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霞萬丈,日落西山。[全文字首發]
林海幽深,綠意甚濃。
一望無際的荔枝樹,在這萬物蕭條的季節,更顯蒼翠。
大傘般的荔枝樹下,白衣少年施施而行。風度翩翩,白衣勝雪,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把如此斯文秀氣的少年郎與禍害武林的魔尊聯想在一塊。
這白衣少年,正是龍菊客棧里為了瘋尊的武功秘籍與一代劍尊離心劍大打出手的魔尊傳人,也正是眼下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玉面魔尊。當然,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成了膾炙人口的人物,更不知道自己也已成了魔尊——僅僅因為他是魔尊的傳人。至于「玉面」,只怕說的是他冠玉般俊美的臉龐!
武林中永遠不乏好事之徒,也不乏多嘴之徒。一人說,兩個人說,到最後周圍的人都說。一傳十,十傳百,到最後整個江湖都在傳。誰先說的「玉面魔尊」,只怕連第一個說的都不敢確定就是自己先說的,反正大家都已經在心里記下了這名稱。
從外面看,荔林連天,遮住了視線。
走在荔林下,四處卻是空蕩蕩,周圍的一切都清晰可見。都說荔枝樹如傘,傘可以遮得住視線,傘下面的傘架是遮不住什麼的。
枯黃的雜草沒過小腿,枯葉落滿地。
靜,寂靜!
靜得可怕!
靜得只听見腳下枯葉「莎莎」的響聲。
靜得可以听得清更遠的地方飄來的聲音。
白衣少年停下腳步,豎耳傾听,听著風中傳來的斷斷續續的打斗聲,中間還夾帶著一兩聲女孩子的怒斥聲。
腳下一滑,白衣少年身子飄出三丈之外,再一晃,整個人消失在荔枝林下,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打斗的地方當然不會是在這附近,否則以白衣少年的修為,早就听見了,也不用豎耳靜听。
打斗聲突然停止,周圍又安靜了下來。白衣少年仗著深厚的內功,听出打斗聲傳來的地方,展開飄渺身法,如輕煙般靠近過去。
一塊荒地,一棵光禿得只剩下枯枝的苦楠樹,樹下荊棘橫生,旁邊一座看不清年代的古墓,四周枯草成堆,石碑上的字跡也已剝落,顯然年久失修。
古墓右側的空地上,兩個人靜靜地站在那。白衣少年隱身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以他的輕功,兩人根本發覺不了,他卻可以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神座)
場中兩人相對而立,只能看得見一人,另一人背對著這邊。白衣少年認得面向自己的人,竟然是在龍菊客棧與自己同坐一桌的淡藍色長衫少年。看來還真有緣,在這林海中還能相遇,只是不知道他到這里來干嘛?對面的人又是誰,剛剛的打斗聲是他們發出來的嗎?還有個女孩子呢?眼前兩人可都是一身男裝。白衣少年想不明白,只能耐心的看下去。
「嘿嘿…都叫你別白費力氣了,偏不信,現在乖乖听話了吧?」淡藍色長衫少年對面的人得意道,「本來在人多的地方我還拿你沒辦法,沒想到你會往沒人的地方跑來,真是天助我也。」
白衣少年心里驚疑,這聲音怎麼听起來好熟?
淡藍色長衫少年雙目冒著怒火︰「卑鄙之徒,,光天化日,你想干嘛?」
對面那人桀桀怪笑︰「我想干嘛?你馬上就會知道了。」說著往前走去。
「你…你…你要干嘛?你別過來!」淡藍色長衫少年臉色慘變,想退又退不了,身子簌簌發抖,白衣少年眼尖,發現他的穴道已被人所制。輕輕撿起一塊小石頭,只等淡藍色長衫少年有生命危險就出手。眼下情況未明,他還不想現身。
「沒事,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會好好疼愛你的,我會帶你一起探索人生的樂趣。」對面那人靠近淡藍色長衫少年,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道,「嗯,真香!別人不知道你,我風流書生可沒看走眼。」
淡藍色長衫少年臉色再次慘變︰「你…你…你就是風流書生?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風流書生婬笑道︰「放心,你怎麼會變成厲鬼呢?我會讓你成仙的,馬上就讓你快活成仙,讓你欲仙欲死。」風流書生話聲一落,手中扇子一點一伸,點開淡藍色長衫少年下頷,把扇子伸進他張開的嘴巴,他怎麼舍得讓對方咬舌自盡呢。
「嘿嘿…還沒成仙呢?怎麼就想著死呢?這下你更放心了,我這扇子里,含有一種藥,能刺激人精神的,讓你變得更加主動。」風流書生說著,猛得撕開淡藍色長衫少年的衣裳,道,「很多人跟你一樣,開始都很害怕,慢慢就喜歡那種成仙的感覺了。美人兒,我會加倍呵護你的。哈哈…」
兩行絕望的淚水,輕輕滑落淡藍色長衫少年臉頰。
白衣少年只覺得腦袋翁的一聲響,差點把持不住從樹上掉下來,這少年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子,難怪自己明明听見有女孩子的聲音,卻看不到有女孩子。
撕開的衣裳,露出的粉紅色肚兜,驚恐、絕望的表情,還有風流書生說的「美人兒」,白衣少年只怪自己怎麼這麼笨,現在才看出來。風流書生,听名字都不像個正派之人,更像個銀賊。
眼前這事,再明顯不過了,風流書生看出淡藍色長衫的少年乃是女扮男裝,一路跟蹤,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方,開始動手作案。
白衣少年手中的碎石毫不猶豫飛出,打向風流書生。他不敢使出太大的力道,萬一風流書生閃開,傷了少女就不好說了。還有,如果一下子讓風流書生發覺自己武功比他高,提高了警惕,可能會拿少女做人質,就更不好說了。要給他一種假像,覺得來人武功不高,讓他放開少女,這樣才能確保救到人。
風流書生欲火燃燒,正要向著眼前的少女施暴,忽聞身後勁風傳來,心知有異,顧不得眼前的少女,身子一扭閃過一旁,身上的欲火頓時滅了大半。只見一塊小石頭飛快而來,眼看著就要打在少女身上,一下子又輕輕落在地上。
看來偷襲之人功力有限,否則不會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石頭也不會掉落,更不會偷偷模模躲在暗處。風流書生果然上當,轉過身,道︰「何方鼠輩,暗箭傷人!有本事出來一會。」
樹上的白衣少年又是一怔,風流書生,赫然是龍菊客棧里相遇的年青書生,此刻手里正拿著碧玉簫,臨陣待敵。
白衣少年身如煙霧,一下子飄落在兩人之間。
風流書生臉色大變︰「是你?」暗暗著急,怎麼就踫上這煞星了?
白衣少年面如寒霜︰「你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
風流書生額頭冒著冷汗︰「我…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少俠饒命!」
白衣少年一招殺了雪域老妖,風流書生親眼所見,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跟白衣少年動手,除了求饒,別無選擇。
白衣少年不為所動︰「我動手的話,只怕你會死得更慘!」
風流書生汗流浹背,突然看著白衣少年身後,慘笑一聲︰「沒想到你們也來了,看來我真的無路可逃了。」
白衣少年轉身,一無所有,始知上了這賊子的當,猛的回頭,風流書生已在十丈之外,兩把暗駑分襲自己和淡藍衫少女。
白衣少年怒極,騰身飛起,右掌隔空向著風流書生劈出一掌,強勁的掌力竟然使得十丈開外的風流書生腳步一陣踉蹌。
白衣少年不再理會風流書生,騰空的身子猛然一旋,降落在淡藍衫少女身旁,來不及多想,摟腰一抱,抱著她險險避開迎面而來的暗駑。
風流書生早已走得無影無蹤,他可不敢奢望自己兩支袖駑能殺得了白衣少年,能阻攔一下對方,給自己多幾分逃跑得機會,就謝天謝地了。尤其白衣少年隔著十丈之外,還能一掌把他劈傷,更讓他嚇得心膽盡碎,顧不得身上傷勢,拼命逃逸,只希望能快點離開這魔鬼般的少年。
少女穴道被點,動蕩不得。白衣少年待兩人落地,方想起對方是個女孩子,這樣抱著她實在不妥,尤其撕開的衣裳里面,雪白的粉脛還有粉紅的肚兜,更讓他臉紅耳赤。急忙放開少女,喃喃道︰「姑娘,對不起!在下不是故…故意的。」
說著撇開頭不敢看少女,內心甚是尷尬。
半晌,不見少女出聲。
「該死!」白衣少年揚手拍了自己一下,「忘了她穴道被點,嘴上還 著把扇子。」
沒辦法,轉過身子來,道︰「姑娘,恕在下無禮了!」右手輕出,在少女胸前幾個位置各拍了一下,解開她的穴道,順手取下她嘴上的扇子。滿以為少女肯定會尖叫起來,然後快速整理好衣裳。沒想卻是出奇的安靜,少女的穴位解開了,還是站著一動不動,一張臉漲得通紅,雙目迷離。
「該死!」白衣少年又拍了自己一下,「怎麼就忘了風流書生說的,這扇子含著一種能刺激人精神的藥!看樣子少女現在是藥力發作了,這可如何是好?」
白衣少年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風流書生既是個銀賊,那他所帶的藥…他簡直不敢想下去。
少女的臉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神越來越迷離,帶著野獸般的狂熱。白衣少年知道自己想的沒錯,扇子里含的十有八九是春,藥。
若不急時施救,少女會有生命危險。
可這解救的方法…
白衣少年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臉上通紅,體內一股原始的之火瞬間襲遍全身。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怕都會跟他一樣。何況他正處于青春熱血沸騰的年紀,又遇到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