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卻長笑︰「我沈廉這小女人腔調得罪過無數高官,從錦衣衛貶到北疆,可我自問從不負朝廷和蒼生,今天這話,我就挑明了吧。」他朝凌玉深深作揖,「上師……凌公子,蠻兵大軍壓境,昨夜已破宣府城,屠城數萬,黎明蒼生苦不堪言。如今同州岌岌可危,同州防御,全在譚盾大人一身,請凌公子借馬一用,只要譚盾大人能逃出生天,北疆便可保無虞。到那時候,我沈廉願以身家性命,向凌公請罪。」
「好!」鐵男听沈廉這番話,竟也熱血沸騰,吼道,「我鐵男雖然是個粗人,可也願和沈大人一起請罪,我這條命如能活下來,一定陪給你們凌家。」
譚盾雙目微紅,長須在風中飄揚,恨然跺腳道︰「你們兩個……說的什麼混話,還不拔刀,跟我一起去殺蠻兵。」
沈廉不動,雙目直直的望著凌玉,一副哀求模樣︰「公子借馬一用,我和鐵男必然以命相搏,擋住蠻人的第一波沖擊,力保公子可以先走幾步。」
其實沈廉也知道,在蠻人的攻勢下,就算先走幾步也會被追上,唯有這匹駿馬,才是逃生的唯一方法。
就在那兩人的懇求目光下,凌玉卻搖頭道︰「馬,我是不借的。」
沈廉嘴唇一顫,目光里已是絕望。
但凌玉從譚盾手中拿過佩刀,淡然道︰「不過,我可以幫三位擋住蠻兵大軍,讓你們三人先走。」
「什麼?」沈廉巨震,滿面不可思議,「公子?你擋住所有蠻兵?」
「我替你們擋住蠻兵一個時辰,雖然你們步行,可至少也能走出幾里地。這兒離同州不過十里,應該能遇到同州的游騎兵,便可盡快回城。」
「可公子你呢?」沈廉驚呼,「公子你不是身陷危境?」
「我與你的黎民百姓相比,只是個小人物。」凌玉道,「又有什麼要緊。」
「胡說!」譚盾神情肅然,「你是閣老家的公子,以我和凌公關系,切不能讓你受半點傷害,更何況蠻兵勢大,就算你是妖煉師,也難擋這麼多騎兵。不要說了,盡快騎馬離開,這戰場上的事情,與你無關。」
凌玉長笑,傲然道︰「難道我象是貪生怕死之人麼?三位既然關系到同州城內十萬百姓安危,就不該惺惺作態,說是大丈夫,做事情就要當機立斷,在這里跟我推月兌什麼?區區一百蠻軍,我還不放在眼里。」
話是這樣說,可隨著大軍馬蹄聲越來越接近,那股蠻人的殺氣撲面而來,沈廉等人都曉得,凌玉這是拿自己的命做賭注。
譚盾哪里肯走,之前凌玉已經救過他一次,而且還是好友的兒子,他為人一板一眼,怎麼願意做出這種違背天倫的事情。
但沈廉卻突然在凌玉面前跪下,五體投地的連磕幾個頭,流淚道︰「凌公子,之前已經救我們一命,如今又做出這樣的義舉,我沈廉自慚形穢。若日後有機會,沈廉我一定肝腦涂地,報答公子大恩大德。」
這個家伙卻也是個說干就干的人物,話音剛落,就反手一拳將譚盾打倒,邊上的鐵男早有準備,用出蠻力將譚盾抗在肩上,這三個人紅著眼圈,咬牙與凌玉拱手道別,朝著同州的方向飛奔而去。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花舞月忽然說︰「公子也被他們感動了?」
凌玉提著刀,舞了個刀花,淡然道︰「我只是,不想讓舞兒傷心。」
話說昨夜宣府城破,幾萬人屠殺殆盡,花舞月已經頗為難過,如果同州再是屠城,恐怕更加傷感。
凌玉話雖這麼說,不過花舞月知道公子不會承認,就算是妖狐也好,多少會被他人的壯烈打動。
昔日的妖狐,如今凌家大少爺,絕不是個無情的人。
只是豪言壯語說了,那三個人也走了,如今剩下凌玉要面對上百蠻族騎兵,卻不是鬧著玩的。別人只當凌玉是少年成材的妖煉師,花舞月卻不禁擔心起來,以凌玉現在一品實力,怎麼擋的住呢。
凌玉卻拿刀背拍拍破戰亂糟糟的毛發,笑道︰「死狗,現在可是你表現的機會啦。」
他們這行中,也只有巨犬破戰實力最高,四品妖獸放到妖山里去,都屬于厲害人物,更何況這是只難得一見的牧妖犬呢。
凌玉離開妖仙藏匿洞穴時,那老家伙才說出破戰的來歷。原來這只帶著冰系妖術的巨犬,竟然是妖族中傳奇八獸之一的牧妖犬。
根據妖族的傳言,牧妖犬出現的次數,自開天闢地以來,也不超過五只,每次都是極為忠心的跟隨著某個仙人。這種牧妖犬體型巨大,有不同的妖術屬性,這與其他妖獸也無不同。但厲害的卻是牧妖犬天生的能力,他們擁有天生的獸威。
這種獸威,便是能夠從身體上散發出一種威能,讓周圍所有的妖獸感到害怕,不敢隨便攻擊上來,更有甚者,還會讓低品妖獸當場受驚過度,立刻猝死。
在妖術中,也有一種四品以上才能使用的「獸吼」術,也能散發出獸威,可惜,這種獸吼術散發出的威能,只對二品以下的妖獸有效。
而牧妖犬天生的獸威,卻是無視品級的,這才是真正厲害的地方。也就是說,只要這只牧妖犬展開獸威,無論是當初的七品妖狐,甚至是妖聖,都會感受到恐懼,只是品級不同,感受程度不同。
牧妖犬如果被煉妖師掌握,那好處簡直大到驚人,煉妖師可能連戰斗都不用,就能夠收服無數的妖獸。
听凌玉好言相邀,破戰卻是連哼哼一聲都欠奉,直接翻了個白眼給凌玉,又趴在茶亭陰涼處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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