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三國異世無雙 正文 第二十二章.門前

作者 ︰ 唯居

隨著天色越發昏暗,風雪漸大。[我搜小說網]柳學辰盤膝坐在馬車里面的軟墊上,靜靜地看著面前一點,腦子里卻在想著。

他想的有很多,從穿越前到穿越後,還有與這幅身體融合的記憶,但是越想卻讓他心頭更亂…

「媽的!」柳學辰目光閃爍,不由得暗罵一聲,扶在馬車內壁的手也狠狠地一錘,頓時讓馬車一聲悶響,嚇了車外趕車的柳劍一跳。

連忙用力勒住前面的馬,柳劍握緊了馬鞭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他還以為錦衣衛或者是那草原蠻子又追來了!

畢竟草原蠻子和錦衣衛,說實話在大梁都有瑕疵必報的「威名」…

「大少爺,心里不好受?」

布簾外,被嚇了一跳的柳劍這才發現是馬車里面的聲音,不由的扯起粗獷的嗓子說道,頓時讓柳學辰神游物外的心思回歸身體。

整理了一下腦子里面的記憶,頓了頓心神,柳學辰便微微搖頭,事情的復雜度竟然遠遠超出了他現在的記憶,大多數的事情讓他模不著頭腦。

柳學辰嘆氣,沒有回答柳劍,自嘲一笑,嘆道︰「看來,事情遠遠不是這般簡單…」

「少爺,不好受你也別做啥傻事啊!」

柳劍在布簾之外喋喋不休的說著︰「人家那是錦衣衛,雖然咱柳府在大梁也是有名的,但人家的靠山是皇上,咱可不能亂想些心思啊!」

「況且這次和那草原蠻族沖突,人家還網開一面放了咱一場呢!」

柳學辰伸手敲了敲額頭,對于柳劍粗大的神經和不明事情例外的心思感到苦惱和無語,不過這也算得上是忠心護主,又不能責罵。

柳劍只能苦笑著回答道︰「我曉得了,你還把我看成以前那個書呆子嗎?」

「呃…」

布簾被掀動,柳劍的腦袋轉進來,盯著柳學辰之樂︰「嘿,大少爺,這次您可真是給俺開眼啦!  ,那棍子舞的,就算是教我那兩手粗把式的管事,也怕是比不了哇!」

「嗯。」柳學辰苦笑著點點頭,看著柳劍一副挺高興的樣子,也不想打破他現在的心情。看著布簾外天上已經漆黑的天色,暗嘆一聲,促催道︰「快些趕車吧,回家。」

「好 !大少爺您瞧好吧!俺柳劍雖然武功不行,但車把式卻杠杠的!」柳劍縮回腦袋,笑呵呵的聲音傳進來,隨著一聲鞭響,馬車一震速度就快了起來。

「回家麼…」雖然說著回家,但柳學辰心里卻微微哀嘆,有些事情,卻也終究要面對…

「那麼,你會如何處置,我這個還活著的,兒子呢?」柳學辰望著馬車側窗外的房舍燭光︰「我的,父親大人…」

……

臨近家門,他的心在浮躁,不安的情緒在跳躍,讓他心情低沉。[蟲不知小說網]

柳學辰嘴角帶著不屑的笑,嘴里低聲背誦著儒家經典,努力讓自己躁動的心緩緩平息下來。可是這身體的習慣和那深深印在心里,一同繼承過來的記憶,又怎能那麼輕易地平息?

或者說,是那被背叛的感覺,讓他無法釋懷。深深地怨念,在柳學辰心中,讓他無論如何也靜不下心來。

「我的,父親…」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張敬畏的臉,那從小到大,一直在寵愛自己的面孔。柳學辰雙拳握緊,眼淚在眼眶中轉動,讓他的嗓中發出野獸般的受傷的嘶吼︰「為什麼!」

柳學辰真的不明白,從小到大,那心中父親的影子為何在今日開始消退?開始模糊?開始,讓人恐懼…

「背叛…又是被至親所背叛…」

柳學辰緊緊地閉上眼楮,努力的讓自己的眼淚不流下來。他盤腿坐著,雙手捏著兩腿膝蓋,仿佛很安靜的在閉目養神,可是他的心中,卻越發的激動起來。

「宿命嗎?」

手指使勁的互相扳動著,骨骼發出「  」的聲音,劇烈的疼痛讓柳學辰緊閉的雙眼睜開,眼淚立刻順著臉頰流下,化為水漬沾濕了坐下軟墊。

「如果不是錦衣衛,我可能會死…」柳學辰喃喃的說著,看著窗外,目光深邃的如同黑洞般吸收萬物的漆黑︰「就算我能打敗那草原王子,想必也會有更多的敵人…」

拳頭被緊緊的握起,指甲都深深地刺入掌心,隱隱血漬順著手縫滴淌,朵朵血花如同罌粟那樣在潔白的靠踏上綻放。

柳學辰微微低頭,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像,我在之前就應該死的吧?」

想想這場離奇的風寒而導致的穿越,柳學辰的心中突然明了,之前自己本就應該死去,而這次,不過是延續上一次的軌跡而已…

「那麼,前幾日去看那長河落日,就表示著,要開始了嗎?」

柳學辰的腦子快速的轉動著,不僅僅是因為自身的悲哀,更是那種前世今生所融合,感悟的那種受到背叛的憤怒!曾經的那李佔勇,現在的這柳學辰!

憑什麼我就要任人背叛?

憑什麼我就要被別人拋棄?

憑什麼我活得好好的就要如此悲慘的死去?

柳學辰低頭,看著自己流淌著血液的雙手,放在嘴邊舌忝動一下。苦澀的血腥味頓時充滿了他的嘴巴,眼里閃現出一絲弱不可見的黑芒︰「這樣,怎麼會讓人高興?」

黑芒劃過眼中,但卻立刻被他那顆已經仿佛琉璃一般的心所追擠。

白光在上面閃耀著,化為朵朵魚兒般的光氣在他全身游動,壓制著那絲黑芒…眼中白光閃耀,柳學辰突然發現,原本躁動不安的心,突然開始冷靜了下來。

……

馬車在雪地的速度並不快,等到了柳府門前,已經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不過,卻有一人站立在門前,全身落滿了雪花,仿佛披上了一件臃腫的棉衣,讓人看不清楚到底是誰。

不過,此人絕對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不然,雪花也不能如此之多!柳學辰的目光順著車窗望過去,絲毫不掩飾自己眼里的不解、悲傷,和那不隱藏絲毫的憤怒,但是,冷靜卻佔據了絕對的主導。

「喏,你是誰?」

柳劍在馬車上揚了揚鞭子,挑起下巴看著那個被雪包裹的人影,眼里閃爍不定。敢在柳府門前要飯的叫花子不多,堵門的更是沒有!而且看這佔了長時間還沒被柳府僕從趕走的模樣,怕是有些來頭!

不過,柳家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一聲蒼老的呼喝給打破了。

「學辰少爺可曾在馬車中?」

听到柳劍的喝問,那人影突然動了動,全身一震,唰唰的雪花便飄落下來,露出里面青色的棉衣和兜帽。那人抬起手,理了理身上殘留的雪花,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可否下車一訴?」

「福,福伯?!」還沒等柳學辰答應,柳劍便指著那人影驚訝的喊了起來。可不是麼,借著柳府門前那兩盞巨大燈籠發出的亮光,很清楚的就能看到那人兜帽下得蒼老面孔,正是那管理京城柳府上下內外事物的大管家,阿福!

福伯並沒有搭理柳劍,而是注視著馬車之內的動作。他的目光非但沒有年老之人的遲暮,反而如同年輕人一樣的銳利。尤其是柳劍,他感覺自己面前站立著的,仿佛是一只來自極北的雪雕。

「柳劍,你先回府吧…」柳學辰輕輕掀開布簾,在馬車上跳下來,如玉般白淨的臉上帶著絲絲稚女敕,但眼中卻閃爍著不符合他年齡的穩重。看著福伯面無表情的樣子,柳學辰揮揮手對柳劍說道︰「這里不是你能插嘴的地方。」

柳劍仿佛想到了什麼,渾身一震立刻低眉耷眼的躬了躬腰,手里的鞭子舞了個輕輕的鞭花,立刻就把馬車快速的從牆拐角的側門趕了進去。路過柳學辰身側的時候,他不由得滿懷感激的低聲道︰「謝過少爺!」

「嗯。」柳學辰也微不可聞的答應了一聲,目送著柳劍逃也似地快速離開。這種事情,已經不是柳劍這種奴僕能夠插手或者旁听的了,如果有需要,他听到之後就會被立刻滅口,而不會被旁人察覺出什麼。

而柳學辰卻是讓他離開,救了他的性命。這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也和柳學辰忠厚良善的性子有關。況且這柳劍,面對持刀朵烏侍衛也能面色不懼,擋在柳學辰身前,算得上是個忠僕。

「學辰少爺還是那麼宅心仁厚。」

福伯捋了捋頜下的短須,眯著眼楮看著柳學辰的一襲動作。但他並沒有阻止,對于他來說,有些事情,一兩個星期的時間是無所謂的。如果這柳劍真的听到某些話,生或死,早就由不得其他人了…

「父親曾說過,以德服人,為仁之道。」柳學辰皺了皺眉毛,看著福伯的眼楮說道。不過,他卻沒有站定,而是邁開步子向柳府之內走去,雪花真的是近乎鵝毛一般大小,落在衣裳上就是一片白芒。

「以德服人…仁道…」福伯看著柳學辰認真的臉色,和若有所指的話語,不由得面露莫名的微笑。蒼老的面孔上帶著一絲怪異,福伯搖頭道︰「這世上真的有仁嗎?」

「為何沒有?」柳學辰皺眉,看著福伯,眼眸中的目光堅定︰「仁便是人,以人為本,以仁為本又有何不同?難道這個世界上,誰生下來便是惡的?」不等福伯說話,柳學辰低頭沉吟一聲,抬頭認真的道︰「人之初,性本善!」

仿佛悟到了什麼,柳學辰的心靈緩緩釋放著某種氣場,但並不對外,反而在他的身體之內緩緩流淌。晶瑩剔透的琉璃之心竟然又是緩緩變化,在他的身體周圍蕩起了朵朵微痕。肉眼可見的正氣在他身邊凝聚著,尤其是柳學辰說出這句話之後,更是一蕩,凝聚的速度越發的快起來!

「人之初,性本善…」柳學辰的話並不洪亮,但卻讓福伯一驚,老臉上突然不住的驚訝。他抬頭緊緊盯著他,就好像是想要把他通通再看清楚一般!絲絲天地正氣化為白線,團團圍繞著柳學辰,在福伯眼里,他現在簡直就如同一個白色的橢圓絲繭!

「天地正氣…這,這怎麼可能?」福伯的雙眼越發張大,看著柳學辰身邊越發凝聚的正氣,終于驚呼一聲︰「君子琉璃心,天地正氣凝聚!這分明是要在心神中凝聚正氣的前兆!可他身為…轉世…這…怎麼可能…」

福伯的話越來越小,最終只是在嘴中嘟囔著微不可聞。但是他那雙眼楮,看著柳學辰卻越發的明亮,嘴角的苦笑也越發的顯露出來,終于忍不住道︰「正與邪…至純與至穢…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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