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傳奇之死神令 正文 楔子

作者 ︰ 走近陽光

傍晚時分,殘陽西斜,大地披上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光圈。[我搜小說網]

秋風蕭瑟,落葉紛飛,如同夕陽下翩翩起舞的七色彩蝶。

晚秋、殘陽、落葉,大地為紙,蒼天執筆,一副秋風落葉的絕美畫面仿佛在贊美著大自然的無所不能。

可惜的是在荒郊野外,這樣的畫面無人欣賞,不得不令人嘆息。

驀然,一條白色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一閃而至,毫不停留地朝著前方飛奔而去,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影子,速度快得驚人。

一會兒,又是三個身影疾馳而過,朝著白色身影的方向追去,其中還夾著一把陰冷的聲音︰「大少爺,你是逃不掉的,又何必做無謂的掙扎呢?不如停下來,讓我等好好地侍候一下你,好好地送你最後一程。」

前面的白色身影還在不停地飛跑著,腳步已越來越凌亂,漸漸有些蹣跚,速度比之前明顯慢了下來。後面三個人也看出了這一點,其中一個說道︰「大家加把勁,他身受多處重傷,又撐了這麼久,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馮管家說得對,看他的步法已經凌亂,顯然是內力不濟,撐不了多久了。」另一個人說道。

「哼,凌天峰,他居然朝著凌天峰的方向跑去,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偏闖地獄門,自尋死路。」最後一人接著道,「這下看你還怎麼跑?大家也不用太急了,到了這絕地,要解決他已經是三個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穩的事了,不如省點力氣,我就不信他有翅膀能飛上天了。」

三人不由同時舒了口氣,各自放慢了腳步。走在前面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說道︰「這小子,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撐這麼久,一身武功修為確實不一般。」

「別忘了他是軒轅家當代最杰出的子弟,更是武林公認的練武奇才。」中間一個衣著華麗,臉上刮得干干淨淨的中年文士說著,嘴角一揚,陰陰笑道,「只可惜武功再好,也快是個死人了。」

「過了今天,世上就再也沒有軒轅大少爺這個人的存在。以後的軒轅世家只有二少爺一個繼承者,假以時日,整個軒轅世家就都是二少爺的了,我們跟著二少爺肯定沒錯。」走在最後面的是一個獐頭鼠目尖下巴師爺打扮的人。

「範先生所言甚是。」三個人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到了一塊平坦的闊地上,前面的白衣人停了下來,原來這塊闊地竟是從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腳下延伸出來的,前面卻是深不見底的懸崖,至此他已退無可退。

白衣人不由深深嘆了口氣︰「凌天峰,絕命谷,難道我真的命已當絕?」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白衣人緩緩轉過身子,竟是一位氣宇不凡的弱冠少年,劍眉星目,口方鼻直,冠玉般的臉蒼白如紙,右邊嘴角尚有一線逆血溢出唇邊,胸前一抹鮮紅色的血跡格外醒目。

白衣少年筆直地站在那,雙目如冷芒在前面三人身上閃過,帶著熊熊怒火,卻又遮掩不住內心那一絲英雄末路的惆悵。∣我∣搜小|說網

三人來到白衣少年五丈之內,逞三角之形將他攔截在懸崖邊上。

馮管家皮笑肉不笑道︰「大少爺果然武功不凡,身受如此重傷,還能跑這麼遠的路,馮某實在佩服。只是眼前已是凌天峰絕命谷,只怕大少爺再跑也跑不到哪去了。」

「卑鄙!」白衣少年面臨生死關頭,神情不見絲毫驚慌,只是冷冷的罵出兩個字,就不再說話了。

馮管家的皙的臉一紅,很快恢復如常,嘴角一揚︰「你現在才發現,未免太遲了。」

「軒轅大少爺不愧是武林公認的奇才,不愧是軒轅家世家指定的未來接班人,確實不簡單,這個時候還能如此沉得住氣。」長得獐頭鼠目的範先生凶形畢露,「只可惜,這樣的少年才俊過了今天就會消失在這世上了。」

「一群卑鄙小人,虧我軒轅家平日待你們不薄。」

「軒轅家是對我們不薄,不過僅是軒轅二少爺而已。我們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怨就怨你兄弟去吧!」滿臉橫肉的大漢說完從背後撤下一把厚背砍刀,順手劃了個半圓弧沖向白衣少年。

「果然是軒轅逸清。」白衣少年雙目更冷,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果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軒轅逸清。這個答案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不敢相信,也無法接受,那個平日里左一聲「大哥」,右一聲「大哥」,溫柔敦厚又听話的弟弟,會是這樣一個狼子野心的人。

此刻從這些人嘴里說出來,卻是由不得他不信。這三個人之中,馮管家是軒轅逸清的親舅舅,另外兩人則是他先前從外面結交的「江湖異士」,一個叫陳二,一個叫範沛。

「看來他早有所謀劃了,沒想到年紀輕輕,心機這麼重,心腸這麼狠毒,為了接手軒轅世家,連親兄弟都殺害,這跟歷代皇室爭奪皇權骨肉相殘又有什麼兩樣?」白衣少年不由得為自己有個這樣的弟弟、為軒轅世家的未來感到悲哀。

「陳二,你的話太多了,要動手就快點,話那麼多干嘛!」範沛邊斥喝著大漢,邊沖了上來,顯然他們並不想讓白衣少年知道這一切的主謀人是誰。

「怕什麼,反正過了今天他就是個死人了。」陳二大咧咧地道,手腳沒有停滯分毫,一把砍刀舞得虎虎生風。

白衣少年經過了這一小段時間的暗中調息,內力恢復了少許,見陳二的大刀砍來,雙腳微移,輕輕一扭閃過,同時右掌橫切向他的手腕,陳二回手,大刀再次劃了個半弧自白衣少年右肋由下往上,這一招若劃實了,白衣少年肯定被開膛破肚,端的是凶險無比。白衣少年雙腳左移,腰部輕輕一扭,再次避開。

「隨風柳輕功果然不凡,範某也來領教領教。」範沛說著,手里的焊煙桿化作一片影子,罩向白衣少年胸前要害。

「大漠橫刀,焊煙拂穴,軒轅逸清請來的果然是江湖異士。」白衣少年閃過兩人的攻擊,不屑的諷刺道,「只不過,誰也不會想到兩位成名多年的武林高手,竟然是背後傷人的鼠輩,真是見面勝似聞名。」

陳二、範沛二人臉上陰晴不定,悶聲不語,招式越發凌厲狠毒,恨不得一下子把白衣少年斬在刀下。

白衣少年身受重傷,又一路狂奔,早已強弩之末。剛剛凝聚的一點內力,支撐了這麼一會兒也已所剩無幾,只能靠著家傳絕學「隨風柳」左閃右躲,漸漸守多于攻。心里恨透了這些小人,要不是背後傷人,憑他們哪里是自己的對手?只怪自己輕紀太輕,是人是狗分不清。

馮管家靜靜地看著,雙目盯得死死,似乎比相斗之人更入神。

陳二的刀舞得更快更疾,一把大刀幾乎化作一團光圈,不分南北的封住白衣少年中下盤,範沛的煙桿則是專攻白衣少年上盤。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攻上盤,一攻下盤,配合得完整無缺。

白衣少年後退一步,上身後傾,閃過範沛的煙桿,右腳一抬,不偏不倚踢向陳二握刀的手腕。陳二撤手「  」後退幾步,範沛身子下墜,煙桿如毒蛇般緊隨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雙腳甫一著地,未來得及緩一口氣,眼前一花煙桿又至,只好憋住一股濁氣,挪動腳步閃過範沛的煙桿。

就在這時候,馮管家出手了,雙手一揚,兩道黑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分射白衣少年傾斜的雙肩。

白衣少年料到馮管家不會袖手旁觀,卻料不到他還會施放暗器,原以為他只是想等自己內力消耗完了再動手,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他卑鄙的程度。待發現暗器近身,哪里還躲得及,閃過了左邊閃不過右邊,只覺一陣刺骨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一把黑色的袖箭一半已經鑽進了右肩,鮮血再一次染紅了白色衣裳。

「卑鄙無恥,居然還用暗器,看來你們為了要除掉我,倒是花了不少心思。」白衣少年身子搖搖欲墜,勉強閃過眼前的煙桿。

「大少爺,既然卑鄙一次,何妨二次呢?軒轅家的隨風柳身法不愧是上乘武功,即便你身受重傷,強弩之末,我們一時也還是奈何不了你,為了盡快送你上路,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了。」

就這說話間,白衣少年又中了範沛一煙桿,還好他及時抽身,不然這一桿點在要穴,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範沛得勢不饒人,緊緊纏著白衣少年,一把焊煙桿舞得密不透風,絲毫不給白衣少年喘息的時間。陳二的大刀緊隨其後,刀光如匹練,招招不離白衣少年要害。

眼看著白衣少年慢慢被逼到了懸崖邊上,再退兩步就是絕命谷,難免落得粉身碎骨。

馮管家笑了,他知道此刻才算徹底解決了白衣少年,陳二和範沛兩人沒有笑出來,但那兩張陰冷的臉充滿了陽光。

白衣少年忽然作了一個瘋狂的決定,硬是拼著再挨範沛一煙桿,身子不停反進,切身貼進他,左掌猛地拍向他的胸口,趁著範沛受傷遲滯的一剎那,雙手合抱著他縱身跳下了後邊的絕命谷。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到馮管家跟陳二來到懸崖邊上時,絕命谷里,輕煙裊裊,哪里還有兩人的身影?只听得白衣少年瘋狂的笑聲和範沛驚駭的叫聲。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斷腸人在哪里?

秋風呼呼,落葉舞得更高、更快,大地在哭訴著一位少年才俊就此殞落。

「哈哈……哈哈……」白衣少年的笑聲在山谷中來回飄蕩,瘋狂而悲淒。

他狂笑,笑這世界太殘酷,笑自己就這麼消失于人世間。

他在想,想著父母發現自己不見了,會怎麼樣?母親是不是天天以淚洗臉?會不會一病不起?

他流淚,再過三天,就是中秋團圓日了,本是一家團圓,喜氣洋洋的佳節,自己卻再沒機會陪著父母觀花賞月了。

他痛苦,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為了個人的利益,不惜殺害自己。

他想得太多,太多……

「不…不要…放開我,我不想死…不要……」伴隨著白衣少年瘋狂笑聲的,是被他拉來踮底的範沛恐懼的嘶叫聲,他的聲音充滿絕望與不甘。

他恐懼,因為害怕死亡,沒有誰真正的不怕死,尤其像他這種為了生存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他不甘,因為他還不想死,他還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要做,他還要去找好多好多的女人。軒轅二少爺答案事情辦妥,就會給他大量的金銀財寶,他還想著怎麼去找樂子呢?眼下事情是辦妥了,可惜他已沒命去領賞了,更沒命去耍樂子了。

他絕望,一直以點穴的絕技引以為豪,最終死于穴道被封,他不得不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後悔,他並不缺錢,他想找多少女人都有錢。他後悔自己為什麼還要來趟這趟渾水,直到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人總是有那麼多的貪念,沒有的想要得到,得到了想要更多,有了更多,還想再多。

就像一團火,把握得好,會讓你激情燃燒,帶來一股活力,一股沖勁。而一旦把握不好,它就會成為一條毒辣的火龍,燒得你粉身碎骨,連後悔的余地都沒有。

範沛此時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只有承受這條火龍帶來的死亡----沒有人能活著從絕命谷出來,否則絕命谷就不是絕命谷了。

耳邊寒風呼呼,兩邊雲霧繚繞,白衣少年不知道自己墜落了多久,他只知道死神的手伸得越來越近,也許下一秒,死神就會降臨在自己身上,他的心反而平靜了。

死亡也許並不可怕,但如果一個人明知道死亡來臨,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偏又無能為力,明明不想死亡,又不得不接受死亡,就一定是痛苦而可怕的。更糟的是,這個人還是在精神完全清醒的狀態中,等待死神。

範沛如今就是這種感覺,所以他的雙目充滿了恐懼,無以復加的恐懼。然後,他的瞳孔慢慢擴大、消散,他已經等到不及死神的到來了,還沒來得及著地,他就已經在恐懼中死亡了,活生生給嚇死了。

「 」

「嘩」

終于到谷底了,白衣少年閉上雙眼,等待死亡。

然後,他便失去了知覺,在最後的一點意識里,只感覺到自己渾身被死亡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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