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著正在那兒大喊大叫地指揮著挖掘的周信友。馬揚蹄咦「說實話,老周這個人干工作還是有一手的,就是態度跋扈了點兒,可是電業系統的人都囂集慣了,他這個當局長的要是軟了,根本震不住啊。」
張凌無語地拿出煙來,伸手先把車窗打開一條小縫,這才遞給馬揚蹄一支,打著火幫他點上,「馬縣長,今天這件事的確讓我很難辦,我到現場已經一個多小時了,這期間縣委辦公室打了幾次電話,我也親自打電話,這件事傳出去,對縣委辦公室影響太壞了。」
馬揚蹄默默地點上煙,剛才錢永安的聲音他听得很清楚,眼前這個。年輕的縣委辦公室主任的難處他也明白,換作是他處在剛才的情況下,很可能直接就把電話打到錢永安那兒了,要讓他不追究這件事都很難,更何況現在要指望著他去找錢永安說項,這個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兩個人默默的吸著煙,!里都在盤算著如何面對這場危機,一場針對周信友的危機。
對張凌來說。其實一切都不成問題,只要他不予追究,想來錢永安也不會下狠手動一個強力部門的一把手,但是如果就這樣放過周信友,年輕的縣委辦公室主任該如何對去面對下面的路?
對馬揚蹄來說。如果周信友保不下來,老馬縣長在白沙即使不是威信掃地,那也是很折面子的事。畢竟電業局是他分管的,而且周信友是陪著他在打麻將。于公于私他都不能拍拍一走了之,否則還會有誰願意跟他親近交心?而一個副縣長,手里要是沒有幾個親近交心的強力部門,那這個。縣長干得還有什麼意思?
挖掘機的轟鳴聲傳了過來,路面已經被挖開了。看來周信友確實走動了真格的了,一共調了兩台挖掘機來,左右同時開工。已經被水泡透了的路面很容易就被挖出了一個幾十平方米的大坑,深度兩三米。在確定了管道位置以後,又在管道兩側用力挖了下去,很快就把正在冒著熱水的管道露了出來。
市政公司派來的紅臉漢子一見露出了管道,立即帶著他的手下坑進行清理,臨近管道的的方是不適宜再動用大機械的,否則很可能一鏟子下去就把管道整個掀了。紅臉漢子剛才已經看出來了,原先給自己煙抽的那個小伙子怕是有點來頭,自己可不想去觸他的霉頭,所以干起活來動作格外利索。
趁著這個空兒。周信友看了看停在旁邊的轎車。終于鼓足勇氣走了過來,拉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抬腿上了車,看了看坐在後座的張凌和馬揚蹄,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張主任,我知道今天我犯混了,我誠心誠意地向你道歉。這件事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心里沒足夠重視。至于電話的事兒,是我狗眼看人低,沒想到張主任如此年少有為,還請張主任原諒。
一個,強勢的局長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實在是無奈之舉,得罪了縣委辦公室主任,尤其是一個和縣委書記、副書記關系特別好的辦公室主任,被摒掉帽子或是換個位子都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而離開那個位子,所謂的強勢又在哪里?
張凌暗暗嘆了口氣,面對這樣一個能上能下的人,還有什麼好說的?「周局長,不是我說你啊,你老兄手下這幫人的工作紀律和工作效率也太差了吧?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搞到現在這個樣子,讓領導們怎麼
一听這話,不但是周信友,就連馬揚蹄都是一喜。張凌這樣說,就是把責任推到電業局的下面去了。這件事已經驚動了錢永安,不動人肯定是不行的,但走動誰就有很多講究了。按著張凌剛才說的口吻,肯定會有人要倒霉,但是那人應該不會是周信友了。
其實張凌也是無奈之舉,畢竟電業局是政府的重要部門,縣委要拿下不是不可以,但是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給縣政府那頭添堵。現在雖然沒模清杜建昌的底牌,想來不是個善茬,一旦他出于面子要強力維護周信友,雙方頂起牛來也是件麻煩事,還不如送馬揚蹄一個順水人情,放過周信友一馬。雖然自己可能會受一點兒影響,但是畢竟不會引起兩大陣營之間的沖突。而且這樣一來,賣了馬揚蹄一個人情,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些。
馬揚蹄拍拍周信友的肩膀,「老周啊,張主任說得很對啊,他看問題很準啊。我看外面那個劉經理就很成問題,不但工作不力,動作拖拉,而且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向你請示匯報,態度也很成問題嘛!我看需要適當調整一下了,另外要借著這機會,在系統內開展一次宗旨教育,讓全系統的干部職工都明白,為人民服務是我們黨永遠的追。
周信友心里一松。暗叫一聲僥幸,對張凌充滿了感激,「是,張主任指示的是,我們回頭就按馬縣長的要求開展一次集中教育活動。好好整頓一下,力爭把我們頭上電老虎這個帽子摘了去
張凌點點頭。「周局長,早點把這個搶修任務完成,就是展現你們電業風采的第一步,今天晚上按時通暖就是縣委對你們的第一個要求。」說完拉開車門去看挖開的大窟窿,錢永安讓他來督促協調此事,他老在車上坐著躲西北風也不是個事啊。
寒風吹過來。他急忙緊了緊羽絨服,幾步來到了施工現場,挖掘機挖開的幾十平方的大坑里,露集一根正在向外冒水的一摟粗的熱水管,紅臉漢子正帶著十多個人在坑里清理管道周圍的泥土。一台抽水機在旁邊嘶叫著把坑里的積水排了出去。
定眼看去,坑下面的十多人竟然沒有任何防護措施,就那麼泡在熱水里,很多人的褲子已經全濕了,好在坑里沒有風,再加上是熱水,所以並沒有人叫苦。但是一想到等會兒出來以後他們面臨的寒風,張凌不由地打了個哆嗦。
「周局長,你馬上安排人去買衣服,這些人現在泡在水里,呆會兒上來的時候讓風一吹肯定受不了,人家幾心︰搶修而弄成汝樣的,咱們不能讓人家吃泣個虧六」鞭「口,指坑里的十多個民工。對跟在身後的周信友囑咐了一聲。
周信友看了看。當即拍響了胸脯,「請張主任放心,我這就讓人去買衣服,同時安排車輛在此等候,等他們出來以後,先送他們去泡個熱水澡。然後再用車送他們回家,保證不讓他們因為咱這個事吃虧受。
「很好。周局長。我看自從你來了以後。總體搶修進度很快,可以請縣電視台的人來拍拍。這對電業局也是個正面的宣傳嘛。」張凌指點了一下,先在媒體輿論上佔住了夫義,這樣自己在錢永安面前也好說話一些,畢竟這件事錢書記可是挺生氣的。
馬揚蹄是多年的老馬了,一听張凌這樣說,急忙附合,「對,最好今天晚上能播出去,要突出市政部門的吃苦耐勞精神,老周可以接受一下采訪,說說下步的打算嘛。」
張凌點了點頭。心說這才是一個副縣長應該有的心思,通過這一點小細節就可以看出。老馬縣長不是白給啊,人家那是真有兩把刷子。這樣一來,市政公司的人得了彩頭,自然不會再吵吵什麼,周信友在電視上露了臉,讓老百姓一看就知道是電業局的人挑總兒干的這件事,自然會有個評價。可謂是標準的雙贏局面。
正在這時。宋光的電話打了過來,「張主任,進展如何了?」
張凌皺了下眉頭,這個宋光的口氣不大對頭啊,老子是你的頂頭上司好不好,「嗯。進展還行,你向錢書記匯報,我們有信心讓靜園區的群眾今天晚上用上暖氣。」現在剛剛三點,還有兩個小時才到下班時間,現在已經找到了破裂處,修好應該不成問題。
不到三點半,市政公司的紅臉漢子帶著他的兄弟把管道周圍清理好了,十來個人渾身都濕透了,也不知是汗水還是泥水,反正都沒點干地方了。這哥幾個正愁怎麼回家呢,上面喊下話了,讓他們快上來,說是給他們準備好了車子和衣服,送他們到澡堂子里泡泡去。哥幾個一听大喜,手忙腳亂的爬上來,早有人把他們讓到了旁邊的中巴車里,直接就給拉到白沙縣浴池去了。一番連洗帶泡下來,都換上了新買的干爽衣服,又用車把他們挨著送回家去,讓哥幾個著實爽了一把。
市政公司的人撤了。電業的人搶了上去,他們的裝備就專業多了,有專門的防水服、防水靴,管道里的水已經排得差不多了,干起來也就快了很多。
電視台的記者用鏡頭把這些感人的場面全部錄了下來,隨後又在現成對周信友進行了采訪。老周倒是按著張凌說的,先把市政公司人狠狠地夸了一通,整得跟他是縣長一樣,接著對著鏡頭狠狠地表現了一下電業系統為人民服務的決心和信心。
馬揚蹄親自給電視台台長打了電話,讓他們緊急安排播音剪輯,爭取在當天晚上七點半的《白沙新聞》上播出。有副縣長出面,事情自然很快得到了落實,電視台台長一口答應下來。
進入臘月以後天黑的很快,網過了四點多,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搶修人員拉起了強光燈。整個現場被照的燈火透明。
周信友看到張凌不停地看手表,知道他在著急,湊上來小聲說,「張主任,你放心吧。就剩下最後一道工序了,其他人員已經到位了,只要這兒一搞好,馬上就可以通熱試壓,我安排熱電公司的人靜園小區挨樓查,保證讓靜園小區的人全都用上暖氣。」
正在這時。只听的坑底下一聲歡呼,「好了,干完了!」張凌一看,時間定格在四點四十分上,不禁輕輕吁出一口氣,這個周信友關鍵時玄還是能沖得上的。這人還用得著。
「現在就能供暖嗎?」
「還得等一會兒。先試一下壓力,理論上應該沒問題了,我讓那幫子小子用的全是鎮倉底的好東西,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我這就讓他們送水試壓。」周信友這說邊拿起電話指揮著送水試壓。
張凌拿出電話撥給了錢永安,「錢書記,我在靜園小區路口,管道已經修好了,正在送水試壓呢,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到五點的時候應該可以送上暖。」
錢永安的聲音听起來很愉快,「好啊,這麼快就能修好,看來你這個組織協調工作做的不錯。
「周信友到了現場以後工作很得力,是個實干家張凌輕輕地跟了一句。
錢永安沉默了一下。「好吧,你自己處理吧,年輕人做事不要有太多顧忌,在白沙咱們還不怕誰,別讓人看輕了。」
張凌有些感動。能讓老錢同志說出這樣的話來,著實不容易啊,「謝謝錢書記。這里面的分寸我懂得。」
放下電話張凌冷靜了一下,又打了個電話給焉浩,知道徐景平今天晚上沒有什麼安排。這才放心地轉回頭看著試壓的結果。
雖然張凌不懂里面的門道,但是漏沒漏水還是能看出來的,十分鐘過去了,挖出來的大坑里仍然沒有動靜,看樣子應該是沒事了。
這時一個搶修人員匆匆地跑了過來,「周局長,所有數據顯示,這次搶修完全成功,現在可以加壓送水了。」
周信友點點頭。「好。立即加壓送水,你們熱電公司的人要立即到位,今天晚上我要是接到一個投訴電話,你們今年的獎金就算是泡湯了,明白嗎?」
「是!」來人就差給他枰個敬禮了,「這個大坑怎麼辦?」
「今天晚上太晚了,扯上警示燈,派兩個人在這兒守著,明天再心地給我填好了,要注意管道下方要想辦法填實了,要不然一受力還可能出問題。」周信友看了看大坑外圍堆起來的土堆,小心地囑咐著。
馬揚蹄的車還停在原處,周信友小心地看了看張凌,「張主任,這麼個時候,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算是老哥給你賠罪了。賞個面子
張凌搖搖頭,「賠罪的酒我可不喝,
幾二敢喝。二是也不能周信友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張凌,一拍腦袋,「是老哥我說錯了,咱們喝個感情酒,認識酒,這總成了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一個下午了,張凌的臉上終于露出幾
「張主任,咱們走,到電業賓館去。」周信友有些激動地幫張凌拉開車門,一起鑽進了馬揚蹄的汽車,「馬縣長,晚上賞個臉吧?」
馬揚蹄心說老子在這兒干陪了一個下午還不是為了晚上幫你撐撐門面?「好啊,今天晚上你可的好好和張主任較量一下,我可听說張主任是海量,尋常白酒兩三斤根本不在話下,你可得準備點好酒啊。」
周信友吩咐一笑,「馬縣長。你放心吧,咱們電業局別的沒有,就是有酒和喝酒的人,今天保證把你和張主任陪好。」
「你就饒了我吧,哪次不是讓你給陪到了?」剛才張凌他們在外面忙活的時候,馬揚蹄在車上補了個小覺,這會兒精神明顯不錯。
進了電業賓館的貴賓間,張凌才現周信友真的沒說假話,電業局不但是酒多,而且喝酒的人也不少,五六個人站在房間里正等著他們呢,有男有女,有胖有瘦。顯然這些人來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把他。
馬揚蹄指了指主客的位置,「張主任,請上席吧?」
張凌一听笑了,「馬縣長你這是罵我呢?有領導在,我哪敢居?」
周信友也樂了,「馬縣長你快請吧,張主任今天就坐二席好了。」
馬揚蹄其實也只是做個樣子罷了,要是張凌真不知好歹坐上去,那老馬還不得郁悶死,听了這話,慢步朝主客位走去。
張凌卻是停下腳步,掃了房間里的人一眼。周信友一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這些都是來陪馬縣長和你老弟的,請坐吧。
謙虛大了就是驕傲,張凌知道今天這個場合自己要是再推讓就有些假了,笑了笑不說什麼,徑直走到二席的位子上坐下。
周信友坐到馬揚蹄和張凌之間的主陪位置上,這才招呼其他人入座,「呂主任,你在外面干個副陪,其他人隨便坐吧。」
隨著這一聲招呼,房間里的人各自找準位置坐了下去,一看就是分工合作多時,很有默契。
張凌抬頭一看。壞了。在副陪位置上坐著的呂主任竟然是一位大美女,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高挑的個子,細瘦的身材,相貌倒是不錯,可惜就是太瘦了點,站在那兒跟根筷子一樣,一身瘦版的女式西服套在身上,如同掛在衣服架子上一樣。
一看這位呂主任安然地坐在副陪的位置上,張凌知道今天晚上的這頓酒的是危險了,在酒桌上一個女人敢端杯喝酒本身就已經很令人恐懼了,更何況這個女人竟然還是坐在副職位置上,那可是個專門領著客人喝酒的位子啊。
馬揚蹄看了看,「老周啊。今天晚上不能多喝了,我只喝一斤,你們也不要找我拼酒,給我開一瓶五糧液,我自己斟自飲,保證不浪費一滴,這總行了吧?」
還沒等周信友開口呢。呂主任在列,面接上了話,「馬縣長,我這還想找個機會敬領導一杯酒,好好和領導溝通一下呢,你怎麼能不給機會呢?小妞聲音挺清爽,含糖明顯標。
周信友听了哈哈一笑,「呂主任,咱們今天在酒上就不要和馬縣長計較了,領導工作忙。對了。這位是縣委辦公室張主任,呆會兒你可要好好陪著他喝兩杯。」說著又轉頭看了看張凌。「這位是呂薇,我們局的辦公室主任。」
呂薇的臉上露出幾分驚奇的表情,這份驚奇恰到好處,既讓張凌有一絲得意,又不會因為太過而有產生不滿,「張主任真年輕,看樣子比我要小很多吧?那姐姐今天晚上可要好好陪你喝兩杯。」
張凌心里一苦,媽的。重生以來怎麼淨是踫上一些極品御姐啊,這都已經第三個了,真真是讓人受不了。「呂主任好說,今天就是喝酒來了,只是酒量有限,還請呂主任高抬貴手,放過小弟一馬。」
周信友向下按按手,「來來,大家都坐好。呂主任,讓江、上菜吧。」
「周局長,今天晚上喝什麼酒?」呂薇一邊擺手讓服務員上菜,一邊轉頭看著酒櫃問道。
酒櫃那兒五花八門,什麼酒都有,什麼茅台、五糧液,人頭馬、o,干紅干白加啤酒,反正幾乎是能想到的上點檔次的酒在這兒都能找到一種。
周信友連看也沒看,「上茅台吧,張主任是行家,別弄些雜牌酒出來糊弄人,顯得咱們電業局不實在。」
呂薇招手叫過服務員,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不大會兒功夫,就有人捧了一個普通的紙箱走進來,隨開,從里面拿出了六瓶茅台,全部打開蓋子放在酒櫃旁。
呂薇款款地站起來,伸手拿起一瓶五糧液,親開,來到馬揚蹄身邊,微側著身子幫他倒了一杯。然後在酒往旁邊一放,「馬縣長,這瓶五糧液可是你自己點的。我們喝茅台你可別饞啊。」
馬揚蹄哈哈一笑,「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至于其他的,個萬別管我。」
轉過身又取了一瓶茅台,輕輕走到張凌身邊,微彎著身朝張凌的杯中倒酒。
一股沁人的香氣襲來,淡淡得卻極清晰,一種特別的不同于花香或是體香的味道,卻讓人感到精神一震,內心深處有一根心弦輕輕地彈起,某種久違了的**在身體里蠢蠢欲動。
「五號?」
「呵呵,想不到張主任還真是個雅人,竟然對這個也知道。不過不是五號,而是十九號,這才是符合東方女人的極致精典。」呂薇悄悄地俯在張凌的耳邊,紅唇輕啟。吐氣如蘭,陣陣熱氣噴到耳朵上,讓張凌的半邊身子都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