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再震長幡,這面古幡乃先天至寶,最早是由鴻蒙金蓮化成,在分寶岩上被成為盤古幡,後來被女媧所得,改名為招妖幡,成為妖族鎮壓先天運數的寶物。後又被東皇太一奪走,助東皇成至尊聖人。
招妖幡極為凶戾,與東皇鐘一攻一守,配合起來,乃是無上威能。
凌玉揮舞招妖幡,那凶戾黑氣在空中迅速化為一只只游離的黑獸,向著妖獸們撲去。
見到這些黑獸,妖獸頓時嚇破了膽,哪里還敢動,紛紛趴在地上,只顧著嗚嗚哀鳴。
招妖幡發出的黑獸,有個古名叫做「招妖」。是人妖等生靈的共同克星,招妖現身,便可吞噬掉面前所見的一切東西,而且能在生靈的心頭上產生極強的恐懼,這種恐懼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是生靈對神、對混沌和鴻蒙的恐懼。
不過招妖幡在凌玉手上控制,卻不會對妖獸下殺手。招妖黑獸沖到妖獸們陣前,大口吞噬,吞噬的卻不是妖獸的肉身和力量,反而是它們身上的禁制。
那些累積多年的禁制,那些下在妖獸體內的困膽獸,那些束縛和困住妖獸靈魂的法器,被招妖黑獸吞了個一干二淨。
等到凌玉三震招妖幡,收回所有招妖時,獵手山上所有的妖獸禁制全去,統統恢復了靈性。它們望著凌玉嘶吼。
這吼叫並非示威,而是呼喚和臣服。
凌玉手持長幡,九輪金烏震出,圍繞身前。猶如是獵手山上的一輪太陽。
妖獸們嗚咽著跪伏。玄煉城內的妖獸,比十萬妖山中的同伴更加淒慘。這許多年來,妖獸們神智被困,不得不听命于人族,做了無數不想再做地事情。
直到今天,凌玉三震招妖幡,才將這所有妖獸全解救出來。
凌玉一頓足,冷冷道︰「殺!」
接著,便是屠殺。大屠殺。
妖煉師們還沒醒悟過來。就發覺自己的妖獸已經回過身,用血紅血紅的眼神盯著自己。當第一個妖煉師被咬掉頭顱時,其他人都還在發呆,一直到二十個,三十個妖煉師讓自己豢養的妖獸給反噬吃掉,玄煉城內才響起最為恐慌的慘叫。
上千妖煉師徹底崩潰,扭頭就逃,逃的丟盔棄甲什麼都不顧,摔倒了也往外爬去。
但若論近戰,又哪里有人可以和妖獸相比呢。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上萬妖獸已經把所有妖煉師都團團為主,並且逐步突擊分割,將他們一點點的吃掉。
妖煉師無路可走,只有圍在玄煉上師身邊,以兩個九品的力量建立防線。
但雙方數目相差太多,妖獸們又殺紅了眼,多少年地仇恨,今日要一起回報,根本就不顧自己地性命。誓死要與妖煉師同歸于盡。
戰局並沒有懸念。
凌玉看著獵手山下,已經被團團圍住的妖煉師,知道所差的只是時間而已,今天他到這里來的任務已經完成,道宗三大勢力之一的玄煉城,已經被掃平了。
是被暴動的妖獸掃平的。
正這時候,柒猾終于扭著肥胖的身子爬到地面︰「勾陳,打的怎麼樣了?」
凌玉朝她笑笑︰「肥柒,這兒就交給你了。」
「你去哪兒?」
凌玉被九輪金烏拖著,平地飛起。九輪金烏突然加速。凌玉在空中留下一道長長的火焰軌跡,整個人已經向著星羅城奔騰而去。
「還有第二場?」柒猾撇撇嘴,卻不理會凌玉,她轉身正好看到山下地妖獸暴動,興奮的大吼起來,「好,干得好!狠狠的咬。把那該死的頭給咬下來給老娘當夜壺!!」
星羅城內。雖然天空中真龍飛舞,祥雲叢生。可星算師的臉上卻淒風苦雨。
尤其是資歷尚淺的年輕星算師們,都不曉得為什麼長老們見了一個陌生人後,就匆忙的要擺出這真龍奪星大術。
雖然近半年來,星羅城一直在準備這套大術,可稍微接觸過的人都曉得,真龍奪星大術需要用到大量聖階、九品和七品上的高手為核,還需要幾乎所有地星算師吸收星力補充,就算是最後成功,令紫薇宮偏移換位,可參與大術的星算師都會死,到那時,星羅城就是一座空城、死城。
究竟是為了什麼,要下這麼大的賭注,真的有必要麼?
但不管年輕星算師是怎麼想的,真龍奪星大術已然啟動了,所有的長老和上師級別高手,都進入了為大術準備的九層高塔。天空中的明黃光柱,和九十九條真龍就是在這座星海塔之上。
數千星算師和大術師圍繞著星海塔盤腿坐著,依著古陣法,朝空吸收星宿之力,這並非向星宿諸神借力,而是吸取真正的星宿力量,就算是星宿真神也難以利用的群星真力。
一股股群星真力,變作銀色地光流,從天外射過來,落在星算師們的掌間,他們用之若巧婦織網,密密的編成一條線,再注入星海塔。
星海塔的第一層已經鋪滿了群星真力,只要這九層高塔完全填滿,就有足夠的能量做改天換命,讓人皇之位更迭。
張堅站在星海塔的最高處,這里每一寸都被金色的符咒覆蓋,卻只有張堅和景王兩個人。景王呆若木雞地坐在一張龍椅之上,他發覺只要有那個叫張堅地人在,這周圍的一切,甚至連空氣地流動都被張堅所控制,景王連一根汗毛都動不了,更遑論自殺,他唯一的命運就是坐在冰冷的龍椅上,等待著別人改造他的命運。
「他會來麼?」景王問張堅。
不知為何,當景王第一次見到張堅時,就有一種無力感,仿佛面前的人,是和凌玉相同的那類,可以將大局,將天下掌握在手中,這種人,天生就是來掌握別人命運的。
「一定會來!」張堅穿著平民百姓的衣服,一張四方國字臉,誰都看不出,這竟是統御宇內至高無上的玉皇大帝。
「為什麼?」景王不解,「難道他不知道你有圈套?難道他非要來救我這個沒用的人麼?」
「先一個,我沒什麼圈套等著他。真正的局是不用圈套的,早在千萬年前一切都算定了,他該來總是要來,非來不可。」張堅道,「再一個,他來也不是救你的,而是殺你。」
「他不會殺我。」景王很篤定,「就算你說對了他會來,可他絕不會殺我。」
「為什麼?」張堅饒有興趣。
「他跟你不同,他的眼界高,與他無關的人怎麼會殺,對他有益無益,只要不是想害他,便不會殺。」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張堅眯起眼楮,有一句沒一句的和景王搭話,而他已經看到,在遙遠的天邊,有一團火正瘋狂的朝這邊撲來,「該來的總要來。」張堅嘟噥。
「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從你眼里就能看出,你是那種以防萬一,寧可殺錯的人,若我落在你手里,只要沒用,就一定是死。」景王嘆口氣,看自己攤開的雙手,不知何時,命運能夠由自己掌握。
「寧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張堅狠狠吐出幾個字。
而凌玉已經到了星海塔下,整個星羅城響起警報,天空中到處是飛揚的法寶。
「你覺得天下人負你?」景王沉吟一下,「看來,你的日子很痛苦。」
「痛苦?」張堅搖搖頭,「也許吧。」
凌玉只是一個人來,但張堅看他那樣子,卻像是帶著千軍萬馬,站在星羅城的高手面前,站在道宗最強的一道防線面前,完全看不出有壓力。
但張堅很清楚,道宗高手的星宿之力,足夠抵御凌玉一陣子了。就算凌玉現在是聖階,又有先天法寶護身,可畢竟只有一個人。
星羅城的高手排齊了讓凌玉殺,也夠他殺很長時間。
星宿力量,已經聚集到了第三層,而越往上,需要的能量反而越少,等不到凌玉踏上第九層塔,一切就已經完成了。
到那時候,張堅要親手殺了凌玉,那才叫不負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