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第一朵雪花落下,花舞月那邊就傳來急促的叫喊爺,少爺!!」
只見有三十多個地痞流氓樣的混混,已經圍住了遠處的花舞月和紅仙兒,打頭的幾個甚至亮出了刀子,妄圖逼住兩個女人。
衡陽雖是大城,可象如此美貌的女子,畢竟也不多見,有些混混盯上美女想下手,也不算意外。
只是那些地痞顯然都是小混混,連在豪俠中闖蕩的資格都沒有,要不然怎會惹上紅仙兒這女煞星呢?
別看紅仙兒在凌玉身邊老是哭哭啼啼,但在豪俠中,卻是有名的出手不留情。曾經有個大山寨的寨主想要為他兒子提親,紅仙兒一怒之下,居然連挑三個分寨,將那位寨主少爺打的雙腿俱斷,這才消了氣。
凌玉帶著張寧兒慢悠悠的朝那邊走,他可是一丁點都不擔心。花舞月雖然不通武技,可畢竟也是一品妖獸,尋常人根本傷害不到。
而紅仙兒就更不用說了,雲朝美女中她最強,雲朝強手中她最美。得罪到她,實在只有死路一條。
果不其然,那幾十個地痞想趁凌玉沒趕到前就抓著人質,所以飛快下手。可花舞月左閃由躲,比魚還靈活,根本就抓不住。
紅仙兒那面則是激烈的多,這女人誠心想給凌玉看看自己的本事,所以出手毫不留情,雖然紅劍沒有帶出來,可雙指一並,卻有凌厲劍氣射出。才幾個轉身,混混們就已經倒下一大片了。
一劍光寒十九州鄭亦的得意弟子。劍術怎會弱。紅仙兒一心要展示自己地手段,更是興起,腕子一震,劍光碎成幾十段,以她為圓心,朝著四面發散出去。
「啊!!!啊!!!」地痞們街頭耍橫打架還行。遇到真正的高手,哪里還有還手地余地。
才沒多久功夫,已經有十多個躺下站不起來了。
而遠處又有快速的腳步聲,只見通伯氣喘吁吁的帶著錢均和一隊錦衣衛刀手,正朝這邊拼命的趕。
小痞子到底只是流氓,欺負女人都欺負不過,又見錦衣衛過來,知道是踫上硬手了,還活著的那幾個高呼一聲,轉身就往衡陽市集里逃去。
紅仙兒殺的痛快。本來還想趕上去。
可凌玉卻疾呼︰「窮寇莫追。」
紅仙兒停住腳步,得意地拍拍手。朝凌玉使了幾個眼色,似是想要情郎的夸贊。
但通伯和錢均卻已經趕到,通伯早就嚇的臉色發白,一邊朝自家小姐走去,一邊說︰「哎呀哎呀,這怎麼說的。還好是普通貨色,要不然傷到人可怎了得。」
錢均卻是微微皺眉,錦衣衛的生涯讓他極為敏感。這衡陽城的治安尚算良好,而且凌玉這幾人貌若仙子穿著富貴,怎麼看都是大戶人家的子弟,怎會有小痞子這麼不開眼,來劫掠他們呢?
而且一下子就出現幾十個,這似乎有些不大合理。
如此想到,錢均一拍繡春刀,喝道︰「各位。小心有詐!」
可惜,錢均話音未落。還不等其他人有所提防時,場面中有乍起波瀾。一具明明已經躺倒在地的尸體,突然彈了起來,整個人異乎尋常的彎折起來,又以驚人的速度彈跳到張寧兒地身邊,手一勾,已經有閃著異光的刀鋒架在張寧兒地脖子上了。
整個過程,幾個彈指的瞬間就完成了,可謂麻利到了極點,根本不是一個普通混混能做到的。
「啊——」張寧兒驚呼,但已經被制住。離她最近的凌玉,卻象是出手慢了一步,只是抬抬手就失去時機。
那個人的面孔被破帽子遮住,一只手里暗藏著刀片,另一只手握著根長繩,雖然看不清表情,卻能從帽子破洞里瞥見兩縷厲光。
張寧兒可以感覺到脖子上的刀鋒,這個人一架住她,張寧兒就明白了對方地身份。
沒錯,這衡陽城已經是鷹嘯山的地盤,那幫子豪俠要找幾十個地痞實在是太簡單不過。先用普通混混吸引眾人注意力,其中卻埋藏高手裝死,等到眾人以為塵埃落定時,再突然暴起。
果然,這一擊便已經得手,張寧兒甚至感覺,賊人手里的刀片,快要刺破她的喉嚨了。但正是這瞬間,張寧兒看到了凌玉眼中一抹奇特的光芒。
就像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入漆黑世界,張寧兒陡然明白過來,她終于醒
天凌玉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這是個局,凌玉巧手布下,而張寧兒就是最關鍵的局眼。
看懂整個局勢的張寧兒渾身一顫,但心卻定了。她刻意伸手,模了下腰上的那個錦盒。
果不其然,賊人立時察覺,一把扯過張寧兒,竟伸手向她腰間模去。
張寧兒大急,忙抽出錦盒,遠遠地朝錢均丟擲過去︰「不能被他奪去!!」
「遺詔!」錢均失聲叫出,整個人猶如瘋了一般的撲過來。
可那賊人地全副心思,也都在錦盒之上,見張寧兒全力擲出,哪里還顧得上人質,隨手將張寧兒丟棄在一邊,掌心中的刀片朝著凌玉射去。
凌玉冷笑,手指一股藍色火焰噴出,那刀片已經化作雪白粉末。
錢均比賊人更快一步,幾乎要觸踫到錦盒。
可賊人終于長嘯一聲,振出手中的長鞭。一條金光閃爍的鞭子,鞭頭上還有只銀哨,劃破風時,便有長長的嘯聲掠過。
「終于露真身了麼?」凌玉心中暗想。
那鞭子極為靈巧,在空中轉了個圈,竟裹住了錦盒,還不等錢均反應過來,錦盒已經落進蒙面賊人的手中。
「逆賊!!」錢均勃然大怒,繡春刀的刀光,象是碧綠的竹葉般,灑向賊人。
錢均露的這一手,已經有相當功力,可見這錦衣衛的千戶,絕非浪得虛名。
但賊人見刀光凌厲,竟不躲不閃,反而欺身向前,一只手做了個古怪的手勢,就看見繡春刀瞬時斷為三截。
錢均大驚失色,可賊人一掌已經印在他的胸前。錢均狂吼一聲,被打飛了出去。
所有錦衣衛都面色如雪,就連凌玉都神情微變,剛才賊人所做的手勢,絕對不是什麼武技,反倒象是佛教中的手印,仿佛是召喚什麼能力護佑。
能在瞬間擊斷繡春刀打退錢均,那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還不等錦衣衛們蜂擁而上,那賊人攥著錦盒,哈哈大笑三聲,猶如一支利箭般,踏著湘江之浪,往遠處飛去。
凌玉這邊,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那幫錦衣衛見失了賊人,只有將倒地的其他混混都抓起來,可惜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庸手,無非被人利用了而已。
紅仙兒一直怔怔的望著賊人遠去的方向,突然失聲叫道︰「對了,金鞭子,那人是鷹嘯山四大金剛之一啊,是鷹嘯山的護法。」
「什麼?」錢均才被扶起來,听到這句話,又哇的吐了口血,「那果真是鷹嘯山的賊人?」
「一定不會錯的!」紅仙兒深悔剛才沒認出來,「金鞭子乃鷹嘯山四大金剛之二,在豪俠中素有名氣,他連看家武器都亮出來,怎麼可能看錯。」
錢均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錦衣衛,雙目中充滿了血絲,面對張寧兒吼道︰「是那東西麼?是那東西麼?」
凌玉似有若無的瞟了張寧兒一眼。這女人面色沉寂,淡的毫無波瀾︰「當日在北疆,小太監交給我的,正是這個錦盒,里面裝的,應該是英宗陛下之物。」
錢均恍若遭到雷擊,連退數步,目中甚至有絕望的神情。
他這一路而來,目的全然是為了這東西,可如今眼睜睜的看著它在面前失去,而且還是被鷹嘯山的豪俠奪走。
若只是凌玉護著,張寧兒藏著,錢均就算奪不到,也不用擔什麼責任。可現在卻是與他擦肩而過,幾乎可說是失在他的手里的。
錢均已經感覺到,錦衣衛的詔獄在朝他打開大門了。
而另一邊,幾個女人都神情古怪,尤其是紅仙兒,她更莫名其妙,那個錦盒明明就是凌玉之前在廟會買的,而錦盒中裝的也是凌玉之物,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完全沒有避忌幾個女人,怎麼突然之間,就成了英宗遺物了?
紅仙兒百思不得其解,剛想開口詢問,卻覺著頭上一痛,低頭看時,竟是花舞月掐了她一把。
紅仙兒轉頭去看花舞月,見這小妮子昂頭看著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明顯早就想到了凌玉的籌謀。
紅仙兒吃這一痛,腦中也是清醒過來,她見張寧兒和花舞月都能先于自己想到,不由的自慚形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