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將戶，其鳴也哀；人！將死，其言航善
從尹英石那兒走出來，張凌的腦袋有點漲，剛才尹英石跟他的一番長談，讓他受到了太多的感觸。要不是尹翠回來了，兩個人還不知道要說到什麼時候呢。
這老爺子不能死。得想盡一切辦法留住他。可是張凌又有什麼辦法呢。老爺子死活不明離開白沙到外地治療，可是白沙這幫子醫生的水平可真是不敢恭維啊。
暈了，老爺子不出白沙，難道就不能讓外面的醫生來嗎？張凌暗罵了自己一句，看來真是事關己則亂啊。
想到這兒，張凌拿出給了黃曙光，這件事情找他是最合適的了，「黃局長。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一下，能不能幫我請幾位心髒病方面的專家到白沙來會診，錢不是問題，關鍵的是來的人水平要高。
黃曙光正在辦公室里喝著茶看文件，听張凌這麼一說，眼楮一亮小張主任這是不拿自己當外人啊，「心髒病方面的？我倒是能找到幾個，但是也就在省內還算不錯，擱在全國就排不上號了。真要請好專家，就得進京啊。」
張凌想了一下。「省內的專家最快多長時間能到？」
「東海的專家，如果趕巧的話，專車接送也就是幾個小時的事。
「好吧，黃局長。請你幫我聯系一下，我想以最快的度請幾位專家來，最好今天就能過來，不管他們要多少錢都答應他們。」張凌算是豁上了，錢是王八蛋，花了再賺，人要是沒了那可真就沒了。
黃曙光听了點點頭，「好吧，張主任，我幫你聯系一下看看，有時候是要講個運氣的。」
「我明白，謝謝你了，黃局長。」張凌按下電話。站在路邊略想了一下，伸手攔了輛出租，直奔縣人民醫院去了。下子可夠熱鬧的。一屋子美女嘰嘰喳晦的，惹得外面的護士不時的探頭
看。
按常規鎮上入冬以後事情少，機關干部們沒事早早就放假回家了，只是在小年前回去拿一趟年貨就行了。可是今年的玉林鎮不行，有了張凌給鼓搗出的冬暖大棚，把鎮上的機關干部全給栓在那兒了。整天忙著維持秩序，調解糾紛，收取稅費，忙得是不亦樂乎。
不過這沒有郭紅雨什麼事兒，昨天「三下鄉。的事情結束以後，今天老丁就放了她的假。她想去西北莊村看看江大娘他們，沒想到去了以後才知道曲紅艷一直在縣上沒回來，打電話一問才知道張凌這兒出了這檔子事，就急匆匆趕來了。
要說最郁悶的就是算是易星華了，本來曲紅艷就挺漂亮的。弄得她有點自卑，沒想到來了個郭紅雨美加覦麗，三個人坐在一起，滿臉紅疹的她簡直不敢拿眼楮看人。尤其是知道後來的這個美女是張凌的女朋友以後，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正在這個時候，張凌一腳闖了進來，三個人一齊看過去，誰也不說話，當時就把張凌看傻了，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又伸手模了模臉和頭，「沒事啊？這是怎麼了幾位？」
三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張凌這才明白被她們給耍。
「紅雨，你什麼來的？」張凌上前拉住郭紅雨的手，並排坐到了旁邊的病床上。
「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曲姐的郭紅雨大大方方地握著張凌的手，這是她的男人，不是嗎？
「時了，小易，今天感覺怎麼樣了？」張凌探頭看了看易星華臉上的紅疹，「嗯，怎麼看起來好像比昨天還重了呢？」
「是嗎？卜醫生說了，這種東西得讓它全出來，要不然存在身體里就不好了，不懂了吧？」易星華根本不上他的當。
曲紅艷搖了搖頭。「這都是多大的官了，竟然還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今天上午卜醫生來過了，給小易開了新藥，並且保證給她治得好好的。頂多再有一兩天絕對搞定。」
張凌笑了起來。看來卜文還真有一手啊。「對了。黃大妓呢？」
「黃大嫂回家做飯去了小易中午想喝粥，她回家做去了。」郭紅雨說著順手拿過一個水杯到了半杯開水遞給張凌。「你怎麼不上班跑來了？」
「我啊，我是踫上難題了，想請小易幫忙呢。」張凌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還真燙。
「找我幫忙？」易星華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沒想到我除了能添亂之外還能幫忙，說來我听听。」
張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有一個朋友的父親，對我很好，現在老爺子病了，據說是心髒病，可是他就是不去醫院，可是也沒人敢把他強行送去啊，所以就想從外地請個大夫回來給看一下。這不，就用著你了嘛」。
「這關我什麼事啊？我是記者，又不是大夫！」
「你的確不是大夫，可是你不是北京人嘛，北京人都特牛，你有沒有個以前的鄰居什麼的，現在在北京某個大醫院里當個院長、主任什麼的？或者是當個掃的的、保潔的也行啊？」
樣啊原來你想瀝討我從北京給你請幾個心髒病的專柬不，婪，你還真會給人出難題啊。」易星華故做深沉地作思考狀。
張凌一見那小妮子搞鬼的模樣，心里都要笑出聲來了，易星華的背後絕對有一個可怕的力量存在，自己要想救尹英石，少不得要借一個這個力量的光了。
「嗯，我似乎有點印象，我有個同學的家長似乎是哪個醫院的，讓我幫你找找看。」易星華搗了個鬼，伸手模出自己的電話，「你們先出去一下，我打個電話幫你問問。」
張凌一听知道有門兒，拉著郭紅雨的手出了病房，曲紅艷也拿了一件外套，瞪了易星華兩眼出了門。
透過病房門上的窗戶，張凌看著易星華打起電話來，邊打電話邊扭著身子，好像在跟誰撒嬌一樣，不過好在最後她終于笑了起來，雖然那個笑容這時候看恐怖，但是那絕對是笑容。
放下電話。易星華招手讓張凌世門進去，「太好了，我同學答應幫你找了，說是盡快吧。他想過幾天一塊兒過來，順便接我回家。」
張凌一听，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亡，「燈啊，我就說你準行的，這下子尹老有救了。」
這一巴掌是張凌忘形之下拍的，本來也沒什麼，可是拍在易星華的肩膀上可就有些重了。把小丫頭當場拍趴下了。
郭紅雨伸在張凌的背上，「亂動手小易身體還虛著呢。哪受得了你這麼用力啊？」
「就是就是，紅雨姐姐你得給我主持公道，我讓你老公打得氣都喘不上來了，得補償我！」易星華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大叫大嚷起來。
「他可不是我老公！不過他打了你，當然要有個說法，要不然，哼哼！」郭紅雨跟一只好斗的小公雞一樣跳到了易星華的身邊。
「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我們兩個都支持你。」曲紅艷也加入進來了。
張凌看著自己的手，心里這個氣啊，這個沖動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好，老要張狂少要穩，這句話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易星華看了看圍在自己身邊的兩個姐姐，心里突然一動。「我要求這幾天晚上都住到你家里，可以嗎？」
郭紅雨和曲紅艷都是一愣，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易星華，這丫頭怎麼能提出這個要求呢？難不能這麼短的時候，她也誤入歧途了？
易星華看了看郭紅雨，撲哧一聲笑了，「這位小張大人一天到晚說我高高在上，沒有體會過普通人的生活，所以我決定親自到他的家里體會一把，請兩位姐姐同行。咱們去他那兒住，把他趕出去！」
這下子曲紅艷和郭紅雨高興了，「好，把他給攆出去，誰讓他敢惹我們小易的。」一會兒功夫，易星華就成了她們的小易了。
「行行，只要你能請到北京的專家來，得是那種能拿得出手的，上網能查到的，領著特殊津貼的。帶著研究生的，我那房子你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這可是你說的。我同學要請，那絕對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你就等看到雪地里過年吧。」易星華呵呵笑了起來。
岳說著，黃曙光的妻子提著一個保溫飯盒進來了，一看屋子這麼熱鬧，湊了過來，「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曲紅艷上前接過她手里的保溫飯盒，小易正在幫著張凌請北京的大夫呢，說是請來了就要把他趕到大街上睡馬路呢。」
「把咱們縣委辦公室主任凍壞了可不好，那就沒辦法工作了。依我看啊，還是讓他睡客廳吧。反正他也愛睡沙，听說昨天晚上放著好好的床不睡，非得跑到這兒睡沙才甘心？」黃大婉跟著打趣道。
張凌一听，得了，我惹不起我躲得起，「各位，各位，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完，打開門就逃了，身後傳來一陣女人的哄笑聲。
開著車回到縣委辦公室，網到辦公室坐下，郭長水便笑呵呵地來了，「張主任，縣機關事務局的姜曉東局長來找過你，見你不在就跑我那兒，他就是問一下，今年的年貨怎麼辦？」
張凌一听奇怪，「這有什麼怎麼辦的？這是他的事兒，問我干什？」
「其實老姜這人就是這樣。做什麼事情總是太小心。他的意思是今年多給縣委辦這面分一點兒。因為今年網調整了嘛！」郭長水似貶實褒地解釋著。
張凌一听就明白了。這是姜曉東想賣自己個好。顯得自己多爭取了一部分年貨，但是再一想。不對啊，這個理由不對啊，今年調整的還有縣政府辦公室呢。明白了。一定是馬書平干的好事。我就不信沒人給政府辦上供，還用得著去掏機關事務局那幾個錢！
張凌雖然心里頗為不以為然，但是知道自己要是說不要，那姜曉東就更難辦了。算了，與人方便，與己方便。「行啊，我這就給他去個電話，把這個事情說一下。」
說著，拿起電話直接撥給了姜曉東，「喂，姜局長你好，我是縣委辦張凌啊。剛剛郭主任把你的意思向我說了，我很感謝啊。這樣吧，你可以適當傾斜一下，不要太大，我這甘七可以解決一部，要重點向政府辦那面傾斜一下乓小甘任新來乍到，為人又方正一些。咱們得為他考慮一下。沒事，放心吧，縣委辦這面的年貨肯定不成問題的。嗯，好的，就這樣說定了，有機會一起坐一下。」
掛了電話，張凌抬頭看了看郭長水，「郭主任，你說什麼時候分年貨比較好？」
「一般得在小年以前吧，分早了個些家里冰箱小的或是來不及送走的，冰著的東西容易化。
「嗯，那就等著陰歷二十二，你分管著辦公室，到時組織輛大頭車，找兩個棒小伙兒，用車挨家送，直接把年貨送到干部職工家門口，省得大家自己搬來搬去的，既累還掉價。」
郭長水一听，一伸大拇指，「張主任，你這個想法太好了，我保證做好。」
張凌想了一下，在抽屜里翻了一會兒，拿出十張水利局送的年貨票遞給了郭長水，「郭主任。平時為了工作，少不了要去麻煩別人，這兒有兩萬塊錢的年貨，你留著送人吧。」
郭長水一听，條件反射般地把手伸了出去。伸到一半又不好意思地縮了回來，「那怎麼好意思呢？」
「沒事，我給你的東西自然由我負責，這點你可以放心。我這個人懶散，在行政接待和日常管理上，倚重你比較多，雖然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你這一個月比以前要辛苦很多，你平時忙，家里顧不上，這也是我對嫂子和孩子們的一點心意。」張凌說著把年貨票塞到了郭長水手里。
其實郭長水還真不缺年貨，作為一個縣委辦副主任，斷然不會少了給他遞紅包的人，但是看到張凌很隨意地塞給自己的年貨票竟然價值兩萬元，還是有點愕然。眼前這個滿面笑容的小主任看來真的是所圖者大啊。
「那我就謝謝張主任了。什麼也不說了，全在心里了。」郭長水看了一眼便收好起身告辭了。
不大會兒功夫，宋光推門進去了，過了一會兒才從張凌屋里走出來，臉上的興奮之情也是難以言表。
這段時間張凌收到的年貨票不少，除了交通、國土等幾個相熟的科局他堅決回絕了以外。其他的科局長送來的年貨票，他都多多少少地收了一些，要是一點不收。人家會以為他看不上人家，或是對人家有什麼看法呢。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說當官難，拒賄難，難就難在情面上，難在這些細的瑣事上。
有心想給自己手下的科室一點兒，張凌想了一下還是打住了，雖然自己分管著這三個科室。但是全辦公室都他的手下，如果給這三個多了，那其他人會不會有什麼想法？不患貧而患不均，這是古訓，也是國人性格的集中體現之一。等郭長水和宋光分完了以後。自己再適當多分一點，省得引起內訌就不好了。
處理完這一切，張凌起身來到了錢永安辦公室，把昨天以來生的事情向他匯報了一下，畢竟自己想要動手處理誰，必須取得錢永安的支持，否則以他一個未入常的主任是很難辦的，當然了，某些比較敏感的事情他是不會提的，比如說錢啊、易星華的身份以及請專家啊之類。
錢永安靜靜地听完張凌的匯報以後，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縣醫院怎麼亂成這樣了？！這件事情辦公室要盡快介入，段杰是肯定不能干院長了，而且這個人也不適宜讓他干正職，讓林重自己處理吧。責成衛生局盡快挑選出一個合格的院長出來，一定要在短時間之內徹底扭轉縣醫院的歪風邪氣。」
站起來轉了兩圈，「處理人處理事不要心慈手軟，對一些醫德差、水平低的醫生護士要下重手。以前縣醫院都是從鎮上抽調業務能力強、醫德評價好的醫生護士進院，可是听說有段時間根本就是拿錢買指標進縣城，根本不管什麼醫術醫德，這怎麼能行呢？黃曙光雖然干局長時間不長，但是任由這種情況展，就是不作為，你告訴他，這件事就是縣委對他的考驗，讓他自己看著辦吧！」
「至于那個易星華。我看倒真是有點來路，你要跟緊。這次等于是你救了她一命，相信將來會有所報的。目前關鍵的是要讓她盡快康復，治療情況怎麼樣，要不要縣委出面協調一下？」
張凌點點頭，「進展還算不錯，是縣膚保站的老站長卜文治療的，效果很好，據他說也就是三天兩天的事情了。」
小文？水平怎麼樣？不行的話我從文江中心醫院幫著找兩個大夫來。」錢永安在白沙呆的時間不長，對卜文並不了解。
「手藝不錯，昨天的急救就是他進行的，現在病情已經得到了控制，並在逐步減輕。」
錢永安略為放心地點點頭，「這件事情一定要跟好，縣里網換了班子，這個時候最忌出現負面宣傳報道，對兩面的傷害都太大了，我們承受不起。」
說完這個，錢永安換上了一副詭異的笑容，「你就是拿這個把林重給捆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