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有任何征兆。杜建昌和董路軍被帶老了。
至于是誰帶走的。只有岳城嶺知道。那天在小會議室里，看到幾個人要帶人走。他壯著膽子走上前，「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帶人？」
那人反問了一句。「你又是什麼人？」
岳城嶺看了看對方的氣勢，不敢托大，把自己的工作證掏出來，「我是白沙縣政法委書記岳城嶺，請問你們是」？」
那人查看了岳城嶺的證件，伸手還給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本綠皮證件來，「你看看吧。自己知道就行了。」
岳城嶺拿過來一看。那里面一個火紅的大印晃得他眼疼，急忙合上遞了回去，「對不起。對不起，給領導添麻煩了
那人收回證件。轉頭看了看杜建昌和董路軍，兩個人還在拼命掙扎，只是礙于面子。杜建昌沒有大聲呼救，董路軍則早就罵開了。
「帶走」。四個人兩個夾一個，很快就把杜建昌和董路軍帶上了面包車，車門一關。嗖的一聲離開了。
是中紀委的人啊！一想到那個大印，岳城嶺的心都哆嗦了，一個小的縣委削已竟然勞動了中紀委的人下來，杜書記看來問題不小啊。
其他幾個人圍了上來。「岳書記，誰把杜書記帶走了？」
岳城嶺慢慢抬起頭來。看了看這一圈常委，他驚奇地現。這些人竟然全是跟杜建昌走的比較近的人，而跟錢永安比較近的人竟然一個沒到，心里一涼，今天怕是人家早就布好的一個套啊。
「是誰大家都不要問了，反正是正常渠道。來頭很大，不是我們所應該知道的。」在那一刻，岳城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不知為什麼，他竟然仿佛看到了一今年輕人拉著掃帚含笑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堆枯骨。
杜建昌被帶走的消息不膾而走，當天就傳遍了白沙的各個角落天地良心，在場的岳城嶺等幾個人絕對沒有泄妥一點消息。但是這個消息還是跟風一樣傳了出去。
掃了一天大街回到家里，張凌剛剛沖了個澡，手機就在外面響了七八遍了。擦著頭走出來，拿過來一看。心里一樂。估計這幫家伙是來報喜的吧？
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周信友，現在這個家伙可是文江市電業局管的干部了，白沙縣委縣政府可是拿他沒辦法了。」喂。張主任，听說了嗎？杜建昌被抓走了。听說是被上面的人抓了。我打听了，不是文江市紀委的，那就應該是省紀委或是更高的了。」
听著周信友粗門大嗓地在電話里叫喚，張凌的心里感到十分舒服，。好了，周局長，管他是誰呢。只是被抓起來就好。」
「我說。今天晚上喝一杯吧，這一個多月沒湊在一起喝了，我都快不記得你長什麼樣了。」
張凌笑著搖搖頭。「再說吧，現在杜建昌只是被抓起來，具體處理處理還沒出來呢。兄弟我現在還是咸魚呢，等我什麼時候翻身了再說吧。」
「真沒勁！好吧，你不喝，我自己找人喝，媽的，這個姓杜的可把老子折騰壞了，從他一來就找我的麻煩，現在他倒霉了。我一定要好好喝一杯。」周信友笑著掛了電話。
又回了幾個電話。都是這個意思，大家都有一種苦盡甘來之感。
張凌默默地把玩著手機，曲紅艷沒有回來，今天華海娛樂中心開業第一天，她這個總經理自然要在那兒盯著。張若霞和郭紅雨也沒有回來，這就有點奇怪了，這兩個人忙什麼去了？
正想著呢，只得房門一響，兩個女人嘻嘻哈哈地回來了，手里大包小包地拿了很多麓一股香味撲鼻而來音然某已經做好了的。
「小煞。紅雨。你們這是唱得哪一出啊？」張凌看到張若霞的手里還拿了一瓶紅酒。
「哪一出？今天是慶功宴，杜建昌被抓起來了，你的苦日子也算是到頭了。這些都是曲姐準備的，我們直接去拿回來的。搞勞一下你這個小壞蛋。」郭紅雨一邊擺著盤子。把帶回來的菜擺上，一邊興奮地嘰嘰喳喳。
張若霞則找了起子把紅酒打開了，「這瓶酒也是從紅艷那兒拿來的。呵呵，據說可是好酒啊，得好幾百塊錢呢。」
看著兩個人忙活快樂的樣子，張凌默默地點上一支煙，這一天他的確是等了很久了。從一個月前他被貶到環衛處報到的時候起，他就一直在等這一天。
這些人還真是夠慎重的，竟然一直查了一個多月，還是在銀沙灘的土地完成交易以後才動得乎，看來易星華背後的力量不但強大，而且聰明。
一個月以前。張凌通過宋濤把自己收集的關于暴力強制拆遷的所有資料交給了易星華。沒有想到，只是一個月的時間，易家就動手了，而且如此迅，如此用力，恐怕到現在省委副書記董鵬也是一無所知吧？
想了一下，張凌拿出手機，給易星華了一個短信，只有兩個字︰謝謝。時間不長，易星華的短信回來了，是一個由符號編輯而成的笑臉。
張凌不知道這個小丫頭是如…據家甲人站在他這面的。但是肯寶是沒少費力與，呵疇，口也算是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了吧？
「凌子，吃飯，這一個月可把我給憋壞了。一想到你在那兒掃地。被那些人看來看去，我這心里就鬧得慌。坐在辦公室里什麼也干不成。」郭紅雨拿過酒杯，先給張若霞倒半杯，跟著又給張凌和自己倒上。「來，小姑，咱們三個干一杯！」
張若霞也很激動，「來，干一個。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是時候不到。」
三個人慢慢地喝著酒，品著從曲紅艷那帶來的菜品，倒也是其樂融融。
「對了，凌子，明天你還去掃地嗎？」張若霞突然問道。
「去什麼去啊，現在杜建昌都倒了，咱們凌子才不去呢！」郭紅雨第一個反對。
張凌看了看郭紅雨，「紅雨說得不對。我明天當然還要去掃地，而且還要掃得更認真更仔細，我要把腰板挺的直直的，讓那些人看看老子這地是隨便別人能掃的嗎？」
「對，明天繼續去，讓那些小人看看！」張若霞站出來支持他，「這一個月吃了不少白眼吧？明天全部給賺回來。看他們再敢囂張，連縣委書記都落馬了，他們得瑟個屁啊。」
果然如張若霞所說，沒人再得瑟了，張凌繼續如平時一樣掃他的地。但走進度卻是慢了很多，人來人往之中，每個能跟他打上招呼的人都停下來跟他打招呼，有的甚至是繞個彎地過來問聲早，一早上的功夫沒干別的，光跟這些鳥人打招呼了。
張凌不煩也不惱，依然笑呵呵地跟他們打招呼，這些都是些平常人。犯不著跟他們去計較，再說了。人家也沒惹著自己不是？
現在五棟樓里的人再看這個在外面掃大街的人，似乎眼神都已經變了。一個月前，這人倒霉的迎風三里就能聞到霉味，可是一個月春風的吹拂乍。這股子霉味似乎已經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香味，無法拒絕的香味。
杜建昌倒了霉，最有可能替他的是現在的縣長錢永安，而錢縣長與這個掃大街的倒霉蛋的交情那是地球人都知道的，或許用不了幾天，這個掃大街的將重新進入白沙政壇的高層，讓人舌目相看。
就在人們還在猜測杜建昌到底犯了什麼事的時候，國土資源局局長馬書平被帶走了，這下子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是銀沙灘的地出了問題。但是問題出在哪里卻是無人知道。
張凌的大街沒有掃多長時間。就被矮胖粗壯的胡主任把掃帚搶了去。跟著被建委主任白增濤強拉上車，離開了他熱愛的掃大街事業，據說這是他最後一次從事這項偉大的事業，雖然只掃了一個多小時，但是已經足給整個白沙縣五大班子辦公區的人留下終生難以磨滅的印象，很多年後，在白沙縣，那些老資格的人們還以「老子當年看過張凌掃大街」為炫耀的資本。
白沙縣建委八樓的主任辦公室里。張凌這會兒正坐在白增濤的面前。悠閑地喝著茶，沒辦法，人家白主任現在可是他的頂頭上司，領導的話能不听嗎？
「張主任，辛苦了，呵呵，來擦把臉。」白增濤親手拿一條雪白的毛巾拿開水燙過了，遞給了張凌。
張凌誠慌誠恐地站起來，「哎呀。哪敢讓白主任給我擰毛巾呢？」嘴里說著。手卻早已接過熱毛巾，隨手擦起臉來。
白增濤今年四十五歲，統領著建委系統如此大的一攤子工作，平時倒真是挺有威嚴的，但是現在如果他的下屬闖進來，一定會被主任臉上的笑容給嚇退了，這還是建委白增濤主任嗎？
「張主任，你」
「白主任，你看我不是說了嗎，這張主任已經是歷史了，叫我小張或是張凌吧？」張凌可是一點面子也沒打算給他留，反正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場。沒有必要顧忌別人的看法。
「好吧，我托大叫你一聲張老弟吧。我知道你對我有看法，換作是我怕是意見更大，還做不到你的程度。可是這潭水太渾了。以我的眼力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藏著什麼。再加上你到環衛處，那是耿書記直接打的招呼，甚至讓你到五大班子辦公區去打掃衛生，也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以我一個小小的建委主任。一是不敢二也無力與他們對抗。所以這段時間你受委曲了。」白增濤邊說邊拿出煙來，敬給張凌一支。打火給張凌點了以後才給自己也點了一支。
張凌笑了，「白主任，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真的。這幾步棋是應有之義。沒事，我心里有數，誰在整我，我並不傻。
「老弟。不要再去掃大街了，願意上班就到這兒來，不願意上班就在家休息兩天，就算是給老哥一個面子了，好不好？」
張凌想了一下，「白主任，你這可是玩火啊，說不定過兩天杜老板無事開釋。到時就不好解釋了。」
白增濤哈哈一笑，「老弟，你就別玩老哥了，好了，不多說了，反正你隨意就好了。」
出了建委大廈的門，張凌覺著今天圳兆陽真是很亮不討站在大陽底下。他突然有一此誅茫，廄牲川兒去呢？
正在這時。一輛吉普車嘎地一聲停在他的身邊，車窗搖開，露出了遲大勇的臉，「走，上車找地方喝兩杯去
張凌二話沒說，打開車門蹦上了車，「上哪兒去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走吧遲大勇也不多話。油門一踩，吉普車飛快地開走了。
「這次辛苦你了。」張凌在寬大的座椅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懶懶地躺下了。
遲大勇大嘴一咧，「哈哈，你別說，干了一輩子警察了。就屬這次最痛快。」
這次上面來人調查，作為分管刑警的副局長，遲大勇暗中做了不少工作。當然了一些實際工作都是高強帶人去做的，但是如果沒有遲大勇的指揮和掩護。恐怕也不會如此順利，所以說遲大勇可謂是功勞不。
兩個人一路前行，竟然回到了玉林，看著張凌有些疑惑的眼神，遲大勇把吉普車直接開到了鎮子後面的水潭旁邊，也就是張凌重生以後吃掉王靜的地方。
與以前不同的是，挨著水邊的一溜八間夫瓦房似乎被人整修一新。集水潭的岸邊搭了幾個個涼棚，看樣子是用來釣魚用的。
「走吧，今天請你來釣魚，回頭來個鮮魚湯，那可真能美翻了遲大勇大大咧咧地說著，在瓦房前停好了車。
張凌跳下車。看了看這一潭碧水，綠得如此可愛，竟然讓他一下子想起了和王靜在大海里的那次纏綿，她身下的海水也是如此碧藍的，雪白的身子映在碧藍的海里，一聲聲喘息伴著海浪的蕩漾，想想就令人**。
「小珍。來客人了，快點！」遲大勇大聲地喊了起來。
張凌正尋思呢，這兒的老板是個女的？卻見中間的房門打開，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婦含笑走了出來，操了，不是李山的老婆王珍是哪個？
遲大勇哈哈一笑，「來，今天給你帶了個熟人來。還是老規矩，先釣魚，後吃飯，不用弄得那麼復雜，弄個花翅炖上，到時再來個卿魚湯，銀魚爆雞蛋，剩下的弄幾個山野菜，你看著弄吧。
王珍看到是張凌站在眼前，臉上閃過一絲紅韻。「張鎮長，你來啦。
張凌點點頭。「嫂子，李山還好嗎？」
一絲慌亂爬上王珍的臉，「還好，他還好。腿已經好了，已經上班。
遲大勇揮了揮手，「快去弄魚去吧，我和張主任釣魚去了。」
悠閑地看著魚漂在水面上蕩漾著，張凌的心也跟著慢慢浮動著，。老遲，怎麼回事？」不知為什麼，他現在對李山的恨意越來越輕了，短短幾個月的歷練已經讓他看到了前世十多年混商場所沒有看到的東西，李山對他的背叛已經在他的心里淡得快要沒有影子了。
「嗜，沒事。李山的車禍花了不少錢。雖然我說成是我的責任，保險公司擔了大頭，可就是剩下的這些錢他們也還不起。沒辦法，只好幫著她把這兒收拾一下，算是個小飯館吧，也給他們增加點收入。」
張凌看了看遲大勇，「老遲，你該不會是那啥了吧？。
遲大勇回頭看了看正在忙活著的王珍，眼楮眯成了一條縫，「嘿，真不錯，李山那小子真他媽不知是哪世修來的福。竟然讓他攤上這麼個，好老婆。沒辦法。他沒本事，養不住老婆，這事不能怪小珍
張凌往躺椅上一躺，「老遲啊，凡事不要太過份就好啊，李山這樣的人，什麼也沒有了，只剩下這個老婆了，你要小心一點啊。」
遲大勇撇了一下嘴，「放心吧，這小子現在是心里有數，可能是想開了，也可能是破罐子破摔了，平時弄的還挺巴結的，媽的，整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張凌想想自己和王靜，也沒臉去說他，「心行得萬年船，你是老刑警了，什麼樣的事情沒見過，自己多留心吧。對了，家里大嫂沒現吧？」
「她是個老實人，現在一心撲在我那兒子身上。嘿，不說這個了。小珍的做菜手藝可真不錯，尤其是做魚，那可真是一絕啊。說實話，我現在一周的來好幾趟
「怕不是為了吃魚，而為了吃那塊女敕肉吧？」。去，吃魚吃肉兩不耽誤遲大勇看著水里浮動著的魚漂，。說實話，一年前我被放到玉林鎮的時候，真以為自己就要在這兒混一輩子呢，沒想到半年多的功夫，你老弟在背後小手一伸，竟然讓我爬上了副局長的位子。想想都跟做夢一樣啊。」
快到中午的時候，張凌釣上了六條草魚。兩條鏈魚，遲大勇只釣上了兩條。卻是金鯉。兩個人正在盤點自己的戰利品呢，只听得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和說話聲，抬頭一看，卻是丁有德、宋立君、那迎春等幾個鎮上的領導一路說著笑著正朝這面走來，張凌心里苦笑一聲，看來中午這頓酒又得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