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風流 第二卷 立足江南 第五章 公主南歸7

作者 ︰ 葉啟塵

百里冰道︰「我在上面山頂上見到有許多的溫泉,水熱的像是家里的浴室一樣,正好來洗浴。我們都走了多少天了,身上髒嘻嘻的,反正今天晚上也不走,不如大家都去洗個痛快。」

孟飛龍怕了秦雪情難過,正想著讓大家做些什麼事情來開心,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便點頭答應。百里冰見孟飛龍點了頭,更是得意,忙著到帳篷里告訴眾人去了。

吃了百里冰美味的晚餐,大家收拾了帳篷行李,跟著百里冰向她說的溫泉上去,從這里到那邊距離太遠,大約要有三里多路,大家認為將帳篷支過去就著近來得方便。本來公主生著病,是不便于行動的,慕容慧卻認為公主這病是由于受寒所致,到了溫泉邊上去住是對她身體的恢復有好處的。公主被慕容慧用過針,痛疼已經止住了,她又是愛玩的人,自己也想去,大家便沒了顧慮。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山路,終于來到百里冰講到的那個地方,那是一處很深的坑地,想是當年火山噴發後留下來的遺跡。四周的峭壁又高又陡,卻又被密林厚草所覆蓋,只有一條小路是通到里面去的,剛剛過得去一輛馬車。大家進到坑里去,里面果然有著很多的溫泉,在那里騰騰地冒著熱氣,有三處是比較大一些的,水溫也合適,正好供大家來洗浴。孟飛龍幾人找好宿夜的地點,一起動手將帳篷重新支好,大家坐在那里望著西落的斜陽,只盼著夜快快得黑。

黑幕終于籠罩在這片坑凹地帶,百里冰和眾女都是發自內心的興奮,孟飛龍知道自己現在是最多余的人,主動來到這處坑地的入口處,守在了那條小路上,這里與眾女洗浴的地方有幾個彎,但是距離並不很遠,即看不到里面的情景,有了情況又能及時趕去救助。

不知道里面的情況是怎樣的,孟飛龍望著滿天星斗,他現在很想家,非常想念幾位為了孟家興旺日夜操勞的佳麗,人總是這樣,當他並不是為自己一個人存在的時候,就有一種無盡的動力,促使自己去上進,去爭取,去為了一點利益、一點榮譽去拼搏。

上官柔與歐陽菲不知道收人收得怎麼樣了,孟飛龍以孤兒做幫會的想法是由問心劍閣那里來的,能不能成功還真難說,如果時間很長,怕是後果難料了。方子箐張羅開張的事情千頭萬緒,只怕一時也很難辦好,還有那個燕飛兒,一個讓人疼又讓人恨的小家伙,自己幾個不在家,不知道她會是怎麼個樣子。

還有一件事情是讓孟飛龍很頭大的,他現在還在服孝期間,做著這些開張立業的喜慶事,不知道外人會是怎樣的看法,現在孟飛龍感到了孤單,如果這時候有一位長靠出來為自己說句話,事情就是好辦得多了。

正在孟飛龍胡思亂想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這聲音並不是秦雪情三人的,她們的一切都已經刻到了孟飛龍的腦子里,這時候會是誰過來呢?孟飛龍將頭回過去,向後一望,驚得一呆,向他走來的居然是永寧公主。

人真的很奇怪,屬于自己的東西往往不知道珍惜,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它的重要;不可能是自己的東西往往又忍不住有著強烈的渴望,有機會總想去窺視,更有盛者踫得頭破血流也不知道悔改。明明知道公主就是天之驕女,招惹不得,孟飛龍還是忍不住有著很強的好奇心。如果只把她作為一個女人來看,她是美麗的,不比孟飛龍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孩差,她有著天仙一樣的美麗,聖女一樣的純潔;聯系到她的身份,她又是高貴的,特別是她一個人思考的時候,真有一種凜然不可犯的威嚴;如果從她的處事上說,她又是單純的,也許她年歲還小,又是被燕王與王妃呵護著長大的,她不可能見到過粗暴,不知道還有野蠻,她的心地是很善良的。孟飛龍從一開始就將自己與她隔絕開來,特別是那個泥人事件後,孟飛龍幾乎沒有與她講過話,就是目光對望到一起,他也總是主動退避了,但是並不說明公主對他沒有了魅力。現在這個高貴的公主過來是來找他的嗎?她會有什麼事呢?

見到公主已經到了面前了,孟飛龍忙站起身來,躬身施禮,問道︰「公主,你怎麼到這里來了?」孟飛龍心里很不高興,秦雪情三女也太大意了,讓公主自己走過來,萬一出了事情怎麼是好?

公主似乎明白孟飛龍心中所想,笑道︰「是秦姐姐與慧姐姐先下水的,百里姐姐留下來與小玉一起陪我,我與百里姐姐沒有話說,問了她問題她不想答,就讓我來找你了。剛才是她送我過來的。」

孟飛龍明白了,一定是公主將百里冰問得煩了,她才把這個嬌公主‘送’到自己這里的。也難怪,百里冰的性子那能與這個嬌公主說到一起去。既然已經來了,孟飛龍只能請她坐下,問道︰「公主不去沐浴嗎?」看到小公主面上一紅,孟飛龍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問得太唐突了。

公主並不怪他,低聲道︰「我身上有病,慧姐姐不讓我沾水。」

孟飛龍忙來問道︰「你剛才問冰兒什麼事情了?一定是你把她問住了才讓你過來的。」

公主笑道︰「也沒有什麼,我只是問她做個俠女快樂嗎?她自己就是俠女,應該很好回答吧?」

孟飛龍搖頭道︰「就因為她自己算個俠女,這事情是她最不好回答你的。公主知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這句詩吧?應該是一個道理。」

公主思考著,點了點頭,說︰「你講得有道理。听到下人們講,大家都盼了生到帝王家榮華富貴,可是我就覺得自己是一只金籠子里的小鳥,並談不上什麼快樂。」等了一刻,看到孟飛龍保持著沉默,並不想對自己的話談他自己的想法,公主就直問道︰「對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

孟飛龍笑道︰「公主是想听真話還是假話?」

公主不解地問︰「當然是要听真話了,世上有誰還是想听假話的?」她覺得孟飛龍的問題很荒唐。

孟飛龍苦笑道︰「越是地位高貴的人,只怕想听到真話也就越難。就你這個問題吧,如果是你問了下人們,她們會告訴你,公主是最尊貴的人,也是世上最快樂的人,她們對你講的是真話,因為她們每時每刻都想著出人頭第,都想來做人上的人。如果你去讓冰兒來回答你的這個問題,她不會告訴你是快樂的,對她來說,沒有比自由是更重要的,但她又不想騙你,就讓你來問我這個老實人了。」

公主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孟飛龍又道︰「其實快樂與不幸也是相對來講的。比起對連飯都吃不飽的窮人,你們是快樂的,你們是生活在天堂里的仙人,因為你們不會為了家里沒有一粒米而發愁。比起……」這話還沒進完,孟飛龍卻從地上跳起來,盤龍在手,口中一聲長嘯,提醒秦雪情等人注意。他發現了現在最不該發現的人,‘大漠六鷹’。

‘大漠八鷹’這次中原之行本來志在必得,想給統兵北邊的燕王致命一擊,沒想到因為一個孟飛龍的出現不旦讓他們的計劃泡了湯,還將伯顏俊與也速貼木兒送了命,余下的‘大漠六鷹’沒法回去向師父交待,他們商議了許久,帶了兩個兄弟的尸體回到蒙古,用來麻痹監視他們的明軍,到了蒙古境內安葬了伯顏俊兩人,他們便隱藏了行蹤,晝俯夜行,趕到了南歸的孟飛龍一行身後,伺機下手報仇,現在就是他們最好的機會了。

孟飛龍顧不得對公主囑咐一聲,便提了盤龍迎上前去。

‘大漠六鷹’本來還能更早下手,只是他們想再找到幾處入口,四面圍攻一舉成功。沒想到這里四周天險無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怕機會錯過了,便六個擠在一起,向著孟飛龍沖過來。沖在最前面的是便是那天扮了老漢的那人,他是‘大漠八鷹’的老大,叫做阿難月兌,‘大漠神鷹’也速真是讓他負責這件行動的,沒想到卻辦成了這個樣子,他也是難月兌處罰的,現在就想將功補過。與阿難月兌一起沖在最前面的是伯顏回,他是伯顏俊的弟弟,也是報仇心切,什麼也顧不了的。

孟飛龍快步沖上去,他知道現在盡可能要沖到前面去,這樣且戰且走,一定要堅持到秦雪情與百里冰過來,自己三人來對對方六人,還有慕容慧相助,應該勝面是比較大的。現在自己能頂到什麼時候,就是勝負的關鍵了。雙方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孟飛龍盤龍猛斬,便想去搶到先手,那面阿難月兌招架了孟飛龍攻來的盤龍,伯顏回只是一味的強攻,卻連命也不要了,後面跟來的四鷹由于地勢狹小,施展不開,只能跺了腳干著急。雙方剛一接手,孟飛龍身前便是險象環生。

孟飛龍身後的公主跟著燕王久了,也听到過一些征戰的動人故事,現在並不很慌亂,反倒還有著一絲強烈的渴望,想見識一下真正打殺的場面。她知道孟飛龍的一聲長嘯就能讓水里的三女警覺起來,小玉在那里看著衣服,有她幫忙大家會很快趕過來,自己就在孟飛龍身後不遠觀起戰來,看到對方人多勢眾,殺氣騰騰的,心里很為孟飛龍擔心。她不知道,有她在這里,給對敵的孟飛龍心里增加了多大的壓力。

阿難月兌與伯顏回等人想得是沖過去,將水中赤身的幾女殺得個碎尸萬斷,才解心頭之恨;這邊孟飛龍咬了牙頂著強攻絕不後退,想著三女秀麗的容貌,如果赤著身子被人瞧到,只怕她們無顏活在世上,沒有了她們自己又活得什麼滋味?還不如現在就戰死在這里來得壯烈。雙方都知道時間對自己的重要,抱定了必勝信心,各施絕學,攻守快如閃電,一招緊似一招。

這里的地勢是最不適合打架的,根本無法施展,現在卻成了孟飛龍唯一的希望。十幾招下來,雙方幾乎沒有了招法可言,只是咬了牙硬對硬的強拼,阿難月兌與伯顏回一刀一爪,像著二柄重錘,一次砸在孟飛龍窮于招架的盤龍上,孟飛龍心里氣血翻騰,硬是咬了牙沒有退後半步。跟在阿難月兌與伯顏回後面的四鷹更是心急起來,如果秦雪情與百里冰穿好衣服趕了過來,不要說報仇,就是自己六人的生死也會成了問題。阿難月兌後面的也速忽木兒不管了老大的死活,將他用力向前一推,整個一個做了暗器,向著孟飛龍撞了過來,阿難月兌閃出的空當,也速忽木兒自己補了上來,跟在後面單刀一展,也向孟飛龍攻去。這一變化是孟飛龍萬萬沒有想到的,看著阿難月兌向自己身前撞過來,孟飛龍飛出一掌,向他拍去,手中盤龍架以也速忽木兒的單刀,卻被伯顏回找到空檔,一掌擊向他肩膀。

身後秦雪情與百里冰飛快地將衣服穿起來,感覺沒有什麼不對,便提了兵器沖來助陣。轉過一個山彎,正看到孟飛龍身臨險境,卻只恨自己來得慢了一步,自己兩人又正在孟飛龍身後,地勢狹小就是暗器也用不上,兩人只能干著急。這時候孟飛龍肩上中掌,被拍個正著,身體退走了幾步,倒向迎上來的公主懷里,一口鮮血都噴到了公主身上。阿難月兌被推倒在地上,身後眾鷹沒了人擋路,眾鷹挺了身向前沖來,前面就是開闊地區,孟飛龍又受了傷不能做戰,終于讓他們看到了復仇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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