室的司機是單獨在外面自己吃的，把這一群醉鬼全部塞進面包車里，拉著挨家送去了。張凌心里過意不去，從吧台拿了一條紅塔山硬塞給了司機。
送走了客人，張凌網要開車走，卻被老板娘尹翠一把搶去了車鑰匙，「張鎮長，喝得這麼多不能開車！我送你回去吧？」
張凌想了一下，「不麻煩你了，這兒還有客人呢。我自己走回去好了，權當散步了。」
看著這今年輕的男人腰桿筆直地離開了，尹翠有些失落地搖出穴「卓把車子開到了前面的院子走在略有些涼意的夜里，昏暗的路燈投下長長的影子，張凌慢慢地走著，把才才喝酒的這些人一一記在腦子里。
突然一個黑影從一個小巷子里沖了出來，出現在他面前，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人已經緊緊地抱住了他，」
借著路燈的光，張凌現自己面前的奐然是一個美麗的妙人兒，只是美麗的臉龐由于過度的恐懼而有些扭曲。
「媽的，快點給我追，那個棒子跑不遠，要是找不到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一個粗野的聲音在小巷子里響起，那個女人嚇得抖了起來小聲地求道，」
張凌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女人，竟然有幾分眼熟，似乎是在哪兒見過，心里一動，拉著她快走幾步，靠在了路邊冬青樹叢里的一顆法桐樹上，伸手月兌上的夾克披在了她身上，眼楮卻警惕地看著那個小巷子。
轉眼間，巷子里沖出了幾個穿警服的人，借著路燈看上去，看到這邊棄人，快地沖了過來。
那個女人越抖成一團。張凌冷笑了一處，扳過女人可人兒的臉，直接吻上了那顫抖著的紅唇，一陣冰涼的感覺傳來，張凌知道，這個女人是真的嚇壞了。
「喂，干什麼的？給老子站出來！」張凌正在憐惜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叫聲響了起來。
把那個女人的腦袋摟在胸前，張凌轉過頭來，網要說什麼，卻撲哧一聲笑了，「哈哈，沒想到在哪兒都能遇到熟人啊！」
那個帶頭的警察一听張凌的話，手里的手電筒一晃。已經照在了張凌的臉上，那張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臉上現在正露出嘲弄的微笑。
急忙關掉手電筒，腰一下子哈下了四十五度，「張鎮長。沒想到是您，這麼晚了，您這是」
「我干什麼還用向毛警官提前請示嗎？我這好不容易浪漫一下，你說你」
「噢」對不起，馬上消失。對了，張鎮長。斗膽問一句，剛才您沒看到一個人從這兒跑過去？」
「是個漂亮的女人吧？還說的鳥語？」張凌說著，明顯感到懷里的女人又抖了幾下，「看到了，跟我說了幾句我也听不懂，又向東跑了。怎麼著，人長得倒是挺漂亮的，是你老婆？」
那人急忙一哈腰，「我哪有那福份啊，是個逃犯，謝謝張鎮長。」說完轉過身來大聲吆喝起來，「快點跟著我身東面追，千萬別讓人給我跑了。」
看著一伙子人大呼小叫地追了下去，懷里的女人漸漸地停止了顫抖，卻更緊地靠在張凌的懷里，似乎那是她唯一可以停靠的港灣。
正好有一輛出租車里面駛來，張凌伸手攔住處了，「到政府廣場。」在廣場下了車，張凌又打了個車到了白沙縣百貨大樓。在那兒才又打了個車來到了張若霞的小區外面。
相信就算是有人跟蹤或是事後追查，也很難追到這兒的。那個女人緊緊地抓著張凌的胳膊，仿佛一松手他就會飛走一樣。
「喂，你放松一點，到這兒就沒事了。」張凌笑著用英語說，也不知是听不懂還是害怕，她卻是抓得更緊了。
一連試著用會的幾種語言來了幾句，那女人卻堅決不肯松手，張凌只好放棄了。
好在一路走來也沒踫到誰，兩個人快地來到了張若霞的家里。看著自己的佷子帶了一個女人進來小張姑姑的眼楮都要鼓出來了。「我說大佷子，你檢點一點好不好？竟然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到家里來？」
張凌往沙上一坐，那個女人也跟著坐了下來，「我這是半路上揀的，看她可憐，應該是個外國人，很可能是個韓國人，我用韓語問問她。」
張凌轉過頭來，伸手頂在那女人肉肉的小下巴上，輕輕一用力，那張美麗的臉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你是韓國人？」
那女人的臉突然間抽*動了一下，「是，我見過你。」
張凌一愣，仔細地回想著在哪兒見過他。那女人繼續說道，「在豪門康樂城，那次你帶著幾個韓國人來玩，最後他們被你打了，那是我第一次出來陪人喝酒。」
張凌腦子一激靈，丫的這個娘們竟然是那天晚上陪著自己喝酒的兩個棒子中的一個，似乎是那個叫什麼美兒的。「美兒？」
「是的，我叫金美兒，你還記得我。」金美兒又哭了起來。
張若霞听著兩個人嘰哩咕嚕地說著韓國話，干著急插不上話。
「你怎麼會跑出來？」
「他們逼我去陪客人睡覺，我不干，就偷偷跑出來了。」金美兒哽咽著幾乎說不出話來。
切，你不就是干這個的嗎？張凌心里鄙夷了一下，都這個時候了還給老子裝什麼清純？
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金美兒感覺到了張凌的情緒，急忙分辨道。「我是被他們騙來的，護照被他們拿走了。家里欠了別人的錢，我是來打工還錢的。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我，我現在還是處*女，不信你可以檢查。」
檢查？老子拿老二檢查你？張凌惡意地想著，老二卻仿佛听到了召喚一樣有抬頭的跡象。
「好了，好了，既然跑出來了，那就別回去了，那個地方也不是女人應該呆的地方。」張凌伸手從茶幾上拿過紙巾來，「擦擦眼淚吧。」
小姑，她說她是韓國人，被人騙到這邊來打工的，那個老板要她陪客人睡，她堅決不肯，這才偷跑出來。」張凌趁著金美兒擦淚的功夫站了起來，「我看你大善心，收留她幾天得了。」
張若霞看了看正在擦眼淚的金美兒，心里也有點可憐她，「咱們收留她一時可以，但是不可能收留一世啊，以後怎麼辦？要不然把她交給警察吧？」
張凌微微一笑，「警察？知道在她身後追她的是誰嗎？就是警察！放心吧，剩下的事情我已經替她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