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看了看張凌，「如果泣麼說，汗真差不多。那數後月的很有水平，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耿道君原來是省委黨校的老師，筆頭子的功夫肯定不會差了！」
張凌點點頭，「老王，你回頭和縣委辦的老伙計們聯系一下。找一找這個耿大書記以前的舊作或是他親自寫的一些言材料，咱們好生學習一下。對這件事情，不能光憑猜測，得多掌握一點證據，瞅準了再下手，要不然一旦搞錯了那就被動了
馬店鎮的夜晚很平靜，張凌略看了會兒書就睡下了。倒是遠在省城的昌繼盛睡不著，即將開始的白沙之行走他第一次到基層去督察督辦工作，在他看來這很有點古時候欽差大臣的感覺。
雖然辛健找他談過話，讓他意識到這次下去恐怕不是件簡單事。但是也讓他覺察到，這是直接討好省委書記平默然的一個很好的途徑。在他看來。只要自己按著平書記的心意把這件事情辦好，那麼自然就可以進入省委書記的視線，那麼將來就可以平步青雲，再上層樓。
存了這樣的心思，辛健的話自然就不會再起到什麼作用了。呂繼盛對自己的判斷向來十分有信心，從小到大，他就是如此自信地走了過來，而且似乎從來沒有失過手，他相信，這一次也不會失手。
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早上起得稍晚了一點，等驀繼盛趕到辦公廳督察室的時候，今天和他一同下白沙的三個人已經等在了那里，副廳級巡視員洪樹堂，督察三室主任白剛川和科員郝南。
見他過來，白剛川急忙上前接過他的行李，「呂主任，咱們什麼時候走？」
呂繼盛看了看一臉閑適的洪樹堂和郝南，拍拍白剛川的肩膀，」走，咱們這就走
一行四人坐上了一輛別克商務車。開始了他們的白沙之行。
經過七八個小時的行駛。到傍晚的時候，經過白剛川路上的聯系，呂繼盛一行直接來到了文江賓館，按照安排，他們應該先同文江市委進行聯系。請文江市委派人同他們協同進行調查。文江市委的人在文江賓館迎接他們。
在這兒迎接他們的是文江市委副書記宋波，這一點讓昌繼盛心里有點隱隱不快，咱們可是省委下來的人，怎麼只安排了一個副書記來招待？
他卻是忘了一點，他這個省委下來的人只是一個副處級，隨行的人里倒是有一個副廳，不過那是巡視員。基本上退二線的人物了，人家文江市安排一個副廳級的副書記在這兒接待已經很夠意思了，否則人家就是安排一個副秘書長在這兒迎接你也是正常。
一番客氣之後，督察室的幾個人被直接送到了房間，先洗把臉，然後才在小會議室里坐下，安排明天的白沙督察活動。
宋波看起來脾氣不錯，一直微笑著，耐心地听呂繼盛的安排。等他說完之後。伸手介紹了坐在他身邊的文江市委副秘書長孫世杰，「這位是我們市委孫世杰副秘書長，根據季書記的指示，省委督察組在文江期間。就由孫副秘書長陪同各位領導進行督察。」
呂繼盛抬眼看了看孫世杰，四十多歲，臘黃臉皮，人極瘦，一看就跟個大煙鬼一樣，而實際上。孫副秘書長也的確算是個大煙鬼，只不過抽的是香煙罷了。
「那就只好麻煩孫秘書長了，還請多多關照雖然心里十分鄙視，但是呂繼盛的嘴里還是很客氣地敷衍了一句。
孫世杰仿佛沒有感覺到張凌語氣里的藐視之意，很恭敬地回道，「能為省委領導服務那是我的榮幸。」。平書記對這件事情很生氣很重視，希望不要讓他失望。」呂繼盛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省委領導」這樣一個概念。
「我們一定積極做好服務，作。讓省委領導在文江期間可以順利進行工作，順利完成平書記的安排孫世杰繼續順著往下說。
根據辛健的安排，這個督察組調查時是要有文江市委派人參加的，現在孫世杰的話里根本就沒有參加調查的意思，從頭到尾就由一個重要的參與者變成了一個沒有任何關系的服務者了，這樣一來，文江市委將與將來提報的報告沒有任何聯系。
呂繼盛還沒覺出什麼來，剛要繼續說話。但是久經場面的洪樹堂已經看出了氣氛不大對頭，沒等呂繼盛說出什麼失格的話來，他搶先說了一句，「人說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更何況我們幾個人也算不得什麼強龍。不要說什麼省委領導。咱們都是給黨和政府服務的，老孫你這麼說就見外了。到了文江。不管干什麼都離不開市委的大力支持。老孫你可別撂挑子啊
宋波和孫世杰都是一笑，呂繼盛卻是臉上一寒。這個洪樹堂很擺不正自己的位置，竟然敢搶他的話。但他也不是傻子。仔細一觀察就覺察到坐在對面的文江市的兩個人似乎面色不善，弄不好是剛才自己哪句話嗆著這幫家伙的肺管子了？
雖然有了洪樹堂在中間插幾句話調節著氣氛，文江方面也不好做得太過份，口沾因為有，昌繼盛牛哄哄的存在。讓整個會諷顯得有此原蜘小淡地有些尷尬。
吃晚飯的時候，依然還是宋波和孫世杰相陪，酒量不是很大的呂繼盛很輕易地就被文江這群土八路地喝倒了，被白剛川和郝南送回了房間。洪樹堂酒量不錯，跟孫世杰兩個好好地喝了幾杯，以老大哥的身份勸了他幾句，倒是弄得孫世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借著酒勁兒，洪樹堂就打听起馬店鎮的情況來，尤其是關于張凌的
情。
孫世杰也是略有酒意，就把自己掌握的關于張凌的情況向洪樹堂介紹了一下。
洪樹堂初听還笑嘻嘻的。但是越听臉上越嚴肅起來，這個小小的鎮黨委書記竟然有如此豐富的經歷，雖然任職時間不是很長，但是在短短的一年半年的時間里經歷了如此多的起伏。也算是一絕了，看來這小子有料啊。「老孫哪，這小子是個人才啊
孫世杰輕輕一笑，「這件事情不大好處理，稍有不慎，就會傷了很大一批鄉鎮年部的心，畢竟現在農村工作不好做，張凌的出點是好的。結果也是好的，就中間有些方法有些粗暴。如果這樣的干部都要接受處理，那麼鎮上的工作還怎麼干？」孫世杰是從鎮上一點點干起來的。他對鎮上的工作是深有體會。
洪樹堂拍拍孫世杰的肩膀。「老孫哪咱們來是調查情況的，至于如何處理，那是省委領導的事悄，是吧？來，咱們再喝一個
來之前，辛健單獨找他談過話。雖然沒有明著說，但是已經暗示的很清楚了，呂主任有時容易偏離跑道。他的任務是幫著他回到正路上，實在不行的時候幫著和地方的同志協調一下，總之要配合昌繼盛把任務完成。
對這個交待，洪樹堂是沒有任何意見的，畢竟干了一輩子。雖然只走到省委辦公廳督察室當了個副廳級巡視員，但是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而且歷經沉浮，很多東西看得比較透徹，這也是辛健把他派來的主要原因。
回到房間里，先去看了看鼾聲如雷的呂繼盛，嘆口氣搖了搖頭，對上面來的人，地方一般不會下死力去灌的，就算是要灌那也是事情辦得差不多或是大家比較熟了以後才會下手，這樣醉的比較喜慶，大家都能。
對這樣一見面就灌倒的。那只能是代表了地方的一種態度，老子不歡迎你，如果這次調查一上來就是這樣一個基調，那麼怕是麻煩大了。
有些頭疼地轉了兩圈，洪樹堂頗有些無可奈何的感覺，沒辦法，這次下來的帶隊領導是人家呂主任。雖然自己的級別比他高，可是還是的听他的。
小子，你自求多福吧。洪樹堂又看了一眼，吩咐白剛川留心看著呂主任，轉身離開了。
白剛」是一個上進心很強的人，也是一個沒根沒梢的人，他的運氣好一點，畢業後直接被分配到了省專辦公廳，一點一點地爬到了現在的位子上，雖然三十歲了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正科級，但是架不住督察室的權利大，走到哪里都是笑臉相迎，所以白科長很知足。
對呂繼盛他是很羨慕的。但是他也知道這是他比不了的。在他看來。昌主任接掌督察室是遲早的事，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想方設法地在呂主任面前表現自己，而昌主任也喜歡听話的下級，所以這次下來就把他給帶來了。
這會兒他正十分小心地照看著呂繼盛。比醫院的特級護工還要盡心。
洪樹堂回到自己的房間。郝南正在那里翻閱資料，就在晚上吃飯的時候，文江方面已經從組織部門把張凌的有關材料全部整理好送了過來。
「洪廳長，這個張凌年紀夠輕的啊郝南今年二十七歲，去年剛剛提的副主任科員，現在看到二十四歲的正科級干部張凌同志，心里真有點酸溜溜的。洪樹堂接過資料翻了翻，「是啊。才二十四歲。我二十四歲的時候在干什麼？嗯，正在四處給貧下中農演出呢。
呵呵，年輕真好啊。你看這小子，這一年的時間連升兩級，先是選拔上了副科，後是抗洪時火線提拔成了正科，嗯，這個提拔看來還算是慎重的，有文江市委書記辦公會的會議記錄
郝南輕輕地合上筆記本，「洪廳長，我突然間覺著，這個張凌就算是有點小問題，咱們也應該從保護的角度出來處理這件事情，畢竟這樣的人才很難得啊
「噢？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說來听听洪樹堂與郝南是比較熟的。一個是剛剛踏入仕途不久的新人。一個是久經官場風雨的老人，但是這兩個人在督察室里卻是難得地投緣。屬于那種忘年交。
郝南拍拍手里的筆記本，「這個張凌。組織部門的記錄是從他提拔為副鎮長開始的。從那時起。他幾乎就沒有停下為民謀利的腳步，在玉，林鎮他進行鎮辦工業企業改革、推廣冬暖大棚、建立了幫貧扶弱基金；
在當縣委維公室主任時，他出面化解了白沙縣拖欠的巨額債務，還盤活了閑置的國有資產，改善的接待條件，最後是因為維護被拆詩戶的利箭被人整「賊。
在馬店，他出手清除了盤踞馬店十多年的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團伙。建立了暢通的隻果銷售網絡。讓群眾獲益良多。就算是這次人民來信中反映的問題，也不得不承認張凌的出點是為了老百姓好。
我是農大畢業的，以我對隻果產業的一些理解。張凌的這一所謂野蠻作法正是提前化解了未來馬店鎮果農可能面臨的巨大損失，總體來說應該是功大于過。如果說這樣的干部就因為工作方法粗暴，或者說是利用了黑社會分子。那麼就要一擼到底。我覺著實在是有點冤。」
「郝南啊郝南，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咱們是干什麼的？咱們是省委辦公廳督察室，出來是代表省委進行督察督導的，一言一行都要慎重。僅僅是憑著這樣一份檔案資料，你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這是很危險的洪樹堂坐到了郝南對面。「檔案是一回事，實際又是一回事。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再說了。過去的成績不能說明現在，再好的出點如果沒有合法的過程，那也是違法的，你明白嗎？」
「洪廳長，那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麼意思。記住，公平公正算開。是咱們督察的基本原則。千萬不要有先入為主的思想，要不然你是會走彎路的。」洪樹堂嘆了口氣。
「這個張凌到底怎麼樣，咱們下來主要是調查，把相關人等的言行調查清楚，然後準確無誤地呈報給領導。其他的事情，咱們不可以多摻和，明白嗎？。
「可是咱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麼好的一個人就因為這點小事被埋沒了啊！」郝南急了。
洪樹堂狡黠地一笑，「你個小家伙。筆在你的手里，怎麼寫那是你的事，春秋筆法知道嗎？有時候。你的觀點是不用明明白白地寫出來的。只要能讓看材料的人明白就好
郝南愣了一下，很快就呵呵笑了起來。
省委督察組已經到了文江的事情很快傳到了白沙，其實幾乎是第一時間王靜和錢永安就得到了消息。而隨後而來的消息讓他們的心情一點點沉重起來。
省委督察組的人顯然對這個事情是帶有一定成見的，提前就將此事界定為「平書記很生氣很重視既然省委書記生氣了，那麼其實就是為調查莫定了一個基調，參加調查的人很少會改變這個基調，可問題是這個基調對張凌太不利了。
張凌被王靜連夜叫了回來，叫上錢永安，三個人在書記辦公室里靜靜地坐著，考慮著如何應對省委督察組。
相比起有些慌亂的王靜和錢永安來說，張凌倒是顯得從容很多，「王書記，錢縣長，這件事不是什麼天塌地陷的大事，我不怕他們調查。那封狗屁人民來信根本沒有涉及後來我的扶持政策，就是斷章取義。我倒是想要問問報社，為什麼會不經核對，就這麼武斷地刊登出來呢？」
錢永安擺擺手，「說這個沒有什麼用。現在問題的關鍵是報紙上已經登了，那麼咱們就得認著，回頭慢慢想辦法。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應對這幫子督察的呢？」
「宋書記說得很清楚，這個組長很年輕，據說是呂副省長的兒子，為人很高調，喜歡插手地方政務。這樣的人往往很自負，處理不好是會留下底火的看了看默然吸煙的張凌王靜真是有些無奈了。
錢永安站了起來，「能不能這樣。咱們縣上先給張凌一個輕一些的處分，這樣就算是處理過了，他們就是想再處理也不可能了
王靜點點頭，「你說的也是個辦法。我也想過了。可惜咱們的包大人那真是鐵面無私啊，你想讓她違反原則做這樣的事情，她是不會
張凌也反對，「我也不同意，憑什麼處分我？再說了，現在這個形勢下辦這樣的事，一旦被人查出來，那咱們幾個不說，還要連累紀委包書記等人，真要是那樣，還不如把我擼了呢！再說了，被紀委處分過，那是要跟一輩子的。我可不想檔案里有這麼一個污點
王靜氣哼哼地指著張凌，「現在你倒是有話說了，當初做事的時候為什麼不動動腦子，你讓機關干部下去說明動員、施加壓力也就算了。還讓果品公司的那些人下去，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那些人根本就是文江市里那個什麼順叔的手下。你跟他們勾搭在一起。早晚讓他們害死！」
張凌一听，騰地一聲站了起來。「王書記，有事說事，別往別人身上扯。就是讓他們下去，也是我去求人家的。那我圖的什麼呀？還不是為了馬店的老百姓少走點彎路嗎？」
不等王靜說什麼，他又走了幾步。來到了王靜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悄悄說，「別生氣啊，靜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順叔是沙莎的親威，他不會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